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難追求,儘管又恰又嬌難馴養,卻很迷人;
老大死命纏,雖然有點霸道不溫柔,魅力依舊。
沉貝貝,美麗活潑,追求者排到天邊都還算不完,只是這樣的小美人,
竟是個惦惦吃三碗公的大胃王,最愛騎著破腳踏車往廟口小吃進攻,
而且是攤攤光顧。她也愛,順手拿著大包小包的小吃去拜拜,
反正心誠則靈,一求美女更美,再求帥哥出現,三求有情人終成眷屬,
誰知,她的願望才剛說完,老天爺果然靈驗,從天而降一位大帥哥,
不過……這位帥哥的品味卻有待改進,阿囉哈花襯衫,
及膝短褲,台客人字拖,心想就算她再沒男人緣,
行情也不會差到跟小流氓亡命天涯吧?還有人說好狗不擋路,
這男人不只擋路,還擋她桃花,教她越想越氣,越氣越火大,
出口先罵變態,再重重補上一腳,痛得向陽連忙讓開,
一跛一跛的心裡咒罵,不爽的想,既然溫柔示意人家不領情,
那他不出手「採花」不是太不上道?況且那白嫩肌膚,柔軟身軀,
教自己慾火橫升,非要這小妮子明白,惹男人上火要付出什麼代價!
第一章
一朵朵像棉花糖般的白雲飄浮在湛藍的天空上,在一座古廟的前方有兩棵百年樹齡的老榕樹,相互盤轉纏繞的氣根不仔細看的話還會讓人誤以為是樹幹,每一棵老榕樹都形成一把大大的綠蔭傘供人乘涼。
在其中的一棵老榕樹下有幾個老人專心的圍著棋盤,當有人將軍的時候下子兒的聲音總是格外的響亮;在另一棵老榕樹下有幾個老人拿著圓形的竹扇子搧風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豔陽高照的午後陽光讓小貓小狗都躲在樹蔭下趴著休息,慵懶的小貓小狗趴久了還會翻過肚皮轉向另一面。
除了打發時間的老人之外,在古廟前方的廣場上還有販賣香冥紙的攤販跟幾個零星的小吃攤販,雖然小吃攤販的主要客源是放學之後經過廣場的學生,但是有些附近的居民習慣在午後時間出來走一走順便買一些小點心回家吃。
在古廟的斜後方各有一所公立的國民小學跟國民中學,因為古廟的後方是一座山,所以廟前的廣場是學生上下學一定會經過的地方。
擁有百來年歷史的古廟是當地居民的信仰所在,古老的廟宇雖然經過多次的整修,但是廟宇建築的主體還是維持不變,古樸的建築外觀不影響虔誠祭拜的信眾。
在學生還沒有放學之前,古廟前面的廣場一向只有在榕樹下乘涼的老年人跟出來作生意的攤販,趴在樹蔭下休息的小貓小狗偶爾會伸伸懶腰爬起來走動走動。
在學生還沒有放學之前,午後的廟口也一向寧靜,偶爾會聽見機汽車經過「叭叭」的聲音,偶爾會聽見不怕生的小貓「喵喵」的叫上兩聲。
身材修長的男人慵懶的半倚在廟前的其中一座石獅子上,手上的煙沒吸幾口但是已經燃燒到只剩一小截煙蒂。
他抬起手腕,金屬的錶帶反光刺眼,黑色的大表面上指著兩點四十分的位置,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屁股離開石獅子的側腹。
「阿伯,煙灰缸借一下。」身材修長的男人跨進紅色的門檻走向一旁。
「少年仔,你煙呷很重欸。」坐在服務處桌子前的廟公看見他又將一小截煙屁股撚熄在煙灰缸裏。
「甘有?」
「甘唔?進口煙攏卡貴,我看你攏呷進口煙。」廟公看他手上拿的香煙是他沒有看過的香煙,他活到六十幾歲,所有臺灣賣過的香煙他都呷過。
「你袂呷看唔?」向陽遞出一根煙。
「唔通啦,我若苟呷煙給我某看到我兜慘啊。」廟公搖著手。
向陽露出微笑,拉開挨在桌子邊的椅條坐下,他本來還想抽出一根煙,不過在聽見阿伯說他已經不抽煙之後便作罷。
「少年仔,我看你生作真緣投,啊你厝內甘有查某?」
向陽蹺起二郎腿,一隻手臂擱在桌子上,「阿伯,你問我很多遍,我嘛尬你講過很多遍,我厝內唔查某人。」
「你生作真緣投,哪唉唔查某人?」廟公顯然不是很相信,「我少年仔的時候若有生作像你這緣投,一堆查某人會搶要嫁給我。」
「阿伯,我是真正唔查某人。」向陽知道阿伯問的是認真交往的女人,可是他對於女人的態度一向是合則來不合則去,他不對女人作出承諾。
對他來說,對女人作出承諾無疑是一種自打耳光的行為。他不但不喜歡受到任何的束縛更不喜歡女人質問他上哪里去,他最厭惡女人動了想要掌握住他的念頭。
「甘真正這樣?」廟公用懷疑的眼神看他,「啊唔這樣好了,你撚香去拜拜,咱這間廟有百多年的歷史真靈。」
向陽笑了出來,「阿伯,我看起來甘有這哈查某?」
「三八囝子,阿伯當然嘛知影你生作這樣緣投不會缺查某人,啊不過咱查埔人要娶某啊是要娶會顧厝、顧囝子的查某人卡好。」
向陽笑了一聲,原來阿伯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免啦,我擱不曾想過要娶某。」
「哎喲,話不通講尬這快喔。」廟公朝他擺了擺手,「像我某是我父母湊給我,誰知我們結婚沒幾年而已,我就給她吃尬死死。」
向陽和阿伯天南地北的東聊西扯,偶爾他也會到附近的柑仔店買幾瓶啤酒,然後和不認識的老人家坐在榕樹下一起喝酒、抽煙,隨便聊上兩句。
這樣的生活不像在香港生活一樣緊張,他不曾這樣的放鬆過。
齊旭在前一陣子打算退出道上,他只是笑笑不當齊旭是認真,但是齊旭真的叫他把所有在香港的資產移過來臺灣。
他跟齊旭一向是共進退,他二話不說當然也跟著將重心從香港移轉過來臺灣,因為跟他有感情的是兄弟而不是香港更不是齊天鳴。只是齊旭已經從道上退出,他也要這麼做嗎?
沒有兄弟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當他一個人赤手空拳的對付一群混帳的時候好像已經不是這麼的有趣,以往流竄在血液裏的興奮也好像逐漸的在消失當中。
******
這時在廟口外響起尖銳的「唧!」一聲,沈貝貝連自己都受不了的縮起肩膀,閉上眼睛。
「呼……」這台腳踏車舊歸舊,但是什麼都好,只除了嚇死人的煞車聲音之外。慢慢的煞車都可以「唧」成這樣大聲,她要是緊急煞車怎麼辦?
沈貝貝把腳踏車停在廟口前的石獅子旁,掏出口袋裏的小錢包走向廣場。
「老闆,我要買兩佰塊的紅豆餅,一佰塊紅豆口味、一佰塊奶油口味。我等一下過來拿。」
「好。」紅豆餅老闆把鐵盤上已經做好的紅豆餅包起來。三個紅豆餅十塊錢,他還要做紅豆口味的紅豆餅二十五個跟奶油口味的紅豆餅十五個。
「老闆,我要六隻烤魷魚,都要大只的魷魚,通通不要加辣,烤肉醬不要塗太厚,芝麻灑多一點。我等一下過來拿。」
「好。」烤魷魚老闆從保麗龍箱裏拿出六隻大份的魷魚。
「老闆,我要六隻大熱狗,通通要加番茄醬。我等一下過來拿。」
「好。」賣熱狗的老闆將六隻大份的熱狗放進油鍋裏炸。
「老闆,我要六份地瓜球,等一下過來拿。」
「好。」賣地瓜球的老闆將地瓜球丟進大油鍋裏之後開始拿著大鍋鏟攪動地瓜球。
「老闆,我要六支糖葫蘆。」
「好。」老闆將六支糖葫蘆包起來。
「老闆,我要六支棉花糖,每一種顏色都要。」
「好。」老闆將各種顏色的棉花糖包六支起來。
沈貝貝提著糖葫蘆跟棉花糖走回去剛剛叫過東西的攤販,紅豆餅總是要等最久,因為紅豆餅烤的時間比較久。
「妹妹,再等一下子,偶用木炭在烤紅豆餅時間都會比較久,不過用木炭烤出來的紅豆餅比較好粗。」
沈貝貝點點頭,「對啊,我姐姐就是喜歡吃你用木炭烤出來的紅豆餅,她說很香、很好吃。」
「這陣子怎麼都是妳跑出來買紅豆餅?偶很久沒有看到妳姐姐跑出來買東西。」
「我姐姐嫁人之後都住在臺北比較多,不過我姐姐要是有回來的話我都會跑出來幫她買吃的東西。」沈貝貝露出有點狡黠的笑容,因為姐夫給的跑路費都很多很多。
「妳姐姐很厲害吶,每天粗這麼多的東西肚子都不會痛。」
「我買回去的東西也不是通通都是我姐姐吃的,阿達哥哥也吃很多啊。」
「哎喲,阿達生作這麼高又訴男孩子,妳姐姐是女孩子吶……」
沈貝貝暗自在心中歎一口氣,她已經有盡力幫姐姐維護她的聲譽了。
「妹妹,妳的地瓜球好了。」賣地瓜球的老闆大喊。
「喔,來了。」沈貝貝走向賣地瓜球的攤販。
「妹妹,妳要的熱狗好了。」沒隔多久賣熱狗的老闆也喊了一聲。
「好。」沈貝貝走向賣熱狗的攤販。
不久之後烤魷魚跟紅豆餅也都好了,沈貝貝左右手各提著滿滿的袋子走進廟裏,她將剛剛買來的食物通通放上供桌,走到一旁點起三炷香。
「我叫沈貝貝,我的出生年月日是民國九十年二月三日;我的家住在嘉義縣朴子市竹圍裏大同路二三九號;我的爸爸跟媽媽都是國中老師;我的姐姐剛結婚沒有多久,希望禰保佑我的姐姐不要再這麼的愛吃,我怕姐夫有一天會嫌棄她……」
向陽像是隨意的看了剛走進來的女孩子一眼,但是當老舊的腳踏車響起那聲尖銳的煞車聲音時,他就注意到她。
她跟前幾天一樣在停下腳踏車之後走向每一個攤販,只不過今天的她好像沒有走到賣梅子湯汁跟檸檬愛玉的攤販。
他會注意到她不是因為她有驚人的花容月貌,而是因為她令人歎為觀止的「掃攤」行為,她每天準時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騎著腳踏車出現在廟口買遍每一個攤販的食物。
每天看她離去的時候,腳踏車前面的菜籃總是裝得滿滿還不夠放,她得把一些袋子綁在後頭的座位上才行。
當他第一天看見她買東西的時候,他想可能是有人來家裏作客所以她買一堆小吃回去給大家吃。
當他第二天看見她還是買這麼多食物的時候,他想那些來家裏作客的客人可能是留下來過夜,但是有人會買一樣的東西回去招待人家嗎?
當他第三天還是看見她買這麼多食物的時候,他聽見她跟老闆閒聊時的一句話:我爸爸跟媽媽趁暑假跑去花蓮玩,他們前幾天打電話回來說因為花蓮太漂亮了,所以要留在那邊多玩幾天,他們也不想想放我一個人在家裏好無聊喔。
天啊,她連續三天買這麼多的食物根本就不是要給客人吃而是她一個人吃掉!
第四天她一樣在同一個時間出現,他不知道為什麼從此之後他開始觀察起她的行為?或許他是因為太無聊了吧。
飛過來臺灣之後他還沒有告知齊旭、齊昊還是武霖,他開著車子隨意的穿梭在每一個小鄉鎮裏,當他覺得喜歡他就會在當地找一間旅館住下。嘉義的樸子市是他目前停留最久的一個地方。
前幾天,他本來打算退掉旅館繼續往下一個鄉鎮走,但是當他看見這個女孩子奇怪的舉動之後很好奇,他於是多停留了一天;在看見她出現的第二天之後他又決定多停留一天;在看見她出現的第三天聽見她閒聊的話,他就這麼繼續住下來直到現在。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很無聊。過慣了緊張的日子突然間放鬆下來讓他很不習慣的緣故吧。
修長的身形從椅條上站起來,向陽緩緩的走向嘴裏念念有詞的她,他實在很好奇每天買了這麼多吃的東西的她會有什麼願望?
一般人都是買糖果餅乾或水果祭拜神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提大包小包的攤販小吃拜拜。
拜紅豆餅奇怪、拜烤魷魚奇怪、拜熱狗奇怪、拜地瓜球奇怪、拜糖葫蘆奇怪、拜棉花糖更是奇怪。
她祭拜的東西沒有一樣普通。
他打量她的背影,粉嫩的荷葉邊背心露出一雙纖細的手臂,灰色的燈籠短褲下是一雙白皙又筆直的美腿,烏黑的直發紮成一束俏麗的馬尾。
這幾天他只是遠遠的看見她的五官,她不時的會露出笑容,她的笑容讓他有種想要會心一笑的衝動。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這個鄉鎮多停留這麼多天的原因。
他也想近距離的看看她笑起來的模樣是如何?
向陽走近她的身邊看見她的側臉,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吃下這麼多東西的女孩子。
「……還有啊,我也想要交男朋友,我進去大學都一年多了還沒有交到男朋友,禰保佑我快一點遇到一個有誠意的男孩子……」
向陽掏了掏耳朵,他有沒有聽錯?
這個女孩子想要交男朋友?他這是頭一次近距離的打量她,她在他的眼裏還算漂亮,他想她會交不到男朋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接近她的男人通通被她的食量嚇到。
他記得女人總是會刻意的在男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她真的吃得不多的樣子。他是不吃女人這一套,不過他想她要是真的想交男朋友的話還是多多少少要假一下,因為她真的有些誇張。
沈貝貝瞥了一眼走靠近她的身邊的男人,這邊的位置這麼寬敞他幹嘛要站得這麼靠近她?她跟神明說話的時候不想給別人聽見。
沈貝貝壓低音量,「禰趕快讓我認識一個不膚淺的男孩子,太幼稚或者是太老成的男孩子我也不要。像跟我同班的男同學就太幼稚,像那天跟我告白的學長就太老成,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對我有誠意……」
向陽微微的彎著身子愈來愈靠近她,因為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他幾乎就要聽不見。
「你到底還要靠多過來啦?」沈貝貝受不了的側過頭,她要是再這麼小聲的說下去就沒有用了。
向陽直起身子,他隨意看看左右的把手放進口袋裏,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隨著他挺直腰杆,沈貝貝也跟著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真是一個怪人。
沈貝貝往右跨出兩大步舉起香來,「我喜歡的男生是那種……」她用余光瞄向左側,只見那個奇怪的男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靠近過來?
沈貝貝心生一個不爽,她把三炷香用力的插進香爐裏,轉身過來面對他,她雙手插腰抬起頭來,「你幹嘛要一直偷聽人家拜拜時候講的話?」變態!
向陽懷疑的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不然還有誰?廟裏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拜拜而已。」他明明就可以不用站得這麼靠近她,害她都不好意思再繼續拜拜下去,她擇偶的條件還沒有跟神明說完。
「我沒有。」向陽可不認為他偷聽她說話,他可是正大光明的站在這裏。
「你哪里沒有?無恥的無賴。」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妳說什麼?」
「哼,好話不說第二遍。」她不屑的把臉撇到一邊去。
「妳剛剛說的絕對不是好話。」
「你管我。」沈貝貝轉身打算提起放在供桌上祭拜的一堆食物。
「等等,妳給我把話說清楚。」向陽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她的身子骨還真是纖細,他用一隻手就可以圈住她的手臂。
「你快點放開我喔。」沈貝貝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
「妳這個女人剛剛罵我什麼?」沒有女人不害怕他斂下來的臉色。
「你真的不要放手?我數到三。一、二……」
「把妳剛才罵我的話說清楚。」沒有人膽敢指著他的鼻子臭罵。
「三!」沈貝貝舉起右腳用力的往他的腳掌上一踩!光只是踩還不夠,她還用力的轉一轉、扭一扭。
向陽的臉色突然僵了一下,抓住她的大手跟著鬆開。
看見他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雖然他的手都已經放開了,不過她還是再用力的轉一轉、扭一扭!
英俊的眸子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古銅色的臉孔依舊不動聲色,只是他喉嚨間的那口氣已經哽住。
沈貝貝擦了擦剛才被他抓過的地方,「哼,誰叫你剛剛不要放開我?」她提起供桌上的一堆食物往外頭走去。
她先將手上的袋子放到腳踏車的菜籃裏,剩下放不下的袋子就綁在後面,兩邊的手把是她等一下要掛飲料的地方。
沈貝貝走向廣場上的飲料攤子,「老闆,我要三杯檸檬愛玉跟三杯酸梅湯。」
她今天要進去廟裏拜拜所以沒有先買飲料,因為等她拜完出來之後飲料就會變得不冰涼。
「好,馬上來。」老闆動作俐落的打開蓋子舀出飲料。
沈貝貝回頭看廟裏,大廳裏已經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原來他已經往街上走去。
看見他一跛一跛的背影,原來他還是一個跛子。
沈貝貝突然心生憐憫起來,她剛剛是不是對他太過份?可是挺拔的背影不但沒有半點自卑的樣子反而帶股霸氣。
她突然想起電影裏「跛豪」的樣子。沈貝貝搖搖頭撇去心頭的一點點同情,他活該!
向陽一跛一跛的走向下榻的旅館,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敢往他的腳上用力一踩。
他低頭,腳掌上的一個個印痕都還清晰可見。他穿的是人字夾腳拖鞋而她穿的可是釘鞋!
這個該死的女人沒事穿釘鞋幹嘛?奇怪的女人還會跑田徑啊?
「騎腳踏車又不是沖百米……」向陽低聲的呢喃著。
沈貝貝在騎腳踏車經過他一跛一跛的身影的時候,她把臉撇向右邊大聲的朝他喊,「變態!」
她還扭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看見他鐵青的臉色,她這才甘願的轉回頭坐好,繼續的踩著她的腳踏車往姐姐的婆家前進。
「這個該灌水泥沉進大海裏的女人……」向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盯著她用力踩腳踏車的粉嫩背影,他忍不住握緊拳頭。
他活到二十六歲還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
武霖跟他說什麼臺灣的女人最溫柔?媽的,臺灣的女人是頭一個讓他動了想要殺人念頭的女人!
******
回到旅館的向陽愈想愈不甘心,他愛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他就是要站得靠她這麼近又怎樣?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踩他一腳。
而且她還是穿著釘鞋踩人!她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向陽看著腳掌上的凹痕愈想愈不爽。
他明天要是不去堵她,他就不是男人!
「哈啾!」流了一身汗的沈貝貝竟然打了個噴嚏,手背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她仍是賣力的踩著腳踏車前進。
她不知道那個變態是不是當地的人?她好像是在最近這幾天才看見有他這個人出現在他們的小鎮上。
他都是倚靠在石獅子上面抽煙,不然就是坐在榕樹下逗逗睡覺的小貓小狗,奇怪的跛豪。
「唧!」沈貝貝停下腳踏車,她一邊解開綁在腳踏車後面的袋子一邊大喊:「姐姐!是我啦,妳快點出來開門。」
「好啦!我們家有門鈴可以按好不好?」沈寶寶響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東西很多妳出來幫忙啦。」沈貝貝手上的袋子差一點滑了下去,「沒看過比她更會吃的人……」她在嘴裏開始碎碎的念著。
「貝貝,妳今天比較慢欸。」陳余達摸了摸肚皮,「我的肚子已經扁下去了。」
「因為我剛剛遇到一個愛偷聽別人說話的變態。」
「喔?」陳余達的眼睛亮了起來,「有變態啊?我還沒有見識過變態,變態長得怎麼樣?」
「人模人樣。」沈貝貝很中肯的下了評語。
「人模人樣?變態應該是一副猥褻的樣子……」陳余達摸了摸下巴。
「他一點也不猥褻,他長得還比阿達哥哥跟阿鋒哥哥都還要好看。」她覺得啦。她在罵他的同時也順便的看了一下他的長相,他要是不跛的話簡直就是完美。
「喂,幹嘛拿我跟變態比?」
「陳余達,你不快一點把吃的東西給我提進來在外面磨蹭什麼?」陳餘鋒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好啦!」陳余達一把抓起沈貝貝手上的袋子。「順便把門帶上。」
「喔。」
第二章
向陽在被女人狠狠的踩了一腳之後,他隔天提早在她平常出現的一個小時前來到廟口,只是他等到天都黑了,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跛著仍是有些痛的左腳走回旅館。
隔天向陽更早的出現在廣場上,他比所有的攤販都還要早出現,他就不信會堵不到她!
正中午的太陽熱得他火氣愈來愈旺,他一定要把這個欠教訓的女人丟進大海裏喂鯊魚!
向陽等到天黑、等到攤販都收攤,他還是沒有堵到要丟進大海裏喂鯊魚的女人。他比前一天更不爽的跛著腳回到旅館。
「啊!」向陽煩躁的趴向彈簧床,他到底在幹嘛?只為了一個囂張的女人竟然在廣場上站了整整兩天。
他愈想覺得他自己愚蠢,一開始他是因為對那個女人有一點點的興趣而繼續留在這個小鎮上,等到他很感興趣的靠近她的時候,她竟然罵他無賴,而且她還是罵他無恥的無賴。
當她騎著她的破腳踏車離開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變態!」
媽的!當時要不是他的腳痛得要命,他絕對會跑上去把囂張的女人抓下來,他一定要嚇得她屁滾尿流、臉色發白。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對他嗆聲?
這天晚上,向陽毫不猶豫的收拾行李,他幹嘛要為了一個該沉進大海裏的女人留在這裏?
他到櫃檯結帳這幾天來的費用之後,繼續前進他的旅程,他這次回來是想要找回兒時對臺灣的記憶,旅程結束之後他會決定要回來臺灣居住或者是繼續留在香港?
不過向陽在離開嘉義兩個禮拜之後,又開著車子回到小鎮上,他到同一間旅館辦理住宿,拿著房間鑰匙放下行李之後,他走出旅館往左走,他走進一間小餐館。
他本來不大喜歡吃麵食之類的食物,不過當他第一次吃到這家小餐館的麵食的時候他就不再排斥。
當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是將近淩晨一點鐘的時間,鎮上唯一還亮著燈的就只有他下榻的旅館跟這家小餐館。跟麵食比起來他更排斥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裏的餐食。
忙碌的老闆抬起頭來,「少年仔,你先自己找個位子坐後。」老闆熟練的拿起竹杓子在滾燙的熱水中翻滾。
走進店內的向陽大致的搜尋一下位子,每到用餐的時間小餐館裏的位子總是不夠客人坐,他走向擺放在最後頭的那張小桌子。店內只剩下那張小桌子還有空位。
小桌子是兩個人的位子但是只有一個人坐,他微微的瞇起眼,纖細的背影、白皙的藕臂、紮起的馬尾、優美的頸線……
他心中的那把火馬上燃了起來,離開小鎮的兩個禮拜裏,她大喊「變態!」跟朝他吐舌頭的囂張模樣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不想去細想他開車回到這個小鎮上的理由,哪一個女人不是柔媚的匍匐在他的腳邊?他要是沒有吭聲那個女人膽敢自行爬起來?
他不想說是這個女人大大的傷了他的男性自尊,而是這個女人一點女人該有的女性自覺都沒有。
在路上大喊變態?他要是真的變態就算了,朝著一個不是變態的男人喊變態,她不是潑婦是什麼?
******
向陽緩緩的走靠近擺放在店內最後方的那張小桌子,他的心跳突然不自覺的加速,如果背對他而坐的女人不是她的話,他肯定會更為火大!
當他愈靠近她的時候,他就愈可以肯定這個背對他而坐的女人是那個愛騎破腳踏車又愛用刺耳的煞車聲音讓人不舒服的女人。
他不發一語的直接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這個女人要是膽敢給他一個白眼或者是叫他到別的位子上去坐她就完了。
妳的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店裏已經坐滿了人嗎?我坐在妳的對面又怎麼樣?妳是不高興還是不爽快?向陽微微的勾起嘴角,光只是想像對她大吼的畫面他就有一種出了這幾天的鳥氣的感覺。
只是他左等右等,見她只是依舊低著頭吃面,別說要認出他來,他看她連對面已經坐了個人都還不知道。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吃面的樣子秀秀氣氣,她和那些時常跟他混在一起的兄弟完全不一樣,那些傢伙吃東西只差沒把碗筷一起啃下肚而已。
雖然她吃面的樣子秀氣,但是他沒忘記她每天下午買了一堆連菜藍都裝不下的小吃回家、他也沒有忘記她在路上對他大喊「變態!」的惡劣行徑。
他寧願在路上被人追殺也不要被女人在路上大喊變態。
他不是一個斯文的男人但絕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叫他變態跟叫他爬過別人的胯下有什麼兩樣?
她那天的行為簡直是在羞辱他。
向陽看著她頂上紮起馬尾的發束,一隻粉嫩的藍鯨魚上面還有一個小蝴蝶結,他微微的勾起嘴角,這個粉嫩的發束很可愛也很適合她。
不過她的頭未免也低得太低,她這樣要怎麼發現他的存在?
「咳。」他雙手環胸,腰杆打直的盯著始終低頭的女人。
修長的手指頭持著湯匙緩緩的舀起湯汁,她吹了吹冒煙的湯汁再送進嘴裏。
「咳、咳。」向陽加重力道。
她挾起剛好是一口份量的麵條,她一樣吹了吹麵條再放進嘴裏。
「咳!咳!咳!」他剛才還覺得她秀氣,但是此刻她慢條斯理的樣子在他的眼裏看來卻顯得格外刺眼。
沈貝貝「鏗!」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這位先生,你咳嗽的時候不會稍微的遮一下嘴巴嗎?」
他的氣都噴到她的頭髮上了啦!
沈貝貝在看見他的時候微微的楞了一下,這麼巧?是那個喜歡倚在石獅子身上抽煙的男人。
剛才她的前面出現黑影的時候她只是用餘光稍微的瞄一下,寬闊的胸膛讓她知道對面坐個男人,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是他。
她才剛放假回來而已又遇上他。
向陽不禁露出得意的樣子,他就不相信她有本事忽視他的存在,他一向是女人喜歡追逐的焦點。
「你真是沒有衛生,咳嗽也不稍微的遮一下嘴巴,而且你還是在餐館裏咳嗽耶,這裏可是大家吃飯的地方。」她忍不住揮了揮被他的氣息吹拂過的發絲。
她臉上那抹嫌棄的表情絕對是他看過最厭惡的嘴臉!
「妳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再次因為她而在這個小鎮上多作停留而感到惱怒,而他竟然又因為想再見到她而折返回來這個小鎮!
他從來不曾覺得他自己會像蠢蛋,她讓他做到了!
「我的小菜終於來了。」當橘色的橢圓形盤子落桌時,她的筷子也碰上盤子裏的小菜。
每當遇上用餐的時間這家小餐館的生意總是很好,客人就算找到空位子可以坐還是要等上好幾分鐘才能吃到東西,她已經習慣面都吃到一半小菜才上桌。
明明切小菜的速度比下面的速度快,為什麼她點的小菜永遠都是比面還要晚送上桌?到底是老闆下麵的速度太快還是老闆娘切小菜的速度太慢?
向陽看見她高興的挾起小菜放進嘴裏,完全一副無視於他兇惡的樣子,他伸手往臉上抹了抹,他發狠的時候一向是這副表情。
「喂,妳沒有看見我的臉色是不是?」換作是其他人他早拍桌子。
沈貝貝看了他一眼繼續吃東西,咳嗽不遮住嘴巴還敢不高興,他不但沒有衛生還沒有品格。
這時,老闆娘又端了一盤小菜上來。
「噫?」沈貝貝看著老闆娘後來送上來的那盤小菜,比較晚送上來的那盤小菜很像才是她叫的小菜。
沈貝貝偷偷的覷了他一眼,他好像還沒有發現的樣子。
接收到對面女人的眼神,他的心裏總算是舒坦了一點,他就不相信有女人可以有本事對他視而不見。
雖然他很習慣女人對他表露出愛慕的眼神,多一個不稀奇少一個也沒有別,但是他還是希望她能注意到他。
「那個……」沈貝貝斟酌著要怎麼跟他說她吃到了他叫的小菜?
這個好看的男人應該不會對她說,沒有關係啊,我想妳不是故意的。
頂多把小菜的差額補給他就好,不過她不想聽見他損人的話,他怎麼看都不像會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那個我剛剛不小心吃到你叫的小菜。」
「什麼?」低沉的聲音顯得有點大聲。
「我說我剛剛不小心吃到你叫的小菜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老闆娘會先送上你叫的小菜啊?我比你先到我當然會以為老闆娘先送上來的小菜是我叫的嘛。」那麼大聲做什麼?她會把小菜的差額補給他好不好?
向陽無力的舉起手來擺了擺,他從筷子桶裏拿出一雙筷子,他還以為她要對他說些什麼。
「我等一下會把差額補給你。」她才不是一個會占人家便宜的人。
「不用!」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斤斤計較的男人嗎?
「反正我會補差額給你啦。」沈貝貝低頭繼續吃她的面。
突然,沈貝貝將她挾過的那盤小菜拉到她的碗邊,「這盤小菜我已經挾過了,你不准碰。」她才不要吃到別人的口水。
對面那抹嫌棄的表情讓他的肝火大旺!
「那盤小菜是我叫的才對吧。」
「反正我會把差額補給你。」她將另外一盤小菜端到他的面前,「快吃。」向陽忿忿的挾起她推過來的小菜。
他可是有一堆女人搶著吻他!
******
她的面快吃完的時候,他的面才剛送上來,向陽快速的解決掉一碗燙舌的湯麵,在她站起來的同時他也站了起來。
「我去問看看老闆娘你的小菜多少錢?」
「我說不用妳聽不懂國語是不是?」向陽抓住她的手臂耐著性子說,「免啦,這樣妳甘聽有唔?」
沈貝貝撇了撇嘴,拍開他握在手臂上的大手,「是你自己說不用的喔,等我走出去外面之後我就不管你了。」
「走吧,我也要去結帳。」
結好帳的兩個人分別走出小餐館,向陽在她的後面走出來。
「喂。」他朝前方的她喊了一聲。
沈貝貝把頭往後一側,「後悔了吧?我就知道。」她把口袋裏早預備好的銅板拿出來,「喏,這是小菜的差額。」她把手上的銅板要遞給他。
向陽用鼻孔呼出一口悶氣,瞧她明明就是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說出來的話總是這麼的不中聽?
「我是要問妳這裏哪里有電影院可以看?」他雙手放進口袋裏走靠近她,她跟那些他平常看慣的女人比起來顯得有些嬌小。
他喜歡找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在一起,因為身材嬌小的女人容納不了他的粗大,除非是經驗豐富的歡場女子。
「電影院啊,我想想看要怎麼跟你說才會清楚,」她伸手指向左方,「你往這條街上一直走下去,遇到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繼續的往前走,等遇到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才往右轉,往右轉之後你就一直走一直走,等到看見一個大的十字路口的時候再往右轉,右轉之後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看到火車站,電影院就在火車站右邊的那條巷子走進去……」
他沒有仔細聽她在說什麼,之前他問過旅館的老闆娘小鎮上的電影院在哪里,他也進去小鎮上唯一的電影院看過兩次電影。
她雖然可愛也帶了點媚態,否則他怎麼會覺得這張開開合合的小嘴有點誘人?
他一向不喜歡跟女人接吻更不喜歡碰觸到女人嘴上的色彩,但是她剛吃完東西的小嘴油亮油亮的好像塗了唇蜜一樣,微翹的唇瓣讓他有種想要接吻的衝動。
「不過那家電影院只有播放二輪片而已喔,那家電影院是我們小鎮上唯一的一間電影院。」沈貝貝舉起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是不是我講得太複雜你記不清楚?不然你看走到哪里不知道路再問人好了。」
「啊,等、等等!」看見她要轉身離開,他趕緊出了聲音。
「還有什麼事情嗎?」沈貝貝看著他。
「那、那個……」英俊的臉孔突然染上一層淡淡的赧色,昏暗的天色讓人不易察覺,「妳要去看個電影嗎?」
「我是正好要去看電影啊。」她看了看手上的手錶,「你如果要一起去的話就快點走,我怕太晚去的話會沒有位子可以坐。」
「好,一起走。」他飛快的回答。可是電影院裏會怕沒有位子坐嗎?他去看電影的那兩次包括他電影院裏坐沒有十個人。
「走快一點,我們已經遲了。」沈貝貝率先邁開步伐,不過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的慢下腳步。
向陽跨出兩三個大步伐走到她的身邊,往電影院的方向應該是往後走才是,她剛才跟他指示的方向也是後面。
「怎麼?妳不是說要走快一點?」
「我想你不方便走快一點。」
「為什麼我會不方便走快一點?」難道要穿釘鞋才會走得快?
「我想你的腳不適合走快一點。」
「為什麼我的腳會不適合走快一點?」為什麼這個女人說的話他聽不懂?
「因為你跛腳啦!」沈貝貝乾脆直說了。他很固執,她都已經儘量委婉的說了他還要怎樣?
「我跛腳?」他黑了一臉。
「人家本來不想明說怕會傷了你的自尊心,可是你做什麼要一直窮追猛問?」他一定要她說出他的腳跛才甘願是不是?他有自我羞辱的興趣啊?
「我跛腳妳個鬼!」大手準確的捏住她的下巴,「妳給我仔細的看清楚,我是哪一隻腳有跛?」
「我知道你站著的時候跟正常人沒有兩樣。雖然你走路的時候會有點不大順暢,但是這並沒有關係,」她誠懇的盯著他的雙眼,「做人最重要的不是一些外在的……」
「妳給我閉嘴!」他的胸口裏簡直有一把火在燒!沈貝貝讓他吼得耳膜都快要破裂了。
他真懷疑他為什麼還沒有捏碎她的下巴?
他還不知道這個踩人會扭轉的女人還有著一副好心腸要給跛腳的人做心理建設。
大手鬆開對她的下巴的鉗制,「睜大妳的眼睛給我看清楚。」向陽走到距離她三步之遠的距離。
他開始原地的進行快速的高抬腿跑步動作,「妳有看過跛腳的人會這樣快速的高抬腿嗎?」
「沒有。」沈貝貝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高抬腿跑步的速度之快啊。
她還沒有看過短跑選手在做原地的高抬腿訓練的時候,跑步速度有快過他的人,就是拿下百米縣冠軍的學長也沒有他這麼快。
「妳說我還跛不跛?」向陽示威的加快高抬腿跑步的速度。
「哇!」
「哇個屁啊?我是問妳我跛不跛?」他再加快高抬腿跑步的速度!
「哇塞!」沈貝貝盯著一雙健壯又修長的雙腿,靈活的一雙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我問妳我到底跛不跛啦?」向陽一邊高抬腿跑步一邊大吼!
「哇!哇!」
******
「隆咚隆咚鏘!隆咚隆咚鏘咚鏘!」
向陽有些微愣的看著野臺上拿長槍的武旦,武旦一邊將手上的長槍往天空上拋一邊甩著束在頂上的假長髮。
伴隨轟天震耳的敲鑼打鼓聲 ,武旦拋向空中的長槍愈轉愈快、牢束在頂上的假長髮也愈轉愈快。
他只想問,武旦的頭不暈嗎?
「哎呀,果然沒有位子可以坐了。」沈貝貝哎叫了一聲。每一條椅條上面都坐有人,老榕樹下的紅磚塊也已經被人坐滿。
向陽站在她的身邊,這不是白天的廟口嗎?
「啊,快!」沈貝貝眼明手快的拉起他的大手往人群裏鑽,她一屁股坐在椅條上。她拉了拉他的手臂,「有位子就趕快坐下啊。」
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手腕上突然鬆開的觸摸讓他的心裏突來一陣失落。
「你要看的電影在那邊,你把身體轉過去就可以看了。」沈貝貝盯著正前方的野台戲,她看也沒看的指向右邊。
他們的周遭坐滿看戲的人群,廣場上搭起兩個野台戲跟一個露天電影。一個野台戲在中間、另一個野台戲在左邊,右邊的位置有撐起兩根竹竿、一張大白布搭起的露天電影。
沈貝貝看的是中間的野台戲而她的手指的方向是右手邊的露天電影。
向陽順著她的手指頭不敢相信的回過頭看著她,她說的電影就是這個?他問她「要去看個電影嗎?」的電影可是指伸手不見五指的電影院裏播放的電影。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不要吵我。」察覺到他的目光,沈貝貝盯著野台戲說。
不要吵她?英俊的臉孔不受控制的浮上青筋。
難怪她會這麼乾脆的問他要不要一起來?他就想說她怎麼會突然容易的答應和他一起去看電影。
「龜派氣功!」露天電影發出一聲巨吼。
向陽瞄了一眼大白布上上演的真人版七龍珠,他再往左手邊看了她一眼。他像是會對這種電影有興趣的男人嗎?
而且真人版的七龍珠從他小時候就已經常是廟會的露天電影會播放的戲碼。廟會的露天電影難道沒有別的片子可以播放?
他順著她專注的目光看去,臺灣廟會的一些活動他不是沒有見識過,畢竟在跟齊旭過去香港之前他一直都是在臺灣生存。
第三章
回味一下也好,他幾乎都忘記他的小時候是不是也曾經像她這樣對野台戲有興趣?他如果曾經著迷過野台戲也絕對是在八、九歲之前的年紀。他在長到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還著迷這些東西。
他跟她坐在同一條椅條上,他的右邊原本坐著一個老人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成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手上拿著一隻動物圖案的麥芽糖。
當野臺上敲鑼打鼓的聲音愈來愈急促的時候,小男孩舔著麥芽糖的舌頭靜止,小男孩就這樣嘴巴開開的盯著野台戲。
「喂、喂!」沈貝貝扯了扯他的衣服,「那邊有醃芭樂,你去買。」她把一張鈔票塞在他的大手裏,另外一隻手指了指左邊隔著人群過去的那一排小吃攤販。
她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的瞧他一眼讓他心生一把怒火,「媽的,妳把我當作小弟在使喚是不是?」
沈貝貝讓突來的震喝嚇了一跳,她轉過頭,籠罩的黑影讓她抬起頭來,她只看見他居高臨下的瞪著她,他怒火高漲的樣子很憤怒。
沈貝貝眨了眨眼,她也站了起來,「不買就不買,你生氣什麼?」她將擱在大腿上的包包用力的放上她坐的位置。
她轉頭看他,「幫我顧一下位置啦!我要去買醃芭樂,哼!」說完她便氣衝衝的甩頭走開。
「借過、借過一下、不好意思……」她穿越看戲的人群要走向攤販,她一邊開路一邊在嘴裏碎碎的念著,「小氣鬼,幫忙買一下醃芭樂會死喔,又不是沒有拿錢給他,剛來沒有位子坐的時候我可是有幫他找位置耶,互相幫忙一下是會死喔……」
向陽聽見她跟敲鑼打鼓聲一樣大聲的碎碎念簡直要氣炸,她竟然說他是小氣鬼?他一向對女人毫不吝嗇!
買完醃芭樂回來的沈貝貝還是有點不爽,她抽出被壓在大手底下的包包,「我要坐啦。」他悻悻的把手收回來。
他幹嘛沒事把車子開回來這個小鎮上?這個女人不但不溫柔還有點潑辣。
沈貝貝一手拿著一支醃芭樂一手擱在包包上,她看著前面的野台戲,她剛才本來也想要買一支醃芭樂給他吃,可是他突然發脾氣的樣子讓她很不爽。
他不想買的話說一聲就好了,做什麼要這樣子大小聲?她又不是一定非要他去買不可。
她想歸想,不過慢慢氣消的她開始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剛才在小餐館裏她吃錯了他的小菜,他堅持不跟她拿損失的小菜錢。
「喏。」沈貝貝將醃芭樂遞到他的面前,一個醃芭樂剖成兩半串在一根竹簽上,她已經吃掉上面的那個醃芭樂。
向陽只是看著就快要碰到他的鼻子的醃芭樂。
她手上的重量還在,「要分給你吃的啦,我的口水沒有沾到上面。」
向陽側過頭看見她的側臉,只見她的視線依舊放在前面的野台戲上,但是粉嫩的臉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你到底要不要吃啊?我的手很酸耶。」沈貝貝沒有移轉她放在野台戲上面的視線,但是其實臺子上面演到哪里她不知道。
因為她一直注意他到底要不要吃她分給他的醃芭樂?但是她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轉過去看他,只因為他正在看她。
他做什麼一直盯著她看啊?臉頰上的紅暈不自覺的加重顏色。
向陽拿過她手上的醃芭樂,他勾起嘴角,凝視她的側臉的目光轉移到前面的野臺上,她也滿可愛的嘛。
「這個醃芭樂很好吃。」甘草粉的甘甜甜進他的心裏。
「當然,醃芭樂可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還有一口,給妳吃要不要?」向陽將最後一口的醃芭樂送到她的嘴邊。
她突然的往後傾,「不要,誰要吃你的口水啊?」嘴唇差點就碰到芭樂了。
「我就不信妳吃得出我的口水跟甘草粉的差別。」嘴巴一張,他將最後一口的醃芭樂吃掉。
沈貝貝瞪了他一眼,只見他嚼著芭樂的嘴邊高高的揚起,她突然喜歡上這種跟他一起坐在椅條上看野台戲的感覺。
******
「我要回去了。」沈貝貝緩緩的站起來,她的視線還有些不舍的望著前面的野台戲。
「妳要回去了?」他以為她站起來是要去廁所,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才十點多而已。」他看著她。
「我回到家就已經很晚了。」
「可是妳要看的歌仔戲還沒有演完。」野臺上鏗鏗鏘鏘的敲鑼打鼓聲不絕於耳。
「這個都會演到半夜,我不能等看完才回家。」沈貝貝搖了搖頭。
平常對他來說這個時間是他剛出門沒多久的時間,「那一起走吧。」
「你可以繼續留下來看啊,我是因為我的爸爸媽媽叫我不要太晚回家。」
「我也不想看了。」她都離開他還看什麼?
「你是這裏的人嗎?」
「不是。」
「你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我們鎮上的人。」她說著。
「怎麼說?」
「我們鎮上的年輕人不會在大白天的時候就站在石獅子的旁邊抽煙。」她和他一同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向陽撇了撇嘴,平常時候的他也不會站在廟口抽煙,他可是很忙碌。
「而且我們鎮上的年輕人才不會穿像你身上這麼花的襯衫。」她記得她每次看見他的時候他總是穿著各種不同款式的短袖花襯衫。
「妳有沒有品味?」他睨了她一眼,不管是正式的穿著或者是休閒的穿著,他一向有一套不落俗氣的穿著品味。
沈貝貝側過頭看他,粉紅色的短袖花襯衫配上一件及膝的卡其短褲,毛茸茸的小腿下踩著一雙白色的人字夾腳拖鞋,不難看是不難看,但是要說上好看嘛……
「你很像台客耶。」沈貝貝說出她的結論,身材高挑又健壯的他隨便穿都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好像跟斯文沾不上邊。
「台客?」好看的嘴角抽了抽,他突然很不想讓她知道他其實是個臺灣人。
「你再叼一根煙翹腳坐在摩托車上面就是道地道地的台客。」她點了點頭。
「我是從香港過來的。」他的臉色半黑。
「你是香港人?」她懷疑的看著他,他的國語很標準,沒有半點外來的腔調而且他也會說台語不是嗎?
「可以這樣說。」除非她不覺得他是台客,否則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臺灣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以這樣說是指什麼?外星人喔?」她最不喜歡模棱兩可的說法。
「我是臺灣人啦,不過我絕對不是台客!」囉嗦的女人!
沈貝貝斜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她就說他是台客嘛,還想裝香港人?
「幹嘛?妳這是什麼奇怪的眼神?」她要是敢再說一句他是台客就試看看。
「沒有啊,哪有奇怪的眼神?看看也不行喔?」沈貝貝將雙手背在背後。
向陽走到她的身邊,「咳。」他見她沒有反應,「咳、咳。」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咳!咳!咳!」
這個女人是都不會轉過頭來看一下他?
「喂,我拜託你咳嗽的時候遮一下嘴巴好嗎?雖然你已經不是待在餐館裏用餐,但是咳嗽的時候不遮住嘴巴是很不衛生的行為。」
「我是想問妳的名字!」向陽咬著牙說。他平常只消一個眼神,身旁的人便莫不惶恐。
沈貝貝突然側過頭看他,他跟著她停下腳步,她的目光盯得他有點微熱,廟口的喧鬧聲好像已經離他們好遠。
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白皙透紅的雙頰誘得他忍不住的想咬上一口。
她白皙的肌膚是天生麗質而不是像其他女人拚命的把過白的粉底往臉上撲,好像粉撲得愈多肌膚就可以愈白皙一樣,殊不知出了PUB的她們跟女鬼沒兩樣。
沈貝貝仔細的看著他,好看的雙眼很坦蕩,她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壞人,他應該只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台客。
晶亮的一雙大眼凝視著他,他不想要承認,可是他的心跳正不受控制的加速當中。
「沈貝貝。」
「什麼?」
「你不是問我的名字嗎?我說我叫沈貝貝啊。」他怎麼有時候看起來笨笨的?向陽看見她突然的往前走他趕緊跟了上去。
「沈貝貝……」向陽在嘴裏咀嚼她的名字。
「寶貝的貝。」她得意的說著。
「就這樣?」他有點不以為然。
「不然你的名字是怎樣?」沒有人的名字比她跟姐姐的名字更寶貝了。
他微微的仰起下巴,「向陽,面向陽光的向陽。」
沈貝貝撇了撇嘴,「你的名字才不怎麼樣勒。」
他挺起胸膛,「這可是一個充滿朝氣、充滿希望的名字。」
「向日葵也是面向陽光啊,你怎麼不叫向日葵?」她一邊走一邊說著。
他好看的嘴角抽了抽,向日葵?
「向日葵又叫太陽花,你要是高興的話也可以叫太陽花。太陽花也是一個可以充滿朝氣又充滿希望的名字。」
「我一點都不高興。」向陽悶悶的說著。
誰要是敢叫他向日葵就試看看!
「我的腳踏車到了。」
「到了?」向陽看著她走到腳踏車邊,怎麼這麼快就走回到小餐館?
「我要回家了,掰掰。」沈貝貝踢起腳架。
「妳明天會……」
「叭,叭。」後面突然有車子按喇叭。
陳餘鋒降下窗戶探出頭來,「貝貝!」
正要跨上腳踏車的沈貝貝回頭,「阿鋒哥哥!」向陽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礙眼的笑容。
「過來,我載妳回家。」
「可是我騎車踏車出門。」正要跨過腳踏車另一邊的腳收了回來。
「旁邊那個是妳的朋友嗎?」陳餘鋒看了站在她的身邊的男人一眼。
「這個嘛……」她也不大確定,她跟他算是朋友嗎?
向陽不爽的瞪了她一眼,笨女人,這有什麼好猶豫?「沒錯,我就是她的朋友。」他的視線對上車子裏的男人。
「那好,你騎著她的腳踏車跟在我的車子後面。」陳余鋒不是很在意他兇悍的眼神。
「你說什麼?」向陽面露兇狠,他竟然敢命令他?
「不用啦,阿鋒哥哥,我跟他沒有很熟。」沈貝貝忙著朝姐夫搖手。
向陽回頭瞪她,很熟是怎樣才叫很熟?
「妳把腳踏車停放在原本的位置,我載妳回去。明天我會叫余達過來幫妳把腳踏車騎回去。」這個禮拜他跟余達都有回家。
「喔。」沈貝貝乖乖的把腳踏車停好。
姐夫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只有姐姐在姐夫身邊的時候才可以說一是二、說二是一。
向陽看見她如此順從的樣子,他非常的不爽!
「我幫妳把腳踏車騎回去!」他牽過她手上的破腳踏車,他跨上腳踏車回頭挑釁的看著車子裏的男人。
「不用啦,腳踏車放在這裏就好了,我家離這裏很遠欸。」他做什麼突然熱心起來?
「貝貝,他要騎就讓他騎,妳還不快一點坐上車?」老婆還在家裏等他。
「你確定你要幫我把腳踏車騎回家?」
「確定。」向陽再肯定不過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回過頭狠狠的瞪著車子裏的男人。
只不過陳餘鋒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不怎麼在意他就是了。
「我家真的是離這裏很遠喔。」別說她沒有給過他反悔的機會。
「我說要幫妳把腳踏車騎回家就是要幫妳把腳踏車騎回家,妳囉哩叭唆個什麼勁?」他靠近她的耳邊大聲的吼著。
車子裏的男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他說個要騎腳踏車而已她就東問西問什麼確不確定,她活得不耐煩是不是?沒有人膽敢質疑他的話!
沈貝貝受不了的揉揉可憐的耳朵,「你愛騎就騎!騎進去水溝裏也沒有關係!」她學他緊貼他的耳朵大吼!
「貝貝,快點上車,我不想讓寶寶等太久。」陳餘鋒不是很有耐性的敲著方向盤。
「來了。」沈貝貝瞪了他一眼之後才走向車子。
「妳這個該死的女人……」好看的眸子愈睜愈大,他惡狠狠的盯著打開車門坐進去的纖細身影,她竟然在他講話的時候走開,她好大的膽子!
車子在經過腳踏車的時候,陳餘鋒丟了一句:「跟好。」
低沉的兩個字讓向陽聽得更為火大!
除了齊旭之外還沒有人有膽子敢命令他。而他跟齊旭不是大哥跟小弟之間的關係,他們只是做樣子給齊天鳴看。
憤怒的腳掌用力的踏上腳踏車板!
******
向陽奮力的踩著破腳踏車,剛才在街道上的時候他還能勉強的跟上車子的速度,畢竟街道上還有其他的機汽車跟紅綠燈。
但是當他們一但脫離小鎮上最熱鬧的街道之後……
「媽的,那傢伙一定是故意的……」襯衫濕潤的緊貼在他的背上,額頭上也不斷的滴下汗珠,向陽拚了命的踩著腳踏車。
看到前面的車子突然間停下來,他騎到駕駛座旁,「怎麼?沒油了?」這車子要是真的沒油了,他會很爽。
「不是。」陳餘鋒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問了一個多愚蠢的問題一樣。
他的眼神讓向陽又很不爽,他正打算發飆……
「你往這條道路直直的騎下去,按照剛才的騎車速度騎上十五分鐘之後左轉,左轉之後再按照同樣的速度騎上十五分鐘。這時候當你抬頭起來往前方看會出現一棟白色的兩層樓房。你只要騎到那棟房子就到了。」陳餘鋒說完便踩下油門。
「喂……」銀色的跑車呼嘯而去,向陽伸直右手卻只來得及看見沈貝貝有點擔心的表情。
媽的,她擔心個屁?他看起來有這麼的不濟事嗎?
向陽看著黑漆漆的前方,這條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道路上除了離他遠去的車燈之外就只剩下高掛在天空上的月光。
直騎十五分鐘再左彎直騎十五分鐘,再往白色的房子的方向騎。她住在離小鎮上多遠的地方?他剛才已經在街上騎了足足有十多分鐘之久。
這到底是怎樣偏僻的一個地方,好歹也來盞路燈。
坐在車子裏的沈貝貝擔心的看著後方,「阿鋒哥哥,讓他一個人這樣騎到我家好嗎?就算是我的同學都還不一定找得到我家的路,何況向陽他還不是在地人。」
「我不是已經跟他說要怎麼走?」
「向陽他肯定對這裏的道路不熟悉。」她早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沈貝貝將身子轉正。
「阿鋒哥哥,你剛才在街上的時候開得太快,我看向陽他騎得滿身大汗。」沈貝貝忍不住的又抱怨。
剛才在街上的時候她一直叫阿鋒哥哥要開慢一點等他騎上來,可是阿鋒哥哥開車的速度就跟平常一樣快。
「我難道要把車子開得跟騎腳踏車一樣快嗎?」陳餘鋒理所當然的說著,「我是測一下他騎腳踏車的速度有多快再告訴他騎幾分鐘之後左轉,左轉之後再騎幾分鐘。」
他怎麼可能讓一台腳踏車一直跟在他的車子的後面?就算他騎得再快終究只是騎著一輛腳踏車而已,他開的可是跑車,他只想趕快把老婆的妹妹送回去然後趕快回到家裏抱老婆。
「阿鋒哥哥,你好可惡!」沈貝貝嘟起非常不高興的嘴巴,「早知道你要這樣子做,我就把腳踏車停放在原本的位置就好了!」
陳餘鋒聳了聳肩,他只擔心放在後座的熱狗、臭豆腐、豬血湯、大腸包小腸、甜不辣……會冷掉,他的老婆除了冰品跟飲料之外不喜歡吃冷的東西。
******
「呼!呼……」向陽拚命的踩著腳踏車,他很想再踩得快速一點,但是「咭唧咭唧」的聲音讓他覺得他要是再騎得快速一點腳踏車會馬上肢解給他看。
那個傢伙跟他說什麼騎十五分鐘之後左轉?他騎十五分鐘之後左邊根本就沒有路可以通,他往回頭路騎,因為他在直騎十分鐘的時候看見左邊有一條四米寬的道路。
果然是這條四米寬的道路沒有錯,因為他在左彎直騎十分鐘之後看見前方有一棟白色的兩層樓房。
那個笨傢伙是低估他騎車的速度還是故意整他?只要騎十分鐘的路程竟然跟他說要騎十五分鐘,剛剛他要是再繼續的往前騎不就騎到天亮還到不了她的家?
那個坐在車子裏的男人果然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呼!呼!」看到前方那棟的白色樓房他更是興奮的踩著腳踏車,雖然通往白色樓房的路彎彎曲曲,不過這一點都難不倒他。
他就快要可以見到那個可愛的女人了!
「喀!」向陽連同腳踏車頓了一下,他不信邪,腳掌再踩下去……
「喀!喀!」他連人帶車頓了更大一下!
「媽的,有沒有這麼倒楣?」他跨下腳踏車,踢下腳架,一手扶著手把一手撐在地面上低頭查看車鏈。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他什麼也看不清楚,大手伸向褲子後面的口袋,結果什麼東西也摸不到,他好像把打火機放在旅館的床頭櫃上沒有帶出來。
他只好蹲在車輪旁邊直接伸出手去摸索脫軌的車鏈。
他一邊憑感覺的拉起車鏈往齒輪上扣一邊看著前方的甘蔗,一根根的甘蔗長得比一百八十七公分的他都還要來得高,難怪天上的月色就是再光亮也沒有辦法照明落鏈的腳踏車。
大手握住腳踏車的腳踏板轉幾圈,確定車鏈扣穩齒輪之後他才站起來跨上腳踏車。
******
蹲在門口前的沈貝貝撐起下巴望著前方,她看一下腕上的手錶,他應該還要好一會兒才會到這。
他有找到那條要左彎進來的道路嗎?
今天晚上雖然有月亮但是月光的亮度卻不比路燈,他的視線可以看得清楚沒有路燈的道路嗎?
她剛剛應該叫阿鋒哥哥放她下來,她應該跟他一起騎腳踏車回來才是。
沈貝貝愈想愈不安的站起來,阿鋒哥哥只跟他說直騎十五分鐘之後左轉再直騎十五分鐘,看見白色樓房再往白色樓房的方向騎。可是其實往他們家房子的道路彎彎曲曲,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愈騎愈遠。
沈貝貝站起來往前走,她打算去找他,他或許搞不好還找不到那條要左彎進來的道路。
「呼!呼!」向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白色的樓房就在前面,他不用再彎來彎去就可以到達,他不自覺的加快速度……
「咭唧、咭唧、咭唧……」向陽趕緊放慢速度,他低頭看一下不斷發出怪聲音的腳踏車,他不想毀了她的腳踏車。
「向陽!」他抬頭一看,只見她興沖沖的跑過來,滿頭大汗的他也跟著笑了出來。
「你終於到了,我好怕你會找不到路喔。」她的手扶上腳踏車的菜籃,停下來的他雙手依舊握在手把上,他一腳踩在腳踏車踏板上一腳踩在地面上。
「妳幹嘛這麼小看我?」他又想起她坐在車子裏的時候對他露出那抹擔心的表情。
沈貝貝沒有太在意他臉上突來的那抹不悅,「不過你好厲害喔,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到達我家,就是我的同學第一次都還不一定找得到我家。」
「哼。」他有些得意的仰起下巴,她還知道他厲害嘛。
第四章
向陽跨下腳踏車,遠遠看起來只是一點的白色建築物終於變成眼前這棟兩層樓的建築物,他牽著腳踏車和她並行走在小路上。
剛才他還嫌月光不夠明亮不能照亮落鏈的腳踏車,不過此時此刻的月光卻將
「你剛剛一定騎得很累對不對?我看你的衣服都濕透了,額頭上也流了一堆汗,就連你的手臂也都冒出汗水了......」
「我想你一定是一路上都騎得很快,因為你對這裏的路不熟,我想你還得花上好幾十分鐘才 會找到我家,可是你比我預計到達的時間還要快上好多好多......」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俏麗的馬尾上也灑落在美麗的側臉上。他站在她的身邊只能看見她的側臉,不過五官細緻的她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過去都很漂亮。
她偶爾會抬起頭來,開開合合的一張小嘴好可愛、好誘人,他好想低下頭堵住那張不斷開合的小嘴!
「喂,向陽,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沈貝貝舉起手在愣頭愣腦的表情前揮一揮,他做什麼突然癡呆起來?
「嗯?」細緻的五官怎麼會突然變成晃來晃去的小手掌?
「你果然都沒有在聽我說話。」沈貝貝不是很高興的鼓起腮幫子,鼻孔噴了一口氣之後雙手叉腰,她繼續往前走。
她不喜歡這種被他忽略的感覺!
「妳剛剛跟我說什麼?」向陽牽著腳踏車趕緊跟上去,他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失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光籠罩在她的身上的關係?他覺得今晚的她跟平常在廟口看見的她不一樣。
他說不上來今晚的她和平常的她哪里不一樣?他只知道今晚的她變得更為動人、更加的吸引住他的目光。
「說過就算了,我才不想重新說一遍,又不是在課堂上朗誦詩文。」沈貝貝雙手叉腰的往前走,她才不管他有沒有跟上來。
原來剛剛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虧她還說得很高興呢,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在理會她!
「妳再跟我說一次。」他討好的笑了笑,「我剛剛沒有聽清楚。」
「你才不是沒有聽清楚,你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在聽我說話。」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裏很不爽!
他看見圓滾滾的腮幫子紅咚咚,他好像覺得她更加的可愛了。
「妳不要不高興,我剛剛是因為看妳看到癡迷才會沒有聽見妳在說什麼。」他沒有誇張的說著。
「看我看到癡迷?」沈貝貝有些不確定的微微的紅了臉。
他踢下腳踏車的腳架,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肩頭將她扳向他,「因為妳的臉蛋很美也很動人,我看著看著就看癡了。」 沈貝貝抬起頭來望進一雙帶笑的眼睛,坦率的眸子裏沒有虛假的成分,沉穩的聲音也沒有半點譏誚的意味。
他說的明明就是一些男孩子用來騙女孩子的甜言蜜語,可是她卻相信了。
「我、我長得漂亮?」她難得不好意思起來。
「妳當然長得漂亮,不然我怎麼會在廟口注意妳這麼久?」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晶亮大眼裏的真率而不是漂亮的五官,外表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他很注重心裏的感受。他知道看得見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只有內心感受到的東西才是真的。
表面上,齊天鳴不但將齊昊、齊旭、齊昭這三個義子視如己出也將所有的地盤交付給三個義子,但其實他不但私底下派人監視三個義子更將三個義子視為威脅。
因為一方面他要藉助三個義子的能力鞏固勢力,一方面他卻又忌憚三個義子卓越的能力。
相反的,表面上齊昊、齊旭、齊昭這三個人是處於互相競爭、不相往來的局勢,但是誰知道他們彼此卻是再要好的兄弟不過?
所以他不相信表面上的東西,他只相信他的心。
前一秒鐘還在跟你乾杯的人很有可能在下一秒鐘拿槍抵著你的頭,他不相信眼睛看見的東西,他只相信他心裏感受到的東西。
他喜歡她眼裏的真純,這跟她的外表漂亮與否沒有關係。
即使他已經開車離開這個小鎮,但是他浮躁的心就好像不斷的催促他要去接近她,所以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回來。
還好他有回來,今晚的她讓他更加的確信他的決定沒有錯!
「你在廟口注意我很久了喔?」她有點害羞的低下頭,他還沒有說是但是她已經好高興。
「注意妳好久了。」他不但知道她幾點出現在廟口幾點回家,他還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每天都買了哪一些吃的東西回家。
他也常常聽見她跟攤販老闆聊天的閒話家常,這讓他每每都有想要接近她的衝動。
沈貝貝不好意思的看著地上的鞋子,他這樣子說害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貝貝。」低沉的聲音從來不曾如此的溫柔。
她不只盯著她自己的鞋子看也順便的看看他的腳,他的腳指甲剪得很整齊,每一根腳指頭也都保持得很乾淨,不過他的腳掌好大,腳掌下踩的人字夾腳拖鞋看起來也很大一雙。
好奇的視線微微的往上瞄,古銅色的小腿上有很多腿毛,他的腿毛不但很多還有點卷,老實說毛茸茸的腿看起來有點噁心。不過他的小腿不但修長也很健壯的樣子,難怪他做原地高抬腿跑步的動作可以做得這麼快速。
好奇的視線再微微的往上瞄一些,她想他藏在及膝的卡其短褲裏的大腿也一定同樣的結實有力。
「貝貝。」他以為她是因為害羞得不敢抬頭,他再更加溫柔的喚了一聲:「貝貝......」
「幹嘛啦?」嬌滴滴的聲音反而讓人有種想要撒嬌的感覺。
見她抬起頭來,他緩緩的低下頭去,就在他的唇一步步的逼近她的唇、而他也已經閉上雙眼的時候......
「等一下。」嬌嫩的聲音突然的喊了一聲。
向陽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他不解的看向她,她看起來並沒有像是要拒絕他的樣子。
「你的手是不是沾到什麼東西?」她一直覺得他的手握住她的兩邊肩頭的地方好像黏黏稠稠。
「沾到什麼東西?」向陽不解的鬆開她的肩頭,攤開雙手.....
「啊!剛剛腳踏車落鏈的時候我用手把車鏈拉起來扣上齒輪。」他還才想到。
「你用摸過車鏈的手來摸我?」沈貝貝拉高了音調!
「對不起啦,我一時之間忘記。」他攤著雙手陪笑道。
「髒死了啦,人家的肩膀都是黏黏的油漬!」她哇哇叫著,黏稠的油漬在吹到晚風之後好像顯得更加的難以清洗乾淨。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因為妳剛才的樣子真的是好可愛,我忍不住想要摸摸妳,我都忘記我的手碰過車鏈。」他也不想啊。
月光照耀在她漂亮的五官上面也照耀在沾有兩塊黑漬的纖細肩頭上。
「這個時候說我可愛也沒有用!」沈貝貝氣得跳腳。「你這個大笨蛋連自己的手上沾了東西都還會忘記,哪里還找得到比你更蠢......的人?」最後一句話她可是大聲的吼著,那個「蠢」字她 更是拉長的喊著。
她的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你是笨蛋!」向陽看得肚子一把火。
「妳耳背啊?我都已經跟妳說對不起了,不然妳是想怎樣?」真是得寸進尺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油漬很難清洗得掉?」她跳起來在他的耳邊大聲的說著。
「不、知、道!」
沾都沾到了不然她是要怎樣?「我的手上也都是油漬啊,妳以為就只有妳的肩膀上有油漬嗎?而且落鏈的腳踏車可是妳的腳踏車,妳不會叫妳的腳踏車不要落鏈啊?」
「我叫我的腳踏車不要落鏈?你白癡啊?」
「妳再給我說一次。」
「白癡、大白癡!」她再多說一次。
「妳活得不耐煩啊?」沒有敢叫他白癡!
「哼!」沈貝貝繞過他的面前,她踢起腳架牽著腳踏車往前走。
向陽瞪著她囂張的背影,她竟然敢用鼻孔「哼」給他看?她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真倒楣,今天穿的還是無袖的衣服,早知道就穿有袖子的衣服,油漬沾到衣服上也就算了,這下可好了,等一下洗澡的時候不脫一層皮才怪......」她不斷的碎碎的念著。
向陽大步走到她的身邊,「其實沾到機油用汽油洗一洗就好了。」
「汽油?」她朝他抬起頭來大聲的說著,他想整她是不是?
「我是說真的啦,修車的黑手每天都會碰到一堆油漬,他們很多都是用汽油來洗手。」他那些在車行裏工作的小弟都是這樣做,他們告訴他那是可以把手洗得最乾淨的方法。
「你覺得我身上的肌膚很粗糙是不是?用汽油來洗澡也沒有關係?」
「誰叫妳用汽油來洗澡。我有用手摸遍妳的全身嗎?」她身上有油漬的地方也只有肩膀上的那兩塊。
「變態!」
「妳又罵我變態!」他的肚子一把火。
「誰叫你要說什麼用手摸遍我的全身?噁心死了!」
「噁心?」向陽睜大了雙眼,她的表情真的很該死!
沈貝貝才不理會他,她牽著她的腳踏車繼續的往前走,果然連手把上也都沾有車鏈上的油漬。
「有多少女人想要給我摸我都還懶得摸,妳這是什麼嫌棄的表情?」每當看到她露出那副該殺千刀的表情他就有一肚子的火在燃燒!
「變態,喜歡給油漬手摸......」沈貝貝自言自語的走著。
他仰著天空握緊拳頭,這要是換作別的女人他早叫人踢開,哪里還容得了她放肆?
到了門口,沈貝貝把腳踏車牽進大門,眼看她就要進屋,他趕緊跑上來。
「貝貝!」
「幹嘛啦?」已經拉開紗門的她轉身過來。
「妳明天一樣會到廟口去嗎?」他隔著一道矮牆問她。
「幹嘛告訴你?」纖細的食指頭拉下右邊的眼角,她還朝他吐了吐舌頭。
他仰起頭,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氣,這個欠揍女人!
餘光瞄到她已經拉開紗鬥裏的那扇門,他又急急的再喊一聲:「貝貝!」
「小聲一點啦!」沈貝貝用力的轉身過來,「我的爸爸媽媽都在睡覺!你要吵醒他們是不是?」 幹嘛一直貝貝、貝貝、貝貝的叫?
向陽窒了窒,她的爸爸媽媽要是真的醒過來也是因為她的這一聲大吼。
「我想知道妳明天會不會到廟口去?妳難道又要我站在廟口等一整天嗎?」望著她的眼神充滿期待。
柔情的目光讓她的不耐煩完全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突然覺得她對他好壞。
「我明天要上去臺北念書了,我的學校在臺北,我只有假日的時候才回來,可是我不一定是每一個假日都有回來......」她想多告訴他有關於她的事情。
「妳的學校在臺北?」
「嗯。」沈貝貝點了點頭。
向陽露出一抹不可測的笑容,「妳快點進去洗澡睡覺吧。」他朝她揮了揮手。
「快點進去洗澡睡覺啊。」他見她只是杵在門口。
「我的腳踏車借你騎回去。」
「我再把妳的腳踏車騎回去?那跟妳把腳踏車放在原本停放的位置有什麼兩樣?」
「那你要怎麼回去嘛?我家離廟口那邊很遠耶。」
好看的嘴角勾了起來,「妳擔心我?」
「誰要擔心你?你到底要不要騎腳踏車回去啦?囉哩叭唆的一大堆......」被他識穿的困窘讓她微微的紅了臉,還好現在是晚上。
她臉上那抹淡淡的色澤讓他的心情莫名的大好。
「我會有辦法回去的。」低沉的聲音參雜了些許柔和的成分。
「你要走路回去?」
「或許吧,不然叫兄弟開車過來也行。」但是他比較想要慢慢的走回去,其實這點路途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他每天慢跑的里程數根本不只這些。
來到這個小鎮上之後他的步調變緩很多,人也放鬆許多,這是他第一次有興致想要漫步在月光下,如果有她在身邊會更好。
這個念頭要是讓那幾個兄弟知道了一定會取笑他。
「這麼晚了誰會理你啊?」沈貝貝才不相信這個時候會有人開車過來接他。
向陽只是笑了笑,敢不理會他的就只有她而已。
「快點進去吧,我也要走了。」他也該撥個電話給兄弟。
「你真的要走路回去啊?」沈貝貝只見他轉過身揮了揮手。「向陽!」
向陽轉過身來對她微笑,他一邊背著走路,「妳快點進去洗澡睡覺。」
沈貝貝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轉身走進去屋內,「這麼愛走路......」
直到二樓的燈亮了,他才轉身彎進甘蔗園裏。
******
走在甘蔗園裏的向陽拿出口袋裏的手機,他回來臺灣有一段時間,他也該通知一下在臺灣的兄弟。
正當他要撥出號碼的時候手機響了,看到手機螢幕上面顯示的名字,他勾起嘴角,不虧是他的兄弟,有默契。
「喂。」
「向陽,你還待在香港嗎?」齊旭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端響起,他坐在床上背後倚著床頭櫃,一手拿手機的他一手撫摸偎在身邊的妻子的臉蛋,他一輩子也不會看膩這張熟睡的容顏。
他的生活作息因為他的妻子而改變很多,在還沒有認識她之前,這個時間一向是他剛出門的時間。
他本來也打算睡了,不過他又想起早該跟他連絡的向陽卻遲遲沒有跟他連絡,他想他也該玩夠了。
「沒有,我回來臺灣有兩、三個月。」齊旭帶著她的女人離開香港沒多久之後他也跟著離開香港,他不會眷戀有齊天鳴的地方。
當年,他只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孩子,懵懂的年紀在親戚家間被當成人球丟來丟去,他寧願晃在街頭上也不願意再回去看人臉色。
瘦小的他常常在街上受到別人的欺淩,他知道他們要看見的是他跪地求饒的模樣,他寧願被打死在街上也不願意如他們的意。
除了流浪在街上之外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回去親戚家不會比在街上流浪好,因為他是帶著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痕走出他最後待的那個親戚家,他們對他下的手不會比街上的混混對他下的手輕。
他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孩子,他是他們的出氣筒,看到他總是悶不吭聲的樣子他們總會打得更凶。他常常懷疑,那些人真的是他的親戚嗎?
有一次他讓專收保護費的地頭蛇打得暈過去好幾次,當他最後一次昏厥過去的時候他以為他會就這樣的死去。
但是沒有,跟著齊天鳴過來臺灣一趙的齊旭將他帶回去香港。
那年,齊旭十五歲,他十二歲。
「你也該玩夠了吧?是不是應該開始做一點正經事?」
「齊旭,二、三個月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又想起在街上流浪的那段日子。」
齊旭的聲音將他從飄渺的思緒中抓回來。
齊旭挑了挑眉毛,「怎麼?我的聲音讓你聽得很痛苦?」
「不是。」向陽舉起手來往上跳了一下,他拉下一根甘蔗頭,當甘蔗彎到快要斷掉的時候大手一松,甘蔗隨即晃來晃去,沙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裏響起。
「隔了這麼多年再回來臺灣,難免會想起那段過去在臺灣的日子不是嗎?」他又跳了一下拉下另一根甘蔗。
「過去對我們來說的確都是一段帶著傷痕的日子,不過,我有了我老婆之後,過去曾經難捱的日子已經不再影響我絲毫的情緒。」齊旭緩緩的說著,他凝視妻子熟睡的臉蛋。
在遇見她之前,他偶爾會想起那段無依無靠的日子,但是認識她之後,她給他滿滿的溫暖,他幾乎要忘記他的過去。若不是向陽提起,他不會再想起。
「媽的,你有沒有這麼噁心?」向陽用力的彈開手上的甘蔗頭。
齊旭想想也是,他在遇見晴睛之前也一定會覺得這樣說很噁心。
「兄弟,說正經的,你想要回去報復那些曾經虐待你的親戚嗎?」齊旭問著,他想向陽或許已經回去看過他曾經待過的地方也不一定。向陽頓了一下,手里拉著的甘蔗還沒有彈出去,「他們就跟齊天鳴一樣,不管他們曾經怎麼淩虐我,他們終究是給過我一口飯。」
齊旭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當初他把年僅十二歲的他帶回去香港的時候,他身上的傷痕新舊交錯,好些傷痕都是經年累月下來,他那些親戚對他下的毒手不會亞於街上的混混。
向陽那時候的狀況就像他跟齊昊還有齊昭剛通過齊天鳴的訓練時的狀況是一樣,只剩半條命的他們活得過來是命大,活不過來也只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已。
「是啊,我們終究是吃過他們的一口飯不是嗎?」齊旭有些無奈的說著。
「媽的,我今天心情很好,你幹嘛老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們這幾個兄弟不是說要要往前看,過去的那些狗屁事情就當作垃圾一樣丟掉?
第五章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而己,我希望你在不管作下任何決定之前都先跟我說一聲。」他是他們這幾個兄弟裏年紀最小的一個,他們難免會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在看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有什麼事情是沒有事先告訴你們?我只有破處那件事情是事後告訴你們。」那沒辦法,他自己事先也不知道,他被那個女人壓得莫名其妙,他的童貞竟然就這樣被一個不知道是從哪打來的女人給終結,他連那個女人長的是什麼樣子都不清不楚。
這個傢伙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跟他們說,「這兩、三個月來你都跑到哪里去?既然都已經回來臺灣為什麼不通知我們一聲?我跟齊昊、武霖在臺灣都有房子,你過來住吧。」
「也沒有去哪里,只是買了一輛車子隨便晃晃,開到哪里高興就住下、不高興就走。」只不過他又回到這個小鎮上。
「在臺灣找個地方住下吧,別回去香港。」這才是他真正想跟他說的事情,他不想讓向陽繼續接觸齊天鳴,他也不想讓向陽繼續待在那種環境。「就在臺灣住下吧,隨便看要開什麼店作個生意都好,不要再回去香港圍事。」
「嗯,我這幾天也有這個念頭,或許等等我就會開車上去找你......」向陽抬頭往天空上一望,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
「你現在在哪里?」
「甘蔗園。」向陽鬆開手中彎到不行的甘蔗。
「甘蔗園?」
「嗯。」
「要不要過來我這裏住幾天?」齊旭換手拿手機,這傢伙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齊旭,我在幾個禮拜前遇到一個老是紮起馬尾的女孩子,她的腳踏車是我看過最破爛的東西,她每天都會騎著破腳踏車出來買一堆東西......」向陽一邊拉甘蔗一邊說著他遇到沈貝貝的事情。
齊旭打了打哈欠,這小子還是頭一次跟他提到女人的事情,「所以你剛剛拉著她在甘蔗園裏做愛?」
做愛?向陽皺了皺眉頭,「你這傢伙太淫蕩了吧,你就只想得到那檔事情嗎?」
齊旭挑了挑眉,說他淫蕩?「不然你現在在甘蔗園裏能幹嘛?」
「走路啊,我剛剛幫她把腳踏車騎回來,還有,我做愛為什麼要找甘蔗園?」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興趣吧。」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跑去甘蔗園裏不是嗎?
「媽的,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每次都要扯到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去。」向陽把手中的甘蔗往下用力一拉,再鬆開。
「甘蔗園、女人,你不是跟女人在甘蔗園裏做愛難道是跟女人在甘蔗園裏削甘蔗?」
「我沒事幹嘛削甘蔗?」向陽朝手機大吼,他又彈了一根甘蔗回去。
「小聲一點,我的老婆在我的旁邊睡覺。」齊旭將拿遠離耳朵的手機拿回來。
「媽的,那個幼稚園老師一定是被你拐回去當老婆。」向陽碎碎的念著。
「你可以拐根甘蔗回家當老婆。」
「去你的!」
「晴晴是托兒所的老師不是幼稚園的老師。」
「媽的,還不是都差不多。」
「差很多,幼稚園由教育部管、托兒所由內政部管......」
「媽的,你煩不煩?誰有興趣聽你說幼稚園跟托見所的立案規定不同?」這傢伙有毛病是不是。
「對了,你的胸口還疼不疼?」齊旭突然的問著。
向陽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他不但襯衫濕透繃帶也濕透,被齊旭這麼一問的話他的胸口好像還真的是有點在抽痛的樣子,難怪他剛剛老是覺得可以再騎得快一點卻始終有點便不上力的感覺。
「嗯,有一點在抽痛的樣子。」
「看吧,還說你不是跟女人在甘蔗園裏做愛?」
向陽用力的把甘蔗彈回去,「媽的,做你個頭!」
「為了你自己的身體好你節制一點,醫生說你的傷勢要完全的恢復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他要你在這段期間內不做任何劇烈的運動,你好好的休息,這麼喜歡做愛還怕以後沒得做嗎?」
「我是騎腳踏車不是做愛。」向陽咬牙切齒的說著,齊旭什麼時候變得跟華鈞一樣難溝通?
「喔,不是削甘蔗喔?」齊旭顯然不把他的話當真。
「齊旭!」沒有持手機的那只手握緊拳頭,他把頭仰向天空瞪著月亮,他突然覺得齊旭的水準變得跟華鈞還有武霖一樣,一樣欠扁!
「總之你暫時忍耐一下先別碰女人,你不會不知道你這次傷得有多嚴重。」齊旭的口氣嚴肅起來。他,沒有保護好他。他想起當初那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倔強的眼神讓他知道小男孩就是被活活的打死也不會求饒。
他要他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不只是三個月,他希望借著這次養傷的機會讓向陽退出道上。他是他的兄弟,一個像弟弟般的兄弟,當初把他帶回去香港的時候他就決定要保護這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即使向陽都已經長到二十六歲的年紀但是他對他的保護欲依然沒有改變,他卻讓他受到這麼大的傷勢。
「齊旭。」聽見齊旭正經的口氣讓他沉靜下來,「我沒有在甘蔗園裏跟女人做愛,我是幫貝貝把腳踏車騎回家,我剛不是有跟你說貝貝嗎?腳踏車就是她的,因為她家離廟口很遠......」
齊旭專心的聽著他又談起女人,認識人家多久就叫貝貝?
許久之後,齊旭打了打呵欠,貝貝、貝貝,他都快要睡著了小男孩還在貝貝、貝貝,說點別的會比較有趣。
******
「當、當、當、當......」下課的鐘聲鈴響。 站在講臺上的教授轉過身來,「今天我們就先上到這裏,有問題的過來問。」教授將手中的粉筆放進黑板的溝槽裏。
沈貝貝加速手上抄筆記的動作,因為黑板上的筆記很快就會被下一堂課要在這間教室上課的學生擦掉。
「貝貝,要不要一起走回去宿舍?」林欣儀背著背包走到沈貝貝的位子上。
「好啊,我就快要抄完了,妳等一下。」
「妳昨天什麼時候回到宿舍?」家住在臺北郊區的林欣儀總是禮拜一早上直接從家裏來到學校。
「下午左右。」沈貝貝一邊抬頭看黑板一邊低頭寫字。
「妳昨天這麼早就上來臺北了?」
「嗯,因為姐夫說他有一份檔忘記帶回去看,他得早一點上來臺北處理。」阿鋒哥哥跟阿達哥哥雖然在結婚之後一樣還是住在臺北,不過假日的時候他們常常會開著車子載老婆回老家或者是回娘家。
托姐姐的福,她常常可以搭姐夫的車子回家,不但免去舟車勞頓之苦也省了不少的交通費用。
「妳的姐夫好像對妳的姐姐很好。」林欣儀羡慕的說著,她有幾次剛好遇到車子在宿舍下面等貝貝。
「好,好得讓人噁心。」她跟爸爸媽媽有時候都看不過去。
「妳姐姐真幸福,有這麼帥的一個老公又很疼她。」林欣儀羡慕不己。
「姐夫是很疼姐姐沒有錯,不過說到帥嘛......」沈貝貝頓了頓,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影,花襯衫、卡其短褲、人字夾腳拖鞋的那個男人。
廟口的那個男人才叫帥,沈貝貝肯定的點點頭。
「妳也覺得妳的姐夫真的長得很帥對不對?」林欣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多希望她也能遇到一位像這樣英俊到不行的男人。
沈貝貝懶得叫醒她的白日夢,她只看到姐夫長得帥的樣子,卻不知道姐夫除了對待姐姐之外,有非常多為人所詬病的機車行為,這大概只有她跟阿達哥哥知道而已。
她怎麼看都覺得姐夫只是一隻陰險的狐狸。
「喂,我的筆記抄完可以走了。」沈貝貝拍了拍室友的肩膀。
她跟林欣儀是同班同學,她們一進來大一的時候分到同一間寢室,升大二之後宿舍要用抽籤的,她們兩個人都有抽到宿舍可以住,所以她們就填寫居住同一間寢室的單子交出去。
一間寢室住四個學生,另外兩個人是不同系所的學生,她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過另外兩個人,可能是因為才剛開學沒有多久的關係吧。
「林欣儀。」葉志堅在她們的背後喊著。快要走自教室門口的沈貝貝跟林欣儀回過頭來。
「林欣儀,那個妳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晚餐,我請客。」葉志堅有點困窘的搔了搔頭,他本來想等林欣儀一個人的時候再開口,不過他看見她們就要離開。
「我一個人先走了。」沈貝貝轉身要離開。
「喂,貝貝,我又沒有答應要跟他一起去吃飯。」林欣儀踩了踩腳,她什麼都還沒有回答不是嗎?
沈貝貝有點受不了的看著她,「晚一點的時候妳就跟他一起去吃頓飯嘛。」葉志堅雖然達不到她對男友的外貌的要求,可是他一直都對她很好。
他要不是真心的喜歡她又怎麼會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不斷的邀請她吃飯?他真的對她很有心,不管她回絕他多少次他都會再接再厲。
葉志堅真的是「志堅」'她突然覺得父母給孩子取名字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像「他」,他除了有點台味之外,其實他給人的感覺很陽光。
向陽、向陽......
他如果不抽煙的話會更好吧,她每次騎腳踏車去廟口買東西的時候都會看見他手上拿著一根煙。
沈貝貝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她做什麼想說他如果不抽煙的話會更好?
「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去吃飯呢。」林欣儀嬌嬌的擺著架子。
「妳不要跟他一起去吃飯晚上的時候我也不要跟妳一起去吃飯。」沈貝貝伸手揮了揮,她想要把腦海裏那張古銅色的臉孔揮掉。
她本來昨天想再去廟口看看他在不在?因為她可能連續會有幾個假日不回去,下次再見到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他說他不是當地的人,他會離開了嗎?沈貝貝突然好後悔昨天在上臺北之前沒有先跑去廟口一趟。
「貝貝,妳怎麼可以在這樣?」林欣儀有些害羞的踩著腳,她未免也幫葉志堅幫得太明顯了。
「妳今天要是再不跟他一起去吃飯我們就絕交。」
「貝貝!」
「哼,我說的是真的。」沈貝貝把頭撇到一邊去。葉志堅要是真的哪一天開始不再邀請她一起去吃飯,她就是後悔也莫及。
明明她就對人家也有意思。
「貝貝!」這下子林欣儀可是比葉志堅還要困窘,她其實也不是真的不喜歡葉志堅,只是她都已經習慣在葉志堅的面前耍耍小性子。她踩了踩腳還是轉向葉志堅,「還不走?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
滿懷期待的葉志堅高興得笑了出來,「妳、妳是說真的?」
「當然是說真的啊,誰跟你說假的?」
「那、那一起走。」葉志堅感激的看了沈貝貝一眼,他知道沈貝貝從以前就一直有在林欣儀的面前幫他說好話。
兩個人並行的身影逐漸的離沈貝貝愈來愈遠,她有些羡慕的看著他們,她看得出來葉志堅是真的喜歡林欣儀。
真好,不像她,不管是跟她告白的同學還是學長,他們都是喜歡她的長相多過於喜歡她的人,她要是會答應跟這種人交往才怪,一堆膚淺的傢伙。
她才不相信看重外表的人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她是很想交男朋友沒有錯,但是像這種傢伙就免了,她不想糟蹋她的感情。
她不相信她遇不上一個真正喜歡她的人,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張古銅色的臉孔,沈貝貝突然的臉一紅。
她做什麼會一直不停的想到他?
******
沈貝貝感歎的走出教室,她突然好想要回去嘉義、回去那個有他站在石獅子旁邊抽煙的廟口。
不過她也只是感歎一下子而己,走出教室的她馬上想著要去哪里買晚餐回去宿舍吃才好?
走出校門口的沈貝貝往右走,她決定去面攤吃一碗面再回宿舍就好,不要把晚餐帶回去宿舍吃,因為晚餐的香味會停留在寢室裏很久。
站在對街的向陽看見她剛從校門口走出來,他摘下墨鏡大喊一聲:「貝貝!」
才剛往右轉的沈貝貝停了一下,她轉頭看向校門口,她是最後一個從教室裏走出來的人,她的同學不是已經走出校門口就是已經坐在修下一堂課的教室裏。誰會叫她?
「左邊!」向陽看看左右的來車,他打算穿越馬路走過去。
沈貝貝往右手邊轉兩百七十度之後看見站在馬路中間的他,「向陽?」
「這邊,我在這邊。」轉眼間,向陽已經來到她的跟前,「我說左邊妳還轉向右邊。」
沈貝貝抬起頭來看見一張頂著陽光的英俊臉孔,「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還沒有發現一絲竊喜已經躍入心頭。
「我剛好開車經過這裏就看見妳囉。」向陽悠哉的說著。沈貝貝只給他一個完全不相信的眼神。
「我有兄弟也剛好住在臺北,我請他們幫忙找一下妳讀哪一間學校而已。」他儘量避重就輕的說著,他想她應該不會太高興知道他是派人馬上去查出她就讀臺北的哪一間學校。
「學校哪里會洩露學生的資料出去?」
「他們剛好有認識的人在學校裏工作。」
「還真是剛好。」她非常懷疑的看著他。
「別說這些了,妳今天已經沒有課了吧?」佯裝太陽刺眼,他用手遮了遮陽光。
「對啊,我今天的課都上完了。」
「那好,妳陪我去看個地方。」他說著就拉起她的手。
「看什麼地方?」
「等等到了妳就知道。」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興奮。
沈貝貝讓他拉著坐進去車子裏頭,她看見他戴上墨鏡,轉動鑰匙,他對於車子的操作似乎是非常的熟悉。
他一樣穿一件短袖的花襯衫配上一件及膝的褲子跟一雙人字的灰腳拖鞋,只不過這一件花襯衫的樣式又是她之前沒有看過的衣服,白色的基低配上淺灰色的簡單花朵,他到底有多少件花襯衫?
雖然他的襯衫上面都有花朵,但都是線條流暢不複雜的花朵在襯衫的一隅,而且他似乎偏愛淺色系列的色調。
他的穿著跟她前幾次看見他的時候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是現在他的身上卻多了種她說不出來的改變。
他的眼神好像已經不再茫茫的尋找些什麼東西,他的眼神裏帶有篤定。
「向陽。」她的身子微微的左轉面對他,「你把墨鏡拿下來一下好不好?」
「幹嘛?」說著的同時他已經把墨鏡摘下來,「陽光很刺眼,這樣我怎麼開車?」
「我想看一下你的眼睛。」剛才被他拉了就過來,她沒有好好的看清楚他眼裏的篤定。
「想看我的眼睛?」這是女人搭訕男人的時候的說法嗎?
「嗯,我想看一下我剛剛有沒有看錯。」
「看錯什麼?妳怕認錯人啊?妳都已經坐上車了才來想有沒有認錯人會不會太遲?」
「不是啦,你很囉唆耶,到底要不要轉過來給我看一下?」
「我在開車怎麼轉過去給妳看一下?我的開車技術再好也不能不看著前面開車,妳以為這條馬路是賽車專用道只管往前沖啊?」他不去撞人會有人來撞他好嘛?
「那你不要動,我自己過來看。」沈貝貝解開胸前的安全帶,她傾身往他的方向靠過去。
「妳、妳幹嘛?」黑色的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她的方向移過去。
「不要動啦。」沈貝貝又多靠近他幾分。
向陽不但不動連呼吸都不正常,他屏氣,他無法抑制逐漸加速的心跳,隨著她的逼近,他的心跳跟著加速。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靠近他而已不是嗎?
別說只是一個女人靠近他而己,就是有女人脫光光的貼在他的手臂上他也不曾亂了呼吸,更別說他的心跳會加速且不受控制。
「不要眨眼睛啦。」沈貝貝認真的探進他右邊的眸子裏查看,奇怪,她怎麼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她剛剛一看見他的時候明明就感覺得出來他很不一樣啊。
蹦!蹦!蹦!強而有力的心跳好像隨時會躍出他的胸口,一股清香不斷的入侵他的嗅覺。
「貝貝......」他的氣息突然間變得虛弱。
「做什麼?」她還是認真的看著他的眼,右眼。
「妳好香,妳是不是剛剛洗完澡?」他依舊力持鎮定的直視前方。
沈貝貝奇怪的看著他,「我怎麼會剛剛洗完澡?我剛剛才從校園裏走出來不是嗎?而且我今天早上睡過頭還是用跑的從宿舍裏趕到教室上課,流了汗,我臭死了。」
「不臭,妳一點也不臭。」腳踩下煞車,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他的下巴微微的往前傾,他輕易的吻上她的唇。
毫無防備的沈貝貝睜大了眼,但是她沒有推開他也沒有縮回身體,她就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他已經靠近到不能再靠近的眉眼。
他的眉毛帥氣的揚著,好看的眉型不但濃密也充滿了陽剛味。
向陽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察覺她沒有退縮,握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改而放到她的後腦勻上,他細細的品嘗她的唇。
沈貝貝睜著眼睛看著他英俊的眉眼,可是她的心神卻逐漸讓他的吻攝去,她無法再專注在他好看的眉眼上。
唇上的觸碰讓她緩緩的閉上雙眼,他帶給她的成受好強烈,她的背好像因此而軟了。
「叭!叭!」
「貝貝......」向陽睜開眼睛,勉強自己離開她的唇。
「嗯?」沈貝貝迷蒙的睜開雙眼,她不知道唇上的觸感為什麼消失?
「叭!叭.」後面的車子不斷的按下催促的喇叭聲。
陶醉的小臉讓他喜躍不己,他扶好她,緩緩的踩下油門,短暫的紅燈讓他不得不中止這美好的吻。
「向陽......」沈貝貝忍不住的低喃他的名字,擋風玻璃外的景物對她來說突然間變得好模糊。
第六章
向陽開車帶她來到第二個地方。
「到了,這裏也是我看中的一個地點。」向陽熄掉引擎。
沈貝貝率先打開車門走出車外,他把車子停在入口處,她一下車就站在門板的中間,那是兩片深色的木頭門板,高度只到她的腰上再高一點,她的視線可以輕易的越過門板看進裏頭的景物。
從地上的石板彎道延伸過去,一間爬滿藤蔓的建築物矗立在一堆深綠色的植物中間,兩層樓高的建築物的四周植滿熱帶植物。
建築物的一樓的向外一側是一片透明的落地玻璃,她看到落地玻璃裏面堆滿了一些像是廢棄的木板。透明的玻璃只圍成一個半圓形,她看到玻璃裏面再過去的地方是用水泥與外部區隔。
「向陽。」她回頭,「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晶亮的一雙大眼睛彷佛帶著興奮的說著。
一手擱在車頂上的向陽朝她勾起嘴角,英俊的臉孔帶著喜悅,她剛看到這個地方的樣子就跟他剛看到這個地方的樣子一樣,他們都忍不住還想要再進去看看這間屋子的狀況。
「喀唧......」沈貝貝推開兩片深色的木門,鑲嵌進水泥柱的卡榫已經有些松脫,導致厚實的兩片門板在被推開的時候發出聲響。
「等我一下。」向陽闔上車門繞過車頭。這個地方已經荒廢很久,雜草長了一堆不說,當初施工的工具也都還留在原地沒有撤走,他怕她會踩到鐵釘之類的危險物品。
「向陽,這好像是酒吧的門喔。」推開門板走進去的沈貝貝又回過頭來,她好奇的從裏面把門板往外推看看。
兩片斑駁的門板隨著她往外推的動作發出「喀唧、喀唧」的聲響,沒有方向性的門板不管是從內或者是從外都可以向外推開。
「這門的兩邊都可以推開耶。」她興奮的說著。
「是啊。」向陽從外頭拉開門板走進去,「我帶妳進去看看。」
「嗯!」沈貝貝雀躍的看著他。
他們踏上一條石板鋪成的步道,石板小道的盡頭是建築物的入口,圓弧形的一整片玻璃幾乎要連接到天花板。
她從玻璃的外側看透進去,燦爛的陽光透過一整片玻璃照亮整間屋子,即使屋子裏頭沒有開燈她也一樣可以將屋子內部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屋子裏頭堆滿了雜物,但是她還是很想進去看看。
「向陽,我們可以走進去看看嗎?」她期待的抬起頭來望著他。
「當然可以,不過妳要小心一點,這屋子裏頭有很多外露的鐵釘。」屋子的內部停留在當初施工到一半的情形。
「我會很小心的不去踩到鐵釘。」他提醒的話語讓她不免感到有些害羞,她跟在他的後頭走進去,溫柔的低沉聲音讓她想起剛剛在車子上的一吻,原來接吻的感覺這麼美好。
寬敞的空間讓她呼出一口大氣,雖然屋子裏頭只有一些堆棄的木板跟一堆她看不懂的用具,不過良好的採光讓人不會有晦暗或者是陰森的感覺,她覺得很舒服。
除了外推出去的一片圓弧形的落地玻璃之外,屋子的格局方方正正,因為空蕩蕩的屋子讓她可以一眼明瞭屋子內的格局。
良好的採光跟方正的格局讓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間屋子。
「向陽,我覺得這個地方好棒,不管是這間屋子的裏面還是外面,我都覺得這間屋子比剛剛我們看的上一間房子要好上太多、太多,我看你就選擇這間屋子好了。」
向陽勾起了嘴角,「這間屋子裏頭可是什麼傢俱都沒有,外頭的環境也是雜草一堆就快要跟廢墟一樣。」
那天他跟齊旭通完電話之後,他便開著車子上來找房子,他告訴齊旭他決定要在臺灣居住下來。他知道齊旭跟齊昊還有武霖都希望他這麼做,好像連齊昭跟華鈞也都希望他這樣做。
齊旭跟齊昊還有武霖都居住在臺灣,他能理解他們都希望他也能在臺灣居住下來,不過住在香港的齊昭跟華鈞為什麼也希望他在臺灣居住下來?
他有種好像讓人當成孩子一樣在保護,向陽聳了聳肩,他可是一個扛霸子,他在手下眼中的份量跟齊旭相同,雖然他的年紀在兄弟裏面是比較小,但是齊旭他們應該不至於會把他當成孩子一樣在看待。如果他們真的是這樣想的話,他會給他們好看。
他那天上來找齊旭,他才知道原來齊旭早就幫他找了一間獨棟的房子,房子四周的交通動線方便,生活機能也很發達。全新的獨棟房子前面不但有庭院,屋子裏頭的傢俱也一應俱全。
這間荒廢的兩層樓建築物則是他自己找到,屋主是一位居住在美國的華僑,屋主本來打算在這裏打造一間理想中的房子回台定居,但是因為和妻子的感情生變而作罷。
屋主離婚之後也不再打算回臺灣定居,這間屋子就這樣荒廢了有七、八年的時間。
這個地段的土地不便宜,距離市區也有一段路程,加上這棟建築物矗立在濃蔭蔽空的植物裏,沒有整修的樣貌著實吸引不了想要買房子的人。
更何況這二層樓的建築物沒有任何的隔間,只是空蕩蕩的兩個層樓,跟齊旭幫他找的那棟房子比起來,齊旭幫他找的那棟房子他可以馬上入住,但是這問屋子若是要住人還得花上好一番功夫整理。
但是他跟她一樣,當他站在門板的外面看進來的時候,他幾乎就立刻喜歡上這個地方。相對于齊旭幫他找的房子,他若是真的決定要買下這間屋子,他得大大的整修一番。
他決定要住下的地方,他只是想找她一起來看看,但是他在看見她跟他一樣喜歡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心裏卻充滿說不出來的高興。
其實他已經決定要買下這間屋子,他幾乎是在看見這個屋子環境的第一眼的時候就作下決定,但他還是帶她去看了齊旭幫他找的房子。他很高興她的看法跟他如初一轍。
雖然地上堆滿了雜物,但沈貝貝還是高興往後頭走去,屋子的前面是一片落地的玻璃,後面是格局方正的水泥牆面,水泥牆面的右側有一個小門。
「屋子裏頭沒有傢俱有什麼關係?看到時候需要什麼樣的傢俱再慢慢的買進來就好了,而且這裏才不是廢墟呢,我覺得這裏的環境好棒,雜草除一除就好了。」沈貝貝高興的推開小門。
當她打開小門的時候,她果不期然看見一片深綠色的景觀,深綠色的景觀就像是一氣呵成的從屋子的前方延伸到屋子的後方。 她喜歡環繞這屋子四周的深綠色植物,高到一樓天花板的樹木、充滿生機的闊葉植物、鮮豔的熱帶大花朵、傾倒的樹幹壓壞了好些植物......屋子的四周不但綠意盎然也饒富風情。
這裏的環境是需要大大的整理才能住人,但是她喜歡這個地方更甚於他們看的上一個地方!
陽光就算再刺眼,但是當陽光灑上這一堆深綠色的植物的時候,屋子四周的溫度就好像會在一瞬間降低許多的感覺一樣。她期待這裏的下雨天,待在這個環境的下雨天一定別有一番感覺。
「我看你就買在這裏好了,而且這間屋子裏頭空空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外面也是長滿了一堆雜草,房子的價錢應該會比上一間房子便宜許多。」她站在小門的外面看著一片綠色的景觀說道。
「妳先別管房子的價格,妳是真的覺得這間屋子不錯嗎?」雖然他早就做下決定,但他還是想聽見她看法一致的話。
「是真的啊。」沈貝貝一邊看著後門外的景觀一邊用力的點點頭,「我是真的覺得這裏的環境很好。」
她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的回過頭,「可是你有一這麼多的錢可以買房子嗎?雖然這裏離市區有一段路,但是這裏應該還算是臺北地區,臺北地區的房子可是全臺灣房子最貴的地方。」沈貝貝單純的問著。
他在她的眼裏沒有看見其他的意思,「我賣掉自己名下的其中一間房子就行。」這間看似廢墟的價錢不比齊旭幫他找的獨棟洋房的價錢便宜。
他和齊旭他們合資很多酒店,他不習慣放太多的金額在銀行的戶頭裏,每當投資的盈餘超過一個額度他就會用來買房地產增值。
他買的房地產是屬於自己個人的財產,投資合夥的酒店是兄弟一同持有的財產。
「你已經有自己的房子了喔?」沈貝貝走進屋內。
只見向陽不甚在乎的聳聳肩,他和其他五個兄弟都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只是房子座落的地點不同,他買的房子比較多,分佈的地點也比較廣而已。
只是他沒有每一間房子都住過,因為那些房子對他來說是投資,他不喜歡到處跑來跑去換地方住,麻煩。
「好厲害,這麼年輕就有自己的房子,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沈貝貝有點困惑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閑閑沒事就站在廟口前抽煙。」
「媽的,妳這個女人竟然說我閑閑沒事?我可是只有這陣子休息才有可以這樣放輕鬆!」向陽很不爽的說著。
「喂,你剛剛說髒話。」沈貝貝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他。
「我剛剛哪有說什麼髒話?」向陽不解的問著,兄弟都知道他沒有說髒話的習慣。
「你剛剛說媽的。」
「媽的算什麼髒話?」這個女人在發什麼神經?
「媽的就是髒話。」她說著。
「妳的頭殼有問題啊?三字經才是髒話,媽的算得了什麼髒話?」
「反正你說媽的就是髒話。」她很肯定的說著。
「說了就說了不然妳是想要怎樣?」
「當然是下次不要再說了啊,笨。」
「媽的,妳說什麼?」向陽大聲的吼著。
「你又說髒話!」沈貝貝生氣的伸出一根手指頭!
「那妳剛剛說我什麼?」向陽很不爽的問著。
「說你說髒話。」
「不是,上一句。」
「叫你下次不要再說髒話。」
「不是,下一句。」
「到底是什麼啦?很煩耶。」她不耐煩的說著。
「妳說我笨。」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喔。」她不是很在意的應了一聲。
「就這樣?」他的嘴角抽了抽。
「說了就說了不然你是想要怎樣?」沈貝貝學他剛才說相同一句話的時候那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沈貝貝!」他有種想要扁人的感覺。
「咧!」纖細的食指頭拉下右邊的眼角,她還朝他吐了吐舌頭。
「沈貝貝!」怒吼的聲音又大聲了一點。
「咧!咧!咧!」纖細的食指頭用力的拉下右邊的眼角不放,朝他吐出的小舌頭也用力的吐著。
他仰起頭來,握了握雙拳,深呼吸一口氣,這個欠揍女人! 大腳一跨,大手一把摟住還忙著在做鬼臉的她,他狠狠的吸進故意惡作劇的小舌頭!
「呃!」沈貝貝突然一口氣硬塞在喉嚨之間。
他用力的吮著她想要退縮的小舌頭,他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她就是有本事叫他又氣又愛!
「唔......向、向陽......」沈貝貝含糊不清的叫著他,然而他只是提起她的身子,伸入小嘴裏的舌頭不斷的攪弄她的舌頭。
沈貝貝簡直快要暈了過去,這個吻跟車上的那個吻差別太大,這個吻好像龍捲風一樣的襲擊她,圈在腰上的手勁也好強烈。
沒有紅綠燈也沒有後面催促的喇叭聲,向陽盡情的在生澀的小嘴裏肆虐,這張滋味好極的小嘴總是會吐出可惡的話來。 他不好好的懲罰她怎麼行?
「向......向陽,我......我要暈了啦......」強悍的吻讓她招架不住,她才剛有初吻的經驗不久而己,他竟然又馬上來這一個深吻。
他的舌頭伸入她的口中的每一處,靈活的舌頭撫遍她的每一顆貝齒也緊緊的糾纏住無處可躲的小舌頭良久。
******
沈貝貝剛走出校門口,手上拿著手機,她不時的看向手機螢幕有沒有顯示未接的來電?其實她一直握著手機,手機只要稍有動靜她馬上就會知道,根本不會有漏接的來電。
這幾天她撥了好幾通電話給向陽,可是他不是只有匆匆的跟她說上兩句話然後掛上電話就是電話沒有人接。
她看得出來其他男生對她是不是有想要認真交往的打算,可是向陽她看不出來。
他如果是真的對她有意思的話,他應該不會沒有即時的接通她的電話,雖然他在事後都有回復電話給她,可是就跟其他接通電話的時候一樣,他總是匆匆的說上兩句話就掛斷電話。
他這個樣子讓她覺得好冷淡,可是他佔據她的腦子的時間卻愈來愈多,她現在就連睡覺之前也都要想著他才能入睡。
沈貝貝歎了一口氣的繼續往前走,她才跟他接吻兩次就結束了嗎?還真快。
「貝貝。」向陽大步一跨,從後面來到她的面前,依舊低頭盯著手機螢幕的她差點撞上突然出現的人影。
「貝貝,妳幹嘛一邊發呆一邊走路?都要撞上人了還沒有發現,要是在前面出現一根柱子的時候不就倒楣死了?」
在看見他出現的那一霎那她高興得笑了出來,不過小臉上的喜悅隨即隱去。
「你才倒楣死了。」她悶悶不樂的站著。
「怎麼了?」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來她口氣中的不悅,更何況他並不遲鈍。
「沒有,你來做什麼?」他突然間消失這麼多天又無緣無故的出現,他以為她會高興嗎?不稀罕!
「當然是來找妳啊。」這還用得著問嗎?
「我帶妳去看個好東西。」他說著便拉起她的小手,低沉的聲音裏有藏不住的興奮。
「不要。」她雙腳不動的站在原地,他冷淡就冷淡,做什麼又突然的對她熱絡起來?
「幹嘛不要?」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不要跟你去就是不要跟你去,為什麼你一叫我就要跟你去?」他把她當成什麼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她打電話給他,他又愛接不接。
「妳是在生我的氣嗎?」他不確定的問著。
「我要回去宿舍不要跟你去什麼鬼地方,放開我啦。」把她的手抓得這麼緊做什麼?
帶笑的俊臉凝了下來,「妳在鬧什麼脾氣?」
鬼地方?她在幾天之前還告訴他,向陽,我覺得這個地方好棒,不管是這間屋子的裏面還是外面,我都覺得這間屋子比剛剛我們看的上一間房子要好上太多、太多,我看你就選擇這問屋子好了。屋子裏頭沒有傢俱有什麼關係?看到時候需要什麼樣的傢俱再慢慢的買進來就好了,而且這裏才不是廢墟呢,我覺得這裏的環境好棒,雜草除一除就好了。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不讓她甩開,她說得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妳說的鬼地方已經不再是鬼地方,我已經將屋子內內外外的雜物、雜草通通清除乾淨。」
他臉色不悅的說著。 這些事情他大可以花錢請人處理,但這是他打算長久居住下去的屋子,不管將來他再投資多少的房地產他也不打算捨棄這間屋子。
因為他喜歡這間屋子內外的環境,她也喜歡。
當他拿起除草刀具站在大太陽底下的時候,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她驚呼的表情,他甚至連在正中午十二點太陽正熾的時候他都捨不得稍微的休息一下,他只想要趕快整理出一片賞心悅目的綠色景觀。
他知道她喜歡那間屋子的絕大因素跟他一樣,因為屋子的四周可以植滿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植物。那天,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告訴他,而今天她卻不願意再和他去看看那個地方。
他突然覺得這幾天的辛苦都白費力氣。
「你說你把什麼東西都清除乾淨?」原本還在生氣的小撿一時楞怔。
「我說我已經把鬼地方的雜草清除乾淨,屋子裏頭的雜物也都拖出去丟掉。」他仍是很不悅的說著。
「你說的是我們上次去看的第二間房子嗎?」她問著,他有些僵硬的點點頭。
「你這幾天都在整理那間屋子?」她輕聲的問著,只見他再僵硬的點了點頭。
沈貝貝的臉色一變,「你幹嘛不會早一點說啊?」她拿著手機的手往他的胸口捶去,向陽冷不防的悶哼一聲。
「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為什麼老是愛接不接?就算說話也只是說上一、二句就一副急著想要掛斷電話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找別的女生去不想理我了!」她生氣的說著,他接連發出好幾聲悶哼,只是身高只及到他的胸口的她看不見他難受的表情。
大手在混亂之中捉住非常不滿的兩隻小手,「別再捶了,我就快要被妳捶死了。」她用拳頭捶他也就算了,偏偏她握著手機的地方剛好往他的胸口上敲。
他胸口上的繃帶在兩天前才剛拆下來而己,上次齊旭從臺灣趕回去調解幫派之間的糾紛的時候出了一點狀況,他的胸口差點讓開山刀剖成兩半。
或許齊旭他們會叫他過來臺灣不是沒有原因,身手再好也難以從動輒千人的幫派鬥毆中安然的全身而退。
抬起頭來的沈貝貝看見他有些痛苦的表惰,「怎、怎麼了?你是怎麼了?」她的臉色一變,她沒有很用力的捶他,她捨不得。
「沒有,只是要妳別再捶了。」他有點勉強的笑了笑,胸口隱隱約約的在抽痛,但是他記得醫生說過拆了繃帶就沒事,齊昭該不會是找到一個庸醫。
看見她擔心的樣子,他的胸口好像舒服了一點。
「這幾天我都忙著在整理那間屋子的環境,我沒有故意要不理妳,只是我想快一點把屋子的內外整理乾淨之後先帶妳過去看看屋子的樣子,因為屋子的內外在整理乾淨之後還有很多地方面要......」
他把屋子外頭所有的雜草清除乾淨,前任屋主所植下的熱帶植物有些已經枯乾,大多還生存下來的是不太需要照料的闊葉植物,他將枯死的植物跟叢生的雜草一併清除。屋子外的綠色景觀已經沒有起初看見的時候顯得太過濃密又有些淩亂的樣子。
第七章
她絕對會喜歡他為那間屋子做的改變!
「你的胸口是不是有受傷?」沈貝貝才不管他在說什麼?他壯得跟條牛一樣怎麼會因為她捶了幾下胸口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真的是沒有用力的捶他!
「我現在就帶妳過去看看那間房子......」他迫不及待的要看見她露出驚歎的表情,沈貝貝也迫不及待的扯開他的襯衫。
向陽渾身怔了一下,他眨了兩下眼睛,他這是讓人給輕薄去了嗎?
扒開襯衫的沈貝貝一股腦兒將頭埋進襯衫裏,她張大了眼睛可是卻沒有看見任何受傷的痕跡。
「奇怪,沒有受傷啊,你做什麼一副要死掉的樣子?我真的捶得不用力耶......」她埋在他的胸口裏喃喃自語。
女子豪放的作為著實引起不少路過的人的注目,而男子挺拔的外貌更是讓路過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多作停留的注目。
從四方投射而來的目光讓向陽認命的閉上雙眼,她當然看不出來他的胸口會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因為齊昭幫他找的是頂尖的外科手術醫生,他承諾不會讓他的身體留下任何的疤痕。他不是女人壓根不在意身上有沒有疤痕。
「身體怎麼會這麼的虛呢?難道是個中看不重用的傢伙?」沈貝貝在嘴裏低聲的呢喃著。
耳尖的他候然地把眼睛睜得跟銅鈴一樣大!
「妳都還沒有用過怎麼知道我的身體虛不虛?」他睜大眼睛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是懂得怎麼刺激一個男人生氣!
這種污辱跟叫他爬過別人的膀下有什麼兩樣?
「什麼有沒有用過?」她一個一個的把襯衫上的釘子扣好,剛才扯得太用力,有些釘子都鬆鬆垮垮得快要掉下來一樣,線都快斷了,等等叫他脫下來幫他縫一縫。
「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那個很棒的地方?」她笑瞇瞇的說著,原本打算要拍拍他的胸膛的小手改而拍拍他的肩膀。
向陽瞇起眼來,笑瞇瞇的臉蛋看起來著實有些刺眼,又吼又捶的她這下子可笑得燦爛,鬼地方也變成很棒的地方?
「沈貝貝。」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陰森。
她左右看了看,「快點跟上來啦。」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有點矮的她全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走向車子的沈貝貝很是愉快,原來他不是不理她,他是忙著整理房子。
向陽走靠近她,竟然聽見說他很虛又中看不重用的女人高興得哼起小曲兒!
「沈貝貝!」
「快點打開車門嘛,我很想要快點去看看那間屋子的變化,你一定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整理得很乾淨對不對?」她一手扳著副駕駛座的門,笑得很是燦爛。
背向陽光的向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發脾氣?
算了,他總有一天會讓她知道他有多行!
******
沈貝貝打開背包的開口,一股腦兒將桌上剛拿出來的課本、筆記本、鉛筆盒通通掃進去背包裏。
「貝貝,我們去市區逛逛好不好?我想要買一條裙子。」已經收拾好包包的林欣儀先走過來。
貝貝往她的背後看了看,「葉志堅呢?」
「他去上課了,他下一堂修的選課跟我們修的選課不一樣。」她們下一堂選修課程的教授臨時有事情得趕回家一趟,他派助教過來通知大家一聲,下次再找時間補課。
沈貝貝抬起頭來朝她笑一笑,「欣儀,我不能陪妳去逛街買裙子耶,因為我要去跟向陽一起刷油漆。」今天提早下課她可以自己先坐公車過去找他。
他上次神秘兮兮的把希臘小屋裏裏外外都整理乾淨之後帶她過去看,希臘小屋在整理過後顯得更為明亮。當他說他想要親自打造往後居住的房子的時候,她自告奮勇要幫他。所以從那天開始,他每天都會在她下課的時候出現在校門口等她。
他們一起打造屋子的第一件工程就是刷油漆。
她好高興他讓她決定屋子要刷上什麼顏色,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她在他的心目中好像還挺特別。因為她看得出來向陽很重視那間屋子而他竟然將會影響屋子給人觀感的油漆顏色交由給她選擇。她高興得當下抱著他猛親,而他也很高興的親回來。
她只選了白色跟天空藍的油漆,她喜歡地中海的希臘,姐姐去歐洲蜜月旅行的時候在各地都有照照片,她最喜歡看的就是姐姐在希臘時候照的照片。
沈貝貝忍不住呵呵的笑著,她幫向陽一起打造他的希臘小屋,她每次只要一想到這點就會覺得非常的高興。沒有別人,就只有她跟向陽而已。
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在下課之後可以跟他一起窩在希臘小屋裏!
「貝貝。」林欣儀有點受不了的叫出來,她看到她又開始癡笑起來,貝貝最近不管是在課堂上還是在宿舍裏的時候都是這一副神情漫遊又癡笑的樣子。
「呵呵......我要去坐公車了,欣儀,掰掰。」沈貝貝高興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等等向陽看見她的時候一定會嚇一跳,因為她每天都是由他來載她過去。她要快一點出發才能給他驚喜。
「貝貝,妳又要去找那個油漆工。」林欣儀一把抓住她的背包不讓她走。
「油漆工?向陽什麼時候變成油漆工?」沈貝貝不解的看著好友。
「妳整天都說你們在刷油漆的事情,他不是油漆工是做什麼?」
「呵呵......」沈貝貝不好意思的抓抓臉頰,她總不能跟欣儀說他們接吻的事情,她當然只好跟她說刷油漆的事情,因為他們這幾天都是在刷油漆嘛。
「妳什麼男朋友不好交,去交一個刷油漆的工人?」林欣儀說著。
「向陽他是......」嗯?沈貝貝頓了一下,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向陽好像有跟她說過他在香港的時候是跟他的大哥一起管理什麼社會的結黨團體,她記得不是很清楚,因為她那個時候在忙著挑選油漆的顏色所以沒有聽進去耳朵裏。
「油漆工就是油漆工,妳幹嘛要喜歡這種人?」林欣儀才不在意她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沈貝貝很不高興的沉下臉,「欣儀,我很討厭妳用這種口氣說向陽,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討厭任何人瞧不起他,就是妳也不行。」不管向陽是不是油漆工,她喜歡他就是喜歡他。
林欣儀窒了一下,認識貝貝這麼久她沒有看過貝貝生氣的樣子。之前她拒絕學長的追求,別的科系的女生跑過來說她裝模作樣、自以為是的時候,貝貝也只是笑笑的不回應而已。
「貝貝......」
「向陽是我的男朋友,如果有人這樣子說你的男朋友妳會高興嗎?」
「貝貝......」
「我很喜歡向陽,我喜歡他跟他的職業是什麼沒有關係。」沈貝貝背起背包,越過林欣儀走出教室。
「貝貝!」林欣儀站在原地,她沒有勇氣追出去,看到貝貝生氣的背影她好後悔說出這樣的話。
沈貝貝生氣的走在走廊上,她知道欣儀有一點勢利,可是她這樣子說向陽實在是太過分!
不管誰是她的好朋友都不可以這樣子說向陽!
她本來很想找一個機會讓欣儀看看她的男朋友,她看還是算了!向陽氣死之前她已經氣死。過分!
******
沈貝貝左右手各提著一個大袋子搭上公車,希臘小屋附近除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之外,沒有別的商家。她和向陽每次要吃東西的時候都還得開著車子出來到熱鬧的地區才有店家可以吃東西。
他過來臺灣之後好像都還沒有開始找工作,他最近不但買了房子,一些裝演房子的工具材料也都需要花錢,而他每次帶她出去吃的店家的價位也都不便宜。
她好擔心他身上存的錢會不夠用,所以這幾天開始她會趁著上課之間的空檔或者是早上早一點走出宿舍去麵包店買一些麵包跟牛奶帶過去希臘小屋。因為如果等他來載她的時候再一起去買麵包,他一定會堅持要付錢。
宿舍附近的店家不會賣得太貴,因為附近大多是學生在居住,但是在希臘小屋附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裏的麵包牛奶可是貴多。她買麵包牛奶只是希望他可以在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先充充饑,畢竟正餐老是吃麵包也不好。
沈貝貝在公車上搖搖晃晃快要一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她要下車的公車站牌,她提著一大袋麵包跟兩罐家庭號的鮮乳,牛奶可以多喝一點沒有關係,因為他的身體很虛。
「向陽,你快點出來幫我提東西。」沈貝貝千辛萬苦的提著很重的兩瓶家庭號鮮乳走上好長的一段上坡,這段上坡不陡但是卻頗長,走起路來也是挺累人。
跨坐在梯子上的向陽一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他爬下梯子放下手中的刷子,一轉眼之間他已經出現在可以來回推開的門板前。
兩片厚實的門板沒有多大的損壞,雖然有一些風吹日曬雨淋的痕跡,但是看起來反而有種樸實的底覺。前幾天他將兩片門板拆下來,刷上白色與藍色的油漆色調再重新鎖上卡榫,他拆掉生銹的卡榫在水泥柱上最進一組新的卡榫。
「妳翹課?」向陽推開門拿過她手上的袋子。
「你才會翹課,教授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趕回家,我們就不用上課,呵呵,很好對吧?」沈貝貝挽著他的手臂高興的說著,這樣她今天就可以在希臘小屋待得久一點。
「既然提早下課怎麼不打電話叫我過去載妳?」
「我自己過來就可以了啊。」其實他開車過去她的學校的路途挺遠。
「下次要是提早下課跟我說一聲就好。」他推開門。
「你每天這樣來來回回的載我,你不嫌麻煩?」她甜蜜的抬起頭來。
「麻煩什麼?妳要是走丟了才會麻煩。」他親自的載她往返他會比較安心。
沈貝貝嘟了嘟嘴,「原來是嫌我走丟會麻煩......」她還以為他會說載她來回一點都不麻煩。
「妳說什麼?」向陽聽不清楚她的嘴裏在呢喃什麼。
「沒有啦。」都不貼心。「你中午吃飯了嗎? 」她抬起頭來問道。
「還沒,我原本打算等等過去載妳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出門去吃飯。」
「什麼打算等等過去載我的時候在一起出門去吃飯?那時候我們都吃晚餐了。」他果然是三餐都沒有按照正常的時間吃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虛。
他聳了聳肩,她不在他的身邊他也懶得一個人開車出去吃飯。
從前他就是一個人生活,雖然他常跟齊旭一起行動也會一起吃飯,但是當和齊旭分開處理事情沒有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同。不過就是吃飯而已。
但是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他愈來愈眷戀和她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有好幾次他甚至有想要將她留下來不讓她回去宿舍的念頭。
沒有她待在一邊和他一起裝演希臘小屋,他的肚子好像都不會感到饑餓,他每天期待的是她的下課時間,他們相處的時間怎樣都不夠。
沈貝貝在看見他放下手中的袋子之後便抓起他的手,「走,我們現在就出去吃東西。」
向陽不解的讓她抓著走,「妳不是想要吃麵包?」
「我才不想要吃麵包。」
「妳不想要吃麵包的話買這麼多的麵包幹嘛?」一大袋裏面滿滿都是麵包。
「我是要買來給你當點心吃,你要是在兩餐之間肚子餓的時候就先吃點麵包。」這裏要買東西吃並不方便。「還有,你牛奶多喝一點。」喝牛奶很健康也比較有體力。
「那妳也用不著買到一大袋麵包啊。」當他豬啊?
「你很囉唆耶,你管我要買多少麵包。」她就是不要他餓到肚子嘛,這附近唯一的一間便利商店裏面的麵包的種類又不多。
「妳的生活費夠用嗎?」向陽看著她活力十足的背影。
她一個人在臺北讀書,任何吃的、用的都是一筆開銷,她的食量比一般人大很多,伙食費的開銷肯定會吃緊,他想過要拿錢給她用,可是他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進展到那種地步,他不想她會有另外負面的想法產生。他別太急躁。
「夠用,怎麼會不夠用?」她才擔心他之前存的錢會不夠用,她總是看見他在花錢,一間什麼都沒有的屋子,他要買的東西還很多。她打電話間看看姐姐她家裏有沒有什麼用不到還是不要 用的傢俱好了。
「妳要是錢不夠的話就跟我說。」
「快點開車門嘛。」腦子裏在想東西的她沒有聽見他的話,她只是覺得他很愛站在車子前面靜止不動。
******
向陽一邊吃麵一邊看著對面的她,他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堅持要拉他進來這一家麵攤吃東西?她對麵食並沒有特別的喜好,她好像也只是隨便看到一家麵攤就叫他停車,她之前應該沒有來過這一家麵攤。
他本來想要帶她去一間齊昊跟武霖都說不錯的餐廳吃飯。齊昊跟武霖在臺灣待的時間最久,臺北有什麼值得去的地方他們都知道。
「貝貝,我再叫一碗面給妳,妳想要吃什麼麵?」他問著。
「我吃這樣就夠了。」她舀了一口湯汁吹了吹。
「妳不用在我的面前委屈妳自己,妳想要吃什麼東西儘管跟我說就是。」
「我沒有委屈我自己啊,我為什麼會委屈我自己?」
「妳想要吃什麼東西儘管說,妳不要跟我客氣也不要不好意思,我喜歡的是妳的全部。」他十分認真的說著。
他不要她在他的面前刻意的隱藏她自己,他並不在意她的食量大得驚人,套句廟公阿伯的話,能吃就是福。
他發現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吃的東西並不多,她不但吃得不多還吃得太少,一份餐食她往往只吃一半,有時候甚至連一半的份量都不到。每天要到廟口去買一腳踏車食物的她這樣怎麼吃得飽?
他喜歡的是她內在獨一無二的特質,他不在意她的食量比一般人大,她實在無需刻意的隱藏她自己。
「討厭......」沈貝貝害羞的低下頭,他幹嘛在面攤裏吃面的時候跟她說他喜歡她。他們旁邊坐著好多人呢。
「還是妳看想要吃什麼東西我們等一下去買。」
「你幹嘛每次都一直問人家還想要吃什麼東西?人家是真的吃這樣就飽了嘛。」沈貝貝害羞得不太敢抬頭,她發現旁邊那一桌的小孩子一直好奇的盯著她跟向陽看。
「妳這樣吃怎麼會飽?妳才叫一碗面而已。」要是讓他知道她的食量很大,他就不會喜歡她了,她是這麼想的嗎?向陽皺起眉頭。
「我是真的吃飽了,剩下的麵給你吃。」被旁邊的小孩子盯得很不好意思的沈貝貝將麵推到他的前面。
「妳到底還要在我的面前假裝多久啊?我都說了妳要吃什麼東西儘量的跟我開口!」見她仍是打算對他繼續隱藏她自己,向陽忍不住的大聲起來。
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賴嗎?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他在她的心目中的評價根本不怎麼樣!一開始他想她是有些特持,經過相處一陣子等彼此之間愈來愈熟悉的時候,她會自在的在他的面前想吃多少東西就吃多少東西。可是他們都接吻接了幾個月,她要是再繼續刻意的少吃東西的話不就表示她打算就這樣一直隱藏她自己下去。
他不喜歡這種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覺,他非常的不喜歡!
沈貝貝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惱怒的樣子,他剛剛不是才說他喜歡她而已嗎?
「你做什麼生氣啊?」說變臉就變臉,他是不是也有生理期?
「我問妳還想要吃什麼東西妳為什麼不說?」
「人家就是真的吃飽了,你做什麼一直問我還要吃什麼東西?」她也有點不高興了,他的脾氣還真是說來就來。
「妳跟我出來的時候只吃這麼一點東西怎麼吃得飽?」她幹嘛讓她自己餓肚子?
「為什麼我吃這麼一點東西不會飽?人家從小到大的食量就是這個樣子。」
「妳竟然對我說謊?」向陽瞪大了眼睛,讓他知道她的食量大真的有這麼的難以啟齒嗎?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說什麼謊?」他說什麼她怎麼都聽不懂?
「妳明明就是要買一腳踏車東西回家吃的人,可是妳每次跟我出來的時候,都只吃這麼一點點的東西怎麼會飽?」他愈講愈生氣。
「我什麼時候吃一腳踏車的東西?」沈貝貝也跟著他大聲回去,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對她生起氣來,瞧他的胸口還一起一伏的勒!
「我遇見妳的時候妳就是每天都要到廟口去買一腳踏車的食物回家吃!」一定要他說得這麼明白就是了。
正想大吼回去的沈貝貝瞬間頓了頓,她回想著他說的話。
「不要在我的面前隱藏妳自己,我不喜歡這樣,非常的不喜歡!」他加重了語氣,他只要一想到這點不但不爽胸口還很悶。
「唉呦,那一腳踏車的食物不是我自己要吃的啦,那些食物是替我的姐姐買的,那堆東西都 是姐姐跟阿達哥哥在吃。」
向陽馬上沉下臉色,「妳竟然還打算對我說謊。」
「人家沒有說謊啦!」沈貝貝急得大叫。
「我根本不在意妳的食量大不大,我只要妳在我的面前表現出妳真正的樣子。」不只是英俊的表情看起來不悅而己,低沉的聲音聽起來也很不悅。
「那些東西真的不是我要吃的啦!」沈貝貝在麵攤裏哇哇的叫著。
直到他們旁邊桌子的客人都走光了,沈貝貝還是一股勁兒的在對他解釋著她的食量問題,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是超大食量的一個女生,她有些哀怨的想著。
難怪他總是動不動就問她肚子會不會餓?動不動就問她有沒有想到要吃什麼東西?
那一腳踏車的食物真的不是她要吃的!
第八章
寶藍色的跑車在宿舍的入口停下來,一對男女在車子裏吻得難分難舍。
「呃......」沈貝貝才想要將頭稍稍的往後挪而己,他的大手不但將她的後腦勺壓得更緊,他的舌頭也更用力的在她的嘴裏翻攪。
一手壓著她的後腦勺,另外一隻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撫摸,他愈來愈忍不住對她的渴望,而調皮的她也不知道他對她的欲望,每每總是出其不意的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一口,不懂男人的她總是勾起他一身焚火還不自知。
滑下的大手不斷的在只著熱褲的大腿上撫摸,滑嫩的觸感心誘得他心猿意馬,喜歡穿短褲的她總是會露出一雙白晳又筆直的美腿,渾圓的俏臀包裹在少少的布料裏引起他無限的遐想。
壓在她的後腦勺上的大手也忍不住的下滑,大手伸進荷葉下攏的背心裏往上攀升,就在大手即將摸上內衣的時候.....
「向陽!」沈貝貝及時壓住他不安分的兩隻大手,她羞紅雙頰的喊著。「不、不要這樣,我該進去宿舍了。」
她不敢抬頭起來看見他的臉,她知道他的視線正緊盯著她不放,她發現他這幾天看她的眼神愈來愈熾也愈來愈具侵略的成覺。
他總是會不發一語的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每當她發現他的眼神逐漸轉暗之際,他會突然一把的將她摟過去吻上好一會兒。
有時候他甚至大刺刺的盯著她的雙腿跟胸部不放,儘管她這幾天都儘量的不穿短褲,但他仍是會直盯著她的身體不放,這樣的他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今天晚上回去我那裏好不好?」他有些沙啞的說著,拇指頭正輕輕的撫著她的唇瓣,他喜歡她的嘴唇因為他而紅腫。
他對她的渴望似乎已經到了臨界點,他不想要再忍耐下去,他渴望抱她。
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害羞的低下頭,這幾天他總是一再的要求她留在希臘小屋別回宿舍,她知道他想要對她做什麼事情,可是她還是有些放不開。
她愈來愈喜歡他,期中考的那幾天她勉強她自己待在宿舍裏看書,她才知道她已經一天都不可以沒有看見他。他看著她的眼神愈來愈濃烈,他抱著她的手勁也愈來愈霸道,可是她還是有些期待又害怕受傷害。
「向陽,我想要回去宿舍。」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不期然的撞見他失落萬分的眼神,她幾乎就要立即改口。
「好。」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我們之間就再過一陣子吧,我會等妳為我準備好。」她不是那種過了一夜就算了的女人,他對她的欲望也不會只有一個晚上而己,他會等她,不管多久他都會等她。
「向陽......」她感動得吻上他的唇,她知道他其實已經忍不住了,他有時候會在盯著她看好 一會兒之後突然的沖上樓去沖冷水澡。
輕啄她的小嘴幾口之後,向陽頭一次推開她,「進去吧,妳要是再不進去的話,我馬上把妳綁回希臘小屋。」 沈貝貝咬了咬下唇,她在猶豫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拉開車門走出去,「你開車要小心一點。」
向陽點了點頭,他在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的大門之後才發動引擎,他竟然就這樣放她走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陌生,把她綁回去壓在床上不就好了?
******
「鈴......鈴......鈴......」鈴聲在響了好一會兒之後,沈貝貝將電話掛斷,她再次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都已經經過半個小時了向陽怎麼還沒有過來接她?
她突然有點不安的擔心起來,他會不會是在半路上發生了什麼意......
不、不、不!沈貝貝敲敲頭斥責自己的壞想法,向陽一定會平安無事,他肯定是忘了跟她約定的時間。
可是向陽不曾讓她等待過他,他一直都是比她早出現在校門口前,即使她偶爾提早十幾分鐘下課也是一樣。
她不安的快步走向公車站牌,與其站在校門口幹著急她不如趕快過去希臘小屋看看,他肯定只是忘了跟她約定的時間而己,肯定是這個樣子沒有錯。
沈貝貝著急不己的站在公車站牌下面等待220公車,能通到希臘小屋的公車不多,只有這唯一的一路公車而己,她要是改搭280公車得花時間走上好遠的一段路途,但是280公車的班次卻比220公車的班次多上好幾班。
她著急的思量著,她要是先搭上280公車的話,多花時間走上那一段路途的時間會不會比等待220公車來得快到達希臘小屋?
她如果改搭280公車,一下車就用跑的到希臘小屋會不會比較快?就在沈貝貝想這又想那的時候,她看到220公車開過來。
她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幸運過!但沈貝貝仍是著急得快要哭出來。
她一上公車就先嘗試撥電話給他,但是鈴聲響得愈久她就愈擔心。她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不斷的說服她自己,可是在公車上搖搖晃晃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她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好擔心他會在去接她的半路上發生意外或者是一個人待在希臘小屋裏面發生什麼意外。
「向陽!」沈貝貝哭著跑下公車,她顧不得別人異樣的眼光,奮力的往希臘小屋奔去。
這幾天向陽都忙著在做牆面油漆最後收尾的工作,他肯定是累了,忘記要去接她。
但是向陽一向對她說到做到,他對她說的話從來不會打折,更不會因為連夜沒有睡覺而延後跟她的約定,更別說他會忘記了。
這個時候她好寧願他會常常遲了他們的約定或者是忘記他們的約定,這樣她就不會這樣的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沈貝貝一路哭著奔向希臘小屋,他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她該怎麼辦?她好愛他啊!
沈貝貝眨了眨濕潤的眼睛,看清楚他停在希臘小屋門口前的寶藍色跑車,但她還是無法放心。
「向陽!」沈貝貝粗魯的推開門板,她一向很喜歡這扇可以內外推開的雙向門,但是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
「向陽!」她從石板小道跑上連接一片落地玻璃的門口,玻璃門大開,大大小小不一的油漆刷子躺在報紙上,好幾桶藍白兩色的油漆桶也都好好的立在地上,只是多了很多的玻璃酒瓶跟易開罐酒罐。
「向陽!」沈貝貝沖的跑向樓梯,一樓雖然不像是兇殺的場景但還是讓她止不住眼眶裏氾濫的淚水。
沈貝貝一步跨兩層階梯的沖上樓,她好幾次都要跌倒,她幾乎是用爬的爬上最後一階階梯。樓梯口面向牆壁,半跪在地上的她趕緊回頭尋找他的身影。
右側是一整片的落地玻璃,但是與一樓不同的是二樓的落地玻璃沒有做成圓弧狀,落地玻璃和其他三面水泥牆形成一個方正的格局,她看見玻璃外圓弧形的陽臺上沒有他的身影。
當她的頭再更往後轉的時候,她尖叫了出來。
「向陽!」她又跌又爬的沖向床尾,她看見他跪在地板上,上半身趴在床鋪上,雙手直直的攤向床頭的方向。
「向陽!向陽!」沈貝貝用力的搖晃他的身體,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的停下來,雙眼在他的背上仔細檢查。因為他上半身癱在床上的樣子就好像讓人從背後捕了一刀似的。
擔心的目光在不斷的看上又看下之後,她略略的松了一口氣。但還是無法放心的撩起他的花襯衫檢查,她又略略的松了一口氣。她打算將他的身子翻過來檢查前面。
當她的神經不再這麼緊繃的時候,她突然察覺到一股濃濃的酒氣竄進她的鼻子,身材高大的他讓她很難翻動。
「唔......」他自己一個翻身跌到地上。
「向陽!」她驚呼一聲,心疼不己的趕緊上前捧起敲出一聲巨響的頭顱。
沈貝貝跪在他的手臂邊,她在看見他的胸膛規律的起伏著的時候終於吐出橫在胸口的那一口氣,但她還是下意識的審視他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乾淨的兩隻大腳丫、毛耳聾且結實的小腿、完整的卡其及膝短褲、完整的短袖花襯衫,花襯衫已經讓她撩起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腹肌。
還放心不下的目光移到英俊的臉龐上,從他的嘴裏呼出的酒味讓她知道他很可能只是喝醉了。她將他的頭顱捧上跪坐在地板上的大腿。
她伸出手來撫了撫他熟睡的臉龐,纖細的指尖點上他好看的唇。
滿是酒氣的雙唇動了動,「唔......媽的......齊旭......不要再灌、灌我酒了......我下午還、還要去接貝貝過來......」
模糊的聲音讓人不容易聽清楚,但她還是聽到了。她溫柔的凝著他熟睡的臉龐,她不生氣他因為喝醉酒而忘記他們的約定,她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
點在他的唇上的指尖動了動,「唔......媽、媽的......齊旭......我叫你不要再灌、灌我酒了......」
她微微的笑著,點在他的唇上的指尖又動了動,「唔媽的......齊、齊旭......我說我不要再喝、喝酒了啦......媽、媽的......」
「你真的很愛說『媽的』啊你。」溫柔的目光更柔了,她發現她好愛他,她希望她每天都可以凝視這張熟睡的臉孔。
「貝貝我喜歡妳......我愛妳......唔......貝貝我愛妳......」熟睡中的向陽不斷的呢喃著。
「我也愛你。」她不知道熟睡中的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但是她再清楚不過的知道她自己說了什麼。
沈貝貝將大腿上的頭顱輕輕的放到地面上,她想她是把他抬不到床鋪上去了,她幸福的看著他熟睡的俊臉,他的脾氣雖然有點暴躁,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發現她還滿喜歡看見他氣得大吼的樣子,他就算漲紅了臉也仍是英俊。
從在廟口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她每次騎腳踏車過去廟口買東西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往石獅子的方向看去,她要是沒有看見他站在石獅子旁抽煙的身影,那個時候她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著小小的失落。
沈貝貝像是下定決心的把手移到短版T恤的下擺,她撩起短版T恤從頭上脫去,雖然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他仍是閉著雙眼的熟睡著,但她還是忍不住的紅了雙頰。
她怕自己一會兒會臨陣脫逃,她站起來一股作氣的脫掉牛仔短褲,但是摸上內衣背扣的手指頭卻停住了。
「貝貝我去載妳......妳不要又自己跳上公車......唔貝貝......」他含糊不清的囈語著,高大的身體往左側翻去,右手跟右腳因此而跨上床鋪的尾端。
看見他不自覺的轉身過去背對自己,她比較有勇氣的脫下內衣跟底褲,當她渾身光溜溜的跪坐在他的背後的時候,她的臉頰也燒紅了。
「向陽、向陽。」沈貝貝推了推他的背,想到他因酒醉而熟睡,她將側身過去的他翻正。
她羞澀不己的咬著下唇,一雙小手畏畏的伸到他的胸前解開一顆又一顆的扣子, 她把他身上的花襯衫往左右兩邊翻開,但是礙於他的姿勢她脫不下來他身上醜醜 的花襯衫,她有些挫敗的跪坐著。
結實的古銅色胸膛讓她微微的紅了雙頰,她趕緊移開視線,當視線移到卡其的及膝短褲上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的紅了雙頰。跟解開他的襯衫的釦子比起來,脫掉他的褲子顯然需要更多的勇氣。
她不知道就這樣光著身子跪坐的盯著他的褲頭多久的時間,當陽臺外吹來一陣涼風的時候,她才看見通往陽臺外的玻璃門沒有闔上。
意識到透明的一整片玻璃讓她更加的不自在,但是她知道沒有人會看得到她光溜溜的身子,因為這附近只有希臘小屋這一間房子而己,希臘小屋和其他的住戶還隔有一段距離。
她咬了咬下唇,一雙小手摸向他的褲頭,解開扣子的雙手無法克制的發起抖來,當她要拉下拉煉的時候,拉著拉鏈的手指頭不聽話的抖得更加厲害。
「呼!」沈貝貝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她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她有些癱軟的跪坐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提起勇氣,她挪了挪位置,雙手摸上他的腰際再下來一點的位置,雙手的四指分別探入他的內褲鬆緊帶的地方,她抓牢他的褲子跟內褲,她牙一咬、眼睛一閉,用力扯下他的褲子跟內褲!
當她畏畏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小腹跟他的胸膛一樣結實,古銅色的小腹下有一片濃密的黑色毛髮。
當她再往下看的時候,她幾乎要停止呼吸,她看見他的男性象徵了!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的男性象徵,但她就是直覺他的男性象徵好粗好長,她渾身都熱起來,亂了呼吸。
「向陽、向陽。」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向陽,你快一點醒過來啊。」
失去內衣支撐的雙乳隨著她推動他的動作而搖晃不己,她抬起一隻手覆住雙乳,豐滿的雙乳搖晃起來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貝貝......我要去載貝貝......我不要再、再喝了啦......」無意識的大手在空中揮了揮。
「笨蛋,差點打到我了啦。」光著身子的沈貝貝嘟了嘟嘴。「搞什麼鬼?睡得這麼熟我怎麼辦?」
她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挪到他的腰邊跪坐,她一手撐著光裸的雙乳,膽顫心驚的伸出另一隻手去握住他的男性象徵。
手掌心中的高溫讓她吃驚,他的男性象徵好燙,她好奇的撫摸著他的男性象徵,當她稍稍的握緊的時候.....
「貝貝我愛妳......唔......妳好美......妳的身體好誘人......腿再為我張開一點唔......」他模糊的囈語著。
「討厭,你在說什麼?」沈貝貝聽不太懂他的意思,但仍是紅了雙頰,「討厭,你還不快點醒過來,我到底要怎麼繼續嘛?」
她放下覆住雙乳的手,兩隻手一同觸上他的男性象徵'她有些好奇的摸著、看著他的男性象徵。老實說這條又粗又長的肉棍實在不怎麼美觀,紅通通的一大根醜死了,還好他的這玩意兒不是長在他的臉上。
她吃驚的看著手中握著的肉棍的變化,肉棍不但變得更為燙手,它還在一邊變粗、變硬當中,她有些害怕的鬆開雙手。
「貝貝我愛妳......妳的小穴好舒服唔......好熱......天啊,貝貝妳的小穴好熱唔......」在他囈語的同時,她看著他的男性象徵竟然自行的直直往上翹。
「向陽、向陽。」她吞了吞口水,伸出一隻手推了推他,撫上古銅色小腹的嫩白小手讓起變化的男性象徵更加的硬挺。
「貝貝......腿再張開一點......對......就是這樣......唔我愛妳啊貝貝......」在他囈語的同時,粗長的男性象徵又腫脹了幾分。
她的雙眼仍是盯著往天花板翹起的男性象徵,她突然覺得她的小腹有些酸軟,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的私處流出一樣。
「向陽!」她困窘的捶了他一下,「討厭,你不是一直叫人家留在你這裏過夜嗎?那你還不趕快起來?」
她不知所措的瞪著他依舊熟睡的臉龐,她的勇氣的快要用完了啦。「做什麼一直睡?討厭。」
沈貝貝咬著下唇,她有些無力的跪坐著,傍晚的涼風徐徐的從玻璃門外吹進來,纖細的雙手忍不住的環上有些發冷的身子,光裸的身軀因此而泛出一顆一顆的疙瘩。
「貝貝妳的小穴好軟啊......對......就是這樣......環住我的腰......唔我愛妳......貝貝我愛妳啊......」
她臉紅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討厭,睡覺就睡覺,做什麼一直說小穴、小穴的?」嬌羞的聲音愈來愈小聲,她說得連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她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氣,「不管了,應該是這個樣子沒有錯。」她站起來,一腳跨過他的小腹,她咬著下唇、低頭看著一柱擎天的男性象徵,雙手分別撐在古銅色的小腹兩旁,她慢慢的往下坐。
「貝貝我愛妳......妳是我唯一愛的女人......我不能沒有妳......我只想永遠的跟妳在一起......我愛妳貝貝......」隨著一聲又一聲含糊不清的囈語發出,一柱擎天的男性象徵變得更為粗硬。
沈貝貝畏畏的往下坐,當男性象徵的前端碰到她的私處的時候,她害怕得想要站起來,但是他低沉的囈語聲音好像在撫慰她一樣。
她看見男性象徵的前端有些濕潤,但是她也感覺到她的私處好像有些濕潤。不是他的分泌物沾染上她的私處,而是她的私處好像從剛才就流出什麼東西一樣。
「向陽。」沈貝貝有些快要哭出來的抬起頭來看他,只見他仍是閉著雙眼熟睡。
「貝貝我好愛妳......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要載妳回去宿舍......我想要妳住在希臘小屋裏跟我一起生活唔......貝貝我愛妳......」
雙手撐在他的小腹兩旁,她鼓起勇氣,先將屁股微微的往上抬,然後一手畏畏的伸向她自己的私處,她用手指頭撥開兩片肉瓣。
她不確定但是她想應該是這個樣子做沒有錯,手指頭撐開有些濕潤的兩片肉瓣,她對準男性象徵的前端,緩緩的坐下去,她沒有辦法控制的發起抖來。
「貝貝......唔我再叫一碗麵給妳吃好不好......我怕妳會肚子餓......」
她咬著下唇,很是挫敗的盯著他的前端跟她自己的私處,她已經將兩片肉瓣撐得很開了,可是為什麼他的前端還是進不去?
難道男性象徵該插入的地方不是這裏嗎?可是應該是這個地方沒有錯啊,她咬緊下唇,屁股堅定的往下坐,當男性象徵的前端撐開她的肉瓣的時候,她幾乎想要退縮。
她的手指頭已經將兩片肉瓣撐得很開了,但是他的前端卻將她的肉瓣撐得更開,她都痛了。
「貝貝......唔今天晚上留在我這裏過夜好不好......我想要妳留在希臘小屋裏跟我一起,唔......」睡夢中的他突然腰臀往上一頂!
第九章
「啊!」沈貝貝痛得尖叫出聲。硬挺的肉棍隨著他往上一挺的動作硬生生的劃開她的私處,她的私處就好像讓肉棍剖成兩半似的疼痛。
她痛得無法動彈,他的男性象徵竟然在一瞬間沖入她的體內,她的肉瓣不但因此被硬生生的撐開,她的甬道也被蠻橫闖入的男性象徵撐開得受不了。
她沒有忘記他的男性象徵是如此的粗壯又長硬,而他竟然猛的就沖入她的體內。
「貝貝我要妳......我好想要妳啊貝貝......」熟睡的他在地上成大字形的躺著,有力的腰臀往上拱起,深深的頂入她的體內。兩隻大手在空中揮了揮,好像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唔貝貝......貝貝我愛妳......」英俊的臉孔依舊閉著眼睛呢喃不止,但是精瘦的腰臀卻自行的律動起來。硬挺的肉棍因此拉出甬道,然而肉棍卻又在快要退出甬道的時候往上頂進去。
「啊!」沈貝貝吃疼的叫著,隨著他往上撞擊的動作,她的身子因此而搖晃,搖晃的雙乳卻在這個時候讓兩隻大手擒住。
「貝貝我愛妳......貝貝我愛妳......」睡夢中的向陽不斷的喊著相同的一句話,有力的腰臀一次次往上撞擊,腰臀往上拱起的弧度愈來愈大。
「向陽!向陽!」她的雙手撐在他的小腹兩側,但是抓著她的雙乳的兩隻大手卻將她的上半身撐起。
他的大手把她的乳房抓得好痛,她的私處也讓他的男性象徵插得好痛,她看見他的男性象徵從她的甬道裏搗出一些血絲。
鮮豔的血跡沾染在充血腫脹的男性象徵上面,她看得有些害怕,可是隨著他有力的動作,猙獰的男性象徵一次次隱沒在她的私處裏。
她想要站起來,可是他拱起的撞擊撞得她酸軟無力,她的小腹泛滿了酸麻的感,他的男性象徵不止搗出血絲也搗出不知名的透明液體,泛著光澤的透明液體好像是因為他而動情分泌。
「向陽,你停一停,你先停一停啊。」她吃疼的喊著,兩隻小手抓上他的鐵腕,他的大手把她的雙乳揉得好用力、好疼。
「貝貝我愛妳!我愛妳!」向陽不斷的在睡夢中高喊,拱起的腰臀一次又一次的往上頂,稚嫩的花穴躲也躲不開。
虛軟的身子讓硬挺的肉棍不停的往上撞擊,如果不是他的兩隻大手抓著她的乳房不放,她想她早就往一邊倒下去了。
曲起跨在他腰腹兩側的大腿酸麻不己,她根本無法從他的身上離開,因為他的肉棍快速的在她的小穴內進進出出。
「向陽,你的手抓得我好疼,你撞得太用力了啦。」她看著仍是閉著眼睛的俊臉。「你到底還要睡多久啊?人家快被你弄得痛死了。」
沈貝貝不斷的想要深呼吸,可是每每當她才剛提起一口氣的時候,他就會用力的往上一頂,狠狠的撞上她。
「向陽,痛死我了啦!她用力的想要撥開他的大手,她的乳房讓他的大手抓得瘀青。
「向陽!」仰躺在地上的男人仍是不停的往上拱起腰臀,長的肉棍不斷的頂入花穴,沈貝貝讓他頂得哀聲連連,她的雙手仍是膠著在他的鐵腕上,她揮不開緊抓乳房的兩隻大手。
******
沈貝貝一身癱軟的讓他頂弄著,她已經不會再浪費力氣要去揮開緊抓乳房不放的兩隻大手,她也不會再浪費力氣去試著想要從他的腰腹站起來,因為他的肉棍不間斷的往上插入她的小穴,她的小腹泛上一陣又一陣的酸軟,酥麻的感覺和小穴被他撐開的疼痛不斷的相互交織著,看著他依舊沒有睜開的雙眼,她知道睡夢中的他似乎很享受她的肉體。
每每當她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拱起的腰臀總會撞得她的雙腿酥軟無力的使不上力氣,覆罩住乳房的大手也總會在高喊她的名字的時候拉起她的乳尖。
她的雙乳讓他不停的揉著,毫無節制的手勁兒揉得她好痛,當他的手指頭拉起她的乳尖的時候,她更是痛得尖叫出聲。
「向陽!」她感到肉棍插入的地方火辣辣的一片,她低頭一看,只見他的肉棍比稍早之前變得更為充血腫脹。
他的肉棍粗成這樣,難怪她的小穴會感到火辣辣的一片,肉棍把她的小穴撐得好開,她的小穴裏滿滿都是他的肉棍。
「貝貝我愛妳......我要妳......我要妳躺在我的身下呻吟......」向陽緩緩的睜開眼睛,太過真實的觸感讓他不得不睜開睏極的雙眼瞧瞧,為他張開雙腿的貝貝總是會忍不住的張開小嘴,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見過貝貝呻吟的聲音。
「向陽、向陽!」沈貝貝雙眼迷蒙的望著他的俊臉,她多希望他也能睜開眼睛看她,她好愛他啊。
「貝貝?」他一次又一次用力的往上頂入小穴,他從來沒有亨受過如此真實的春夢,夢中的貝貝總是滑溜得讓他有些抓不住,但是此時此刻他手掌心中的觸感卻是前所未有的飽滿。
「向陽,你起來了?」她的身子讓他往上頂弄得搖晃不己,「你先停一停啊。」他都已經不知道這樣用力的頂弄她多久?
抓著乳房的其中一隻大手突然的鬆開,他揉了揉眼睛,「貝貝?」不停往上拱起的腰臀終於暫時的停止動作。
「哎呀!」沒有往上拱起的腰臀撐住她,她因此坐在他的小腹上,她的小穴也因此被肉棍插得滿滿。
太過飽實的感覺充塞在她的小穴裏,她忍不住的楚起眉頭,「向陽,我的私處有點難受」她困難的挪了挪屁股。
「天啊。」向陽舒服的閉上雙眼,他忍不住的往上頂弄一下,小穴包裹住他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向陽,你不要再往上頂了啦。」沈貝貝吃疼的捶了他一下,粉嫩的拳頭恰恰落在結實的小腹上,他漲紅一張臉的睜開眼睛。
「貝貝?真的是妳? 」揉著眼睛的大手往後撐住身子起來,「貝貝。」他還是不大相信每天出現在夢裏的誘人胴體,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是到底睡醒了沒有?」沈貝貝嘟了嘟嘴,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啊!」還握住乳房的大手突然的收緊,沈貝貝吃驚又害羞的叫了一聲。
他伸出撐起身子的另一隻手,食指和母指用力的拉扯她乳尖。大手覆住她的一隻乳房而另一隻手捏起她的另一邊乳尖。
「向陽,你到底在幹什麼?」她讓他粗魯又用力的動作弄得好痛,他做什麼還看著她的臉發呆。
「天啊,這一切簡直是太真實了。」剛睜開的一雙眸子盯著嬌啥的臉蛋不放,手掌心中的乳房是如此的飽滿,手指頭捏的乳頭也是如此的硬實。
「向陽,你溫柔一點。」他怎麼會像是要試探什麼一樣的捏著她的雙乳?
他吞了吞口水,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醒過來,她的聲音是如此的真實,肉棍插進小穴裏的感也是如此的真實。捏住乳尖的大手突然的往下探去,當手指頭猛然的捏住交合處上方的小核的時候.....
「啊!」沈貝貝又驚又痛的尖叫出來。
向陽像是如夢初醒般的睜大眼睛,只見貝貝一臉哀怨的凝視著他,「貝貝?」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的粗魯?」她痛得眼眶都快掉下淚水。
「貝貝?真的是妳?」他驚呼著。
「不是我,你難道還有別的女人嗎?」她一臉哀怨的說著,雖然他剛剛喚的都是她的名字,
但是難保他不會抱別的女人。
「我沒有別的女人,」他又困惑又驚喜的握著她的肩膀,「貝貝,妳怎麼會在這裏?」
「人家等不到你來載我,我只好自己先坐公車過來了。」她想這會兒他是真的醒過來。
他看看了床頭上的時鐘,「對不起、對不起,齊旭早上太高興的提了一堆酒過來,我本來是想小睡一下再過去載妳,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會睡過頭。」
他的酒量不差,但是齊旭的酒量卻是好得嚇人。齊旭高興得喝到微醺才願意離開,他沒有醉死已經是命大。
「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一直都沒有接起手機讓我有點擔心。」她避重就輕的說著,她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
「對不起,我是真的睡死了,齊旭因為他的老婆驗出懷孕的結果很高興,他說什麼也要跟我喝個痛快,我有跟他說我下午的時候要去載妳過來不能喝太多的酒。齊旭認為他沒有灌我喝太多的酒,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的酒量不能跟一般的人相提並論啊,他的體質異常,酒精對他的身體來 說就好像是白開水一樣......」
她微笑的聽著他抱怨,他的嘴裏還不斷的朝她呼出酒氣,釀得她都快醉了。小手撫上他好看的臉龐,能愛上他真是美好的一件事情。
「向陽。」她柔柔的喚了一聲。
「嗯?」他的雙手再自然不過的環住她的腰,而她的雙手也環著他的肩頸,她就坐在他的腰腹之上,緊致的小穴包裹住他的粗大,但是他卻能只是專注的凝視著她的小臉不放,一股勁兒的跟她解釋著,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彼此曖昧不己的姿勢。
沒有狎念的俊臉讓她臉紅,她突然覺得她自己好好色,「你不動一動嗎?」她的小腹好像需要他給她一些什麼似的呢。
酡紅的臉蛋讓他看得失神,「向陽!」她害羞不己的喚了他一聲,她都已經開口提醒他了,他卻還是一動也不動,光盯著她看做什麼?
「你要是再不動一動的話,人家要穿上衣服了啦。」她羞澀不己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裏,他的肉棍還一直把她的小穴撐得好開呢。
坐在腰腹之上頻頻扭動的小屁股讓他回過神來,「天啊,妳要夾死我是不是?」她的小穴怎麼可以緊成這樣?
沈貝貝嬌羞的拍了他一下,「你在胡說什麼?」
兩隻大手分別握緊柔軟的腰側,「啊,對了,我之前說過我要讓妳知道我的厲害。」他邪邪的一笑,突然一個用力的往上頂!
「啊!」雖然她頻頻的催促他,但是當他真正的往上頂弄起來的時候,她卻又有些招架不住。
「啊,你、你剛剛說什麼厲害?」
「妳上次不是在大馬路旁說我的身體很虛、還說我中看不重用?」他可是不會忘記她竟然對他存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你的身體真的不是很好嘛。」被她輕輕的一捶就露出痛苦的表情,還好當時她捨不得對他用力。
「妳完了。」他又用力的往上一頂!
「啊,你......」他撞得她的頭都開始暈了。
「叫大聲一點。」
「討厭,你不要盡說一些羞人的話。」隨著他一次又一次往上挺入的動作,她的雙乳在他的眼前上上下下的搖晃不停。
「這樣就叫羞人的話?我還有很多淫穢的字眼想要說給妳聽,妳知不知道我每天都要想著妳的小穴上上下下的套弄我的肉棍的樣子,我才能睡著?」他喜歡聽見她為他呻吟的聲音,抓牢她的細腰,他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往上頂弄。
「不、不要說!」他每一下都往上狠狠的插入小穴的最深處。
「那我就用力的做給妳看。」他低頭吻住最讓他渴望的小嘴。
夢境成真的他在地上好好的要了她一回,爾後又抱著她到床上去狠狠的要上好幾回。男人的勇猛讓沈貝貝哀聲連連的求饒。
******
沈貝貝加緊腳步的走回宿舍,剛考完期中考的她打算回去宿舍帶兩套衣服過去希臘小屋過夜,向陽叫她考完試的時候就打電話叫他過來載她,可是她想讓他多睡一會見。
在幾天她因為要準備期中考的關係都沒有過去希臘小屋,但是他們每天晚上都有通電話。昨天晚上跟他通電話的時候,她聽見他有些酒醉的聲音,她也聽見另一名男子的聲音,她想那就是他口中常說的齊旭。
沈貝貝從衣櫥裏拿出兩套換洗的衣服裝進背包裏,她打算這個週末待在希臘小屋裏跟他一起度過,一思及此,她幸福的笑了。
雖然她已經跟他發生性關係,但是她沒有因此在希臘小屋住下,雖然她很想時時刻刻跟他相處在一塊兒,但她現在仍是一個在學的學生。
她想向陽是知道她的想法,否則他不會一樣每天在她下課的時候在校門口等她、否則他也不會每天在宿舍關門之前把她送回宿舍。
她知道他是想要她留在希臘小屋裏過夜,因為她每次在要下車要回宿舍的時候,他的雙手總是依依不捨的擁著她,他的唇也總是一再的留連在她的唇上。
她還是個學生,如果她真想跟向陽好好的走下去的話,那麼她一定要完成大學的學業,否則爸爸跟媽媽是絕對不會答應她跟向陽的交往。她知道爸爸跟媽媽仍是在意姐姐沒有考上大學的這一件事情。
為了她跟向陽的將來,她一定要好好的把大學讀完,否則爸爸跟媽媽那一關他們可是難過。
整理好東西的沈貝貝轉身走向宿舍的房門,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正好遇見林欣儀,看見欣儀猶豫的樣子讓她停下腳步。
「妳有話要跟我說?」沈貝貝率先開了口。
自從她跟欣儀發生不愉快之後,她們在課堂上或者是在宿舍裏都沒有再交談過。一來,她們本來就是不會在課堂上講話的人;二來,向陽載她回來宿舍的時間頗晚,而跟葉志堅交往的她回宿舍的時間也是很晚,她們一回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就先洗澡,洗澡完就上床睡覺,她們實在沒有
「妳如果沒有事情要對我說的話,我要走了。」她擔心向陽昨晚會喝太多的酒,雖然她已經
沈貝貝看著好友,她不發一語,她知道要欣儀主動的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很困難,但是她還希望她能道歉。
向陽是她的男人,她想要攜手度過一輩子的男人,她無法接受任何人傷害他,即使是言語上也不行。
「貝貝,我不是故意要這樣說妳的男朋友,我也不是不故意,哎呀,我在說什麼?」林欣儀 雙手握住她的手腕,「貝貝,妳不要再生我的氣,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不對。」
一但想到向陽有可能會有一天不再愛她,她的胸口就莫名的痛了起來。
「我知道向陽是妳的男朋友,那妳改天帶他出來跟我跟志堅一起見面好不好?我的男朋友志堅妳常常看到,我也會想要看看貝貝的男朋友。」林欣儀有些害怕被拒絕的說著。貝貝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要貝貝不理她,也不要貝貝討厭她。
沈貝貝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他是個油漆工。」
「有什麼關係?只要貝貝是真心的喜歡他就好了。對不起啦,我知道我有點勢利,志堅都已經跟我說了,我知道自己不對。」林欣儀愧疚的看著貝貝,當時她還不知道貝貝為什麼要生在這麼大的氣,是志堅點醒了她。
「好,改天我找向陽、妳找志堅,我們一起出來吃飯。」沈貝貝不再凝著一張臉。
「貝貝,妳不生我的氣了?」林欣儀欣喜的看著她。
沈貝貝點了點頭,如果剛才林欣儀又說出任何一句看低油漆工的話,她會一輩子都不再跟她做朋友。
「太好了,這陣子妳都不願意跟我說話,我難過死了。」
「那妳不會先過來跟我說話嗎?」她知道林欣儀的自尊心很強,可是在她這樣說向陽之後,她是絕對不可能主動跟她示好。
「我也是有想過要先過來跟妳說話,可是妳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妳都這樣子的說向陽了,我的臉色還會好看才有鬼呢!」沈貝貝受不了的說著。
「好啦,我已經知道錯了嘛。」林欣儀這才知道向陽在貝貝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我請妳吃東西?」
「改天啦,跟妳說得太久都忘記我還要趕去希臘小屋,不說了。」沈貝貝看了看手錶,她多耽擱了好幾分鐘。
「希臘小屋?」
沈貝貝露出神秘的笑容,「那是很棒的一個地方,我一看見的時候就喜歡了。」因為是向陽親手打造的屋子的原因,讓她對希臘小屋更有種不可割捨的眷戀。
希臘小屋的每一處角落都有她跟向陽的影子,她好希望她能跟向陽在希臘小屋創造出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更多回憶。
「不說了,掰掰。」沈貝貝拉起背包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貝貝!」林欣儀只看見好友抓都抓不住的背影。
第十章
沈貝貝高興的跳下公車,奔向希臘小屋,她要告訴向陽她已經跟欣儀和好的事情。當時她告訴向陽這件事情的時候,向陽竟然一點都不介意。
每次她只要隨便一說他什麼他就會氣得大吼,可要是人家說他的話,他卻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的頭腦是不是有問題?還是他看她比較不爽?
他要是真的看她比較不爽才會總是大吼小叫的話,他就完了,她要給他顏色好好的瞧一瞧。
「向陽!」燦爛的笑容在看見停放在門口卻被砸毀的跑車時瞬間凝止。「向陽!」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她使勁全力的奔進希臘小屋。
不只是跑車被砸爛,重新上漆的門板也已經面目全非。其中一片厚實的門板斷裂成兩半的躺在地上;而另一片門板上則是有切割整齊的痕跡,門板被削去一大半而門板與鎖頭之間也已經松脫,只剩另一半搖搖晃晃的懸在水泥牆上。
「向陽!」沈貝貝驚得呼吸不過來,那是大刀才能把厚實的門板切割成這樣,乾淨俐落的割痕讓她心驚於大刀的鋒利。
不只是跑車、門板,他們一同到各處去挑選回來的植物毀掉,擺放在右側的石桌也被剖成兩半,奔跑在石板路上的她甚至看見碎落一地的玻璃。
「向陽!」沈貝貝忍不住的渾身發抖,她踩上一地的碎玻璃,虛軟的雙腿讓她不得不扶住門邊,碎裂的玻璃深深的紮進她的手掌心中,但是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當她看見大字形躺在地板上的男人的時候,她崩潰的爬向他,她的雙腳已經完全支撐不住她的重量。隨著她向前爬行的動作,碎落一地的玻璃不斷的刺進她的膝蓋、小腿以及手掌。
他的淺色襯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他的臉上也有被鮮血噴灘的痕跡,他的樣子讓她觸目心驚。
「向陽!」她不敢動他,她只知道他的胸口還有起伏,她慌慌張張的把手伸進口袋,血流不止的手掌在一瞬間染紅嫩黃色的短褲。
「119、119嗚......」發抖的雙手怎麼也拿不好手機,流出的淚水更是在這個時候攪和她的視線。
向陽緩緩的睜開眼睛,他已經聽見她的聲音,但是胸口上的劇烈疼痛卻讓他坐不起來!更別說要大聲的回應她。
「向、向陽,你、你沒事的,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嗚!」她努力的壓抑住哭聲,她現在不能哭、不能慌,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才是最緊急的事情。
她絕對無法接受他發生任何的意外啊!
「貝貝,別打了,我已經打過電話給武霖,他馬上就會趕過來。」發抖不止的她讓他心疼不己,胸口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呼吸,吸不進空氣讓他一度以為他就會這樣的死去。
當他面臨死亡的那一霎那,他的腦海裏滿滿都是她的身影再也沒有別人。
當他九歲的時候,他再清楚不過他是個不畏懼死亡的人,但是方才的那一瞬間他卻害怕了,他害怕他不能待在她的身邊。
再劇烈的疼痛他都承受過,惟獨和她分開的痛苦他承受不了,這一刻他才明白他有多愛她。
他要和她一起度過下半輩子,他不要離開她。
「向、向陽,你是不是很痛?你先不要說話,我剛剛打給119了,要是救護車先來的話,我們就先讓救護車載去醫院好不好?」看見他痛苦的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凝結成一團,他不能呼吸、她也不能呼吸。
「好。」他知道武霖會在救護車來之前趕到,但是他只想先讓她安心,武霖居住的地方比齊旭跟齊昊居住的地方離這裏近。
「不要哭。」他想伸起手來擦去她的眼淚卻是十分的困難,心疼的感覺讓他的胸口感到更加的疼痛。
「我、我不哭,因為你會好起來。」沈貝貝胡亂的擦著淚流不止的臉頰。「向陽,你會好起來對不對?你告訴我你會好起來。」
「會,我會好起來。」他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他要跟她共度往後的每一天,不管她願不願意,她是離不開他的身邊!
「你要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鳴!」她及時捂住哭泣出聲的嘴。
他朝她露出笑容,「我不會讓妳有機會不理我。」低沉的聲音顯得痛苦。
「向陽。」武霖臉色凝重走向他們,大腳因為踏上一地的碎玻璃而發出聲響。
「你來了。」向陽放心的看著兄弟,有武霖在,就算那些落荒而逃的傢伙又跑回來,他也不用擔心貝貝會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沈貝貝稍稍的挪開位置,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看見向陽看他的眼神,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向陽。
「我已經通知齊昊跟齊旭。」武霖單膝跪在他的身邊,「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我沒有受到什麼傷,但是當我出拳沒多久之後我就感到胸口疼痛,我幾乎提不起氣。」如果不是因為胸口突然襲上一陣劇痛,他不會讓那些傢伙有時間把希臘小屋毀成這樣。
武霖抿著嘴唇,「我擔心你是因為上次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起來的原因,我先載你過去醫院。」
他的胸口差點讓開山刀剖成兩半,當時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
「武霖,幫我照顧貝貝,別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胸口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閉上雙眼,他知道有武霖在他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
「向陽!」她驚恐的哭了出來。
「妳先不要擔心,他只是有點累而已。」礙于向陽胸口上看不見的傷,武霖不敢擅自的背起他,他怕壓迫到他的胸口,他雙手打橫抱起身材不亞于他的兄弟。
「妳跟著我。」武霖看見她的雙腳以及雙手上都因為刺進玻璃而流血,但是他已經沒有手可以扶起她。
「好、好,你不要顧及我,你只要顧及向陽就好了。」沈貝貝堅強的站起來,她亦步亦趨的跟著這個叫做武霖的男人。她不要他分心在她的身上,她只要他好好的趕緊將向陽送去醫院。
武霖抱著向陽,一臉陰沉的走出兄弟的房子,他絕對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
六個月後。
「啊......」光裸著上半身的沈貝貝忍不住的又逸出一聲輕吟,坐在病床側邊的男人更加用力的摟緊懷中的嬌軀。
黑色的頭顱埋在白嫩的一對凝乳當中,嫣紅的乳尖讓男人的唇舌舔弄得一片濕潤,挺俏的乳尖和著飽含欲望的唾液閃出誘人的光澤。
「向陽,你快點起來,等等會有人進來啊。」她讓他摟抱在他的大腿上面,她不敢推開他也不敢擅自跳下他的大腿,她只擔心她會做出任何讓他牽動到胸口的動作。
向陽貪婪的吮著她的乳尖,當她一踏進病房的那一霎那就讓他給抓到大腿上狠狠的吻住,自從他住進醫院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不讓他碰她。
他胸口裏的舊傷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完全的痊癒!他可以肯定是那幾個兄弟聯合醫生起來整他,偏偏無論他怎麼說她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每當他才剛扒開她的褲子的時候她就擔心的掉下眼淚,他縱使有滿身滿腹的欲望也硬是強壓下來。
但是今天他一定要把她給壓在身下好好的要上一整天!
「不會有人進來,我剛才已經把房門鎖起來。」向陽埋在豐滿的雙乳裏含糊不清的說著。
「向陽!你怎麼可以鎖門?這樣醫生跟護士要怎麼進來?」沈貝貝紅了一張臉。
他抬起頭來,「貝貝,我要妳,我要妳啊!」明明他的舊傷就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痊癒,但是該死的醫生卻跟她說他的傷勢需要六個月的時間恢復。
小手輕輕的撫上英俊的臉,他飽含欲望的難受表情讓她心疼極了,只要是他想要的她何嘗不願意立即的獻給他,「你的胸口讓我擔心啊。」否則她何曾拒絕過他?
「我是真的己經完全的恢復,醫生不是說需要六個月的時間嗎?已經足足過了六個月的時間!」繞過美背的大手用力的握住一隻凝乳,另一隻大手在柔軟的腰腹間蠢蠢欲動,大有隨時往下探入她的私處的打算。
「你的胸口真的不疼了?」其實她剛才在進病房之前有先去找醫生,醫生說他的舊傷的確已經完全的恢復,要她不用擔心,可是她一時之間仍是放心不下來。
「真的,我要是再抱不到妳,我的胸口才會疼。」蠢蠢欲動的大手已經從她的褲頭鑽進去。
沈貝貝讓他說得臉紅,「你哪有抱不到我?人家每天來,你也每天都抱著人家不放不是嗎?」
「可是妳就只准讓我脫掉妳的上衣跟內衣而己,只肯讓我吸妳的乳頭怎麼夠。我想插進妳的小穴裏衝刺啊。」每天揉著她的乳房,只會讓他愈揉欲火愈旺而已。
「你不要再說了!」沈貝貝伸起手來捂住他的嘴。
嬌羞的臉蛋讓他不願意再忍耐,「那我只做就好。」鑽進褲頭的大手伸進單薄的底褲裏往下摸,火熱的手指頭隨即撫上濕潤的肉瓣。
「呃......」六個月的時間沒有讓他碰她,她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陌生卻又期盼他的撫慰。
「貝貝,妳的肉瓣好濕,讓我看看妳的小穴是不是也已經準備好?」他已經將迫不及待的手指頭推入小穴裏,緩緩的律動起來。
「向陽」沈貝貝揪緊他的衣服,太久沒有交合,她的私處好像又回到第一次和他發生關係的時候那樣的不舒服。
「貝貝,讓我多插幾下就好,我太久沒有進去妳當然會有些不能適應,因為妳的小穴太緊也太小。」他心疼的吻著她的小嘴、吻著她是起的眉頭。
在小穴裏律動的手指頭緩慢而堅定,他每一下都將手指頭插到小穴的最深處引起她狀似痛苦卻又愉悅的呻吟。
「向陽啊......」攀著他的雙手無力的滑下,她的小腹好像被無數隻螞蟻啃咬著,她想要些什麼東西來舒緩她的難耐。
「貝貝,妳的小穴已經好濕,濕得足以讓我狠狠的插進去搗弄一番。」他在她的耳邊柔聲的說著。
他將癱軟在腿上的她抱起來放在病床上,大手在俐落的褪去她的短褲跟底褲的同時也褪下他自己的褲子,他將她的身子翻轉過去,大手握住細腰的兩側將伏在病床上的她提起來,他把她的身子往後拉向他。
「向陽?」當她不解的回過頭時,他的大手已經扳開她的臀瓣,兩手的大拇指也同時分別撥開緊密的肉瓣,碩大的圓端對準隱藏在肉瓣間的小縫隙,他往前一個挺身!
「啊!」沈貝貝激情的仰起頭來,他竟然從她的身後狠狠的插入她的小穴。
向陽搖擺起精瘦的腰臀,他每一下有力的撞擊都撞得她的身子因而往前移動,然而扳開臀瓣的大手總是會將她的身子往後拉,好迎合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緊窄的小穴被猛烈的撐開來,她痛得掉下眼淚,然而肉棍在小穴裏進進出出的穿刺卻又讓她的胸口泛起無限的滿足,她好愛他在她的體內的感覺。
「貝貝,妳的小穴太緊,放鬆一點。」向陽脹紅著一張俊臉,緊窒的小穴裹他幾乎就要把持不住的噴射而出,他才剛插進她的小穴而已啊。
「向陽,人家不要背對著你啊!」她不依的回過頭,然而他的每一下撞擊都讓她激情的仰起下巴尖叫。
大手用力的捏緊臀瓣,拉開兩片肉瓣的大拇指也想將肉瓣拉得更開,因為小穴真的把他裹得太緊,「先讓我插幾下再讓妳轉過身來。」
「不要!向陽,你不要硬是要拉開我的那裏!」貝貝吃驚的尖叫著,一隻小手不斷的往後揮卻怎麼也揮不開他膠著在臀上的兩隻大手。
「妳不要我拉開妳的哪里?」他眼紅的看著兩人交接的地方。
兩片紅腫的肉枷像一朵妖豔至極的盛開花朵,粗壯的肉棍不斷的穿梭在兩片紅腫的肉瓣之間,可憐的肉瓣還妄想要密合起來不讓他插入?他更加用力的拉開兩片肉瓣!
「不要!向陽,你不要這樣的拉開啊鳴!」沈貝貝羞愧得哭了出來。
他們之前做愛的時候,向陽總是壓在她的身上衝刺,就算他在玩弄她的私處的同時也總是會凝著她的臉不放,看著他的臉可以讓她不會感到太害怕。
可是她現在看不到他的樣子的處境讓她覺得好沒有安全感,她本來就不大能承受向陽玩弄她的私處,但是現在他不但讓她背對著他還拉開她的私處。
她回過頭只看見他一雙火熱的眸子盯著她的私處瞧,而他大拇指又拉開她的私處不放,沈貝貝羞愧得大哭出來。
「妳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妳不要我拉開妳的哪里?」兩隻大拇指一邊撫著她的肉瓣一邊拉開,之前顧忌她才剛有性經驗沒多久的時間,他並沒有好好的褻弄她的身體,他不想一開始就嚇壞她。
「向陽你不要這樣的對我鳴!」一次又一次的挺入讓她的小腹不斷的竄上一陣又一陣的電流。
「說!妳不要我拉開妳的哪里?」他不只用肉棍搗弄她的小穴,他的手也離不開這一朵徹底綻放的妖花。
「嗚嗚!」強烈的羞愧跟愈來愈多的歡愉充斥在她的身體裏面,她就快要承受不住。
「貝貝,我好愛妳,我不准妳離開我的身邊。」在這六個月的時間裏,他的思緒異常的清楚,他知道他不要再過從前打打殺殺的日子,他更知道他要把她綁在他的身邊過一輩子不放手!
撫著紅腫肉瓣的大拇指緩緩的往縫隙靠去,窄小的縫隙已經讓粗大的肉棍狠狠的撐開著,就是空氣也進不去。
「不!向陽,不要,你的手不要再進去了啊嗚!」在穴口外蠢蠢欲動的大拇指讓她害怕至極,粗大的肉棍已經將她的小穴撐得太開,她實在無法想像他的大拇指也擠進小穴裏的樣子。
她會痛死!
「妳還沒有告訴我,妳不要我拉開妳的哪里?」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他不會把大拇指也插進去,那會傷了她。
「我不要你拉開我的肉瓣啊嗚!」她哭著大喊出來,他強烈又密集的撞擊讓她即將攀上高潮的高峰。
「啊!」她仰起下巴高聲的尖叫著,她的眼前遊射出一片燦爛的白光。
向陽加快搗弄小穴的速度,高潮的小穴密密麻麻的壓迫著肉棍,一陣電流竄上他的脊椎,在一次強而有力的撞擊之下,火熱的圓端狠狠的鑽進小穴的最深處,在裏頭噴射出一道道灼熱的種子!
「向陽啊!」噴射在小腹深處的一道道熱流讓她尖叫出聲。
******
「小心一點。」齊旭扶著身懷六甲的老婆卻是擔心的看著走在前面的向陽,向陽這幾個月的狀況著實令他擔心。
如果他胸口內的器官再一次的破裂出血,他不一定會有上次的好運氣。
「齊旭,你有完沒完啊?別把我當個孩子好不好?」向陽受不了的回頭,為什麼他們就是不相信他已經是真的完全的痊癒?
沈貝貝雖然讓他摟著腰,但是她卻跟齊旭一樣仍是擔心著他的胸口,看不見的傷勢才是要害。
當初她輕捶他的胸口的時候,她看見他一副痛苦的樣子竟然會沒有想到可能是他的胸口裏有受傷。
如果她當初想得到這一點的可能性的話,他就不用平白無故受這些痛苦。
「向陽,你就小心一點別讓齊旭擔心。」趙晴婷握緊丈夫環在凸起的腰上的大手。
齊旭為他受傷的事情很自責,他把向陽當成弟弟一樣在看待,但是向陽卻在他的面前差點讓開山刀剖成兩半。
她知道齊旭為了她退出道上,她也知道齊旭希望向陽跟他一樣退出道上。她也希望丈夫每一個親如手足的兄弟都能夠平安無事。
齊旭抿緊了嘴唇,向陽在他的心裏永遠都是那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之前他要他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無非是要他把傷養好,除此之外,他也要向陽在養傷的這一段期間內退出道上。
沒想到他不但傷勢沒有養好還讓人找麻煩,以向陽的身手對付那些傢伙絕對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舊傷。他......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向陽在醫院裏徹底的把傷養好之後再出院。
向陽看見齊旭凝重的表情,他頓了頓,「齊旭,我的傷勢是真的已經完全的復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想貝貝會願意讓我出院嗎?」
他以為六個月的時間一到他就可以出院,沒想到貝貝哭著要他在醫院多待上一個月的觀察期好確定胸口內的傷口都痊癒,他能說不嗎?
「是啊,齊旭,向陽這次是真的好了。」她能理解齊旭擔心他的心情,儘管醫生每天都跟她說上兩遍向陽已經完全的痊癒,但她仍是堅持要他留在醫院裏多觀察一些日子。
趙晴婷握了握丈夫的大手,她抬起頭來給丈夫一個笑容,齊旭有些僵硬的點點頭。
沈貝貝率先上前推開門板,在他在醫院養傷的這段期間,他的兄弟們已經讓人希臘小屋恢復原狀,雖然希臘小屋跟當初出事之前的樣貌一模一樣,但是她知道那些東西都已經不是當初她用向陽一起親手佈置的東西。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感到很遺憾,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人平安無事就好,往後他們可以一起創造出更多的甜蜜。
看見她的眸子閃過一瞬間的黯淡,向陽上前摟過她的腰,「笨蛋,往後我們就住在這裏,還怕希臘小屋的哪個角落會沒有我們的影子嗎?」他何嘗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麼?
當他想到要去好好的去教訓那些傢伙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傢伙早已經讓兄弟們整得混不下去,他怒那些傢伙嚇壞了她的女人。但是道上的生活就是這樣,為了她,他不想再回去香港,他只想跟她在臺灣好好的攜手度過下半輩子。
「我更擔心往後還是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沈貝貝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裏,她要聽見他穩定的心跳聲才能安心。
「妳放心,我......」
「安心啦,以後絕對沒有人敢再來找向陽的麻煩。」武霖從屋子裏走出來,他跨下石階踏上石板小道。
「那些傢伙是想一步登天,一心著想要在道上闖出名號才會過來找向陽的麻煩,因為向陽在香港的道上還算是小有名聲。」武霖避重就輕的說著,他想向陽不會想要讓他的女人更加的擔心。
齊昊牽著沈嫣霏從屋子裏走出來,「香港那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過來找麻煩的那些傢伙不是齊天鳴叫的…」
「我想齊天鳴還不至於會對我們這幾個兄弟出手,上次我回去香港做了結的時候他也已經意識到他老了,想要跟我們拚,他真的是有得拚。」齊旭摟著妻子走靠近他們。
「貝貝,有這麼多的兄弟在挺我,妳可以安心了吧?香港那邊還有兩個傢伙。」向陽低頭對著她說,他知道說他的身手足以應付道上的兄弟只會讓她更加的擔心。
如果他真的決心跟道上脫離,這些兄弟會讓他無後顧之憂。
沈貝貝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們,這段期間內要是沒有你們的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心慌意亂過。
武霖擺了擺手,「幹嘛說什麼謝不謝勒?我的老婆還在家裏坐月子,我要回去了,我只是過來看一下這小子能不能走路而已。」
「我當然能走路。」向陽說著。
武霖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這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抱完你之後我的兩隻手都『替腿』了?」
「好啦,不要再說了。」想到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男人抱著的模樣也滿沒面子。
沈貝貝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絕對無法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場面。
「齊旭,你等等看要不要過去我那邊坐一下,小堯說他好久都沒有看到老師,芯語也在我家裏。」武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他一心掛念著在家裏的老婆,蘇紫菱前幾天才剛替他生下第二個孩子,身子非常的虛弱。
「晴晴懷孕身體不是很舒服,我改天再帶她過去。」齊旭擁著老婆說著,只見武霖往後朝他們擺了擺手,他只急著回家。
「我們就過去坐一下嘛,我也好久沒有看見小堯了,我們順便去看看剛出生的小寶寶。」趙晴婷要求的說著,這幾個月來隨著肚子愈來愈大,她的活動也跟著愈來愈不靈活,齊旭索性替她跟托兒所請假。
「好,妳想過去我們就過去。」齊旭溫柔的說著。
沈貝貝一副羡慕的眼神看著他們,向陽敲了敲她的頭,「怎麼?我對妳就不好嗎?」
「你對我很好啊。」只是晴晴懷孕的樣子讓她覺得很羡慕,她也想要生向陽的小孩。
「那妳幹嘛一直盯著齊旭看?」他很不爽的說著。
「我哪有只盯著齊旭看?」她明明就是羡慕的看著晴晴的肚子。
「那就表示妳也有看他!」他不爽的吼了出來。
「你做什麼吼得這麼大聲啦?」她的耳膜都要被他吼破了。
「不准妳看他!」
「你的眼睛有問題是不是?你看見我的那只眼睛盯著齊旭看?」
「妳的兩隻眼睛都盯著齊旭看,左眼跟右眼!」
齊昊摟著老婆往外走去,「我看向陽能吼也能叫,他的身體是不用我們擔心了,我們過去接芯語回家。」他的女兒已經讓武致堯綁架很多天,不去綁回來不行。
「齊昊,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好不好?」沈嫣霏抬起頭來看著丈夫英俊的臉孔,一個孩子好像太少了,給芯語添個伴也好。
「當然好啊,我們一直都沒有在避孕不是嗎?」齊昊說著,只見沈嫣霏紅著臉低下頭。
「我沒有盯著齊旭看!」她看的是晴晴凸起的肚子,她怎麼好意思跟他明說她看的是晴晴懷孕的肚子?
「有!妳有!」向陽丹田有力的說著。
本來打算跟妻子進去屋子裏頭坐坐的齊旭停下腳步,「晴睛,我看我們直接過去武霖家好了,有點吵。」
「呃,好、好啊,我們直接去看紫菱好了。」他們每次一吼起來都會吼很久。
「我明明就沒有看著齊旭,你為什麼要一直說我看他?」沈貝貝也火了。
「就是因為妳有看他我才會這麼的說,而且妳剛剛也說了,妳不是只有盯著齊旭看而己,那不就表示妳有看他!」
「你!」沈貝貝提起一口氣,「你有理說不清!」
「妳心虛!」
「我沒有!」
「妳有!」
厚實的門板依舊塗成藍白兩色隨著最後的客人走出門外而前後搖擺,面對面站在石板小道上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依舊僵持不下。
尾聲
向陽光裸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大手拿著毛巾在頭上胡亂的擦著,他不在乎頭髮幹不幹,他只是不想讓頭髮上的水珠滴到她的身上,最近這幾天的天氣愈來愈涼。
他爬上床,掀開覆蓋在她身上的薄被,他惱怒的看著她身上的牛仔短褲,他不是已經叫她不要在睡覺的時候穿底褲嗎?她竟然連牛仔短褲都穿上了。
大手兩三下將她身上的衣服撥得一件不剩,他將礙眼的布料通通甩到床下去,叫她別穿著內衣睡覺,她為什麼老是說不聽?反正還不是通通讓他丟到床下去。
光裸的曼妙胴體讓有些惱怒的眸子暗沉下來,他邪氣的勾起嘴角,大手將跟他同是光裸的身子翻轉過去,一對圓俏又滑嫩的臀瓣霎時展現在他的眼前。
「唔......」沈貝貝咕嚷一聲,右腿一曲,睡夢中的她想要翻轉過身。
大手比她更早一步的壓上曲線分明的腰臀,白?的肌膚跟他古銅色的大手形成強烈的對比,深沉的眸子又黯了幾分,他的右手毫不遲疑的探進圓俏臀瓣下方的那抹黑影之中。
曲起的右腿原本是想要翻身,沒想到右腿大開的動作讓他的手指頭反而是毫無阻礙的摸上兩片滑嫩的肉瓣。
粗礪的手指頭或輕或重的搓揉兩片稍嫌乾澀的肉瓣,這陣子他忙著日樺飯店在臺灣開幕的事情,每當他忙完事情趕回家的時候她已經睡著。
顧忌她每天還要去上課的原因,他只有在週末假日的時候抱她,他不想讓她沒有體力上課。
等日樺飯店開幕之後他才有比較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她,他也早該將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大事辦一辦,自從他出院之後她就跟他住在希臘小屋裏,往後的日子他是絕對不可能對她放手。
日樺飯店決定在臺灣營運是由他一手統籌規劃,他對於飯店的管理一向很有興趣,兄弟們也都支持他這麼做。
「唔唔......」微啟的小嘴有些痛苦的呻吟著,壓在私處上的力道讓睡夢中的她有些難受。
向陽加快手指頭上揉壓肉瓣的動作,他已經在穴口摸到一絲濕潤,手指頭沾染穴口的濕意撫上肉瓣,少許的花液讓他放肆的搓揉起密合的肉瓣。
「唔哦!」圓俏的小臀不斷的扭動著,伏在枕頭上的小手也伸下來揮了揮,卻仍是擺脫不了施壓在私處上的力道。
一手壓著她背後的腰臀,一手稍嫌粗魯的在她的私處裏肆虐,光只是聽見她不經意的呻吟而己,他的肉棍已經仰首抬頭蓄勢待發。
粗曞的手指頭不斷的在稚嫩的肉瓣上又捏又揉,睏極的沈貝貝不得不緩緩的睜開眼睛,她回頭只看見一張脹紅的俊臉正盯著她的私處不放。
難怪她轉不過身來,因為他的大手正牢牢的壓著她的腰臀不放,另一隻手更是揉著她的私處不放,她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六的晚上,每當假日的時候他就不會再忍耐他對她的欲望。
「向陽,輕一點,否則人家的那個地方明天一早又會紅腫得痛啊。」兩隻小手抓緊臉下的枕頭,他的手指頭總是讓她感到疼痛又歡愉。
「妳說會紅腫的是哪個地方?」他明知故問,他忍不住將手指頭往穴口裏鑽進去,他要掏弄出更多的花液。
「啊!向陽......」抓著枕頭的沈貝貝忍不住的仰起下巴,她知道他的手指頭肯定是愛撫她的私處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了,否則她的私處怎麼會濕膩一片又腫脹的感覺。
急燥的手指頭在小穴裏插了插,他拔出濕淋淋的手指頭,她已經準備好要迎接他的頂入。
大手拉起她的腰臀,被她揪著的蓬鬆枕頭也因此往後移,當她想要叫他慢點兒的時候,火熱的圓端已經抵上肉瓣間的小縫隙,她才剛開啟小嘴而己,他往前一個挺身!
「啊!」粗長的肉棍在一瞬間頂入小穴的最深處!
「向陽啊......」向陽隨即律動起他的腰臀,為了不影響她的課業,他一向只有在假日的時候要她而己,這對他來說根本不夠!
「貝貝我愛妳,我永遠也要不夠妳。」他釋放壓抑一整個禮拜的欲望。
沈貝貝揪緊了枕頭,她的小腹總是因為他而興奮,「向陽,我愛你、我也愛你啊!」
她毫無保留的告白讓他更加的勇猛起來,她的聲音一直是他的春藥,有力的腰臀不斷的將肉棍頂入小穴深處。
「向陽,不、不要摸我!」沈貝貝驚得大喊,只要他的手在交合的同時摸上她的肉瓣,她的小腹就會像是被雷擊一樣的酥麻,她承受不了這麼多啊。
「妳知道我不會把拇指伸進去。」她的小穴除了他的肉棍之外再也容納不下別的異物。
「不要!不要摸啊!」他不斷的頂弄她的小穴,同時卻又把大拇指撫上她的肉瓣,她的小腹在一瞬間麻痹,接連她的全身竄過一陣強大的電流。
「啊......」在他的拇指撫上滑膩的肉瓣的同時,她也達到了高潮。
高潮的小穴止不住的頻頻蠕動,把肉棍擠得難以插入,向陽將她的腰臀往後拉,他同時往前用力一頂!
「陽!」受到強烈刺激的小穴因此而收縮得更為厲害。
「該死。」向陽痛苦的咬著牙忍耐,粗大的肉棍依舊頻頻的頂入小穴裏,但是劇烈收縮的小穴卻逼得他就快要爆發。
他只是想讓她的身體感到更多的歡愉而己,沒想到卻縮短了他衝刺的時間,收縮的小穴傳過一陣強烈的電流到他的脊椎之上。
他往前用力一個挺身,將肉棍插到小穴的最深處,碩大的圓端在穴的最深處裏激灑出一道道強而力的灼流!
「啊!」沈貝貝仰起下巴高聲的尖叫出來,灼熱的精液燙了她的小腹。
向陽將肉棍抵在她的小穴裏良久之後才抱著她躺下,他吻了吻閉上雙眼的她,他知道她還處在高潮的餘溫當中,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裏止不住的顫抖,他愛憐的摟緊了她。
「貝貝,明天我載妳回去南部一趟。」他柔聲的說著。
「你想要去廟口?」沈貝貝緩緩的張開眼睛,他的氣味環繞在她的身邊讓她覺得好安心。
「去廟口做什麼?當然是要先回去妳家。」
「喔,回去我家做什麼?」腦子渾沌的她不太瞭解他想要說什麼?
「當然是要去跟妳的父母親說我們的婚事,妳難道不想嫁給我嗎?」他理所當然的說著。
沈貝貝嘟了嘟嘴,「你這個樣子是在跟我求婚嗎?」口氣還真是不客氣。
「求什麼婚?妳理所當然要嫁給我。」他實在想不出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比她嫁給他還要來得理所當然。
「我不想嫁。」她負氣的轉身背對他。
向陽睜大了一雙簡直是不能置信的眼睛,「妳幹嘛不想要嫁給我?妳在外面是不是有野男人?」
「對,我在外面有野男人,我在裏面有笨男人。」她閉上眼睛。
「媽的!那個野男人是誰妳快給我說!」他扳過她的肩膀讓她仰躺,他隨即覆在她的身上。
「咧。」沈貝貝朝他吐了吐舌頭。
「沈、貝、貝!」他氣炸了!
看見他的胸口正劇烈的起伏著,她捨不得讓他白髮這麼大的脾氣,他可是很會吃醋呢。
兩隻白嫩的手攀上他的肩頸,「我在外面沒有野男人,我只有你這個笨男人而已。」
「妳剛剛明明就說......」
「我騙你的啦。」笨死了。
「沈貝貝!」他睜大了眼睛。
她趕緊仰起頭吻上他生氣的唇,「你明天是不是真的要載人家回家?」她嬌嬌的問著。
「是、是啊。」不斷的在他的頸後撫弄的小手以及嬌嫩的聲音讓他的怒火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任何人都不可以要他,除了她之外。
「那你明天買一些水果帶去我家,我的爸爸媽媽都喜歡吃水果。」她常常在電話裏跟父母親提起向陽的事情,她感覺得出來爸爸媽媽對向陽的印象很好。
這多多少少要歸功於姐姐跟姐夫的功勞,他們每次回去的時候也都會在爸爸媽媽的面前說說向陽的好話。向陽住院的那一段期間,姐姐已經知道她是非向陽不嫁。
「好,除了水果還有什麼東西嗎?」
「嗯,我想一想......」
這天晚上向陽沒有時間向她索討堆積一整個禮拜的欲望,因為他忙著跟她討論如何討好未來岳父岳母的歡心。
他已經從陳餘鋒那傢伙的口中知道,絕對要讓她大學畢業!
【全書完】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