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妳為什麼總愛黏在我身上,撥也撥不掉?
男寵,你忘了你今生早已屬於我,躲也躲不了!

上官夜遙,深不可測的雷諾集團首腦,冶豔嬌媚的她,
是至尊的女王,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之女,誰能不臣服於她?
只是,再怎樣不可一世,卻也有失算的時候……
比如那個不解風情,又總有辦法惹火她的正太極品男!
伊諾克,高大完美的身材,卻有著連女人都要嫉妒的娃娃臉,
不只粉雕玉琢,還白裡透紅,為此他很不滿總是面無表情。
兩年前,偶然之下,上官夜遙救了渾身是血的他,並把他留在身邊,
只是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讓看起來像小鬼的男人照顧她?
她的身分地位特殊而高貴,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會沒有,
但她就像撞邪般的只要這男人,喜愛在他冷著臉時挑逗他,
甚至不惜代價尋來他最愛的逸品,只為引誘他上床時,
表現可以更熱情一點。就在她以為只要放下自己的女王身分,
向他承認她愛上了他,這輩子她再也離不開他,
她的愛情就可以修成正果,偏偏女王的人生總是如此不順遂,
「砰」得一聲劃過,她手中槍口瞄準的卻是她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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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深夜。
  偌大奢華的主臥內,昂貴水晶燈暈黃閃爍間,一絲壓抑的嬌吟逸出。
  「唔……」
  雪白柔軟被褥淩亂不堪,古典鳳凰木K金大床上有一名女人全身赤裸,晶瑩剔透的肌膚在柔和燈光籠罩下,透著不可思議的粉嫩,淡淡的瑰紅染上雪膚,映襯著高聳飽滿上的兩朵嫣紅嬌蕊,更顯誘人。
  她有著一張令人驚豔的絕美容顏,眼眸是漂亮而純粹的翡翠綠,就像頂級的寶石,在情慾渲染下,眸色變得更深更迷人。
  不絕於耳的嬌吟從那張薄而柔軟的唇吐出,迷濛的綠眸半瞇,看著眼前的男人,雪白修長的大腿張開羞恥的姿勢,讓粉嫩的私密毫無遮掩的呈現在男人眼前;男人蔥白的手指來回地在粉紅柔軟的水嫩裡進出,勾勒出絲絲甜蜜,柔嫩因情潮而紅腫不堪。
  「嗯啊……」纖細的手臂驀地向上抓住了床頭鳳凰木支柱,烏黑柔亮的長髮微溼地貼著身體,她忍不住拱起身子,扭著纖腰,配合著男人手指的抽送。
  「舒服嗎?」低沉性感,令人搔癢的聲音從過分嫣紅的唇瓣逸出,聲音淡淡的,彷彿不帶一絲情緒,相對於女人的赤裸,男人身上的衣服完整無缺。
  她不悅地瞇起了閃著妖冶光澤的綠眸,「小鬼……把你的衣服脫了……啊……」可惡,這傢夥竟在她說話時找她的敏感點!
  嬌嫩的內壁緊緊地纏住侵入的長指,隨著手指的彎曲亂撞傳來陣陣酥麻的快感,讓她全身顫慄,唔,他是一定故意的。
  微怒的瞪著男人,知道她的稱呼引來了他的不滿,可是下一秒她卻收回怒意,看著他依舊面無表情淡然的態度,紅潤的薄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有著一張似乎猶帶天真,活脫脫似正太的臉頰,皮膚白裡透紅就像個粉妝玉琢的娃娃,淡然的眉毛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的不可思議的羽睫正一扇一扇地,似乎在對人撒嬌放電,高挺秀美的鼻梁配上一張紅潤過分的嘴唇,比女人還甜蜜誘人。
  長著一張令人想蹂躪親吻的娃娃臉男人,有什麼資格不滿她叫他「小鬼」,呵。
  明明是這樣激情的時刻,他的手指還不停在她體內抽送著,但表情仍是平靜,似乎面對任何威脅都不起波瀾。
  她真是無比討厭他這個表情啊……
  「啊!」邊想著她又瞇起眼眸瞪他,而他的手指卻突然壓著她內壁的某一點,快感傳至身體,讓她不由自主的吟哦出聲。
  該死,明明不爽他卻又覺得好舒服,誰叫這個男人太了解她的身體了。
  她迷醉地扭動,想著若是讓人看到現在這幕,一定會震驚得無以復加吧,她,堂堂雷諾集團的主事者,一個尊貴如女王般的女人,竟在自己的臥室內任人玩弄。
  而玩弄她的人,還是一張擁有娃娃臉看起來像小正太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擁有一副令人垂涎的完美男人身材,她真會以為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戀童癖。
  他的存在,在雷諾集團裡是個極少人知道的祕密,兩年前,她剛到臺灣的時候,偶然救了他,後來他就跟在她的身邊。
  他既不是集團的核心幹部,也不是她的死忠傭兵或者心腹,他是她的執事,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事無大小。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讓一個看起來像小鬼的男人照顧,她的身分地位特殊而高貴,需要的應該是更有經驗更嚴謹的執事,呵,可是天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
  「嗯……」不甘心一直被他玩弄,一個翻身,她壓倒他,蔥白的長指離開了她的柔嫩,透明的花液沒有阻礙地淌出,將她白嫩的腿心弄得更溼。
  被壓倒的他完全沒有反抗,黑白分明的黑眸沉靜地看著她,聲音淡淡:「主人想自己動?」如果是這樣,他也可以配合。
  「小鬼,如果你還想要那件冷兵器,就繼續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試試看?」抿唇,她高傲如女王般危險地瞪著他。
  聽到冷兵器,他平靜的表情似乎終於有了一絲動容,立刻把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男人精壯的身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認真地看著她,似乎乖巧詢問著:妳還有什麼要求?
  很好很聽話,非常配合,可卻讓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絕美的容顏驀地陰沉……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一副勉強的樣子,若非為了那破冷兵器,是不是他連她活色生香的身軀看都不屑看?
  「下去,我不要了。」她興致全無。
  淡然的眉輕輕收攏了下,「那冷兵器……」大大的黑眸,看著不遠處茶幾上擺放的一件珍貴冷兵器,冷漠的娃娃臉上居然出現一絲渴望。
  「丟了。」染火的綠眸瞪了他,整個人更加暴躁,「你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沒了,滾!」
  沒了?精緻無比的娃娃臉,明明是面無表情卻顯著一絲可憐兮兮,黑眸的視線終於從兵器上移開,轉到她身上。
  黑眸微瞇,似乎在心裡盤算過這筆帳非常劃不來,於是他猛地上前擒住她的纖腰,在她毫無防備的當口,將早已堅硬的慾望對準早已溼了的花穴,驀然深深埋入。
  「啊!你……」驚呼一聲,花穴自覺地接受他的侵入,一下便進入最深處,「該死!」
  沒有給她任何適應的時間,他快速挺動窄臀,奮力抽插,享受著被緊窒花壁包裹的快感,她層層的嫩肉擠壓著他火熱的慾望,帶來可怕的痙攣。
  結實的胸膛貼上她柔滑的背部,他低頭用自己柔軟的小嘴噙住那張微啟的紅潤薄唇,霸道的舌尖靈活地纏住粉舌翻攪,帶出淫靡的唾液。
  「嗯……」輕吟著,她動情的粉嫩舌尖自動探出與他交纏,臀部也向後移,輕擡起,配合著他的衝刺與抽插,期望他能進入得更深。
  她狂野和熱情讓他更激狂,激烈的舌尖糾纏著,火熱的碩大也不停在水穴裡抽送,肉體的拍擊聲和水澤聲組成淫浪的聲調。
  修長的手指跟著來到花穴前揉捏住花核,按壓後再用兩指夾住,摩擦著旋轉。
  「老天!」麻人的感覺傳來,他的手指還不停地磨蹭拉扯,碩大更配合著拉扯的動作不停地來回抽插著她水澤的花穴,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甜蜜的汁液不停地流出,將他的熱鐵弄得一片晶亮,並讓他進出得更順暢,他的手指亦沾滿了愛液,散發出濃濃的情慾味道。
  隨著撞擊,她兩團飽滿的綿乳也跟著來回晃動,漂亮的乳首早已尖挺,像可口的紅櫻桃。
  他忍不住伸出另一手抓住一團綿乳用力搓揉,原先玩弄著花核的手也不曾停止,一邊搔弄著她私密的柔嫩。
  衝刺的火熱碩大依舊沒有緩下速度,只是不停地變換姿勢,撞擊著她花穴深處,還故意頂弄著最敏感的花肉,再深深一撞。
  「嗯啊……唔唔……」浪蕩的呻吟聲從性感誘惑的薄唇中不停地發出,溼淋淋的愛液不斷流淌,沾溼了被褥。
  她呻吟的聲音魅惑而勾人,激出更多的慾火,在她不注意的當口,他一向平靜的眼神早已褪去,換成一抹狂熱,而她只能手指緊緊抓著被褥,花壁開始緊縮,痙攣的快感從深處湧出。
  緊窒的花壁不停壓擠著堅硬的烙鐵,知道她已快到高潮,他緩緩退出再一個用力搗入。
  「啊……」她驀地全身緊繃,極度的快感讓她尖叫出聲,一股熱流從小穴急噴而出,她軟下身體,再無力支撐,而身後的人還在狂野衝刺著,雖然已經累到不行,她還是本能地擡起雪臀迎合著他。
  「唔……」發出細吟,那迷人的容顏讓人無法冷靜,他只能更快速地不停抽插。
  「不……」在他加重撞擊力道,深猛的貫穿之下,她幾乎承受不住。
  就在這時,身後的他總算發出一聲低吼,狠狠搗入她幾下,再快速抽出,灼熱的液體瞬間噴灑而出,染滿了她的背部。
  無力趴著,她的喘息依舊,只能失神地看著他起身走向浴室,拿來潤溼的浴巾幫她擦掉身上他留下的痕跡。
  接著他穿好衣服平靜地走到茶幾前,拿起桌上那件冷兵器,黑曜石砍刀,看著他專心檢查黑曜石砍刀,那入神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非常喜歡。
  這把刀的主體是一根長約八九十釐米,寬度為十釐米的木棒,從外觀上看就如同一把木質船槳,船槳的兩側邊緣刻出許多木槽,多個黑曜石刀片牢牢固定在木槽裡,這種黑曜石是一種火山岩石,看上去像墨綠色的玻璃,硬度極高,所以這把砍刀的威力也相當驚人。
  一直以來,唯一能挑起他關注的就是珍貴冷兵器,收藏冷兵器是他唯一愛好,「謝謝主人。」他微微躬身,似乎是心滿意足地帶著黑曜石砍刀離開了她的房間。
  連白眼都懶得給,她慵懶地摟著被子閉上眼,紅潤的薄唇抿著,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極力隱忍著,「該死的小鬼,冷兵器是多有重要?!」
  她要的是他,可是他只要冷兵器。
  更該死的是,她居然真的興師動眾地為了他去搜羅各種珍貴冷兵器,她一定是瘋了,居然光是命令他還不夠,更蠢到用賄賂的,只為讓他跟她上床。
  「該死的娃娃臉小鬼!」狠狠的話語從她的薄唇逸出,明明一副可愛的娃娃臉,卻總是冷冷淡淡,還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跟她玩陰鷙……就連碰她都可以思索權衡,有沒有搞錯,該不是她沒有魅力吧?
  抿緊唇,她是一個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以她的姿色,絕對配得上任何一個男人,更何況她又是雷諾集團的首腦,要什麼男人沒有,為什麼偏偏那個娃娃臉的小鬼要跟她作對?
  累極了,她不願再想,只能輕歎一聲,耷拉著眼皮沉沉睡去……

  ◎             ◎             ◎

  雷諾集團,很多人對與它的前身並不陌生。
  雷諾犯罪集團,一個位於美國,神祕詭譎的犯罪集團,專門從事非法的軍火交易、地下走私、黑街拍賣,和偷盜鑽石等等。
  然而就在十年前,雷諾犯罪集團和敵對的歇福爾走私集團長達幾十年的明爭暗鬥,終於發生了不可避免的大對決,雖然最後雷諾徹底打垮了歇福爾,取得了勝利,但雷諾也遭受巨變,雷諾首腦,美裔華人上官海遇害身亡,上官海的夫人悲痛過度,不久便追隨而去,一時間演變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整個雷諾集團除了誓死守護的核心幹部與死忠傭兵之外,唯一剩下的家族成員,只有上官海的獨女,上官夜遙。
  沒有人知道,同樣受到重創的雷諾犯罪集團是如何一夜洗白,搖身一變成為雷諾集團,而且真的幾乎只是用了一朝一夕的時間,雷諾集團成為了正當的上市集團,主要從事鑽石買賣和拍賣交易,屬性由黑暗走向了白晝,聽起來似乎很簡單很沒有存在感,至少最初是這樣的。
  年僅十八歲的上官夜遙一肩挑起整個雷諾集團。
  最初當那個擁有著碧綠翡翠瞳眸,和一頭烏黑亮髮的傾城少女,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時,受到了無數質疑與嘲諷,然而那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少女卻絲毫不退縮,帶領雷諾集團,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完成了不少天價的鑽石買賣,以及連美國政壇都不敢忽視的光纖武器藍圖拍賣。
  但幾年之後,那個傾城少女卻慢慢退出眾人的視線,成為真正神祕的雷諾集團主事者,行蹤成謎,從此雷諾集團的鑽石買賣和拍賣交易不再是毫無存在感。
  於是很多人說,雷諾集團是無所不能的;或者說,上官夜遙這個女人是無所不能的,她是神之女,是至尊的女王。

  ◎             ◎             ◎

  是嗎,她真的是嗎?
  慵懶地靠在高級的羊絨沙發墊上,上官夜遙那雙翠綠的美眸半瞇著,看向不遠處那一身筆挺優雅黑西裝的男人。
  如果不是兩年前來到臺灣遇見他,或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肯定著自己的,她上官夜遙,是神之女,是至尊的女王,掌控著無所不能的雷諾集團,操控著許多依附雷諾而生的人之生死。
  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可偏偏……呵,真是造化弄人。
  她遇見了他,女王居然遇見了一張長著令人想要蹂躪的正太娃娃臉男人!危險的綠眸瞇得更緊,也許當初就是因為他這張牲畜無害的臉,她才會一時間被迷惑被欺騙吧,可惡。
  「伊諾克,過來。」
  伊諾克,Enoch,希臘文的解釋是「虔誠的追隨者」,這是她給他的名字。
  聞言,不遠處的男人擡起了淡漠的臉頰,修長的雙腿只消幾步便邁到她的身前,恭敬地鞠躬問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秀美的眉挑起,冷哼!她就是討厭他這副看似恭敬無比,虔誠萬分的樣子,好像一直都是她在發號施令,她在欺負他,可事實明明不是這樣,這該死的娃娃臉小鬼。
  她是個女王,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之女,為什麼她總是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想著,白皙柔滑彷若無骨的小手伸出,驀地拽住他西裝褲的皮帶,狠狠一拉,他的腰腹以下就緊緊與她的腰腹以上緊貼。
  他淡然的眉微微蹙了一下,立刻鬆開,一張不帶情緒的臉頰平靜依舊。
  兩年來,她每天無聊到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要做些什麼看他變臉,可是她就是沒有成功過,彷彿她救了他,還給他吃、給他穿、給他住,甚至她的身體給他玩,都是她自找活該的。
  真是天殺的!絕豔的小臉上帶著冷冷笑意,她極力隱忍著自己的咬牙切齒,「如何,昨天那把黑曜石砍刀還滿意嗎?」
  原來她是想問這個,他輕微頷首,「我很喜歡。」
  他還真敢回答她!上官夜遙驀地帶著怒意,張開薄唇咬上了他腰腹間的襯衫鈕釦,用力一拽,鈕釦便硬生生地扯下含在了她的唇齒間,詭媚地輕笑,她再將鈕釦隨意吐出。
  她的行動,只讓他黑白分明的大眼滑過一絲閃爍,繼而很受教地說:「主人如果不喜歡我這件襯衫,我可以換。」
  薄唇有些微僵,該死的!她何止是不喜歡他的襯衫,他身上任何一件衣物都礙眼得要命。
  上官夜遙一把拉下正對著她小臉的西裝褲拉鏈,小手靈活地就竄入,快速地覆住了他火熱的男性部位,炙熱的溫度和它漸漸硬挺的感覺,讓她非常滿意的勾唇。
  隨即媚眼微擡,她滿意的笑容又僵硬在了唇邊,明明他的身體對她有反應,他臉上就不能有一絲絲陷入情慾的迷醉嗎,冷冰冰的是要給誰看?
  「把褲子脫了。」上官夜遙抿著唇,霸道地命令著。
  而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再過十分鐘,妳有訪客。」
  翠綠的瞳眸忽而深不可測,似乎怒意到達了頂峰就快壓抑不住。
  天殺的!她比誰都清楚她有什麼訪客,哪需要他來提醒,她現在只想要狠狠地蹂躪他,看他還能多平靜。
  想著,她猛地拉著他的皮帶扣往下拖,一把將他壓倒在了柔軟珍貴的沙發上,薄唇惡狠狠地堵住那張似乎比女人還誘人而甜蜜的小嘴,小手也很粗魯地扯掉他的皮帶,拽下他的西裝褲,再重新竄入他薄如蟬翼的男性內褲,準確握住了他巨大而炙熱的男性。
  「說,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她蠻橫地啃咬著他的小嘴,粗喘著氣問。
  「我沒有什麼不滿意。」
  他性感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淡漠,即使被她如此挑逗著,而他的男性也已經在她的小手下漸漸復甦與硬挺,但他表現出的情緒依舊波瀾不驚,如果說他是已經習慣她這樣的對待,那倒也罷了,可偏偏該死的是,他從來都是這副見鬼的模樣,真是讓人氣悶鬱結……
  對,他沒什麼不滿意,覺得不滿意的全是她。
  她將他西裝外套內的襯衫強制性地全數解體,薄唇中帶著溼潤的小舌,舔咬上他胸口結實的肌膚,她一手揉按著他一邊的小巧凸起,另一邊則用小嘴極盡挑逗之能,鼻尖縈繞著他身體特殊的味道,讓她全身火燒火燎起來;而另一隻小手也沒有停下動作,熟練地套用與把玩著如烙鐵的巨大男性,或輕或重地故意刺激他。
  她的生命中只有過他一個男人,可偏偏這一個她卻掌握不了,真是太失敗了。
  在她看不見的上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倏地軟化下來,陰鷙淡漠的神色漸漸有些變調,紅潤的唇邊似乎有些微微的上揚,卻又上揚得很不明顯,就像根本沒有觸動過,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去發現。
  「我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就在上官夜遙想要進一步壓榨他的當口,奢華的大廳入口處,突然響起一道悠揚的語調。
  就在一剎那,上官夜遙從沙發上翻身下來,用自己穿戴整齊的身軀擋住剛剛被她蹂躪的男人,順手替他提起西裝褲並拉上褲鏈,隨後起身,又是一派優雅從容的模樣,似乎剛剛淪陷在情慾中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不是現下這個一臉冷傲的女王。
  而比她更平靜的,當然是他。
  他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似乎胸前的淩亂完全無損他的專業,他微微欠身,「會客休息室我已經整理妥當,如果還有需要,請隨時吩咐。」說完,他邁著優雅的長腿離去。
  直到他消失,那道悠揚的嗓音才含著淡淡笑意響起:「女王,妳似乎太粗魯了一點。」
  「還有更粗魯的,你要試試嗎?」說完,上官夜遙冷哼地邁向會客休息室,門口的三個男人也微微勾起唇,輕緩跟上。

  ◎             ◎             ◎

  靠在上座的華貴皮椅內,上官夜遙慵懶至極地撥弄著纖長手指,似乎還在懷念剛才的溫度,眼眸含著不明顯的不甘神色,唇瓣更是微微僵硬似有些忿恨。
  三個男人早已在雅致的會客桌邊坐下,離她最近的是剛剛那個擁有著悠揚嗓音的男人,他高大的體魄被一身剪裁俐落的白色休閒西裝包裹著,顯得溫文而儒雅,看著上官夜遙,他淡色的薄唇微挑,他們的女王似乎還在回味?
  「溫居珩,收起你那淫蕩的笑容,別再讓我看到。」連頭都沒有擡,上官夜遙撥動著手指危險地警告著。
  「是,女王。」明明笑意滿滿,溫居珩卻一副恭敬聽從的態度。
  他會真心聽從,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上官夜遙太了解他們,翠綠的眸子掃過另一方的兩個男人,她淡然地懶懶開口:「你們又有什麼想說的?」
  坐在溫居珩對面的是氣質絕然相反的兩個男人,他們同樣擁有高大的身軀,完美得令女人臉紅心跳的臉頰,但一個長得很冷酷,另一個卻是擁有一對桃花眼很電人的男人。
  很冷酷的男人看著上官夜遙,微微搖頭,就語氣也是同樣冰冷:「我沒什麼話說。」
  「怎麼會沒有?」而另一個似歎息著,揚起了如流水淙淙的迷人嗓音,眨著無辜的桃花眼,他道:「主人,妳每天這麼蹂躪妳的小執事,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我有更殘忍的,你想玩嗎?」冷哼,上官夜遙瞟了他一眼,「卓絕,你那雙桃花眼我已經看不舒服很久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處理掉。」
  「噢,多謝主人的好意,基本上我對它的存在還是可以接受的,等到我不能忍受的時候,我會跟妳探討一下它的去留。」卓絕立刻謙卑而慎重地凝眉,彷彿再認真不過。
  沒閒心再耍嘴皮子,上官夜遙撐起慵懶的身子掃過三人,問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第二章

  認真開始談事情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再挑戰女王的耐性。
  溫居珩依舊是那副溫文而不徐不疾的態度,但是很明顯的,那雙帶著銀灰光澤的瞳眸不再笑意滿滿,而是認真得沒有一絲其他意味。
  「在掌握之中,南非鑽石供應商答應給的基本貨項,會在明後兩天到達,我會派人運送到世界各地的雷諾分部進行買賣……」說到這裡,溫居珩不期然地勾起一抹笑意,似乎他接下來說的消息會讓人格外開心:「還有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東西,他們已經找到,並且會以最嚴密的方式運送過來了。」
  一直在找的東西?上官夜遙那雙綠眸一深,繼而閃出炫目光澤,「號稱『非洲之星』的庫利南鑽石?」
  「沒錯。」卓絕那雙電力十足的桃花眼早已沒了無辜的神色,明明是笑著,卻有些冷冷的溫度,「消失近百年,重530.2克拉,曾鑲在英王權杖上的那顆史上最大的鑽石,非洲之星。」
  琢磨了一下,連上官夜遙都感覺不可思議地揚起美豔的薄唇,輕緩呢喃:「非洲之星……」
  「主人,妳打算如何處理?」冰冷勁酷的嗓音響起。
  「如何處理……」重複呢喃著,上官夜遙的長指,漫不經心地輕叩著桌面,淡淡看向冷酷男人,「天璣,你覺得呢?」
  索天璣看著她,發現她正意味不明地笑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毫不逃避地望回去,「妳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何必問我?」
  「呵。」上官夜遙輕笑出聲,的確,她已經有了打算……
  上官夜遙看向溫居珩,薄唇冷冷地吐出:「除了我們在南非的供應商之外,還有誰知道這顆鑽石現在在我們手裡?」
  「包括我們在內,不出六個人。」
  「很好。」上官夜遙嬌媚地笑起來,似單純而無害,但三個男人知道,通常她這麼笑的時候,腦子裡運轉的絕對不是什麼純良的內容,「全面保密這項消息,珩,就交給你。」
  「是。」
  「卓絕?」
  「是。」
  「平和社區那邊的研究到底結束了沒,『那個東西』的最新配方究竟出來沒有?」
  說到這個,卓絕瞳眸中的涼意便刷地不見,似乎還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他沒好氣地聳肩,「女王,這個您不應該問我吧,研究的又不是我。」
  「負責研究的可是你老婆,我不問你問誰?」
  「可是她研究的東西數不勝數,我怎麼搞得清楚。」無奈,在他老婆眼中,那些研究物品比他可愛多了,「更何況她的老闆不是我也不是妳,我沒道理插手吧。」
  漂亮的眉毛蹙起……不是跟已經那個該死的女人說過,先讓卓絕老婆研究她要的東西,不要又派別的任務嗎?上官夜遙頭痛地撫撫額,「我會再去溝通。」
  看卓絕一臉開心,上官夜遙輕聲冷哼,續問道:「還有,你家小鬼呢?」
  他家小鬼?卓絕沉默了一下。
  一旁溫居珩「好心」地提醒:「絕,主人的意思是閣下的公子在哪兒?」
  電力十足的桃花眼狠狠地白了某個「好心」人,他當然知道她在問他兒子,只是,「主人,希望您不是打算利用完我老婆之後,再繼續利用我兒子吧?」卓絕非常「嚴肅」地說。
  「不好意思,我是有這個打算。」上官夜遙毫不掩飾,嬌媚柔情地笑著說:「我很喜歡你家兒子,如果可以就讓他多來走動走動。」
  走動幾輪不就被女王輪了?原來自家兒子智商太高並不是什麼好事,隨時會淪為女王爪下的犧牲品……啊,對了!卓絕像是想到了什麼,無辜地笑了起來,「女王,我是沒意見啦,只是妳也知道,我老婆的老闆也非常喜歡我家小鬼……」是的,那變態女人一天看不見他兒子就會鬼叫。
  「他們在平和社區每天都歡聲笑語的。」樂此不疲地對喊著「死小鬼」和「變態女人」。
  「感情要好的連我們做父母的都很嫉妒。」彼此每天想著如何讓對方下地獄。
  上官夜遙挑眉,是這樣嗎,為什麼與她所知有所出入呢?不過那個該死的女人還真的是離不開卓家那小子就是了。
  勾唇,她懶懶地靠回椅子內,「今天就討論到這裡吧,不過,卓絕,那個配方,一個月內我一定要到手,不然……」
  「我知道了。」未免女王一時心情不佳毀了他的幸福,他還是順從點比較好。
  就在卓絕和索天璣準備起身走人時,溫居珩冷不防地問:「妳準備不回美國了嗎?」
  一時間,整個會客室都有些氣氛凝滯,卓絕和索天璣都覷了溫居珩一眼,然後自然而然地看向上官夜遙,似乎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知道溫居珩沒有任何玩笑意味,上官夜遙也沒有怒意,「我以為我可以處理自己的私事。」
  「是沒錯。」溫居珩不徐不疾地說:「可是這一待就是兩年,雷諾的總部畢竟在美國,妳不需要給大家一個理由嗎?」
  的確,她從未想過她在臺灣會一待就是兩年。
  兩年前她來臺灣只是為了開設臺灣的雷諾分部,順便跟平和社區那個女人商量研究配方的合作事宜,前後預計時間是不超出三個月的,可是她一待竟已是兩年。
  為什麼呢?
  因為她曾經問過他,要不要跟她回美國?而他的回答是「不要」,該死的「不要」!
  但偏偏看似無所不能的女王卻威脅不了他,她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他既說了不要就是不要,無論用什麼方法或手段,都是沒有用的……而她能永遠為他停留嗎?呵。
  「處理完這顆鑽石和配方的相關事宜,我就回美國。」半晌,她慵懶而冷冰地說著,很多事有了開始,必定就要有一個結束。
  溫居珩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是在逼她做任何決定,只是想讓她面對事實罷了。
  微微欠身,他跟卓絕還有索天璣離開了會客室,離開了她的住宅。
  坐在空蕩冰涼的會議室,上官夜遙自嘲地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女王?世界上是否每個女王都這樣……寂寞而空虛?

  ◎             ◎             ◎

  今晚的女王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他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巨大落地窗前,趴在一張鋪著昂貴雪白喀什米爾羊絨毯的單人沙發上的上官夜遙,今晚的她異常美麗慵懶,也異常……落寞。
  一襲黑亮的絲綢外袍輕裹著她一身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顏色強烈的對比讓人心癢難耐,烏黑的長髮洋灑在雪白的羊絨毯上,柔和得讓人忍不住想出手去觸摸。
  絕美的小臉上,那雙翠綠寶石般的瞳眸出神地望著窗外,單手撐著下巴,她像極了一隻高貴而優雅的波斯貓,明明知道是神祕是危險的,卻使人像上癮地靠近。
  不知道這樣的靜默維持了多久,上官夜遙才收回那本不應該屬於她,過分懦弱的眼神,一個轉身,她側臥懶懶地凝視著他,說:「過來。」
  今晚的他,似乎也有什麼不一樣。
  上官夜遙挑眉,發現他居然沒有說任何讓她不滿意的話,就只是緩緩邁著優雅的長腿走近,然後坐在了專屬她的單人沙發上。
  閃閃發亮的翠綠瞳眸在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停留,緩緩地,她伸出白皙的長指劃過他的臉頰,從淡然的眉到有著長長羽睫黑白分明的大眼,再到挺秀的鼻梁,最後……到了那張紅潤的唇,她漫不經心地輕笑問道:「你到底多大了?」
  「三十二。」
  聽到答案,一串蝕人心魄的嬌媚笑聲從薄唇逸出,她實在有些憋笑到肚子疼,霎時所有落寞都像抽離她似的,讓她根本再想不起任何煩擾的事情。
  這個問題她問過他無數次,如果不是知道這傢夥一闆一眼絕不撒謊的性格,她一定會覺得他是在耍她!怎麼會有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有著一張如此漂亮正太的娃娃臉,說真的,她還挺同情他的。
  她的笑意,讓他一向沒有情緒的淡漠臉上出現一絲裂痕,淡眉微凝,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陰鷙。
  她勾起薄唇,發現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表現出一些真實的情緒,看來,他真的非常討厭自己的娃娃臉,更討厭別人以此取笑。
  她是想看他變臉,但不是這種,於是她收起惡作劇的心情,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頸項,再一把下拉,用自己的薄唇堵住了那張紅潤的嘴。
  她真的很喜歡他的味道,很乾淨,有一絲絲清甜,霸道地張嘴含住他柔軟的嘴唇,像是永遠不夠般地舔吻吸吮,靈活的舌竄入他的口腔內,迫切地找到他的舌跟他交纏共舞,他很自然地在她的攻擊下回應,似乎習以為常她這種突如其來的侵犯。
  良久後,她才迷亂地離開他的唇,看著那張依舊平靜的娃娃臉,笑得有絲無奈,全天下大概只有這個該死的傢夥,在面對她的主動時還能擺出如此讓她挫敗的表情,她伸出手勾勒他的唇,因為只有他被吸吮得更為紅潤的唇,才能證明他們剛剛是在做親密的事情……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情況下嗎?」輕緩的,她懶懶笑著問他。
  點點頭,他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她,那一刻他的心有些觸動,彷彿是因為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他自己,所以他看得專注,很少見的專注。
  「那個時候,我在想……」
  猛地一個轉身,她將他拖到了昂貴的毛毯上,然後整個人窩在了他寬闊結實而溫熱的懷裡,不再讓他這樣盯著自己的眼睛看,繼而有些邪魅涼薄的笑意從唇邊揚起,「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讓我那麼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他。」
  預料之中的,他沒有因她狠戾的話語有絲毫顫抖……呵,對,這樣的平靜淡漠才是他!她像是在回憶般,手指劃上他的心口,動作緩慢地令人難耐。
  她哼笑著,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軟硬都不吃。
  那天是深夜,在天璣的陪同下,他們去黑市找回雷諾集團被偷盜的機密拍賣藍圖,也許就是這麼湊巧,這從不需要親自出面的事情,她卻自己走了一趟,是因為那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要發洩嗎?噢,她記不起來了……
  總之,那天她遇到了他,他就躺在黑市的街邊,渾身是血,只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黑夜裡閃閃發光。
  很惡俗的,她在第一眼看見他,就被他吸引並且愛上了他?
  答案是不可能,那根本不是上官夜遙會做的事情,她就是這樣一個冷血冷情的女人,除了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讓她停住腳步的是他的血,他流的血太多,沾溼了地面,也沾溼了路過的她的長靴,她站在他的身邊蹙眉,因為她真的很不喜歡血,非常不喜歡。
  回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卻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她冷笑著,似乎正在等他喊一聲「救命」,然而他就是這樣一個該死的傢夥,寧願血流光光也不呼叫一句,他只是淡漠地撇開臉,自顧自地喘息蒼白。
  沒有人可以如此的忤逆她!
  所以即使她很想擰斷他的脖子親自送他見閻王,但卻偏偏不這麼做,不要她救是嗎?呵,那麼她就是要救他。
  於是她讓天璣帶回了他,並救活了他。
  如果世間上還有什麼會讓她上官夜遙震驚的,那麼就只有洗淨血汙後,他那張漂亮得過分的正太娃娃臉!這樣一個倔強倨傲的男人,怎麼會有一張令人發笑,想要蹂躪的臉頰?
  很有趣,於是她決定留下他。
  可是,說不要的那個人,居然是這個該死的傢夥,他對她說不要,他不要留下。
  那一刻她勃然大怒,有股衝動很想在他身上開一百個洞讓他重新流血至死,但劣根性又偏偏發作,讓她想要找出他的弱點,好去折磨他,卻低估他的軟硬不吃,幾乎天天在跟他鬥爭。
  最終,她發現了他唯一的愛好,也是唯一的弱點,冷兵器!
  他居然是個愛冷兵器到癡狂的人。
  到現在她都不明白,她怎麼會那樣犯賤,竟利用珍貴的冷兵器誘引他聽話留下,甚至最後還以之賄賂,命令他與她上床。
  只是因為想徹底揭開這個男人的面具,看他的底線在哪兒嗎?她笑著,理由……真是越來越不明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食指指尖驀地停在了他的心口正中央,她的語氣似乎冷了幾分,危險而隱忍,這是兩年來第一次她問出了這句話。
  她從來不曾查過他的過往背景,更沒有去詢問過他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此時此刻,她就是要知道這個謎底。
  她是上官夜遙!正因為如此,要她相信他是一個簡單而普通的男人,根本是天方夜譚。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閃過一絲陰沉,轉瞬即逝,唇角有些微僵卻極其不明顯,像是在自我鬥爭些什麼,半晌後,迷離而性感的嗓音不含情緒地出聲:「我忘了。」
  明明知道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害怕他會給出她不想聽的答案,忘了?還真是不錯的回答,她倒真的希望他是忘了,那麼……
  「跟我回美國,嗯。」帶著命令的口吻,卻也帶著詢問。
  「妳知道我的回答。」
  拳頭倏地握緊,她揪住了他胸前的襯衫,「理由是什麼?」
  「不想去。」
  「見鬼的理由!」刷地修長而白皙的腿一跨,她將他壓在身下,雙手撐在他的胸口,騎在了他的腰腹之間,惡狠狠盯著他,「今晚,你必須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
  大氣也沒有喘一口,他躺在雪白的羊絨毯上,黑亮的髮絲散著,胸口的襯衫也被扯開一大半,露出結實精壯的小麥色胸膛,表情仍然淡漠,「只是不想去。」
  「不行!我命令你去,你必須跟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你!」她猛地俯身,絕美的小臉盛滿怒氣,幾乎快貼著他的臉頰。
  「當然可以,主人。」
  這是遵從的話語嗎?不,當然不……上官夜遙抓狂極了,她很清楚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可以,主人,妳可以帶著我的屍體興高采烈的回去。
  一雙怒意騰騰的翠綠瞳眸,一雙平靜如水的墨色眼眸,交會僵持。
  然而火是永遠鬥不過水的,最終她全身一軟,趴在他的頸項間,不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抑或是……她的脆弱。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只有面對他的時候,她才會盛怒,才會無措,才會根本沒有辦法,她相信他是知道的,他根本就對她瞭若指掌,所以呢?
  不,她是上官夜遙,她是女王,沒有人能左右她!
  他已經影響她兩年了,夠了,而她也瘋夠了。
  一個翻身她從他身上下來,背對著他整理自己如雲的黑髮,黑亮絲滑的睡袍,慵懶揚著的白皙頸項,她驕傲一如女王,輕緩地踩著柔軟的地毯走遠,只留下冷意滿滿的話語:「三個月後,我回美國。」
  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佇立不動,只是靜靜看著她絕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良久後,那張淡漠的臉頰上居然出現一絲動容,非常細微,非常耐人尋味……

  ◎             ◎             ◎

  自從那晚不太愉快的「談判」結束後,上官夜遙做了些改變。
  她不再將一門的心思全都放在伊諾克身上,想著要如何激怒他、挑逗他,看他失控以及變臉,她告訴自己,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對她來說他不過是個執事,難聽點說充其量就是個男寵,既是女王的男寵,她又何必放太多心思,何必去看他的臉色,呵……尤其是這個禮拜以來,他根本也對她的改變毫無想法和反應。
  如果真有需要,她絕對可以找一個比他聽話一千倍一萬倍的男寵滿足自己,越想,漂亮的眉頭鎖得更緊,上官夜遙竟真的懶懶地撥通溫居珩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迷人悠揚的男性嗓音傳來:「主人。」
  「替我找幾個男人來。」言簡意賅,她冷然,完全不想說多一個廢話。
  那邊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懷疑自己幻聽,難得重複地問:「如果我沒聽錯……」
  「你耳朵好得可以破『金氏世界紀錄』!沒錯,我說找幾個男人來,要聽話而乖巧的。」總之,就要跟某人截然相反。
  「妳跟妳那個可愛得令人想蹂躪的執事吵架了?」
  見鬼的吵架,她堂堂上官夜遙需要跟一個男寵吵架嗎?壓下爆升的怒氣,她極力隱忍著咬牙切齒,透過通訊設備傳了過去:「溫居珩,什麼時候我做事需要你指點?」
  「是我逾矩了。」謙卑的話語傳來,卻隱藏不了其中的笑意。
  「晚上我看不到我要的人,你就準備來暖床吧。」上官夜遙嬌媚而冰冷地諷笑著。
  他?他怕吃不消,「我立刻去辦。」
  下一秒聽筒便傳來嘟嘟的掛線聲,上官夜遙蹙起眉,緩緩掛上電話,是她最近的脾氣太好嗎?他們竟然敢管起她的私事來,並且還敢比她先掛電話,這不是好現象。
  她遲早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這樣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             ◎             ◎

  夜幕降臨,上官夜遙仍是伏在自己鍾愛的軟皮沙發內,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那抹熟悉黑色身影,翠綠寶石般的眼眸半瞇。
  「主人,晚餐已經準備好。」
  懶懶地撐起身子,翠綠的瞳眸掀起,風馬牛不相幹地問:「我問你,如果我找別人的男人服侍我上床,你有什麼想法?」
  那張過分的令人想蹂躪的漂亮臉龐擡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她,一時間可愛動人地讓她晃了神,只是很快的,她看清楚那張臉龐上的淡漠與平靜,真是諷刺。
  「以後我要的冷兵器可能就會減少了。」想著,他的淡眉有些微微凝起。
  王八蛋!難道他想到的永遠只有那些破兵器?瞬間,上官夜遙居然想要破口大罵,自從認識他以來,她爆粗口頻率直線飆升!輕輕揉了揉胸口,她竟然氣悶到有些胸口疼,這世界上還真只有他有這種本事。
  「除了這個之外呢?」
  「還有別的?」看著她,他似乎有些疑惑。
  「你!」
  看到上官夜遙怒瞪的綠眸,急促的喘息,他有些擔憂地開口:「妳在生氣?」
  很好,至少他還看得出她在生氣……不,她不是在生氣,是在暴怒,是在抓狂!
  猛地起身,她欺近他的胸口,仰頭間那雙翠綠的眸子顏色加深,閃爍可怕的光澤,「你是不是覺得無論我跟哪個男人上床,都跟你沒關係。」
  「如果主人要是想,我也無法阻止。」他老實回答,似乎虔誠無比。
  噢,天殺的!她真的很想擰斷他的脖子,「那就是說,如果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還想在旁邊幫忙遞保險套?」
  看著她幾欲噴火的樣子,他居然有了些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聰明想法,開始斟酌著字眼回答:「我覺得,妳不會希望我在旁邊礙事。」
  然而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讓她的臉色好看多少,所以他蹙眉,似乎非常困擾。
  是的,她看出來了,他困擾得頭大了,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吃錯藥了,牙齒有些咯咯作響,她放輕語調,非常輕地說道:「告訴我,你覺得我一直跟你上床是因為什麼?」
  這需要回答嗎?他的眼神透漏出這樣的資訊。
  「誠實回答。」她黑著臉。
  「女人的生理需要。」
  砰!腦裡所有關於理智和冷靜的思維徹底崩潰。
  「很好,非常好。」上官夜遙笑了,有種笑可以叫做怒極反笑,嬌媚而邪氣,「等一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在生理上對男人是有多『需要』!」絕美的小臉在笑著,卻顯得異常冰冷可怖。
  所以,她說完了嗎?他繼而恭敬溫順地說:「對了,晚餐……」
  「倒掉,統統倒掉!」轉身,上官夜遙狠狠的踩著步伐上樓,她真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子彈上膛斃了他!

  第三章

  慵懶地躺在自己偌大的K金鳳凰木大床上,上官夜遙輕輕罩著一襲金棕色絲綢睡袍,白皙的肌膚在金棕色的襯托下,似乎染上一層淺淺的光芒,露出的兩截毫無瑕疵的小腿就輕搭在床沿,漫不經心地摩挲……
  聽到幾道淺淺的抽氣聲,上官夜遙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那雙翠綠的瞳眸也從書中擡起,掃過站在床邊一排唯諾姿態的五個男人。
  在她翠綠瞳眸的掃視下,床邊的五個男人將頭低得更下,似是害怕又似是羞怯。
  他們當然知道上官夜遙是什麼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也就是說,如果得到上官夜遙的喜愛,這輩子他們就不必再辛苦地奮鬥。
  何況,就算來之前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但見到上官夜遙之後,想法也全數改變。
  這樣一個女王,居然不是年過半百,風騷飢渴的老太婆,她的美如女神那般,有著讓人不敢褻玩的感覺。
  「擡起頭。」微勾著邪魅妖冶的薄唇,上官夜遙輕緩命令著;聞言五個男人立刻擡起臉,讓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自己。
  溫居珩還真是竭心盡力了。
  懶懶地撐起上半身,白皙而優美的雙腿交疊,她一一掃過五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他們同樣擁有高大適中的身材,不會太肌肉糾結卻也緊實精壯,很適合在床上服侍女人。
  他們的臉蛋,或俊秀,或英氣,或粗獷男子氣,或妖媚,或……她綠眸微微一沉,腦裡閃過那張正太的娃娃臉,唇不由得抿緊。
  對,就是沒有那一種怪胎似的娃娃臉類型,很好,非常好!
  呼吸有些重,上官夜遙冷冷指向中間那個擁有張非常俊秀臉龐的男人,「你,過來!」被點到名,俊秀的男人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他連忙幾步靠近官夜遙,唯諾地說:「是。」
  而她秀眉淡凝,她覺得自己本來應該是很開心的……看,這就叫做真正的恭順與服從,從內到外都認真的聽從她的話,但為什麼她居然開心不起來,甚至對這樣的表裡如一覺得很煩躁。
  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她仰頭凝視著面前的男人,舔著唇瓣,冷冷笑起來,「吻我。」男人似乎有些錯愕,呆了幾秒,才又聽到上官夜遙很不耐煩地說:「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心頭一驚,俊逸的男人立即俯身,準備熟練地吻上上官夜遙的唇瓣,只是下一秒,她快速閃過,長指已經堵住了男人的嘴,冰冷地說:「哪裡都可以,只有這裡不行。」
  「是。」聽話地移開自己的唇,男人下一個目標就是她白皙得令人心醉的頸項。
  「咚咚咚……」一時間,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全身僵硬了一下,似乎在確定自己沒有幻聽,有人竟然敢在這時候來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傳來,這次大家都聽得非常清楚,真的有人在敲門。
  上官夜遙翠綠的瞳眸閃了一下,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男人,似乎不爽地揚聲:「進來。」
  房內五個男人下意識互相看了一眼,猜測進來的人,下場一定很難看。
  進來的,是一抹純黑而高大的身影,僅僅是站著,氣勢便已與眾不同,但從他恭敬的姿態來看,他應該也是上官夜遙的屬下,只是,令五個男人都感到驚詫的,是那張漂亮得過分的正太娃娃臉……而擁有它的居然是個男人,一個完全看不出年紀的男人。
  似乎知道自己的臉再次被人盯著瞧,伊諾克的眼眸飛逝過一絲陰鷙。
  那瞬間的波動,被上官夜遙收入眼底,看著他,她莫名地覺得心情頓時非常好,但她也絕不會自作聰明地以為他是來阻止她玩男寵的,就算她夜夜笙歌,糜爛生活,她估計他也不會皺眉頭。
  於是她漫不經心的冷哼,像是在報復,道:「你打擾到我了。」
  結果只是這樣?五個男人微微震驚,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口氣還近似……撒嬌?
  「抱歉。」伊諾克淡然的微微欠身,然後說:「我只是來送點東西。」
  送東西?
  上官夜遙挑眉,似乎不明白他是在演哪一齣,如果不是熟知他那欠揍的個性,她還真以為他是捨不得她,所以來搗亂的。
  「這個。」說著,他輕輕邁著步子走向她,然後將一打花花綠綠的小盒子擺在了她的K金床頭櫃上。
  不解,她斜著翠綠的瞳眸瞟過那些物體,然而整整停頓了將近三十秒,她的瞳眸才瞬間睜大,不可思議的幾乎想尖叫。
  草莓味、水蜜桃味、香草味、哈密瓜味、香蕉味、葡萄味……沒錯,那些標明各種香味的小盒子,都是他媽的杜蕾斯。
  她恐怖且陰晴不定的表情讓五個男人猛地後退了幾步,只有離她最近的伊諾克完全不受影響,對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完全無感般,還恭順的問:「夠嗎?」
  「你是什麼意思?」血已經衝到腦部,她還是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他似是不明白,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晚上妳說的意思不是這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強分貝的尖叫就從上官夜遙的口中爆出:「滾,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滾,馬上滾,立刻滾!」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讓人真得很擔心她是否真的會喘不過氣來。
  他還真的在旁邊給她遞保險套!噢,天殺的,該死的,見鬼的,他媽的!他是有多聽話,還送來整整一打不同口味的杜蕾斯,是讓她盡情銷魂的意思嗎?噢,夠了,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想著,上官夜遙真的從床上跳起,開始失去理智的找尋什麼物品。
  五個男人像是被嚇壞了,這樣的女神居然也會暴跳如雷,像個衝動的平凡人,而且真的氣得不輕的樣子,好可怕。
  伊諾克凝眉,似乎很好心的說:「主人說讓你們滾,你們快點走吧。」
  也好,五個男人連連點頭,立刻魚貫消失在房間裡,富貴榮華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小命吧。
  終於,一室只剩下上官夜遙和伊諾克兩人。
  而她也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品,喀喀兩聲,子彈上膛,轉身她的槍口就對上了他的心口,她氣得指節揪緊發白,「我要一槍斃了你!」
  對,她知道的,即使是這樣,他臉上還是不會有多大表情,他不懂,他永遠不會懂她在氣什麼。
  他不說話,表示著,如果妳想,動作快點。
  僵持,她環顧房間,怒罵:「那五個男人呢。」
  「走了。」他乖巧的回答。
  翠綠的眸瞪視,「我沒讓他們走,他們怎麼敢!」
  「主人剛剛不是叫他們滾嗎?」
  蹦!理智的弦再次斷裂。
  「我是讓你滾,滾得遠遠的,不是讓他們!」
  「喔。」應答一聲,他完全無視胸口那把槍,轉身就向房門口走去。
  她不可思議的握緊槍支,厲聲:「你去哪兒?」
  「我滾,順便叫他們回來。」平靜而真摯的遵命。
  「你……」
  說真的,十年前,連她父母慘死的時候,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她真的想哭,非常想一邊大哭一邊斃了這個混蛋。
  挫敗的跌坐在床上,全身的力氣使盡,她知道就算今晚他不進來,也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她討厭那些男人身上的氣味,從一開始,她就排斥,除了他,別人挨近的味道她都受不了……可是他進來了,卻不如不進來,簡直將她快氣死!
  上官夜遙,妳輸了,還真他媽輸得很難看。
  「主人?」他還在詢問。
  「出去,今晚別再進來。」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是。」領命走出房門,並輕輕的替她帶上門。
  站在門外,那張漂亮正太的娃娃臉露出一絲完全不符合這張臉的詭魅笑意,像是做了那麼點壞事的開心,又像是做了那麼點好事的得意……

  ◎             ◎             ◎

  臺北 雷諾集團大樓
  頂層是將房間全數打通,沒有任何間隔的一個寬敞簡潔的大辦公室,落地玻璃窗全採用遮陽隔熱材質,從裡面可以很清楚的將臺北大半風景收入眼底,而從外面,裡面的一切都絕不會被發現。
  整個辦公室,除了東面一角擺放的一張巨大昂貴的白漆鳳凰木鑲金辦公桌椅,還有正中央的幾組簡單的會客軟皮沙發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擺設。
  靠在辦公桌的皮椅內,難得出現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上官夜遙閉上眼,纖長的手指輕揉著眉心下的鼻梁,似乎有些疲憊。
  「主人,看來您昨晚真是『物盡其用』了。」低迷悠揚的嗓音驀地在辦公室中央響起,還帶著淡淡回音效果。
  他還真是不怕死!上官夜遙放下手,慢慢地睜開翠綠眼眸,冷諷:「為什麼不乾脆問我是不是縱欲過度了?」
  「屬下不敢。」溫居珩背靠著軟皮沙發,優雅的拿著骨瓷茶杯喝著錫蘭紅茶,似笑非笑。
  他還有不敢的?冷哼,她站起身走到了寬大辦公室的中央,舒展了一下筋骨,在他們對面的軟皮沙發坐下,綠眸似乎漫不經心的掃過眼前三張不一樣表情的臉。
  「我可以知道你們話中有話是在說什麼嗎?」顯然,這個世界上還有更不怕死的,卓絕「好奇」的挨著溫居珩詢問。
  跟她玩這套?她壓根就不相信溫居珩會保密,大概早在掛斷她電話的下一秒,他就打電話跟卓絕和天璣分享這天大的祕辛了。
  再者,她根本就連那幾個男人的汗毛都沒碰,身為她的心腹,溫居珩沒理由不知道,所以她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火上澆油的。
  「你們膽子可以更大點,態度可以更囂張點,沒關係。」上官夜遙傾身斜靠在扶手邊,笑得美麗而柔和,正準備還想說什麼。
  卓絕立刻識時務的「嚴肅」正視問題,「主人,我想過了,這一定是珩的不對,他找的貨色一定相當不可口,所以害主人非常鬧心,我會替妳教訓他。」
  「喂,你還可以更狗腿一點。」溫居珩好笑的用手肘頂了卓絕的胸口一記,表示自己被出賣的不滿。
  斜睨了兩人一眼,綠眸不期然的對上索天璣冷酷的面容,只消一眼,那雙深如古潭的黑眸就讓她煩躁的心沉靜下來,她好像還真無法對這傢夥說不,只好開口:「你有話想說?」
  「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就順著自己的心去做。」言簡意賅,出口的語氣跟他本人一樣的冷得能讓夏日空氣冰凍。
  而上官夜遙卻咯咯的懶懶笑了起來,她知道,他們三個都很了解她,但敢這麼說的只有天璣,怎麼說呢,這是三個矛盾的男人,看起來溫文無害,魅力無邊的,實則做得到冷心絕情;然而看起來冷酷無情的,實則呢,有一顆不會表達卻恰恰溫柔善良的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上官夜遙捨不得的東西。」她沒有在逞強,只是實話實說:「我的東西,就一定會屬於我,如果得不到,我就毀了他。」
  綠眸殘忍而嗜血的微瞇,呵,這不是她近日得出的結論,很早,早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潛意識就告訴自己她會這麼做,總有一天,她真的會。
  卓絕輕輕聳肩,瞬間就轉移了這個過於敏感的話題,回到工作,「默昕說,最多一個禮拜,妳要的那個成分配方就會完成,她還需要跟福言一起研究一下。」
  收回狠戾的神色,變得懶洋洋而隨性,「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卓絕摸摸下巴不明白了,「說實話,女王,妳到底等他們研究什麼成分配方啊?」
  「附議。」溫居珩搖搖手指。
  這下,連索天璣也難得表示意見:「我聽說不少集團得知他們在研究新配方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沒說過嗎?」上官夜遙揚眉。
  「我確定,妳沒有!」卓絕很無辜的說,他不只一次問過自家老婆她們在研究什麼,無奈在研究中的老婆屬於六親不認型,那副態度完全是讓他有多遠就滾多遠,唉,家門不幸。
  「這樣啊……」她纖細的肩膀微微一聳,「女人保養品的美白新成分。」
  「啊?」
  「嗯?」
  「……」
  不一樣的表達方式,但三個男人的神情都是絕對驚愕的,如果他們沒有聽錯,她是在說女人那些破玩意兒?
  「有沒有搞錯啊?」卓絕洩氣了,「妳這麼重視這個配方,我還以為有多重要,是什麼生化武器成分呢,保養品?女王,妳確定?」
  「笨男人。」上官夜遙輕哼,「你知道你家老婆上一個美白成分配方賣出的價格是多少,最終盈利利潤又是多少嗎?」
  迎著男人們蹙眉的模樣,她懶懶的給出了一個數,一個連這三個男人都啞口無言的數,溫居珩不可思議的說:「僅僅是一個美白成分配方都是天價?」
  卓絕挫敗了,「看來我老婆才是真正的搖錢樹。」
  「為什麼?」索天璣也開始求解。
  「很簡單的。」上官夜遙勾唇,「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愛美的女人,她們離不開保養品,更加追求保養品中的美白成分,特別是效果好又純天然的,從妳老婆上一個美白成分研究配方多方賣出的效益來看,不難懂這次的改良新配方會得到多少關注。」
  「所以妳一早就預訂了這個配方?」
  「嗯哼。」
  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溫居珩半瞇著閃著銀灰色光澤的瞳眸,「妳一早就跟平和社區交涉好,這次改良的新配方不出售,而是交給妳著手拿來進行世界級公開拍賣,但等得是一個絕佳時機……」
  「非洲之星。」索天璣替他接了四個字。
  果然不愧是她的心腹,翠綠的瞳眸只是含笑沒有給予正面回答,不過,還需要答案嗎?
  呵,多有創意的一個向全世界的公開拍賣,屆時一定會吸引非常多目光……帶著一張全世界女人所瘋狂追求的美麗配方的,非洲之星。

  ◎             ◎             ◎

  臺北 恒簡律師事務所
  這裡是臺北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地帶,這間獨立神祕而別具一格的事務所就置身其中,它是全臺灣乃至整個亞洲都名氣不菲的律師事務所,旗下有非常多擅長各類案子的優秀律師。
  神祕的五大金牌律師更是恒簡的傳說,除非你是億萬富翁或是政界要人,再不然是恐怖分子,否則絕對請不動他們出面打官司,從最初的行蹤成謎,神龍見首不見尾,到隨著各界窮追猛打的追逐,這五大金牌律師或多或少已經被小小曝光,有些人見過他們的樣子,有些人挖過他們的些許背景,各界都堅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這五大金牌律師的完整資料。
  但唯一,他們永遠找不到蛛絲馬跡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恒簡的幕後大BOSS。
  很多人猜測,其實恒簡根本就沒有什麼幕後大BOSS,這全是大家杜撰出來好玩的,事實就是那五大金牌律師就是幕後大老闆,所謂的大BOSS不過只是噱頭,只是煙霧彈,讓外界產生畏懼的手段罷了。
  不然,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這種可以完全隱藏起來的人呢?
  但,霍雲溪是真的信了,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完完全全藏起來的!
  「我不管了,我要去報人口失蹤啦!」恒簡律師事務所,隱祕樓層盡頭的大會議室裡,傳出一道可憐兮兮的哀嚎。
  「小溪,冷靜一點。」看著霍雲溪捶足頓胸的搗蛋模樣,商梓璿無奈的輕笑,一把拉住她,「有事好好商量。」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霍雲溪瞪著那雙燦亮且古靈精怪的美眸,「兩年耶!BOSS失蹤兩年了,搞不好他是被車撞了失憶回不來了,更搞不好,他……他被人綁架了逃不出來?」
  「噢,拜託!小溪……我看是妳最近看偶像劇看得失憶了吧。」蘭念祈扶著額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妳說的那些絕對不可能被我們偉大的BOSS碰上好嗎?」
  坐在側座的顏信野歎口氣,「說實話,雖然小溪的話是很無稽,但我也想不出BOSS為什麼會就這樣憑空消失兩年。」
  一瞬間,偌大的會議室內有些安靜,大家都若有所思。
  兩年前,在他們四個各自的生活都塵埃落定,並都找到自己一生中的幸福時,一向被他們唸叨無情的大BOSS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各種手段,和各種管道……總之能想的辦法全想盡了,卻仍舊找不到BOSS。
  直到那一刻他們才承認BOSS一直以來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從踏入這行開始,如果不是有BOSS的引導、教誨與幫助,他們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在這樣的人,雖總是唸叨他冷血無情,動不動就擺臉色,但這不過是生活調劑罷了,他表面上壓榨他們工作,從來不給他們一個笑容、一個鼓勵或者安慰,而事實上,無論他們任何一個人遇到困難,在背後默默給予支持的總是BOSS。
  失去BOSS,對他們來說,就像生命中的一部分被抽離,不論生活如何幸福,都是不完整的,所以他們堅持,就算找一輩子,他們都一定要找到BOSS。
  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商梓璿突然擡頭對上一直沉默的沈斯喬,「喬,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我們四個不知道的?」
  一句話,引來了四道探詢目光,沈斯喬愣了一下,笑開,早知道自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是,我是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但我發誓,BOSS在哪裡,我也不知情。」
  「那你知道些什麼?」霍雲溪迫不及待的追問。
  「兩年前,BOSS消失之前曾讓我去查過一些事情。」斟酌了一下,沈斯喬才說。
  「是什麼事情?」蘭念祈收起了玩笑的意味,凝視著沈斯喬,「我們幾個之間還需要有祕密嗎,喬,我希望你知道,BOSS對我們幾個有多重要!」
  「念祈,我真的沒打算隱瞞任何祕密。」沈斯喬柔聲安慰,知道他們幾個心裡忍得很久:「BOSS之於我也很重要,其實我也想過,他的消失跟讓我查的事情會不會有關係,但我目前還沒有想通。」
  「說來聽聽,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分析。」顏信野坐起了身子,一副一定要得到結論的樣子。
  停頓了一下,沈斯喬才說:「你們知道雷諾集團嗎?」
  「雷諾?」蘭念祈眼眸一沉,「是不是那個以鑽石買賣和拍賣為主的集團?」
  雷諾集團本就龐大高深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加上自家老婆也是大集團的繼承人,他很快就從記憶庫裡搜到了資料。
  「是的。」
  「雷諾的前身似乎是犯罪集團,做的生意非常危險。」顏信野補充。
  「但十年前已經漂白了,是正當的上市集團,聽說幕後首腦還是一個女人,無所不能。」商梓璿也大概的了解。
  「BOSS讓你去查雷諾集團?」霍雲溪詫異。
  「不。」沈斯喬搖搖頭,「BOSS是讓我去查那時候雷諾集團被盜的機密拍賣藍圖,丟失在哪個黑市。」
  聞言,四個人同時不解的蹙眉,「BOSS為什麼要知道那個?」
  失笑,沈斯喬無奈的表示投降,「我發誓這是我全部知道的事情了,你們應該明白,BOSS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置喙。」
  四個人點點頭表示了解,不過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吧?
  霍雲溪微瞇眼眸,「總之,這件事情一定跟雷諾有關,我們要不要從雷諾下手去查?」
  「必須經過深思熟慮。」蘭念祈認真的搖搖頭,「小溪,雷諾集團不是以往我們面對的普通集團,即使它已經漂白,但仍是很危險的,我們不能冒然毫無準備的就開始動手。」
  「念祈說的對,我們必須有個計畫。」
  「那麼……」
  「你們不需要有任何計畫。」就在大家準備開始商量對策的時候,一道他們爛熟於心的淡然語氣,猛地從會議室門口響起。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具高大的體魄,像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他是誰?那張漂亮得過分的娃娃臉已經概括了所有,無法複製。
  五個人驀地從會議桌邊站起,震驚的無以復加,顯得異常激動,霍雲溪更是一副幾乎快哭出來的樣子,商梓璿的唇瓣也在輕輕顫抖。
  終於,五個人異口同聲的激動開口:「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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