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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怎麼教都學不會,好險有我守護著你;
真愛,何時來都不知道,但我深信那就是妳!

嚴妙怡,個性耿直、正義感十足,路見不平總愛拔刀相助,
最看不起的就是紈褲子弟;可為了父親的醫藥費,
她卻成為財勢雄厚的谷家小女兒的家教老師,
還很不幸地,教她初遇冷漠又自負的谷苓飛少爺。
雞婆性子的她,很看不慣谷苓飛的面癱樣,只是吵著吵著,
怎麼她就被押上床,讓面癱男很不客氣地上下裡外全給啃光了?
「In Night」,世界知名品牌集團,而首席接班人谷苓飛,
明明是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除了工作外,
天天宅在家、天天被她碎碎唸,他習慣沉默,她說他無視她;
他一向獨裁,她罵他自以為是。可這位沒完沒了、一再招惹他的女人,
竟然在他對她上了癮時,二話不說地轉身逃跑。
很好!這該死又欠他教訓的女人,這回挑戰的是他的耐性,
那就不要怪他先把她推倒,反正她這輩子都是他的女人,
早晚只能跟他共睡一床,她該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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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這孩子真的只有七歲嗎?妳注意過他看人的眼神沒,好可怕!」
  「是啊,有時只讓他看著,就莫名心慌;妳也知道他爸爸是誰吧,那個眼神簡直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對對,而且他平時都不太跟同學說話的,雖然成績不錯,卻經常蹺課,也沒見他家人來過學校,也許是他家人實在太忙了吧。」
  「他家才沒人管他咧,妳沒聽過那個傳聞嗎?聽說這孩子是他爸爸買來的。」
  「真的假的,怎麼會有這種事,不是親生的?」
  「那倒不太清楚,不過從來只聽說過他爸爸,沒有人見過他媽媽,好像他爸爸根本沒結過婚,這孩子也不知是哪個女人生的。」
  「唉,這樣的小孩,聰明又有什麼用,沒人疼也沒人愛,更沒人管,偏懂的還比大人多,哄啊騙啊,對他全不管用,這樣小孩的班導,我可真不想當。」
  「就是說啊,別說教訓他了,我連惹都不敢惹他呢。」
  「是啊,等他畢業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從沒帶過這麼麻煩的學生呢。」
  公園裡,本該是上學的時間,卻有一個穿著國小制服的小小身影蹲在樹下,這個時間,一個小朋友獨自待在這種地方是很奇怪的;更奇怪的是,他已經蹲了很久,但仍是一動不動,專注地好像樹根下藏著什麼寶藏。
  他是在看樹下的螞蟻窩,已經看了很久,從翹課到現在,大概三個小時了吧?反正那些老師也已經習慣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全員出去傻裡傻氣地找他,大不了給他家打個電話,就又聊起他家的閒話了。
  這次會是誰來找他呢?但願能晚一點吧,面對那些無聊的大人真的好煩啊,他們煩他,他也煩他們,為什麼還要整天面對面呢?如果是他爸爸,就很能理解他的這種心情,但因為他自己連累爸爸被說閒話,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當小孩就是不方便,總有些不認識的人來管東管西,可大人的世界就是那麼無聊,一想到自己今後也會加入那個世界去,就覺得一切都好沒意思。
  「小弟弟,你是谷苓飛吧?我是來接你的哦。」
  「不許再走向前。」他有些惱,才三個小時就來找他了。
  「一個人在這很無聊吧,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有夠會煩人,都說不要再向前了,結果還是踩到了我的螞蟻,真是會壞事。」他轉頭,倒不是多氣,只是對這種模式有些厭煩。
  「小飛,這是你的螞蟻哦?你在這裡蹲著,是在觀察蟻巢嗎,真是熱愛自然呢。」
  他大而亮的眼專注地看著這個女人,沒見過的面孔,又一個裝作賢妻良母騙取小孩子信任的傢夥,不過,這個似乎有點不一樣,奇怪,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怎麼就是感覺怪怪的;女人笑著,壓著怒氣,明顯是在表現「不跟小孩一般見識」的風度,真是容易看穿,但卻覺得很有意思。
  好新鮮的感覺,他的眼,此時一定又露出那些人所說的「可怕的眼神」,他在想,她是誰?

  第一章

  「妙怡,黑眼圈好像更嚴重了,妳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吧?」
  大學的教職人員餐廳和學生餐廳成反比,起碼不愁會有找不到座位的情況,就算是兩個人佔了一張四人桌,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慢慢吃。
  被形容為黑眼圈極重的女人,嚴妙怡,對於學長陸雨的關心,以及面前的飯菜,都表現出了極端的冷漠,她縮著肩與垂著頭,黑黑的眼圈奪去了她眼中的光彩,浪費了她生得很漂亮的一雙大眼睛。
  男人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嚴妙怡這才回神,「嗯?哦,學長,謝謝你請我吃飯,可我好像吃不下。」
  「妳都沒聽到我問什麼吧?」陸雨頗無奈,「妙怡,妳最近太累了,人瘦得厲害,精神也差;妳不要嫌我多事,看不下去的同事不只我一個,我只是大家派出來的代表,一頓飯算得了什麼?身為妳的學長我更要說,妳再這樣虐待自己,妳爸爸的情況還沒好轉,妳也要跟著進醫院了。」
  「學長,你知道了啊?」
  「這種事傳得總是格外快,況且妳爸爸也是知名的教授,大家在同一個圈子,想不知道也很難。」
  「嗯……」嚴妙怡仍是垂著腦袋,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她最近的確睡的很少也吃的很少,是沒空吃,也沒空睡,因為她要照顧心臟病病發而住院的爸爸。
  他爸爸是個小有名氣的物理學教授,有過不少學術論著,不過也只是個教授而已,她爸爸這個人一生只研究學術,為人剛正耿直,對於大學中的派系鬥爭十分不屑,從不與誰為伍,本想就如此做個別人口中的「老學究」,清貧地度過一生也好,可他不惹事,事卻總會自動惹上他。
  在派系混亂的大學裡,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立場,別人不會認為是中立,只覺得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罷了,如果拉攏不過來就乾脆毀掉這個潛在危險;於是,她爸爸在一次他人派系間的鬥爭中,做了犧牲品被陷害,以致氣急之下心臟病病發,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她爸爸除了當教授的那點固定薪水外,從沒有過什麼「灰色收入」,媽媽又是標準的家庭主婦,她也剛工作沒幾年,根本沒什麼存款,她爸爸這一病,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嚴妙怡又不忍心讓媽媽整天在醫院操勞,總是下了班就去醫院一起陪著。
  另一方面她也要為錢發愁,雖然現在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如果爸爸的病忽然加重……她必須做好這種打算;這樣一來,不怪乎連平時不怎麼聯繫的學長都要為她擔心了,她的樣子一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憔悴。
  「一定有很多人都說我爸老古闆,不知變通,害了自己吧。」嚴妙怡想著最近大家對她古古怪怪的眼神,總算理解那其中的意思了。
  「嗯,倒是滿多的。」陸雨直言不諱:「妳怎麼說也當了兩年助教的工作了,雖然跟妳爸不在一所大學,但這種事到哪都是差不多的,應該也有所了解。」
  「可我並不認為我爸有什麼錯,他只是貫徹自己的理念而已。」
  「是啊,妳當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想,因為妳是妳爸爸的好女兒嘛,不然又怎麼會做了兩年還是個助教,和妳同期的助教都先後升上副教授了。」
  「學長,你是在說我也很古闆囉。」嚴妙怡黯淡的眼中有了些顏色,她正視陸雨,「我就是不會巴結教授,不懂送禮那套,跟我爸一樣只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兩耳不聞窗外事,註定一生都沒有什麼發展,就算我要當一輩子助教,那又怎樣?我心安理得啊,『副教授學長』。」
  陸雨為難地笑了起來,直搖頭,「怕了妳了,我又沒說什麼,不用把矛頭指到我身上吧,我個人可是十分欣賞妳們嚴家這種傲骨的;妳嘛,更是從以前就正義感十足了,以為到了社會上會有所改變,不過看妳這個樣子,果然基因裡的東西是根深蒂固的啊。」
  「聽著還是像在諷刺,反正我這種人就是不適合於現代社會啦。」
  「所以更加值得被保護啊,妳的身體萬一也累垮了,那可是一大損失。」說到這,陸雨正色起來,不過語氣還是柔柔的,滿是商量:「妙怡,聽說妳最近在積極地找兼職,缺錢嗎?」
  嚴妙怡心「撲通」一跳,頓時有了些警戒,不過沒承認也沒否認,直到陸雨接著說:「我這邊有一份家教的兼職,薪水還不錯,妳要不要考慮一下?高中生的功課對妳這個應屆的女狀元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吧。」
  「家教?我是有考慮過啦,可算一算還不如去夜校兼職。」
  「那樣妳就真的要累死了。」料到她會這麼說,陸雨接著報了一個數字,然後含笑看她。
  嚴妙怡呆愣住,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半天才說:「騙人吧,哪個高中生請個家教會給出這種數字?你確定對方是要找家教嗎,而且這個價錢只請一個當『助教』的?他完全有更好的選擇。」
  「原則上是這樣啦,但我恰好認識這家人,他們知道我在大學教書,就要我幫忙找個家教,然後又恰好我可愛的學妹遇到了困難,於是這麼好康的事,如果妳不要,那就真要給別人了。」
  「我要啊,怎麼會不要?等等……」嚴妙怡狐疑地看陸雨,「學長,你之前欲蓋彌彰地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麼好康的事直接說就好了,怎麼弄得好像我很可能會拒絕一樣,對方是什麼人?」
  「呃,這個……」陸雨用眼神誇她好聰明,然後才說:「妳知道『In Night』吧,就是那家公司總裁的孩子啦。」
  「In Night!」嚴妙怡眼神都瞪大了,先不說陸雨怎麼會認識那麼厲害的人,「In Night」是現今國內屬一屬二的女性服飾品牌,其招牌內衣更是與世界知名品牌看齊,在海外發展多家分公司,其創業至今才二十多年,但那離奇的發跡史都可以寫本書了。
  嚴妙怡知道陸雨為什麼非要這麼拐彎抹角了,因為她從唸書時就有著另一個「老古闆」的想法,就是,看不起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那些只向錢看,把陰謀論當基本理念,把陷害他人從中得利當正常競爭,只想著踩著誰或踩死誰能對自己更好,然後毫不愧疚地踩著別人;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是真正清白的,那不是靠他們發達後做些慈善就能掩蓋的,像這種只有用錢來體現自己人生價值的人,巴結奉承他們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
  「總裁的孩子呢,嬌貴到不得了,加上又拿人家的薪水,更是要像對待皇帝一樣伺候著,我大概做不來的。」嚴妙怡始終秉持「道不同不相為謀」。
  「妙怡,不要那麼以偏概全啦,哪有老師怕學生的道理?總之妳先去試試,大不了覺得不行的話就不做了,省得說我這個學長都沒照顧妳;而且高中生耶,年輕火熱的年紀,也許會發生什麼驚心動魄的師生戀也不一定,看到妳這樣的老師,誰會不心動啊?」
  「拜託,學長,這麼爛的情節你是從哪裡看來的,能不能不要做這種可怕的聯想啊,就算只是家教,我也算是老師,為師者怎麼能對自己的學生不軌!」
  「是是是,我也只是想額外再給妳多點動力嘛,畢竟認識妳這麼多年了,都不見妳交過男朋友,我想要是能一起解決了,不是雙喜臨門?好啦,別瞪我啦,說說而已,這麼說妳是同意去了?」
  沉默了下,嚴妙怡點了點頭,說:「當然,誰會跟錢過不去。」
  嚴妙怡真該找個機會好好謝謝陸雨,多虧他介紹的這份家教工作,可以讓她在不耽誤正業的原則下,賺得一筆十分豐厚的外快。
  更重要的是,「In Night」總裁的孩子讓她另眼相看,不只不是什麼嬌縱任性的人,可以說比一般的高中生還要好學,而且聽話又聰明;只不過這麼聰明又好學的人,為什麼成績會這麼差,這一點讓她比較費解,但成績如果很好也就沒必要請家教了。

  ◎             ◎             ◎

  站在一間豪宅門前,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臉上總是帶著笑,眼睛瞇起來成了兩個月牙,美得不張揚但十分耐看,對著這樣一張臉,無論多狠心的人怕也是生不起氣來的;這就是她的學生,「In Night」總裁谷均逸的女兒,谷婷婷。
  每當看到這張臉,嚴妙怡總是會反射性地想起陸雨的話,還說什麼師生戀呢,她跟個女學生要怎樣戀啊?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可見那個傢夥為把她騙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妙怡姊,我還正想著今天怎麼比較晚,妳會不會有事不來了呢,妳就敲門了,妳說這是不是叫心電感應啊?」谷婷婷歡歡喜喜地讓她進屋。
  寬大的複合式豪宅,設計簡潔,從細微處能看得出十分用心講究,除了面積過大外,和一般人家沒有太大區別,也沒有嚴妙怡最不敢恭維的歐式復古華麗傢俱;每週的週末下午來上課,直到晚上九點回去,這些日子以來,嚴妙怡已經習慣了這間大宅,可還是會感到空曠得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嚴妙怡沒來的時候,這個家裡就只有谷婷婷一個人,她的父母去了歐洲度假,哥哥在加拿大分公司處理事情,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的生活吧,要耐得住辛勞,又忍得住寂寞;她會對谷婷婷多幾分好感,多少也與這有關,總覺得一個女孩怪寂寞的。
  「不好意思,沒趕上公車,只能等下一班,就稍微晚了些;沒關係,我會補上晚到的時間,今天晚點走。」
  「妳說要晚點走,我是很高興啦,不過我可不是嫌妳晚到了,是擔心妳有事會不來,那我可就無聊死了。」谷婷婷說:「我就說乾脆讓司機老張去接妳就是了,一點也不麻煩,但妙怡姊妳總是說不要。」
  「當然不可以,我收妳爸爸的錢是來當家教的,接送這種事並不在教學範圍內,沒理由接受;這次是我不對,我會注意不再遲到的。」嚴妙怡連跟人客氣都免了,上了樓後進到書房,把包包放好,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谷婷婷聳了聳肩,「只是接送一下嘛,妙怡姊妳就是太認真了,好啦,妳說不要就不要嘛。」
  「但我謝謝妳的好意,如果要加上接送這一件事的話,我必須跟妳家長通話,得到他們的許可,而且還要調整我的家教費才行,扣除接送的費用。」
  「接到這種電話,我媽大概會嚇死吧。」谷婷婷服輸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讓妙怡姊妳方便一些罷了,可沒想過要扣什麼錢,要這麼麻煩還是算了吧,我們已經不算陌生人了,妳不要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嘛,好殘忍哦。」
  「可我就是妳的老師。」嚴妙怡說。
  這種類似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不少次,明知道別人是為她好,她卻還是往別人臉上潑冷水,誰也不會願意用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到最後所有人都只能說她不懂人情事故,不懂變通,和不講情理。
  但這個道理她並不是想不通,不過她認為佔人便宜的事,在對方眼中看起來雖然是順便、是好意,可她就是邁不過心裡的那道檻;比如她之所以跟谷婷婷關係很好,歸根也只是因為她是她的老師而已,她們的關係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她有什麼理由像對朋友那樣,接受對方的好意呢?
  看谷婷婷一副被打了槍受傷的表情,嚴妙怡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分,可同時她也認為自己說的是事實,並且這一個事實不會因任何事改變。
  「抱歉,我這人很難相處吧。」她只能這麼說,算是一種安慰。
  「不會啦,之前問過那麼多次都被妳拒絕了,我都想得到會是這種結果。」谷婷婷馬上恢復笑咪咪的樣子,說:「妙怡姊,我就是好喜歡妳這種說一不二,好有原則的個性,有時候覺得妳真的好像我媽哦!」
  「啊?」像誰?
  意識到自己的話很容易被誤會,谷婷婷連忙改口:「不是那個意思啦,不是說長相什麼的,嗯,要怎麼形容呢?大概就是一種感覺吧,我媽也是那種看上去溫溫婉婉,說話細聲細氣的人,但是對自己堅持的事超級堅持,連我爸都拗不過她,妙怡姊妳也是這樣的;不過又不全是因為這個,應該就是一種獨特的氣質吧,反正我第一次見到妳時,就覺得妳跟我媽好像哦,真的不是說相貌或年齡那些,真的!」總之就是,不是在說她二十多歲卻像極了四十多歲就對了。
  嚴妙怡頭次聽到這種誇獎,說她像「媽媽」,唉,不太高興得起來呢;不過看谷婷婷每次談起她媽媽都眉飛色舞的樣子,可見她是很喜歡她媽媽的,那她也應該為這種「誇獎」高興才是?
  「你們家人間的關係真好呢。」話就順口這麼說了出來。
  這個家到處幾乎都能見到家人間的合照,書房的櫃子上更是擺著一張放大了的全家福,嚴妙怡不自覺地將視線轉了過去,相片看上去嚴肅異常的「In Night」總裁只有一個表情,就是沒表情,感覺實在不像是愛照相的人,但站在妻子身邊的他,整個人顯得平和多了,也許是因為那個美麗年輕的婦人臉上的溫柔笑容,中和了這僵硬的氣氛。
  他們的兩個孩子分別站在身旁,谷婷婷笑得像媽媽,而她哥哥則簡直和爸爸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就像谷婷婷說的那樣,並不是指相貌或什麼外表的東西,而是整個感覺神態,即使是靜止的照片,即使這個兒子和爸爸長得一點都不像,可外人還是一眼就能確認這絕對是一家人。
  說起來,她哥哥還真的一點都不像爸爸呢,可也不像媽媽的樣子,和谷婷婷一比,說是哥哥也行,叔叔也勉強可以;不是嚴妙怡八卦,她只是發揮了自己本能愛思考問題的特長,有不明白的事總喜歡深究,例如數學題,一定要想出答案,不然就會一直盯著題目,動也不動。
  谷婷婷今年剛升高三,她媽媽也不過四十歲出頭,可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生出這麼大的哥哥的年紀,還是說她哥哥顯老?也沒有啊,嚴妙怡鎖住照片中那個嘴角抿得死緊的男人,他的表情是僵了點,神態是老成了些,可一張臉有稜有角,並沒什麼未老先衰的症狀;她一向對人沒什麼審美觀,可也能看出這個男人跟電視上那些偶像在外觀上有著某些相像之處,所以應該在大眾眼光中算是英俊的,如果他肯討好觀眾,學會笑的話,應該能紅。
  這個男人,笑一下會死嗎?
  嚴妙怡一驚,猛地回神,因為她發現自己盯著陌生人的照片想些有的沒的,竟然還想出了神,她現在可是上課期間啊,這對谷婷婷多不禮貌。
  而谷婷婷似乎早就發現她對那張全家福抱著疑惑,等她回神了才笑著說:「對呀,我們家人的關係真的還不錯,尤其是跟哥哥,別看他大我整整十歲,我們也不是同個媽生的,但完全一點隔閡也沒有,只是有時候看到他像看到爸爸一樣,有點討厭。」
  難怪了,原來是同父異母,這種事在有錢人家也很多見呢,不過能談得這麼大方卻很少,「妳告訴我這些好嗎?」
  谷婷婷笑了起來,說:「這又不是什麼祕密,一看就知道了呀,再說妙怡姊願意對我家的事多點了解,不再只是老師跟學生那麼死闆,我還樂得開心咧。」不知想到什麼,谷婷婷突然一頓,「說來我哥跟我爸的脾氣一模一樣,而妙怡姊妳又很像我媽,你們一定合得來啦!」
  嚴妙怡內心歎氣,不曉得現在的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妳才像妳媽媽呢,眉眼表情都像,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谷婷婷十分知趣,乖乖地開始上課。
  不過這一下午,嚴妙怡卻難得地分神了,尤其是在她無意間擡頭瞥到那張照片時,就像是被谷婷婷的話誤導了,她總是會不自覺地一眼就看到照片最右邊,那個一臉老成的年輕男人。
  知道想這些的自己很蠢,可還是會去想,在這個家裡,他把自己的定位擺在哪呢?人地位高了,誘惑就多,真的會有那種物質生活優渥又不計較血緣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嗎,真的有谷婷婷說的那樣美好嗎?也許是她對於這種豪門帶著固有的偏見,於是也黑暗地去誤解別人,她不禁會想:在那個嚴峻面孔的男人心中,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十分滿足和美滿的?

  ◎             ◎             ◎

  一晃眼到了晚飯時間,谷家的奇怪之處也在這裡,明明條件那麼好,除了一個司機老張外,家裡連個幫忙做飯的阿姨都沒請,谷婷婷說是因為爸爸和哥哥不希望外人進住到他們家中,所以在家裡凡事都自己動手;真看不出來這兩個男人是如此愛家的類型,可在所有人都不在的情況下,谷婷婷只有叫外賣度日了。
  冰箱裡還有中午多買的比薩,是特意為晚上準備的,谷婷婷在認真K書做她出的考題,嚴妙怡只好下樓去拿比薩,對於谷家的地形,嚴妙怡已經是輕車熟路;拿出比薩加熱後,只想著快回書房,一路低著頭,快步朝樓梯那走……腳步一個急停,在離樓梯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嚴妙怡還是低著頭,瞧著自己的腳尖,眨眨眼,然後她轉過頭來,瞧向右手邊直對著的方向,那裡有一扇小門,門是敞開的,門裡面站著一個男人;剛那一晃不是錯覺,這間大宅真的多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正看著她。
  時間彷彿就這麼靜止,但絕不是很美好的那種靜止,壞只壞在那扇小門所通往的地方是衛生間,而那個目光鎖在她身上的男人,扶著下身的手中正握著一個東西……
  「啪」一聲,比薩盒子掉在地上,嚴妙怡只有吸氣沒有出氣,眼睛因缺氧而瞪大,在那男人毫無愧色,淩厲雙眼的注視下,慢慢張開了嘴:「啊!」
  「閉嘴!」在她發出理所應當的驚叫之前,那男人先她吐出了兩個彷彿被冰塊凍住的字,而她很不爭氣地真的被震懾住,真的閉了嘴。
  她看到那男人不緊不慢地拉上褲子拉鏈,不知道這算不算另一種豁達,然後那男人邁動他模特般的長腿,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本能地想要後退時,他也停了下來,他們之間有著大概一臂的距離,是完全能將彼此看得仔仔細細的距離。
  嚴妙怡結結巴巴,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但她已經能確定這起碼不是什麼可疑的危險人物,這個人是谷婷婷的哥哥,谷苓飛。
  才看了他的照片而已,怎麼就把本尊引來了呢,而且這位本尊雖然一切都跟照片中一樣,充滿了懾人的威信,可沒人告訴過她,這位「In Night」最年輕的經理,辦事的狠辣決絕和他爸爸同出一轍,是年輕一輩中最有前途的大少爺,但卻是個上廁所不關門的變態!
  「你不是在歐洲的分公司嗎?」嚴妙怡認為錯的是對方,被女人看到自己那個樣子,還能不緊不慢地做完自己的事,分明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表現得很無措。
  她的先發制人讓谷苓飛挑了下眉,他將這個女人上下打量,最後視線從地上的比薩回到了她的臉上,終於又開了口,問:「妳認識我?那妳也應該知道這裡是我家吧,在我家大吼大叫,想嚇著人嗎?」
  「我大吼大叫?什麼時候,在哪?」他分明就沒給她叫出來的機會好不好,拜託,受到驚嚇的明明就是她,可他想的不是對她抱以歉意,而是嫌她差點鬼叫嚇到別人,這麼說來,他那聲制止根本是嫌她麻煩嘛。
  「就算是在你家又怎樣,你家就只能有你一人嗎,你的那個行為……你應該反省自己的不當行為,你才是真會嚇著人的那個!」
  谷苓飛是不是真的在反省她不清楚,反正他是瞧著她,半天沒出聲,她正想乘勝追擊再給他講一番道理,他卻突然轉身,叫了聲「婷婷」。
  「哥!」谷婷婷跑出來一見是他,笑得眼睛都沒了,小兔子一樣從樓梯蹦了下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谷婷婷又像小兔子一樣撲進谷苓飛的懷裡,後者似乎是習慣了,早有準備將她抱了個滿懷,在她背後拍夠了,才放開她,動作是很親暱沒錯,只差在臉上表情一點都沒變過。
  「剛剛回來。」他對谷婷婷說:「倒是妳,不是說跟爸媽出國住段時間嗎,怎麼一個人在家,光吃比薩,營養怎麼跟得上?」
  「哥你糊塗了哦,我還要上學啊,而且我今年就畢業了,我已經決定要上T大了,可老師說我是在做夢,於是只能拚命補課囉,哪還有時間出國玩?說到比薩,比薩怎麼會在地上?」谷婷婷很自然地看向本來拿著比薩的人,又是一愣,「妙怡姊,妳臉怎麼這麼紅,不要緊吧?」
  被當成透明人的嚴妙怡這才找回存在感,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完全無視於她,跟谷婷婷話起了家常,字裡字外全是關心,就是不提自己剛做的齷齪事。
  「臉紅?」她摸摸自己的臉,欲蓋彌彰,「沒有吧,只是吃的東西沒有了。」不管怎麼說,比薩是她弄掉了,該她的責任她要承認。
  「那個不要緊啦。」谷婷婷拉著她,熱情地給谷苓飛介紹說:「哥,這是我的家教老師嚴妙怡,妙怡姊的課教得可好了,我上T大可就要靠她啦!」
  「老師?」谷苓飛那打量的視線再次讓嚴妙怡一陣不適,他說:「我還以為是妳無聊,叫了同學來家玩,能當老師的人了,還動不動就臉紅,真少見。」
  「我那是氣的!」拜託,他能不能不要自己做了錯事,還搞得好像別人多沒見過世面那樣。
  「氣?妙怡姊,誰氣妳了?」
  谷苓飛沒給自己妹妹深究的機會,略有深意地給了嚴妙怡一個眼色,攬過妹妹的胳膊,說:「難得妳有心學習了,更要加強營養,正好老師也在,就在家一起吃吧。」
  果然這招很有用,谷婷婷雙眼一亮,把什麼都拋去了腦後,「哥,你要下廚嗎?」
  「當然,外面的飯能吃嗎?」
  嚴妙怡很佩服他能用如此冷峻的語調,說出這麼溫馨賢慧的話,而且在說這話的同時,更以眼神威脅她不許多嘴,怕破壞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嗎,然後給她飯吃,好堵住她的嘴嗎?
  看他親暱地拍著谷婷婷的肩,一種違和感油然而生,說不出的彆扭,雖然他的臉還是那張臉,表情也還是和照片裡一樣沒有表情,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嚴妙怡笑自己,真是奇怪,搞得好像她跟他多熟一樣,研究數學題是她的強項,但研究男人她可從來沒成功過,更何況是這種跟她活在不同次元的男人。

  第二章

  嚴妙怡是不了解這些整天飛來飛去的商務人士,過的是什麼日子,但她也不會認為這些人會和普通家庭主婦一樣,整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看肥皂劇;所以,嚴妙怡真心懷疑,谷苓飛真的是谷婷婷口中的那個哥哥嗎,真的不是他們家請的褓姆之類的,只是臉長得很像而已,以至於連谷婷婷都弄混了?
  不怪她的想法太不切實際,谷苓飛號稱是跨國公司的高級管理層,可除了黑著的一張臉很符合整天罵人的高級管理層以外,沒有其他一點什麼跡象表明他是很忙很忙的,因為自從那天谷苓飛從歐洲分公司回來,之後的每個週末,嚴妙怡去到谷家,都能看到沙發上多出一尊佛來。
  不看電視、報紙,也不喝茶,更沒見他有接不完的電話,谷苓飛就只是單純地坐在沙發上,對她愛理不理,每次都只目送她和谷婷婷上樓,活像是看到女兒帶男朋友回家的古闆嶽父。
  按理說他這個年紀和這樣身價的男人,平時就不用說了,週末不是更應該有接不完的應酬和惹不完的桃花?有沒有必要不到三十歲就過起八十歲老爺爺的生活,在家鎮宅啊,還用那種防小偷的眼神看她,難不成她會上了樓就把谷婷婷吃了嗎?
  可谷婷婷對於她哥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事早習以為常,說平時家裡父母不在時,谷苓飛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因為要給她做飯,收拾屋子啊,誰叫她自己在家,總是能把到處弄得亂糟糟;她也告訴過哥哥,別把她當小孩子看,他大可去辦自己的事,可谷苓飛只說那很無聊,不如在家,她只好什麼都不說了……聽上去真是個超級實用的兄長,而這種實用也只對內展現而已。
  因為課是到晚上九點的,晚飯必須在谷家吃,嚴妙怡不得不與谷苓飛同桌,其實她大可不必感到彆扭,因為谷苓飛根本不會看她,她算什麼?順便撿來的貓貓狗狗,給碗飯就把她當透明的了;嚴妙怡捧著白飯,對這一桌子的美食一點胃口都沒有,而她對面的谷婷婷,面前的盤子裡總是滿的,她說說笑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聲音會落進黑洞裡。
  谷苓飛依舊面無表情,但只要谷婷婷跟他說話,他一定會回應,哪怕只有一個「嗯」字;可對於面前的「客人」,卻是一副「妳能吃到我做的飯已經要三拜九叩,乖乖閉嘴認真吃就是了」的架勢。
  好吧,她已經習慣了,說實話,谷苓飛的手藝也真的不錯,看得出是常年積累而成,專業級的,菜色更是好得沒話說,葷素搭配得營養均衡,中西合併,有湯有菜,如果能少了做飯的人,也許她真會期待著每個週末的晚餐也說不定。
  「看,又濺到衣服上了。」谷苓飛很高超地可以一邊專心用筷子挑魚刺,一邊用餘光鎖住谷婷婷的一舉一動,那邊湯滴在衣服上,這邊馬上給予回應。
  谷婷婷低頭看了眼衣服上那略深的小點,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在外面吃飯要裝模作樣的,好久沒喝哥做的湯了,還要什麼吃相。」
  「一會換下來放到洗衣籃裡,這件衣服是前年媽送妳的生日禮物吧,別弄髒了。」
  無論聽這種對話多少次,嚴妙怡還是會被胃裡的那股酸水嗆到,倒談不上什麼嫉妒,只不過這種「家庭凝聚力」真叫她不敢恭維,簡直像在演電視劇一樣,谷婷婷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覺得很正常,可看在她這個普羅大眾眼裡,就是有那種彆扭得想叫人吐槽的無力感。
  然後更叫她瞠目結舌的事緊接著發生,谷苓飛快安穩地自然而然把他挑好刺的那塊魚肉,放到了谷婷婷面前的盤子裡。
  自小家教嚴格,被教育為「自己能做的事就自己做」的嚴妙怡,沒有印象別人給她挑魚刺是哪個年紀的事了,在那一刻,她終於領悟了自己心中那違和感的根源。
  谷苓飛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個洗手做羹湯的男人,不是他內心與外表不符,分明是他故意做出這個樣子來給別人看的,而那個「別人」也並不指她,是指除了他自己外的所有人!為什麼會就這麼定論了,嚴妙怡自己都覺得有些奇妙,她做事講求證據,可毫無證據可以證明她的猜測,這只是一種感覺罷了,而她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如此堅信不移。
  並不是兄妹間如此是理所當然,而是谷苓飛對谷婷婷根本就不是兄妹間的那種感情,沒有兄妹是不拌嘴也不吵架的,就是過於完美才讓人覺得假;有一種可能是,他裝作一個好兄長的樣子,對谷婷婷無微不至,其實心中想的和做的不一樣,可是這能一裝就裝了快二十年嗎?所以說他對谷婷婷的關愛應該是真的,他關愛她,刻意對她無限的好,走出了兄妹應有的範圍……
  嚴妙怡猛地全身竄過一陣惡寒,自己這種凡事都要想出一個結果的個性,似乎是把她帶向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妙怡姊,妳怎麼不吃了?」谷婷婷看她捧著碗動也不動,問著。
  「沒,我只是在想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嚴妙怡趕快扒起兩口飯,可以用「埋頭苦吃」來形容,然後在她擡眼時,發現對面的那個男人,正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他終於也注意到她這個人了嗎,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那種帶著些許威脅,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可怕視線,讓嚴妙怡更加坐立難安了起來。
  某種猜測一旦興起,除非得到答案,否則只會越演越烈;從那之後嚴妙怡看谷苓飛,越看越可疑,加上那極壞的第一印象,她怎麼也無法認為谷苓飛只是單純地疼愛妹妹。
  別人家的事當然與她無關,可她很喜歡谷婷婷,而谷婷婷自小接受錯誤的「兄妹愛」,對谷苓飛可說毫無防備,還崇拜得不得了,如果哪天她真的被這個「哥哥」傷了,大概就會是一輩子的傷痕了吧。
  她有義務提醒谷婷婷小心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尤其是那一天,真的被她抓到了證據,更加堅信了她的懷疑。

  ◎             ◎             ◎

  那天上課上到一半,她下樓喝水,本來就很不想見到谷苓飛的她,每次單獨下樓,都會很小心地提前確認他在不在客廳,如果他在,她就要挺胸擡頭從他身邊快速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做完該做的事就回去;如果他不在,她則可以鬆口氣,自在許多。
  這次也是一樣,她站在二樓看往一樓客廳,一眼就看到谷苓飛在電視櫃邊站著,電視明明是關著的,他卻很專注地在那,連二樓的開門聲都沒有注意到。
  嚴妙怡內心歎氣,正要下樓,卻被谷苓飛的舉動牽引,定住了腳步;谷苓飛在電視櫃前面站著,原來是在看上面擺放的幾張照片,然後她見他拿起了其中粉框的那張,像是在看一個清朝花瓶似地小心翼翼的,而後緩緩地將照片移近,貼在了自己唇上。
  嚴妙怡心「撲通」一聲,像是砸進了肚子裡,連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來;谷苓飛吻得那麼專注,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不難猜測,此時他的眼一定是閉上的。
  電視櫃上的相片她第一次來時就看到了,都是些家人的合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谷苓飛拿的那個就是谷婷婷和她媽媽的合照。
  嚴妙怡忘了喝水,靜悄悄地怎麼出來就怎麼回去,這輩子總算體驗了一次做賊的感覺。
  「妙怡姊,我的果汁呢?」書房裡,谷婷婷看她兩手空空,不禁問,再一看她的臉,又更奇怪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妳臉好白哦!」
  「不,沒什麼,」嚴妙怡假意咳了聲,「抱歉,忘記給妳拿果汁了,等妳做完這幾道題咱們一起下樓喝,好不好?」現在出去如果谷苓飛還沒「吻」完,她不是又去找一次死?她可不幹,也不能讓谷婷婷出去。
  「倒是無所謂啦,只是覺得妙怡姊有點怪怪的。」
  「我哪有怪怪的,怪的人是妳吧,哪有人穿成這樣上課的。」嚴妙怡順勢說。
  谷婷婷十七、八的年紀,身材正是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曲線畢露,凹凸有致,像朵清晨為誰而綻的花,而這朵花卻不知自己的魅力似地,穿著吊帶睡裙晃來晃去,低領的睡裙隱約可見胸部的曲線,要是稍微彎腰,更是足夠讓一車男人噴鼻血。
  谷婷婷看看自己,說:「我在家都是這麼穿的啊。」
  「之前都不是。」她提醒。
  「那是之前有空調嘛,可我哥說總開空調對身體不好,現在已經過了盛夏,就禁止開空調了;不開空調會熱,熱的話自然穿的就少囉,反正是在自己家,有什麼關係?」谷婷婷看看她,「我看妙怡姊妳也把衣服脫了吧,我還有別的睡衣,妳都不嫌熱哦?」
  「我不是在跟妳說溫度的問題。」真是的,一點也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想拖她下水,這女孩真是有夠叫人操心,嚴妙怡說:「家裡只有妳跟妳哥在,妳穿成這樣不會覺得彆扭嗎,妳已經成年了吧。」
  谷婷婷愣了兩秒,如嚴妙怡所料的那樣,大笑了起來,「妙怡姊妳好有意思哦,妳在說什麼呀,那是我哥哥,又不是別人,他早就看慣了啦。」
  「哥哥就不是別人嗎?」她問。
  「當然不是。」谷婷婷笑道:「去年夏天我臥室的空調壞了,我還半夜擠去飛哥的床上睡呢,倒不是不愛睡客房,是他臥室的床舒服啊,這有什麼,真是的。」
  嚴妙怡頭一陣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她要讓谷婷婷明白,她哥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完美,是件很困難的事了。
  一個超沒心機的妹妹,和一個城府超深的哥哥,真是想想都要為這女孩擔心起來,嚴妙怡暗中作了決定,她的社會責任感不能允許她放著這樣一個天真的女孩不管,如果她不能明白的話,她就去找谷苓飛。
  於是那天晚上她走時,表面上和往常一樣,心裡卻是忐忑得七上八下,當路過客廳,確認谷苓飛好像坐在沙發上看著什麼資料……要說嗎,怎麼說呢?威脅他、提醒他,還是勸他?
  眼看走到門前,沙發上的男人眉毛都沒擡一下,全不知她的心思此時全都在他身上,越想越不平衡,在手就要握到門把的一瞬間,嚴妙怡收回了手,一個急轉身對向沙發上的佛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禮貌?」
  好像是因為這個空間內除了他們兩個再無外人,而谷苓飛又不能因為一個她,搞得自己好像失聰一樣,在她話音落後的數秒,谷苓飛才很沒有辦法似地,勉為其難地擡起了頭,掃她一眼。
  「妳說什麼?」他說話一向沒什麼聲調,聽著讓人沒來由地牙癢。
  「我說,你這樣不只很沒禮貌,也沒有家教,你不覺得嗎?」嚴妙怡隔著不近的距離,在門旁瞪著沙發上的人,有些隔空喊話的意思,她不想承認自己是有些害怕靠近他的,「你要明白,我可是客人耶,不是這個家的成員,我從你身邊走過,你就連句『再見』或『慢走』都不會說嗎,這有違最基本的社交禮儀,是對他人的不尊重,你以為你是誰,所有人都該看你臉色嗎?」
  嚴妙怡說的也不完全是氣話,這種沒家教的行為她本就看不下去,只是積在一起爆發出來,聽上去比較有氣勢,她沒跟這個男人說過幾句話,但她明白,如果想跟他對話,就一定要有氣勢!
  比如現在,在她一連串的質問後,谷苓飛沒有再以掃掃眉毛來回應,而是挑了下眼皮,那個樣子,好像他眼中終於有她了,嚴妙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裡一跳。
  「怎樣,我說錯了嗎?」她下意識地揚起下巴。
  過了會,谷苓飛嘴角一扯,彷彿像在笑,他說:「沒有,但不該由妳來說!第一,妳不是客人,是我家請來教婷婷的家教,是拿錢做事的,要算的話,應該屬於員工下屬級別,我沒必要以對待客人的規格來對待妳,妳也不要以為討好了婷婷,就能得到那個叫『尊重』的東西;其次,嚴妙怡小姐,我們不熟,批評跟自己完全不熟的人的家教,也許是妳的興趣,但我不認為妳這種行為是有家教的作法,半斤八兩,我更沒必要將妳的話聽進耳裡;如果妳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那麼妳可以走了。」
  他一氣之下說了好多話,而且是有邏輯性的話,是真正的對話!如果嚴妙怡會為此感動,那她絕對是病了,所以即使她萬分吃驚,可心頭的火還是快燒著頭髮了。
  他們不熟,他們當然不熟!誰要和他攀關係啊,要不是為了婷婷。
  「討好婷婷?你就是這麼看待別人的,難怪你整天像防賊一樣防著我、監視我,就是怕我拿工錢不做事;拜託,我這是在工作,我的工作是讓婷婷考上T大,不是當她的玩伴,這點我還是很明白的。」
  「我防妳,我監視妳?」
  那種被誤會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嚴妙怡吸了口氣,「難道不是嗎?你說在家給婷婷做飯是照顧她,而實際上婷婷已經多大了,有什麼需要你照顧的地方,為了做半小時的飯,一天都不出門,可能嗎?你留在這當然另有目的,那就是監視我,怕我會害你的寶貝妹妹,不然你為什麼有事沒事地瞪我,警戒意味十足?」
  事實上他也沒有總是在瞪她啦,這麼說只是為了逼出他的真話,讓他承認他對婷婷的關心是過度的,好能理直氣壯地讓他收斂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可怕事情。
  而谷苓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讓嚴妙怡的心沒來由地一緊,他這個反應怎麼有些古怪,不像是激將法奏效,也不像是在氣什麼,倒像是……被說中了什麼?
  谷苓飛一隻手托著下巴,直視著她,半天才慢悠悠地說:「我是在監視妳,那又怎樣?我小時候有兩次被綁架的經驗,所以婷婷出生後,對她的安全做出的防範就格外多,養成了她不知世事的性格;妳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個家,誰知道妳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反正不是綁架!」天啊,果然她這種老百姓跟宇宙人的交流是有問題的。
  兩次被綁架的經驗?這個詞在她聽來好陌生,這麼說他這種扭曲多疑的性格還是有其原因的,嚴妙怡哼了聲,知道自己真被人想成這樣倒是心踏實了下來,原本還怕自己是誤會他的,怕他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谷苓飛,你用你齷齪的想法去想婷婷身邊的人,對她最好是種保護,而你也最好能保護得了她一輩子;但實際上,你保護不了她一輩子,婷婷已經是個大人了,你抱有的那種想法,最好還是快些打消得好。」
  「那種想法?」谷苓飛對這個詞感到新鮮。
  「婷婷也許沒發現,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她看到谷苓飛的臉更黑了!
  很好,雖然有點可怕,是極其可怕,但效果很好,看來她真的沒有猜錯;不過,實在是太可怕了,嚴妙怡只能選擇打開門,高傲地甩給谷苓飛一個背影,以顯示自己並不怕他,可如果她再多待一會,也許會被他眼中現出的狠戾嚇到腿軟。
  會那樣瞪人,她是戳到他的痛處了吧,被他口中的「陌生人」或「可疑人」戳到痛處,想想還真爽呢!明明是為了婷婷,又不是為了氣他而去挑釁的,她是在暗爽些什麼啊?

  ◎             ◎             ◎

  下個週末,谷苓飛沒在家,嚴妙怡有種勝利的感覺。
  他是被她說得心虛了,不敢見她了吧,不然依谷苓飛那種傲慢的個性,怎麼會放過她這個「汙蔑」了他的「可疑人士」。
  拐彎抹角地問谷婷婷,谷婷婷也說不清楚,好像對自己哥哥不說一聲就出門的行為也很意外,不過在嚴妙怡看來,快三十的男孩還賴在爸媽家,出個門還要跟妹妹報備的行為,才是真的叫人意外。
  本以為這場心理戰她打贏了,谷苓飛肯定是有意地避開她,可晚上八點半,他回來了,這次回來和上次不同,不是悄無聲息的,是被司機老張扶進來的,五米外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老張,我哥這是去哪了?」谷婷婷對於一身酒氣的谷苓飛顯然十分陌生,認為這是一件大事,讓她連書都不唸了跑下了樓。
  嚴妙怡只能跟著,但她不覺得谷苓飛喝得很醉,他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和平時無異,臉色很正常,視線也很清晰,只是好像話更少了些而已。
  「是酒會,少爺上周說不去的,今天不知想起了什麼,又決定去了,結果就喝成這樣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老張交待完就離開了,剩下谷婷婷和嚴妙怡,對著神情嚴峻,正襟危坐著的谷苓飛。
  「哥,你怎麼喝到這麼醉啦?」谷婷婷對著谷苓飛皺起了眉。
  「酒會上一群不認識的人向我敬酒,我都喝了。」谷苓飛看著她答。
  「都喝了?你不是最討厭參加那種攀關係的酒會。」
  「所以他們看到我都覺得中了大獎,我才會喝了很多。」
  噁心,不要臉,嚴妙怡心中暗暗吐槽。
  「真是的!」谷婷婷一歎,「哥,要不要喝水?」
  「不喝,不渴。」
  「那扶你上樓睡覺好不好?」
  「不用了,我坐一下自己上去,婷婷妳不用管我。」
  「可你醉得這麼厲害。」
  嚴妙怡在旁邊看了半天,把谷婷婷拉到了一邊,小聲問:「婷婷,妳確定妳哥喝醉了嗎,看上去很清醒的樣子啊。」她不得不陰暗地想,谷苓飛不會是在裝醉博妹妹的同情吧?
  可谷婷婷答得快速而肯定:「當然是醉了,還醉得很厲害呢!」
  「可看他思路滿清晰的,口齒也很俐落。」
  「就是這樣才醉了啊,沒看我問什麼他答什麼嗎,我哥哪裡是那種會有問必答的人,他這會基本上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啦。」
  還有這麼神奇的事?嚴妙怡偷偷觀察,只聽谷婷婷一聲歎息,說:「真是的,我記憶中我哥喝醉不超過三次,他是有什麼苦惱的事哦?」八成就是這樣了,嚴妙怡點點頭,這件苦惱的事還十分的勁爆,不能跟任何人說,就只能借酒消愁了。
  這會,谷婷婷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後,她臉色大變,直對著嚴妙怡和谷苓飛眨眼,愣愣的。
  「真是的,怎麼所有事都趕在一起了,我最要好的姊妹淘失戀了,要去尋死……」
  「這種想法是極其錯誤的。」嚴妙怡反射性地說:「妳們年紀還小,就覺得戀愛是人生中的全部,可父母養妳們這麼大,不是要看著妳們為個甩掉自己的男人去死的,今後的路還很長……」
  「是是是,這些我明白啦,是我那個姊妹淘死腦筋。」谷婷婷原地轉了兩圈,急忙忙地對嚴妙怡說:「妙怡姊不好意思,今天的課就早半小時下課吧,我必須去找她一趟。」
  「好。」
  「還有我哥也麻煩妳先照顧一下。」
  「什麼?」
  「沒辦法啦,放他一個人醉成這樣我也不放心,妳只要看著他就可以了,等他舒服點時會自動回臥室的,就當救人一命啦,拜託囉!」面對這樣一張可愛的臉,誰能忍心拒絕?可是,這個提議也來得太突然了吧。
  「婷婷,妳去忙妳的,不用管我。」據說喝得不省人事的谷苓飛,這會還很體貼地說。
  「就知道我哥最好了。」

  第三章

  谷婷婷走了,嚴妙怡發現,自己處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境況中。
  谷苓飛像個舊官僚,四平八穩地坐在寶座上指點江山,她該怎樣「照顧」他,看他的樣子實在不像需要人照顧。
  「喂,你不是說對婷婷保護再多也不過分嗎,怎麼就讓她晚上一個人出門了?」她試探性地向前一步,谷苓飛扭過脖子,兩道淩厲的視線打在嚴妙怡身上,讓她馬上停止腳步。
  「老張會送她去,老張在我家開了十年車,精通柔道、摔跤、武術,年輕時是全國散打冠軍。」
  「哦,原來如此。」嚴妙怡見他答完又把脖子扭回去,繼續用那種高瞻遠矚的視線看著他的家,不禁覺得有些好玩,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晃,想到谷婷婷說別看他這樣,實際上幾乎已經沒意識了,膽子也大了起來,「谷苓飛,你真的喝醉了哦,你在借酒消愁,為什麼?」
  這次谷苓飛沒有問必答,而是擰著眉,有些奇怪地瞧著她。
  「你看我做什麼,不要用那種好像很矛盾又很難過的眼神看我,我是不會同情你的,你最好……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是嚴妙怡太輕率了,沒想到谷苓飛的速度能如此迅速,在她驚恐叫出的同時,谷苓飛已經拉著她的雙臂,把她當成了他身邊的垃圾桶,「哇」的一聲,很沒形象地吐了她一身。
  「谷苓飛!」嚴妙怡再也忍不住大叫起來,為什麼每次他都要搞得她好像很沒教養一樣,做出些失控的事。
  他那個難過的表情,是想吐啊!
  可吐也吐完了,跟個醉鬼生氣又能怎樣?嚴妙怡欲哭無淚,她認命地拿過水給谷苓飛漱口,見他漱完口面色如常,依然正坐,無視於地上他吐的汙垢,和那股混著酒味和胃酸的臭氣。
  哦,到底她要「照顧」他到什麼程度啊?
  嚴妙怡把她心中有限的幾句罵人的話,全都奉送給了谷苓飛,而人則清理起地上的汙垢,憑什麼她要為個不相幹的男人清理嘔吐物,而那個人還能居高臨下地冷眼旁觀。
  「妳身上很臭。」等嚴妙怡好不容易清理完畢,站起來喘口氣時,沙發上的人不冷不熱地來了句。
  「也不看看是誰搞的!」她回嘴,明知道不該跟他一般見識。
  她身上真的很臭,地上的汙垢擦過就好了,可她身上的嘔吐物……天啊,她不要就這麼回家,哪個計程車司機會載她啊。
  「谷苓飛,你在這乖乖坐著。」給他一個盆子,「再想吐就吐在這裡,知道沒?」谷苓飛看了她一眼,沒回答,盆倒是抱得很緊。
  很好,嚴妙怡點點頭,衝入浴室;她不是沒禮貌到在別人家沖澡,她只是記得洗澡間裡有給客人準備的浴袍,起碼先換下自己這身臭掉的衣服,等谷婷婷回來後,再跟她借衣服換上好回家。
  生怕這一會離開的工夫,谷苓飛又做出什麼頭疼的事,嚴妙怡很快地從浴室出來,可谷苓飛已經不在沙發上了,他正背對著她站在電視櫃面前,身子挺得像一根柱子,她知道他在看什麼。
  「你能站起來了哦?」她問:「吐過之後好多了嗎?」
  谷苓飛轉過身,看到的是穿著浴袍的嚴妙怡,嚴妙怡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雖然是浴袍,但把人包的比普通夏裝還要嚴實,她身上又不存在什麼性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谷苓飛眼裡根本沒有她,這只是情勢所逼,如果她表現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才真叫奇怪。
  可當谷苓飛轉身看她的瞬間,她的心還是一縮,是錯覺嗎,怎麼身上會有點麻麻的?
  谷苓飛不只能站,還站得很穩,看了她好半天,突然問她:「妳說過的吧,說妳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已經不醉了嗎,趁著谷婷婷不在,要來個攤牌?也好。
  嚴妙怡根本沒做他想,把自己一切不好的預感都拋去了腦後,篤定地說:「你心裡一直在想的事,就藏在背後的那些照片裡,不是嗎?你怕被發現,知道自己是錯的,可仍是停止不了那種齷齪的想法,你會矛盾說明你還有良知,我勸你早些打消那種念頭,不然無論對你還是對婷婷都不好。」
  「妳怎麼會知道?」
  「是事實就總會被人知道,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我不會再沉默,我不會讓婷婷受到傷害的,還是被她最喜歡的哥哥!」
  哦,她覺得自己好像那個「真相只有一個」的大偵探啊,說得這麼清楚,他該收手了吧,總不能真殺她滅口;就算看著谷苓飛踩著很穩很穩的步子靠近她,她也強逼自己不要後退,直到他與她幾乎貼身而立,他身上的熱氣完全浸沒了她的五感。
  谷苓飛垂著眼,看進她眼中的不妥協,他一擡手,嚴妙怡本能地縮脖子,以為要挨打了,可他的手很重地舉起又很輕地落下,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眼瞪得更大了,那麼溫柔讓她覺得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你、你有話就說,少做這種叫人誤會的事。」硬的不行來軟的嗎,她才不吃這套。
  「我不會做讓婷婷傷心的事的,因為妳也不會;妳照顧我,就算只有一點點,妳說的話我也全會做到。」
  「什、什麼?」這是什麼怪話,怎麼聽上去這麼像表白,可是沒道理啊,他幹嘛突然深情起來,幹嘛用那種含著情意的眼光看她,幹嘛揉她的臉頰?
  他真的酒醒了嗎,怎麼比剛才還要不正常,他在想什麼啦,為什麼,為什麼要吻她啦?
  就在她說「什麼」的時候,他的舌趁機侵入了她溫軟的櫻口,主動糾纏上她的舌,深深地吸吮起來。
  「唔唔。」因為不能說話,嚴妙怡為這突然的刺激而顫抖,是過度的震驚還是氣憤,或是別的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她反應不過來;不是沒交過男朋友,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但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像這樣的吻,她沒體會過啊!
  谷苓飛的手掌壓著她的後腦,她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嚴妙怡只覺得突然間自己全身發軟,他正在自己的口中勾弄著那裡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抗拒著可能的深陷,為抵禦他越發強霸的攻勢,她的舌擋往了自己敏感的小舌,開始與他抗爭。
  但可惜理論和實踐往往相反,這帶來的只是反效果,她的主動只喚起了谷苓飛更強的征服慾,他們兩個狠狠地糾纏在一起,他的舌探索了她口中每一處細小的角落;嚴妙怡的腿開始顫抖,全身力量像被抽光一樣地向下倒去,谷苓飛的另一隻手適時地握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撐著,同時兩人也都有了換氣的機會。
  「哈啊。」嚴妙怡神態迷迷糊糊的,醉人的小臉有著淡淡的粉紅。
  「我吻到妳了。」谷苓飛眼一瞇,淡淡地說。
  他的唇舌又來到了她的頸間,兩隻手也不老實地在她的腰後上下撫弄,在她腰間的感覺還未退時,他的兩手又下移了些,改為揉起她的股瓣。
  「嗯啊。」嚴妙怡仰起了脖子,任他在自己頸間的舌肆意玩弄,忘了反抗,她全身都熱了起來,前挺的身體貼在他身上舒服極了;但歸其原因,是因他那句「我吻到妳了」,好像多年夙願終如願以償,其中感恩般的滿足,聽著直叫人心疼。
  他不是在逗她吧?
  谷苓飛親吻著嚴妙怡頸間的嬌嫩,兩手也跟著使了些力,他能感覺到她股瓣上的肉,都從自己的指縫間擠了出來。
  嚴妙怡回了神,想起要將他推開,可他已經再向下吻去,頭埋在她的胸前,以齒舌勾勒著她美好的鎖骨線條,咬著她的鎖骨,在他每一絲的下移中,她身上的浴袍衣襟,都被自己推開一點,直到她深深的乳溝完全展現,谷苓飛暗自抽了口氣,下刻已經吻上了她雙乳上緣露出的兩團嫩肉。
  「不!」嚴妙怡的浴袍已經從肩上滑落,這時垂在她的手肘處,她的半個背也露了出來,「谷苓飛你在發什麼瘋,你都說了我們並不熟,拜託你不要做這種可怕的事好嗎!」
  嚴妙怡強迫喚回自己的理智,環在他脖頸上的兩隻胳膊改成了努力將他向外推,谷苓飛不得不極不情願地將頭離開了她身前的柔軟,而猛地將她橫抱了起來。
  「哇啊,做什麼?」嚴妙怡嚇了一跳,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
  「我們不熟,不代表我不想跟妳熟,我已經想了很久了。」谷苓飛說著,人已經抱著她大步邁進了浴室。
  嚴妙怡暈暈沉沉的,覺得自己好像在飛一樣,她被放進沒水的大浴盆裡,只有露出的肩膀在碰到冰涼的浴盆時縮了下,谷苓飛站在浴盆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小動物。
  「你怎麼說話反反覆覆的,你真的不要緊吧?」他的眼神讓她沒來由地心慌,為什麼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聽懂,可結合起來就是有哪裡不協調呢?她到底要怎麼看待這件事,一個懲罰,還是一個玩笑?當他是醉的或當他是清醒的?當他是在嚇他,還是當他說的是真話?
  「妳照顧我,衣服都髒了,一起洗澡吧。」谷苓飛說,同時兩手已經開始解自己上衣的釦子。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不能這麼亂來啊!
  嚴妙怡驚覺自己糾結的竟然是他話裡的可信度,而不是他這種行為的不當之處;而她的視線追隨著他纖長有力的手指,看著那兩隻手讓他肌肉飽滿的胸膛展露在自己眼前,嚴妙怡無聲地倒吸了口氣,他堅實的肌理線條,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從外表看上去,根本想像不出他的身體這樣結實。
  谷苓飛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開始有意地將她的視線向下帶過,讓她看著自己拉開長褲的拉鏈,長褲同樣被隨意的丟到一旁,嚴妙怡因過度驚訝,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但他還是不放過她,最後連內褲也扔去了一邊。
  「滿意嗎?」他仍然大剌剌地站在那裡,甚至還惡意地向她攤開手臂展示自己。
  嚴妙怡說不出話來,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著火,好像一張嘴就會噴出火來一樣,他怎麼可以真把自己脫得精光!他結實的胸膛,勻稱的身材,還有他跨間已有些微微甦醒的碩大。
  天啊,光是這樣看著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又不是沒見過,可還是會臉紅呢。」谷苓飛彎下身來,像似關切地用手掌撫上她發燙的面頰。
  「你……」光是這樣簡單的觸摸都讓嚴妙怡無法承受,他手掌的冰涼讓她本能地仰起臉來,主動在他掌間磨蹭。
  她為什麼不抗拒,為什麼會這麼有感覺?她是個清心寡慾的人,以前的男朋友都說弄不懂她在想什麼,說她很無趣,而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她只是被他碰了下就……
  「別急,我們還沒洗澡呢。」
  他將神情迷茫的嚴妙怡扶起來,讓她靠坐在浴盆裡,扭開蓮蓬頭,自上而下的水柱沖打在她泛紅的身體上,那件棉製浴袍很快就被水完全浸透,貼在她身上黏黏的感覺讓嚴妙怡很不舒服。
  不能這樣!她努力想爬出浴盆,而谷苓飛擠了兩下放在一旁的沐浴乳,在浴球上揉出很多泡泡,把她按了回來,他兩腿分開跪坐在她的腿上,先是用浴球擦著她的脖子,嚴妙怡後腦枕在浴盆的邊緣,上半身被他按住不能動彈,她的浴袍被谷苓飛一點一點地退下,當他擦到她的乳緣時,她的浴袍已經退至了腰間。
  「妳跟我想像的一樣美,這裡也和我想像的一樣豐滿,性感極了。」谷苓飛手中的浴球沾上滑滑的沐浴乳,那感覺就像綢緞一樣,他轉動著浴球在她的一邊渾圓上打轉,順著她的形狀一圈一圈地打轉。
  「啊……」嚴妙怡弓起腰來,谷苓飛把那浴球放到一邊,她的上半身都是肥皂泡泡,那兩團沉甸甸的白皙軟肉上,挺立的小櫻桃就如嚴妙怡胸中一朵盛開的紅梅。
  谷苓飛一隻手掌在她塗過沐浴乳的小腹上一路滑,虎口中堆積了很多的肥皂,他捧著她的渾圓下緣將之推高,她的渾圓就像一顆在冰面上的球,頑皮地滑出了他的手掌,向下一顛。
  「嗯啊!」那顛動的分量,幾乎帶動她的身體都是一晃。
  「很有感覺嗎?」谷苓飛調整了下她的身體,讓上面蓮蓬頭中的水將她身上的泡泡沖走,四散的泡泡順著她身體凹凸的曲線流動,她的乳尖因水柱的沖刷而更加妖魅。
  谷苓飛捧起令他手掌有飽脹感的乳肉,伸出舌頭,讓她能夠看到自己的舌尖緩慢地移向她的小櫻桃,然後在尖端風吹一般地掃過;嚴妙怡的身體一陣顫抖,她的胸部像被電流擊中一般,又麻又酥,一股空虛的疼痛也隨之竄遍了她的身體。
  「你真是瘋了。」她無助地擡起了條腿,與另條腿相互磨搓。
  谷苓飛握著她的兩團渾圓,玩弄地揉捏著,他的舌邪惡地舔弄著她的小腹,從嚴妙怡的角度,只能看到自己的嬌柔從他邪意的指間溢出,他的頭頂埋在自己的小腹中,那裡傳來他製造出的陣陣騷癢,她低喃著抓著他溼透的頭髮,好像是被自己推著一樣,他的身體又往後退了一些。
  他一隻手離開她疼痛的渾圓,從下面環過她的大腿向上擡去,將她的那條腿掛在了浴盆的邊緣;水打在她的身上,那點點的水珠都變成了另一種的撫慰,讓她心跳加速,而他侵略性極強的眼神更是教她呼吸急促,她身下的嬌花就在他狂熱的視線中收縮綻放著,他的眼眸深處透著危險的光。
  「你真是瘋了,這種事,不行!」她難耐地扭動身子。
  「我不否認,我早就瘋了,為妳瘋的!」谷苓飛仍直視著那水跡斑斑的花朵,他還沒有真正去碰那敏感的花核,就已經變成了深紅色,「我就是想和妳做這種事想到瘋了,而妳也正在想像我玩弄這裡的情景,是不是?」他狀似隨意的言語換得了那小小花莖一個猛烈地收縮,嚴妙怡的身子也劇烈地顫了一下。
  「看來我說對了。」谷苓飛的手指沿著那兩片小花瓣來回地掃弄,但就是盤旋在周圍而不接觸那真正的重點,引得花口處邀請的蜜汁一直向外湧出,和水珠融在了一起,「在妳的想像中,我是這樣碰妳的嗎?」
  「嗯……」嚴妙怡皺著眉搖頭,她的腰身無力地扭動著。
  「那麼,是這樣碰妳的嗎?」他的手指來到了她的花心處,那一條細縫強烈地吸引著他,他的身上也已滿是汗水,腹下的燥熱讓他手中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她的雙腿顫抖起來,帶著那小小的花心也顫抖起來。
  「這裡?」他的手指邪肆地壓在那顫抖不已的花心上,那裡的潤滑度讓他的手指輕易進入。
  「嗯啊……」嚴妙怡的手抓緊浴盆的邊緣,谷苓飛在她身體裡的手指並不動作,只是在單方面地享受她的包容一樣,這只能加大嚴妙怡的空虛感,讓她更加地無助。
  「你分明就很討厭我的……」她艱難地擺動起自己的腰肢,但谷苓飛並不為所動。
  他低下頭,在她最心焦的時候,一口含住了她脹起的小花核,不只含住,他在輕輕地吸吮、親吻那敏感得快要爆炸的花核。
  「啊啊啊……」嚴妙怡胸前的軟肉,笨拙而醒目地大大晃動了一下。
  他的手指被她緊緊地吸住,谷苓飛沒有用那根手指,他的舌由下而上大幅度的舔過她的花核,然後又針對花核最細嫩的小尖,快速而輕柔地舔弄,這樣的折磨讓嚴妙怡雙眼含淚,她不能控制自己,她拚命地吸弄著他的手指,希望他能填滿自己體內巨脹的空虛,只要他動一下,她就會徹底地瘋狂。
  可谷苓飛還是什麼都沒做,他甚至還相反地抽出了那根手指。
  「討厭妳?也許是恨才對。」谷苓飛沙啞地說著,舔了下自己那根手指,「我討厭的是自己為什麼沒早生幾年,比他更早地遇見妳。」
  他拿下頭頂的蓮蓬頭,試了試水溫,確定水溫合適後,他把水量開到最大;狂暴的水柱沖刷著她寂寞的小腹,沖刷著她身下的軟毛,也沖過了那些讓人臉紅的淫液。
  谷苓飛俯下身,吸咬著她大腿內側的細肉,蓮蓬頭在他的調整下對準了她的私處。
  「啊啊啊……」嚴妙怡從來沒想到過,水柱也能讓自己這樣的興奮,那暖熱的水流就像人的體溫,霸道而充滿挑逗的刺激著她身下顫抖的神經,被挑起的慾望讓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自己,但她並沒有完全迷失自己。
  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早幾年,比誰更早地遇見她?
  谷苓飛控制噴頭在她的敏感處移動,「以前這樣玩過自己嗎?」
  那裡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跟手指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她無法反應,搖著頭閉起了眼;她在想:他此時在跟誰說話,真的是在跟她說話嗎?
  「這麼說的話,是我帶壞妳了,就當我沒教過妳好了。」谷苓飛為了實現自己話似的,說完後就把蓮蓬頭遠離了她。
  「啊……」那好不容易快要抓住的滿足感,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猛地離開,嚴妙怡無法思考什麼,只是一味地想留住那感覺,好好地去深入體會。
  谷苓飛的視線在她扭動的腰和顫抖的腿上,「還要想嗎?」
  他的兩臂自她腋下穿過,將她整個人提抱了起來,嚴妙怡根本站不穩,所幸谷苓飛也沒打算讓她站多長時間,他將那蓮蓬頭的出水口朝上,放在浴盆上,「來這裡。」
  那噴頭像個小型的噴泉,水一半流進浴盆,另一半則落在了外面,嚴妙怡猶豫著向前邁了一步,在谷苓飛眼神的鼓吹下,她一條腿邁出,踏在浴盆外的地闆上,另隻腳踩著浴盆的底步,嚴妙怡兩手分前後抓著浴盆的邊緣,身體前傾向前挪了下,那蓮蓬頭中的水柱正打在她顫動不已的花莖處。
  「嗯啊……」那感覺立刻喚醒了她全部的本能,她的臀向下坐去,主動在蓮蓬頭上前後磨蹭起來,那強大的水柱如細碎的電流,沖打著她紅腫的花核,寬慰著她空虛的蜜穴,「嗯啊……好舒服……」
  她忘情地前後晃動,胸口的軟肉被谷苓飛含在口裡,她的小櫻桃在他的齒間挺立如玉,谷苓飛鬆開了手,她自己用手按住那蓮蓬頭的手柄,更加自如地尋找著身體內的藉慰點。
  「要好好洗乾淨。」谷苓飛重新掌握住她盪來盪去的渾圓,用口玩弄著一邊的櫻桃,另隻手的兩指夾著另一邊。
  「哈啊……」嚴妙怡閉著眼,激動的汗水順著乳丘流入谷苓飛的口中,她的動作越來越快,噴口因為被她的花穴堵住而頻頻發出「嗤嗤」的聲響,谷苓飛的長指滑過她的後背,帶出一連串的顫慄。
  他知道她就要自己達到高潮了,就在這時,他強硬地奪過她手中的噴頭,丟去了浴盆的角落。
  她已經在臨界點上,怎麼可以這樣殘忍地玩弄她。
  「別急,我等了這麼久,一定會讓妳舒服的。」谷苓飛將她重新抱起,讓她背靠著浴盆邊的牆壁,雙手後背扶著掛毛巾的橫杆保持平衡,他蹲跪在她身前,將她的一條腿勾在自己一邊肩膀上。
  「啊,不要。」這太羞人了,嚴妙怡的視角讓她發瘋,谷苓飛的臉只要微微一擡就能碰到她的……可她只要將手離開橫杆,身體就會倒下去,她又無法推開他了。
  谷苓飛擡眼看了她一下,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她的花口處,隨後將臉貼上,竟將舌伸入了她的花穴中。
  「哦!」嚴妙怡全身的緊繃都聚積到了兩腿之間,谷苓飛肆意地品嚐著她的蜜汁,靈巧而邪惡的舌在她的花穴裡像條頑皮的小蛇,本來就已經到達極限的嚴妙怡,幾乎在他舌伸入的同時就達到了高潮。
  「嗯啊啊……」她全身的力氣都去了不知明的地方,她的思緒完全被這快感摧毀,她身下的淫液氾濫成災,不停地向外洶湧而出。
  「真淫蕩,這麼快就高潮了。」谷苓飛的手指按壓著她瑰紅的花口,「看啊,這裡的小口還在張張合合,還不夠是嗎?」
  嚴妙怡沒有力氣回答他,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暈倒了,然而就像谷苓飛說的那樣,短暫的快感只帶來了更深的空虛。
  谷苓飛站起來,以兩臂將她環在自己的控制內,他的胸貼著她的,嚴妙怡顫慄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好熱又好硬的東西正在她的小腹上磨蹭,她馬上意識到那是他的……
  「舒服嗎?」谷苓飛問,只是聲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刻闆,他那早就堅硬如鐵的碩大從她的大腿間穿進,在她同樣潮熱的私處磨蹭,她的愛液馬上染溼了他。
  「嗯啊……飛!」他是那樣的巨大,那樣地令她害怕,光是這樣感受著那根巨物,她就已經激動得全身顫動不已,她的雙腿難耐地夾起。
  「妳叫我的名字了,再這樣叫我!」谷苓飛低歎一聲。
  「飛……飛……」她環往他的脖子,去舔他那鹹鹹的頸部,「我好奇怪。」
  「是我讓妳變奇怪的嗎?」谷苓飛改變了下姿勢,讓自己的碩大頂在她窄穴的入口,但並不進入,但光是這樣的酌痛感就讓嚴妙怡再也顧不得其他。
  「嗯。」咬著他的耳垂,一條腿被他環在腰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谷苓飛放棄了再繼續折磨她,只因為這對他來說也是同樣的折磨,他的碩大緩緩地推進她暖溼的花穴,嚴妙怡在他耳邊發出愉悅的細小抽泣。
  「好大!」嚴妙怡忘情地叫著。
  「為什麼?除了我愛妳,想要得到妳之外,還能是為什麼。」谷苓飛知道她已經得到充分的潤滑,再也耐不下性子,他把她死死頂在牆上,兩隻有力的手臂來到她的大腿內側,向上一提就把她的兩條腿同時擡了起來。
  「啊!」嚴妙怡驚叫一聲,她人已經懸空靠在牆上,兩腿也被最大程度地打開,谷苓飛窄臀一個使力,鋼鐵般堅硬的碩大,整根埋進了她的體內。
  「啊啊啊……」嚴妙怡激動得腳指頭都曲了起來,她高聲尖叫,更多是痛,聲音在浴室中迴盪。
  「餘歡,妳讓我等了這麼久,這麼久!」他狠狠地將她刺穿,隨之谷苓飛感到兩人的交合處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出,他看到那是血。
  她還是個處子!忽然間什麼類似閃電的東西在腦中劈過,不會的,怎麼可能,她是誰?
  嚴妙怡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疼痛,但她沒有漏聽掉重要的資訊,那個令她真正明白自己連個小醜都不如的資訊。
  餘歡是誰,她知道的,谷婷婷總是自豪地向她提起她的家人,她的爸爸谷均逸,她的哥哥谷苓飛,還有,她的媽媽施餘歡!
  「你……」她看到谷苓飛愣住了。
  她想笑他,嘲笑他,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小孩子闖禍後的窘迫表情,真的好好笑啊,她好想大聲嘲笑他。
  大變態,你以為我是誰?搞錯人了吧,這種事竟然也能搞錯人,你好笨,好笨……
  她真的以為谷苓飛會因打擊過大,就這麼結束掉,可他在愣了一下下後,竟又挑逗起她,她真的想推開她,可她毫無力氣,覺得身累,心更累,真是一場大笑話,她竟有些不想去管了。
  漸漸的,一切似乎變得不那麼難熬,嚴妙怡的呻吟中已經沒了那麼多的痛苦,她的低吟又變回了輕喘,喘息聲越來越加重,雙腿又把他的腰夾得緊緊的,就像她的下身一樣。
  「好緊!」谷苓飛也痛苦地抽了口氣,他開始在她體內規律地抽送,她的兩團軟肉在她發燙的胸膛上下晃動,堅硬的小櫻桃在他的肌膚上劃下一條條腥色的線。
  「啊啊,嗯啊……」
  「舒服嗎?」他一個力挺,待在她身體裡不動。
  「嗯。」嚴妙怡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順著他的話瘋狂地晃著腦袋,「隨你了。」
  他的五官緊繃著,不知是沒聽到她說什麼,還是有意不回答,只是兀自又開始了九淺一深的抽送,他感覺到她將自己咬得越來越緊,他自己也差不多快到界限,而她抓他,抓得手都疼了。
  「啊……啊啊……」一個力挺,在她放蕩的尖叫聲中釋放出自己溫熱的種子,全數灑進了她的蜜穴中。
  但這真是個一點也叫人笑不出來的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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