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愛的男人,談情像在撒錢,完全是一廂情願;
渴望愛的女人,談情像走迷宮,完全是自得其樂。

柏淩風,這個男人根本不懂含蓄!他有錢,所以拿錢砸女人;
他外表俊朗,所以女人為他著迷。只是這個狂妄又自大的男人,
壓根不懂得跟女人談情說愛,當他頭一次見到夏怡航時,
儘管她的衣服該包的都包了,不該包的也沒多露,可柏總卻心癢了。
二話不說,強勢地開著收買情婦的條件,完全沒理會她錯愕的表情,
畢竟人家可是良家婦女,哪是他大總裁說要買就買的女人!
可惜,大男人聽不見抗議,那勢在必得的灼熱眸光中,
像是恨不得將夏怡航剝個精光。想到她纖瘦的身子,
被自己壓在身下時輕吟的細喘,柏淩風更篤定,這女人肯定、
一定,非要陪他上床不可!儘管朋友嘲笑他買個身材不夠火辣、
臉蛋不夠美豔的女人,根本是賠錢生意,但柏淩風發現,
她不該只在固定在夜晚隨傳隨到,而是該乖乖的在家給他燒飯洗衣,
最好能成為柏太太,哪裡都去不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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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真想知道跟她做愛的滋味,這是看到她第一眼,他腦中所浮起的念頭。

  柏淩風修長的男性手指在漂亮的下巴邊徐徐地輕撫,微瞇著利眸,頗為玩味地望著那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一向嚴厲的眸子,如同愛撫一般,掃過那被俐落套裝包裹得一絲不露的嬌軀,雖然該包住的地方都包住了;不該包住的地方也包得很密,但那稍稍露出來的白嫩顏色,卻悄悄地透露,這個身體的主人擁有一身如同絲綢般光滑細嫩的絕頂膚質。

  她不是特別美、不是特別純也不是特別地有氣質,但是她就是有一股子特殊的韻味奇異地吸引著他的目光。也許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太過清澈太過執著;也許是那雙嘴唇太過柔嫩太過鮮豔;也許什麼都不是,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勾起了他強烈的慾望,身體的慾望。

  黑亮的秀髮規矩地盤在腦後,額頭很飽滿,眉毛又順又彎,根據面相上說,眉毛長得好的女孩子,脾氣肯定不錯,還有那雙眼睛,雖然現在帶著幾分緊張,不過還是水汪汪的,很是動人。

  最吸引他目光的,還是那柔軟的嘴唇,沒有任何人工色彩,粉嫩暈澤,像是最上等的果凍,誘人想要去咬上一口。

  整張臉沒有特別讓人驚豔的地方,五官也只是秀氣,可是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順眼,就是讓人覺得舒心。最讓他反覆流連的是她的眼睛,黑潤瑩透,就像他曾經在巴西見見過的最漂亮的黑水晶一般,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在舒服的座椅上換了個姿勢。

  這還僅僅只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而已,閱人無數的他,竟然會覺得她很不錯。

  斜斜地靠在純手工製作的義大利高級小牛皮椅子上,慵懶地轉動著指間昂貴的派克金筆,一派的隨意,看起來慵懶,但渾身所散發的內斂氣息,讓人聯想到一頭假寐的美洲野生豹,雖然目前安靜無害,卻讓人不敢分毫小覷。

  有多久,有多久沒看到這麼讓他感興趣的女人了?耳邊傳來她柔軟但堅定的聲音,他在心底思忖著,既然遇上了,以他的個性,就一定要得到她。

  他要她!不管用任何手段,不論要花多少錢,他一定要得到她,當她臣服在他身下時,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這種全身血液都沸騰的感覺,真是好久都沒有感受過了,再度換個姿勢,銳利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盯著那一本正經地為他作彙報的女子。

  那是屬於狩獵者的目光,是男人對女人志在必得的一種篤定與自信,一旦被盯上,就絕無脫逃的可能性。


第一章


   輕輕地靠在茶水間的流理台前,夏怡航悄悄地呼了一口氣。時間才過了一個上午而已,她卻已經好像過了一整年,全身僵硬,四肢發軟,這一切的一切,全拜那個剛從國外回來視查的總裁所賜。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現在,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還是總裁那雙銳利可怕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以前聽人討論總裁,大家都說他的眼睛最為可怕,原來是真的。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她才勉強擡起無力的手臂動手為自己泡上一杯熱茶,當清新的茶香順著那渺渺升起的白煙在這五坪大小的空間瀰漫時,她微微地閉上黑瞳,感覺到自己緊張了一整個上午的神經慢慢地開始鬆馳下來。

  第一次慶幸自己的堅持,不喜歡喝那些一沖就好的茶包與咖啡,她都會在辦公桌抽屜裡留一罐自己喜歡的茶葉,現在這個習慣給她帶來了安撫。

  「怡航。」一聲純男性的嗓音打破了茶水間的小小寧靜。

  不必睜開雙眼,她也知道來的人是誰,轉過身,有禮地喚了一聲:「經理。」

  「欸,都說了多少次了,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叫我勉華就好。」徐勉華帶著一臉的笑意望著自己的得力助手。

  淡淡地移開眸子,迴避他笑得太過燦爛的臉龐,那張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面龐,到如今已經泛不起她心頭的一絲波瀾,「經理有什麼吩咐嗎?」

  「也沒有什麼,只是來問問,妳沒事吧?」

  今天總裁突然從美國的總公司回來,一到公司就召開高級幹部會議,聽取這一季度的營運報告。雖然之前有接到通知說總裁近期內會來視察,他們也一早就準備好彙報資料,可是誰都沒有料到會是今天。

  本來一早醒來,以為只是那無數個趕著上班的平凡日子中一天,卻突然面對面與那很少謀面的總裁大人接觸,哪怕是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有些手忙腳亂,何況是夏怡航。

  今天,還是她第一次與總裁見面,也是升職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參與這種會議,他擔心,她會不會緊張得過頭。不過她今天倒是表現得可圈可點,不愧是他破格推薦的副經理。
 
   「還好。」她擡手將掉落在頰邊的細髮勾回耳後,望著臨窗而建的茶水間的窗台,那裡擺放著綠意盎然的盆栽,與窗外的高樓大廈相互照映,這個公司,真是福利好得沒話說,連茶水間都有如此的好風景可看。

  語氣一如往常般冷靜,「經理怎麼會覺得我有什麼事呢?」

  「今天總裁一直在問問題,我擔心妳應付不來。」總裁平時開會時,就以難纏聞名,今天好像對他們業務部的彙報特別地有意見,對每一個小小細節都會詢問,連一個微乎極微的資料好像都有意見似的,讓夏怡航整整處在風暴圈兩個鐘頭,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唉,他將彙報這個任務交給她,本來就是想讓總裁看到她的能力,誰知道,卻讓她碰到了麻煩,雖然她出色地完成了彙報任務,在她結束彙報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觀察著總裁表情的他,細心地發現總裁的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下。

  看來,是對她非常滿意,能讓一向以挑剔、精明、壞脾氣聞名的總裁滿意,可是非常有難度的事情。

  而他也敢打包票,放眼他們整個開陽企業,全球幾十家公司,都難找出一個像夏怡航這般鎮定與出色的,畢竟能被總裁質詢整整兩個鐘頭,而不見一絲慌亂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如果換成他們的話,恐怕不出十分鐘,就會被總裁刮得灰頭土臉,從今天的事情看來,夏怡航的成就,只怕日後會遠遠超出他今天的地位。

  「我也只是盡我的本份將資料解釋清楚。」說得這般雲淡風清,其實她是真的有被嚇到。

  那個柏淩風,真的不是好惹的,能一手將開陽企業由老舊的企業成功轉型為高科技電子生物新興企業的人,他的能耐從來都不容小覷的。

  七年前,為了考進開陽企業,她可是對這家公司做過非常仔細清楚的研究,當年柏淩風的祖父柏開陽以紡織業起家,最初也只不過是一家小小的工廠,搭上了經濟發展的快車,發展成一家頗具規模的公司。

  可是隨著科技的進步,紡織業漸漸沒落,即使柏淩風的父親柏英年,也只不過勉強撐著祖業,一直到柏淩風大學畢業,開始大手筆地整頓公司,並注入大量的資金開發電子產業,誰也不知道,已經搖搖欲墜的開陽企業是怎麼拿出那麼大筆的資金來重新研發新興產品。

  可是,事實證明柏淩風的作法沒有錯,經過內部整頓後的開陽企業如同獲得重生般一崛而起。開發出來的電子、軟體、製藥等一系列的產品都為開陽企業帶來源源不斷的資金,而幾年前柏淩風將總公司遷往紐約並順利上市,從此也締造了華爾街股市的奇蹟,開陽集團的股票,有如神助般長紅,成為最最赤手可熱的績優股。

  而這個一手創造經濟奇蹟的男人,也被無數人所欽佩,成為媒體的最愛。外界所傳聞的柏淩風,是一個冷酷無情,做事只求結果不問手段的男人。雖然現在的報導不可盡信,可是從夏怡航來到開陽企業的這五年來看,外界對柏淩風的評價,至少有一點是正確的,那就是公私分明、獎懲嚴格。

  想想看,基本上很少有一家像這般規模的跨國公司,會讓一個僅僅擁有五年年資的人,尤其是女人,坐上業務部副經理的位置。

  可是在只問能力不理其他的開陽企業卻可以,她的任命書,還是柏淩風親自批的,光憑這一點,就夠讓她服氣的。

  只不過,外界所傳的那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竟然擁有著比女人還要漂亮濃密的睫毛,真是不可思議,夏怡航望著窗外林立的商業大樓,陷入深思中。

  唉,真是的,那麼緊張、那麼害怕的時刻裡,她竟然還有空去注意柏淩風的睫毛,真是……

  「怡航、怡航!」徐勉華連聲喚著那個明顯神遊的女子,怎麼了,不是在說著話嗎?她怎麼就愣神了?難道今天還是被總裁給嚇到了?

  「……嗯?」她從柏淩風那漂亮的睫毛中回過神來,感到耳際有一陣地發熱。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柏淩風長得英偉不凡,她也不該像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男人的花癡般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

  清了清喉嚨,輕輕地推了推那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經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去做事。」他們在茶水間好像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算今天開完了特別會議,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像這樣明目張膽的摸魚,好像不太好。

  「哦,好。」不太習慣她忽然轉為正經的面容,徐勉華愣了愣,連忙點頭。

  捧好自己的茶杯,往自己位於左手邊的辦公室走去。能擁有獨立的辦公室,屬於自己的小小空間,讓她覺得非常滿意。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開陽企業全力付出得來的,當然,她也非常珍惜,她一定要努力做到更好。


◎        ◎        ◎


   「什麼?總裁要見我?」不敢置信地望著徐勉華,為聽到的消息而感到驚訝。

  「對。」他肯定地點點頭,別說她了,就連他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相當吃驚。

  距離上次業務彙報,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那天總裁就連夜飛回紐約,沒有消息。可是今天一早,總裁秘書突然打電話給他,讓夏怡航上三十六樓,他才知道,原來總裁回台灣,並且要召見他的得力助手。

  「為什麼?」太突然,也太沒有道理了,別看她身為業務部的副經理,可是對於在全球擁有幾十間大公司的柏淩風來說,根本就是小到極點可以忽略不計,他完全沒有理由突然要召見她。

  「好問題。」徐勉華微微一笑,「妳見過總裁後,記得告訴我答案。」秀眉微皺,不再指望從徐勉華那裡得到回答。

  「快點吧,許秘書說總裁不喜歡等人。」一句話,讓夏怡航不情願地起身,坐上電梯往素來最神聖最高不可攀的三十六樓。

  叮地一聲脆響,宣告著她的目的地已到,來到開陽企業這麼多年,她還從未來過三十六樓,即使上次召開高級幹部會議,都只是在三十五樓的會議室。三十六樓對於開陽企業的員工而言,是一個神秘的所在,除了少數幾個柏淩風認可的人外,基本上沒人敢上來,而且他老大常年不在,上來也找不到人。

  入眼處是一間大得不可思議的大廳,幾盆巨大的綠色植物規矩地擺放在各個角落,為大廳裡生冷的擺設裝潢增添了幾分生氣。

  大廳的自動門在她面前安靜地滑開,許秘書那張既美又豔的容顏出現在她的面前,對比著手裡的資料與眼前的人,「夏怡航?」

  「是的。」全公司恐怕沒人不認識這位冷豔秘書許漫雪,她也不例外。

  確認無誤,許漫雪點了點頭,看了看手錶,「夏小姐,總裁已經等了妳十分鐘。」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左側關閉的房間。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幾個字,夏怡航就算想拖也拖不了,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指望眼前這個一臉冰霜的秘書小姐可以告訴她柏淩風找她到底所為何事。

  將垂落在頰畔的細碎頭髮勾回耳後,深深地吸了口氣,舉手敲門。

  「進來。」低沉的男性嗓音在門後響起。

  厚重的原木門此時推開來似乎有幾千斤重,這個柏淩風有很奇怪的怪癖,整棟開陽大樓所有的門都用上等的原木所製,聽說其他的分公司也是如此,不像別的辦公大樓,全都是一些較便宜的材料。

  與進門處的設計一樣,總裁室也是走簡約的風格。近五十坪的空間,裡面的陳設真的不多。不遠處一組看起來舒服得要命的沙發與一大片牆的書櫃,觀察的眼眸看向那最主要的地方,巨大的木製辦公桌後穩穩坐著的男人。

  他比報紙上的任何一張相片都要帥,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第一次與他見面那一刻,她就覺得他非常像她曾經在電視裡看過的美洲野生豹一般,危險魅人。

  而現在這個如豹男子,正穩穩地坐在他的寶座上,靜靜地打量著她,所有的野性,暫時收服在文明的包裝之下。俊挺的眉毛、炯亮的眼睛,還有線條優美的薄唇,她正沉浸在他那充滿魅力性感得不可思議的嘴唇上時,忽然……

  「希望妳還滿意自己所看到的。」柏淩風黝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望著站在門口的纖細女人,她果然還是如同他記憶般吸引他,看來他的決定沒有錯。

  臉頰隱約傳來熱燙的感覺,她竟然一進來就不怕死地狂打量這個辦公室的陳設,還緊盯著自己最最頂頭的上司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緊張,真是要命,連忙恭敬地喚了聲:「總裁。」

  這個女人總算記起該有的禮貌了,柏淩風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一下,「過來。」

  雖然疑惑,但是夏怡航並沒有遲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才停下來,他的眼神,還是那般銳利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總裁叫我上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吃不消他一直緊盯的目光,她選擇他桌上擺的那個造型奇特的鎮紙作為焦點,直接開口問出自己心裡的疑問。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徑地盯著她,從上到下,尤其在她飽滿的胸部與纖細的腰間流連得最久。

  他的目光太過放肆了,讓她想要裝著不在意都不行,他看她的眼神,彷彿她在他面前如同初生嬰孩般,全然赤裸。從來沒有哪個男人的眼神讓她如此不自在,身子微微地發顫,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到他目光的熾熱溫度?

  她發抖了,真是可憐,柏淩風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拿起桌上文件,直接拋到她的面前,「這個妳喜歡嗎?」

  終於他的眼睛放過她了,一直憋著的氣鬆了下來,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摸不著頭緒,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那一份文件,快速地翻閱,這不是目前正在規劃的超級豪華頂級住宅大樓嗎?

  在全台北最精華、最黃金的地段,號稱所有人的夢想住宅區,這份買房契約,他為什麼要拿給她看?不解的眼神望向他。

  「妳喜歡哪個牌子的車子?」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辛苦地批閱了一整個上午的文件,終於將事情處理妥當,現在這段空閒時間正好拿來做他想做的事情。

  「總裁……」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明明不難懂,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聽不明白?

  「Ferrari的話,女人不太好掌控;Porsche如何?還是妳喜歡Lotus?」

  現在是火星人入侵地球嗎?為什麼他所說的每一字她都聽得明明白白,可是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卻怎麼也不懂,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對女人,我稱不上有多大方,不過如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另當別論。」

  「等一下。」清靈的眸子認真地望向那冰冷的線條組合而成的俊美但冷冽的臉龐,「我不明白。」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錶,一臉容忍地看著她,「不明白什麼?」

  再也沒有心思去感嘆這個辦公室的設計多麼簡潔、家俱多麼有品味,她現在只想弄清楚他話裡的意思,「什麼億萬豪宅?什麼名牌跑車?我都不明白,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他把她叫上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嗎?跨國總裁有那麼好當的嗎?

  「不明白?」他突然笑了,深冷的臉龐瞬間變得既邪又壞,「男人與女人;車子與房子,有那麼難懂嗎?」他說話的速度突然放得很慢,語氣裡帶著說不清楚的曖昧。

  心突然加快跳動,天哪,他要說的,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吧?這個男人,真是迂迴得可以,不愧是大奸商,話都不說清楚。

  「總裁,恕我擡舉自己,你的意思不會是那種我所想到的金錢交易關係吧?」對自己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從小到大,說她漂亮的人不少,可是她知道自己也只是屬於中上之姿,與那位冷豔到極點的許秘書小姐一比,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去入柏大總裁的法眼吧?

  而且就算她再不理公司的八卦,不過關於許小姐是總裁大人的情人這類的流言,她也是聽到不想再聽了,有那麼美豔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當情人,她這棵青菜何曾有那個幸被堂堂總裁拿來塞牙縫?

  「看來妳明白了。」

  天哪,看來她真是擡舉對了自己,拜託!她不理總裁大人那雙被全公司人所敬畏的眼晴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然看上了她,不過……

  「我想總裁你弄錯了,我並不是……」

  他的擡手,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妳有個弟弟,夏遠航,在哈佛唸MBA。」

  他怎麼會知道?夏怡航看了他一眼,欸,自己真是傻,他是誰,要知道一個小小屬下的家庭情況,簡直是易如反掌。

  「聽說夏遠航能力卓絕,深得教授的賞識,有希望提早畢業。」他提這個幹什麼?她不會傻到認為他是在稱讚她弟弟的優秀。

  「這麼有前途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畢不了業,會有多傷心。」語氣中的惋惜,讓人聽了還真以為他是在同情別人。

  「不會的,你沒有這種影響力。」她仔細研究過他的情況,他是麻省理工的傳奇人物,二十二歲就拿到了企管與行銷的雙碩士學位,精通六國語言,即使畢業快十年了,還在學校裡被人津津樂道,可是那是麻省不是哈佛,他沒有這種能力……

  「妳知道嗎?美國的學術界,其實說大不大。」懶懶地撫弄著泛著金光的筆,「開陽在美國的影響力,相信妳還是清楚的。」

  她清楚,當然再清楚不過了,他們在美國的總公司,財力雄厚,柏家與政界的關係也良好,許多議員、州長的當選與他家的贊助有關,可以說是官商結合的最佳典範。

  「學術界與商界的關係,向來密切,尤其在美國。」

  她懂了,原來他真的可以輕鬆毀掉遠航的前途,是她太天真,太過小瞧他。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以他的條件,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會選她這種不起眼的女人?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他只知道,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跟她做愛,說是男性天生的獸性也好,說是征服慾作祟也罷,既然看中了目標,他就一定要到手。

  「妳只要告訴我,可以還是不可以就好。」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她的脾氣一向溫和,面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慌亂,即使是現在,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可是她的面容還是非常平靜。

  「可以,五分鐘後妳再回答我。」

  她可以說不嗎?

  柏淩風伸手按下桌上的室內通話鍵,「許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是。」


◎        ◎        ◎


   很快,兩杯飄著濃郁芳香的咖啡擺放在桌前,許漫雪對佇立在桌前的夏怡航看都沒有看一眼,朝柏淩風輕點了下頭,就退了出去。
  
   香醇撲鼻的氣息,經過許漫雪的巧手,這杯曼特寧讓一向挑剔的柏淩風接連啜飲好幾口,隨意地翻閱著一早遞交上來的財務報表,愜意自在地好似整個房間就只有他一個人般。

  事實上,夏怡航也沒有心情去注意他到底在幹什麼,她心裡現在翻江倒海般,亂成一片。說實話,她不會像浪漫小說裡的純純女主角那麼天真,認為多金英俊的總裁大人是忽然煞到她,才會這樣不擇手段地要她做他的女人。

  當年為了考入開陽,她對柏淩風這個人作過深入瞭解,他的世界裡,只有征服與佔有,根本就沒有柔軟的空間拿來存放感情。所以她不會傻到認為柏淩風今天的行為是出於愛,可既然不是愛,那麼是什麼?性慾嗎?

  這個可能嗎?想到柏淩風這麼多年來,感情世界乾淨得與他的身份完全不符,他是一個自律甚嚴,從未利用金錢、地位及俊美的臉龐去玩弄女人的男人。不過經過今天的這件事之後,她不禁懷疑自己以前的認識有待商榷,他可能不是沒有女人,而是保密功夫做得太好,從來沒有人知道而已,那麼對於他的要求,她究竟該怎麼辦?

  金錢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而弟弟作為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愛他,捨不得讓他因為她而受一點點的傷害,那麼按理來說,她應該要為了他而犧牲自己。

  以她從小到到柔順內向的性子來看,面對自己無力與之抗衡的強大力量,所能做的,也只有屈服而已,不過,她沒有那麼偉大。

  如果遠航的前途,因為這一點點的打擊就毀掉的話,那麼他也不必想有多大的出息了。他的學業,不構成她犧牲的理由。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使她屈服,那麼對於柏淩風的提議,她的回答就應該是……

  「我答應你。」清亮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間裡響起。

  柏淩風擡起頭,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徵信社給他的報告裡清清楚楚地寫明,她是一個性柔弱如水的女子,十六歲時父母死於空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她的弟弟夏遠航,為了弟弟,她什麼苦都願意吃,所以,這一樁交易的提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回答是什麼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不意外,女人的要求,他向來非常清楚,豪宅、珠寶、名車、無上限的信用卡還有別人羨慕的名氣,所謂女人,也只不過是汲取這些成長的生物而已。

  「我的要求是……」


第二章


   「她的要求不是那麼難,妳怎麼就是這麼倔強,認輸有那麼困難嗎?」徐勉華望著夏怡航恬淡的容顏,問出一直想問的話。

  寂靜的夏日午後,安靜舒適的咖啡館內,輕柔的音樂在這寧謐的空間裡幽幽飄蕩,隔開外面大馬路的喧鬧,這裡彷彿是處於另一個時空一般,只是偶爾外面車輛的掠光閃過,提醒著現實。

  夏怡航緩緩地攪動著桌上的炭培咖啡,那種香醇苦澀,保持了咖啡最原始的風味,適合她此時的心情。

  「唉,妳真是讓人沒辦法。」見她半天不出聲,徐勉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個學妹,一點都不若外表看來的那麼柔順溫和,她的骨子裡,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滿著倔強與傲氣。認定的事情,別人怎麼說都沒有用。

  認識快七年了,到如今他好像才瞭解她那麼一點點,是不是該為此感到慚愧。

  「經理不必為我擔心,我很好的。」夏怡航溫柔地淺笑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現在妳還要叫我經理嗎?」無力地嘆氣,她看起來很好說話、很好相處,但其實總是小心翼翼地與眾人都劃清界線。如果說她是存心要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她真的是天生不習慣跟人打交道,讓他想要關心她,都覺得無從入手。

  「雖然調到企劃部,不過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我的好上司。」這句話倒是出於真心,從她入公司那天起,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教導她、幫助她,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從幻想破滅那一刻起,她再難對他有心動的感覺了。

  「怡航。」他衝動地握住她柔白的手,「妳知道,我……」

  「經理的咖啡再不喝就要涼掉了。」她抽出自己的手,笑著提醒道,其實涼掉的又豈止是咖啡?還有她對他曾經的那份心動。

  有時,連自己都對自己的那種脾性感到無奈,為了喜歡的學長,從大二那年開始,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跟他進同一家公司,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很滿足,是的,她的要求真的很小很小。

  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她整整努力了兩年,對開陽企業深入瞭解,所學所想,都是為了將來能進到這家公司;畢業時,辛苦跟那麼多人競爭,擠破頭進來了,也順利地留在了學長工作的業務部。

  一切的一切,其實可以說是完美至極,她應該感到非常開心的,結果不然。

  但與徐勉華一起工作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欣賞的那個人,已經改變了。是了,出了社會,經受過競爭洗禮的人,尤其又是在開陽這樣的大企業,壓力大、機會多,他又怎麼會沒有改變?

  當初那個斯文俊朗的男子,如今變得圓滑世故,雖然對她的關心與喜愛依然沒有改變,可是她卻無法接受他,也許變的不是他,而是她也說不定。

  整整三年的時間,為了跟他站在同一個地方,卻在到達終點時發現,原來喜歡的人不在了,一般的女孩子會如何?她不知道,只是她卻無法再喜歡他了。最初的那抹心動,如今已經消失,徐勉華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談得來又關心她的學長、上司而已。

  「怡航,我是真的為妳擔心。」又被她躲開去,除了滿心的挫敗感,徐勉華也在為她的前途擔心。

  「本來就是我的錯,後果也該由我來承擔。」

  「明明不是。」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是要這麼倔強,本來是她的下屬弄錯一個資料,遞交給總裁後被發現,惹得老大不高興,追究起來,她其實可以說出真相的,可是卻一力承擔了,後果就是被調到企劃部去,再次從基層做起。

  如果只是降職,那也算了,只是企劃部的副理陳靜宣,當初在業務部時就一直將她當成競爭對手,看她不順眼,結果她現在過去,日子之難過可想而知。

  其實陳靜宣並不是那種特別麻煩的人,耳根比較軟喜歡聽好話,只要她放低姿態,陳靜宣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處處為難她,只是,要夏怡航服軟,怕是好難。

  但徐勉華不知道的是,夏怡航惱的人卻不是陳靜宣。

  心底最不服氣、最不甘心的其實是那個男人,他竟然會為了那樣一個錯誤就降她的職,將她五年來的努力一瞬間化為烏有,心裡的那股氣,恐怕大部分都是他帶來的,而不是陳靜宣。

  看起來溫柔的小女人,一旦倔強起來誰都勸不了。

  「好了,經理,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再說又有什麼意義。」徐勉華的意思,她很明白,只是她無端端為什麼要向陳靜宣低頭?她的性子本來就不喜歡與人爭執,柔順又內向,可並不代表她會容忍別人的無理挑釁?

  「妳……」

  「這是本店今天新推出的櫻桃乳酪蛋糕,招待妳的喔。」一張燦爛的笑臉,將徐勉華未竟的話語給打斷了,一碟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小蛋糕出現在餐桌上。

  擡起眸子,望見熟悉的可愛臉蛋,抑鬱的心情忽然變得好起來,「謝謝。」笑得那麼甜,讓人忍不住也露出淺笑。

  「這個是老闆請的,我只是跑腿的。」倪貝貝小手向櫃檯一指。

  那個站在櫃檯裡面的俊秀男子一對上她們的視線,臉立刻就紅了。

  「那麻煩妳幫我謝謝妳們老闆。」這家咖啡館就開在公司附近的拐角處,她每天中午都會來坐上一會,喝茶吃點心,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慢慢地,與店裡的人有了幾分熟悉,至少,她就很喜歡倪貝貝這樣無心機的小女生。

  不過沒想到,今天中午會在這裡遇到徐勉華就是了。

  被倪貝貝這樣一打岔,徐勉華想說的話都說不了,而且那個白目小女生送完蛋糕還賴著不走,竟然靠在桌邊與夏怡航聊起天來。

  「夏姐,妳愛吃蛋糕哦?」

  「嗯。」

  「那妳怎麼會吃不胖?妳看看我。」捏一捏自己臉上圓嘟嘟的粉嫩,「全是肉肉,害人家都不敢多吃甜食。」垂涎的目光盯著桌上那碟看起來美味可口的蛋糕,還有上面擺放的鮮紅盈潤的櫻桃,用看的就知道好美味。

  「不會呀,妳很可愛。」淺笑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像貝貝這般單純過,最喜歡看她的笑容,無憂無慮,彷彿沒有煩惱般,年輕真好。

  「真的嗎?」小女生立刻被取悅了,開心地說:「很多人都這麼說耶,我跟妳講哦……」

  「怡航。」俊雅男士有點失去耐性。

  「我最近發現一家超級好吃的甜品店……」嘰嘰喳喳的麻雀自顧自地說著。

  「怡航!」大聲喚道。

  兩個女生同時望向他。

  「咳……」徐勉華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我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聊。」

  「好呀,請慢走。」倪貝貝說完,接著自己的話題,「那裡最好吃的就是雙層……」

  完全不是小女生對手的徐勉華狼狽退場,等他一走出店裡,倪貝貝突然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邪邪一笑,擡頭朝櫃檯嚷道:「老闆,我把他趕走了耶,你答應人家的五百塊……」飛奔過去領賞的女孩完全不顧可憐老闆瞬間通紅的臉蛋。

  夏怡航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忍不住想笑,這個女孩子,真是精靈古怪到極點,對於她將經理趕走會不開心嗎?其實不會,對於徐勉華的苦勸,她真的有點招架不住,她的事情一向都自己獨力處理,從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拿起小叉子,正想品嚐一下招待的小蛋糕,輕柔的和絃音樂響了起來,是她的手機。

  沒有來電顯示,按下通話鍵,「喂。」

  「妳現在走出來。」

  這個聲音……

  到今天為止,他們已經「交往」三個月了,由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半生不熟,他的聲音,對她來說,不算陌生。

  「給妳一分鐘。」嘟嘟的斷線聲音告訴她,那人已經收線了。

  可惡,他以為自己是誰?又以為她是誰?得讓他隨傳隨到?她、她才不會那麼沒有骨氣呢,吃自己的蛋糕。

  可是……咬著紅潤的嘴唇,水眸不自覺地緊盯著手錶,看著那忙碌走動的分針,心,變得忐忑不安。

  十五秒後,這個座位上已經空無一人。


◎        ◎        ◎


   她這樣,算什麼?

  拿著手裡乾淨的襯衫,夏怡航第五十六次在心裡將自己罵了個臭頭。真是的,她可以再沒骨氣一點,人家一句話,她就被嚇得立刻乖乖聽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將行李箱裡摺疊整齊的衣物一一掛進寬闊的衣櫥裡,這個男人有嚴重的潔癖,襯衫洗得乾乾淨淨,西裝燙得連一絲絲的褶皺都沒有,領帶也規規矩矩地放在專屬的地方,他的衣櫃,井井有條。

  「整理好了沒有?」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隱隱從隔壁的書房飄過來,「想餓死我嗎?」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這個男人可以再過份一點沒關係,砰一聲關上行李箱,往書房走去。

  「你不能再這樣。」咬著唇,望著不停翻閱文件的他,說了出來。

  他僅僅擡起臉,斜斜地挑起一道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文件中。

  「我……」停了停,接著往下說:「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你說去哪裡就去哪。」她還在上班中耶,怎麼可以這樣無故曠職,就因為他大老闆剛從歐洲飛回來?

  他點開電腦裡的文件檔案,對比著手裡的資料,準備在義大利設立新的分公司,評估報告還是要仔細看清楚些。

  不管他理不理,她要說的話一定要講給他聽,「而且整理行李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我來做?你知道我手頭上正有一個很重要的企劃,忙得連吃飯都快沒有時間……」

  「卻有時間跟別的男人一起喝咖啡?」淡淡丟出的話,讓她瞪大眼望著他。
 
   「那……那是……」她哪有跟什麼男人一起喝咖啡?明明是連續加班累到快掛了,好不容易今天工作稍微有點進度,她才去那裡喝喝咖啡想要放鬆一下,會遇到徐勉華她也沒有想到的。

  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可是為什麼在他銳利的眼眸下,卻變得心虛起來,好像這件事情就是她做錯了一般。

  「聽說,妳是我的女朋友是吧?」拎出手機撥號,「許漫雪,通知紐約總公司,立刻進行視訊會議。」按掉通話鍵,「女朋友幫男朋友整理行李有什麼不對嗎?」拿起桌旁的遙控器點開巨大的掛壁視訊螢幕,超清晰的螢幕上顯示連線中。

  她發現自己反駁不了他的話。

  「既然妳已經整理好了。」剛剛那麼大聲,他想不知道都難,「那麼可以去做飯了嗎?妳的男朋友餓了,親愛的。」

  算他狠!他餓了是吧?好!


◎        ◎        ◎


   一個小時後,柏淩風結束掉會議,走入餐廳時,她正好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紅蘿蔔燉排骨、芹菜炒牛肉、菠菜乳酪焗生蠔,再加上芳香撲鼻的法國洋蔥湯,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既營養又美味。

  夏怡航滿意地看著桌上擺的菜,一邊擺碗筷一邊說道:「你來啦,時間剛剛好。」

  柏淩風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眉頭緊皺,「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

  很好,他討厭吃的菜前三名都擺上桌。

  「我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菜,你看。」漂亮的手指點了點餐碟,「牛肉、生蠔、還有排骨,我記得你都很喜歡。」才交往不過三個月,她對他的飲食習慣就這麼瞭解。

  「哪裡喜歡?紅蘿蔔、芹菜、菠菜都是我最討厭的。」還有洋蔥,虧這個女人想得出來。

  他怎麼不說自己挑食?「人家做得這麼辛苦,你都不喜歡嗎?」她一臉好委屈、好難過的樣子,「女朋友做的菜,男朋友不是都會捧場地吃光光,還要說好吃的。」

  原來如此……柏淩風差點失笑出來,這個女人,看來並不像她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她也挺會記仇的。

  「親愛的,這些菜你愛吃嗎?」她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地問道,甜美的氣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惑人心魂。

  不為所動。 

  可惡!這個男人還真難搞耶,咬了咬唇,「人家本來還想等你吃完,服侍你洗澡的,既然你不欣賞我的手藝,那麼,唔……」一個狠狠的吻,吻掉了她的話,靈活的舌頭探入她的嘴裡,來勢洶洶地在她唇內舔弄著,強勢地搜掠著屬於她的蜜汁。

  結束就像開始一樣突然,在她的下唇重重咬了一口,才放開明顯被他狂猛嚇到的女人,滿意地坐上餐桌。

  嗯,這一局,打成平手。


◎        ◎        ◎


   熱氣渺渺的豪華按摩浴缸,柏淩風舒服地躺在裡面,享受著柔若無骨的小手細細擦拭。

  「重一點。」低低的聲音,語氣裡的命令意味卻不容忽視。

  咬了咬唇,認命地加重力道,擦擦擦,最好搓破他的皮,真是有夠丟臉的,她本來只是想整他,隨口承諾的,想等他吃完趕緊找個藉口溜走。拜託,他們才剛開始多久,她哪來的勇氣去伺候他沐浴,剛剛之所以那麼講,只是為了逼他吃最討厭的東西而已。

  想是想得很好,不過她忘了豹子最好別輕易惹,不然下場……就像她這樣慘。

  只是,別以為她這樣就灰心了,她還是有辦法來扳回一城的。

  老老實實擦拭的手兒,看似不經意地拂過他胸前的乳頭,感覺到指下的肌膚明顯地緊繃了下,咬唇忍住笑,繼續擦洗的動作,好像剛剛碰到的,只是尋常的肌膚。

  過沒幾秒,另一邊的男性乳頭也被她擦過,這次還故意停留了幾秒。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了,好現象,再繼續,調皮的小手拎著柔軟的毛巾,往胸膛之下而去,慢慢地、慢慢地,滑過平坦的小腹,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像那種經常在辦公室裡坐著的男人,他身上全都是一塊一塊貨真價實的肌肉,天哪,這裡竟然還有傳說中的六塊肌。

  她的水頰變得粉紅起來,即使、即使他們已經親熱過不少次了,每次他都太過激烈,讓她害羞到不敢細看他的身體,現在如此近距離地細細觀賞他的身體,她這才發現,就算沒得比較,這個男人的身體,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完美到極致的藝術品。

  害她、害她心跳變得不正常起來,被水浸濕的軟巾在小腹上停了下來,她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做到那種程度,會不會太過份了?

  可是,他的霸道與無情,這時湧入她的腦海,一個錯誤,輕易就毀掉她在開陽五年的努力,還有不管她有沒有在忙,他一回來就不顧她的意願,要她隨傳隨到,最過份的是將她當免費女傭使喚,種種惡行,數都數不過來,哼,真是一個不及格的男朋友!

  就算是好脾氣的她,都被他氣到不行,想著他的惡劣,咬咬牙,手裡的毛巾直接滑向那個最危險的地方。

  「女人,妳在玩火是吧?」他的大掌抓握住她頑皮的手。

  「欸,哪有,人家在幫你洗乾淨啊。」明媚的大眼無辜地眨了眨,一臉坦蕩無偽。

  信她才怪!

  「小心過頭,結果可要自己承擔的。」他微瞇起利眸,帶著幾分警告地說道。

  「你說什麼,我都聽不懂。」他沒有回答,直接握著她的小手往下按……

  「啊!」好燙,好硬!

  她吃驚地連毛巾都握不住,眼睜睜看它掉入水中,慢慢地蓋住他駭人的慾望,原來他,早已經情慾勃發。男人都是這般不堪挑逗的嗎?還是他特別容易衝動。

  「現在,懂了嗎?」這麼明顯,她又不是白癡。

  「我……我還是幫你擦背好了。」緋紅雙頰,不敢再有絲毫想要藉此懲罰他的念頭,因為她發現,到最後可能被罰的還是她自己。

  不敢低頭去看,手兒在水裡胡亂摸索著,想要拿回那條蓋在他羞人部位的毛巾,可是情況更糟糕。

  她太過害羞又太過緊張,手兒竟然重重地擦過他勃起的慾身,想要拿起毛巾時,手掌握住了一個硬物,咦,又粗又硬,還會動……

  「該死的,妳在摸哪裡?」他低低的吼聲傳入她的耳內。

  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什麼,嚇得她趕緊鬆手,不敢去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直接轉身往浴室外跑去。

  可惜,還不夠快。

  已經被挑逗得快瘋掉的男人直接起身跨出浴缸,幾個大步就在浴室門邊追上她,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她激烈的掙紮著。

  他根本懶得理她那小貓似的動作,抱著她往大床走去,罩在床上的乾淨被單掀起來,將她壓入彈性與舒適度都是一流的進口水床之上。

  「拜託,放開我,不行。」他的手太有力了,她像蚍蜉撼樹一般,使出來的力道全部毫無作用。

  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我下午有個好重要的會議,不能缺……唔……」說話的嘴被堵住了,直直燙入嘴裡的舌頭勾弄著她的香舌,引逗著她的小舌,捲入嘴裡瘋狂吸吮,吮吻聲不斷從他們密合的唇間傳出來。

  霸道的大掌直接從她衣服的下襬探入,不耐煩與磨人的內衣暗釦纏弄,他爽快地將內衣往上推去,握住滿掌的豐滿,嘴角勾了起來,「妳變大了,嗯?」手裡的份量與往常相比,更為驚人。

  「啊……」那是,那是因為……啊,他的手,實在太壞了,讓她腦筋都混成一團,無法思考。

  「原來妳早有反應了,小魔女。」感覺到沉重的乳房飽滿得讓他的大掌都盈握不住,乳頭緊繃著。

  不,不是的,她才不是!「不要……別……」

  他五指分開抓握住飽滿的乳肉,時輕時重地把玩著,讓她的乳頭與他的掌心揉蹭著,感覺到那小小的珠玉已經挺硬起來。

  「嗯……不行……」她想要推開他在胸前放肆的手,可是她的力氣太小,而他的動作又太過堅持,根本不起作用。

  熱流在身體裡竄動著,被愛撫的身子泛起熟悉的情慾,他弄得她好舒服,舒服得都忘記反抗了。

  一直到他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小腹,那強烈的存在感及熱度稍稍喚醒了她迷亂的理智。

  「不要。」手兒抓住想要往下摸去的手掌,臉上又羞又慌亂。

  他挑起一道眉,有幾分興味地望了她一眼,很少,基本上沒有,做到這種程度,她還拒絕他的,在一起這段日子,對於他的求歡,她一向都是順從的。

  他的眼神太過熾烈了,她被看得心跳失速,熱燙的火焰燒上臉頰,無法再與他對視下去,她低下頭去。

  大掌再度欲往下潛去,「真的不要,拜託。」雙手捉住那企圖明顯的手掌,語調裡多了幾分可憐。

  「給我一個理由。」這個女人,將他逗到這種地步,才來跟他說不要,該不會真的還想玩下去吧?

  理由?這、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我……我……我沒有時間。」實在想不出理由,只好說著薄弱的藉口,這個話,他會理嗎?

  果然,男人直接往下摸去。她那點力道,根本就不成阻礙。

  緊急關頭,再也顧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她閉上眼睛,大聲地脫口而出:「我現在是生理期。」


第三章


   生理期是什麼,柏淩風當然知道。

  蠢動的大手突然停了下來,向來沉穩有加,神秘難測的總裁大人,剛毅的臉龐上,首次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妳說什麼?」

  剛剛說那麼大聲,他明明就有聽到,臉蛋紅得快要滴血了,她不敢睜開眼睛,「就是……『那個』嘛……」為什麼一定要逼她說出來,她羞愧得快要死掉了。

  「我不相信。」

  「啊?」她訝然地睜開水眸。

  「我要檢查。」手掌往她身下探去。

  「不要,拜託!」這次頭頂可能真的冒煙了,她要是真的讓他看到「那個」,肯定會直接撞牆死掉算了,趕緊拉住他的手,「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的。」今天上午發現的事情了。

  他緊緊在盯著她,半晌,鬆開了撫按在她小腹的手掌,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這是放過她的意思嗎?夏怡航緊張地望著他,生怕他下一刻又決定不相信她,要親自檢查。

  「再看我就改變主意了。」這個女人,心思真是太過明顯,全都表現在臉上,單純地讓他心都軟了。

  她連忙移開視線,放鬆地躺在柔軟的床上,一時間,室內陷入安靜之中,只有他稍稍沉重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著。

  黑溜溜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飄去,然後突然瞪大定格在他那赤紅堅挺的巨大慾望之上。

  他竟然還那麼激動,嘴兒張了張,想要忍住不說話,可是……「那你……這樣,嗯,該怎麼辦?」他會不會很難過,那個樣子。

  他懶得理她,現在他全身都湧動著強烈的慾流,身邊躺著的女人,柔軟的身子,芳香的氣息,挑動著他的感官,叫囂著、鼓動著,管她什麼生理期不生理期,做了再說。

  這個無知的女人,竟然還在一旁不知死活地說著話。

  不過,他還不至於禽獸到那種地步,而且,他也不想做完後,看到滿床的鮮血。

  「我可以幫你什麼嗎?」飛快地瞥了她一眼,他可不認為三個月前還是生手的女人,會忽然突飛猛進地知道怎麼用別的方式來抒解他疼痛的慾望。

  再望了望那黑水晶般透亮的眼眸,在心底暗暗地嘆氣,只怕他真的說出自己的要求,她會嚇得直接昏過去吧。

  掉過頭去,努力平息著身體狂猛的慾望,打算一會起身去浴室自行解決,Shit!自從開葷以來,他從來沒有悲慘到要依靠自己的左右手來解決慾望,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帶來的,轉過頭來,狠狠地瞪她一眼。

  幹嘛那麼兇?被瞪得莫名其妙的女人無辜地回望,室內再度沉入寧靜之中。

  知道他不會理她,也不會強逼著她做那種事情,她的心放下了,精神完全鬆懈下來之後,她才感覺到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那種疼痛還在持續加強之中。

  「唔……」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她蜷縮起來捂住腹部,生理期的第一天,疼痛的感覺每次都會來得很快,卻又痛很久,讓她招架不住。

  「妳怎麼了?」那微弱的呻吟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望著那個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的女人,拜託,明明現在難受的是他好不好?她叫個什麼勁?

  沒有心思理他的問題,她翻過身去,身子蜷得像一隻煮熟了的蝦子,身子在發冷,可是額頭上卻冒出一顆一顆的汗珠。

  這個女人,不對勁,顧不得自己未消退的慾望,他一把將她翻過來,看到了她痛苦得有幾分扭曲的臉蛋,「該死的,到底怎麼了?」心好像被誰掐住了一般,見她這麼難過,他也跟著不好受起來。

  腹部傳來陣陣緊縮的扯痛,已經夠悲慘了,她要是還要向他解釋她的原因,她就真要去死了,咬著唇,搖了搖頭,不說話。

  「我帶妳去醫院。」這女人的倔強為什麼偏偏要在這種時候發作?他立刻起身準備穿衣服。

  「不……不要……」細細的聲音從她嘴裡乾澀地擠出來,生理痛上醫院,只怕她會羞得直接從醫院的大樓往下跳。

  「妳這種樣子還逞什麼強?」拉開衣櫃,拿出一件黑色襯衫套上,接著是西褲,迅速地著裝完畢,一把抓過桌上的車鑰匙,這種時候,等家庭醫生趕來怕是來不及了,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焦急的心情是從來沒有過的。

  「來,我們去醫院。」彎下腰準備將她抱起來。

  「不要。」她在大床上翻滾幾下,來到床的另一邊,死都不要因為這種事情進醫院。

  「妳敢給我耍脾氣試試看。」耐心有限,再加上看她難受的樣子,他的心情更糟糕。

  他、他兇什麼兇啊,現在是誰不舒服?「我不去。」

  「生病不去醫院怎麼可以?」拿出生平最好的脾氣。

  「人家生理痛,去什麼醫院?笨蛋。」實在是受不了他,她又一次脫口而出,話一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生理……痛?」一向天才,生來就聰明不凡的柏淩風,生平第一次愣住了。

  丟臉、丟臉死了!羞窘到極點,疼痛的強度突然變得難以忍受,她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就流了出來,嗚……都怪他,非要一直逼問,害她好痛、好痛。

  「妳……哭什麼?」這女人是怎麼了,今天這麼情緒化。

  「好痛……我要痛死了。」她呻吟著,捧著肚子,再也沒力跟他生氣。

  「我該做什麼?」生理期對於他而言,只是國中課本裡的一個名詞而已,根本就不能理解,現在看她疼成這樣,他一時之間亂了分寸。

  「止痛藥。」最近工作壓力太大,連一向準得如同中原標準時間的生理期,都在忙碌中被遺忘了,上午幸好及時發現,可是卻沒有來得及準備止痛藥,為什麼女人要受這種痛苦,而男人卻可以在一旁閒閒納涼,憤恨地瞪了一眼那個有些些慌亂的男子。

  「止痛藥。」他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一般,拎起手機直接撥號。

  「你要是叫許漫雪買那個,我一定恨死你。」知道這個男人素來就是習慣發號施令,他只會使喚別人為他賣命,可是,天哪,如果讓許漫雪買這種東西,她肯定不要活了。

  撥號的手指在按鍵上僵住,這個女人,真是有逼瘋人的潛力,算了,她在生病,不要計較她那種語氣,「那我該怎麼辦?」

  「出了社區,就有一個藥局。」她敢打賭,這個男人,命好到除了買股票買公司之外,恐怕再也沒有買過其他的東西。

  「藥局你應該知道吧,就是……」

  「我認識字。」這女人當他白癡是嗎?

  「那快去,啊……」又一波疼痛來襲,她抽了口氣。

  雖然痛感強烈,讓她脾氣變得有些暴躁,不過清澈的眼眸還是注意到他突然泛白的臉龐。

  他是在擔心她嗎?可能嗎?

  沉重的腳步聲快速地響起,他往房外走去。

  不能肯定,她壞心地決定再試一次,「唔……好痛……」呻吟聲不算大聲,不過她肯定他有聽到了,因為……踢到重物的聲音立刻從廳中傳來,接著傳來的是某人的低咒聲,再是正在辛勤工作的自動吸塵器被一腳踹開的聲音,原來是它,看來,它擋住了那個某人的路了。

  一聲響亮的關門聲之後,房間再度恢復了平靜。

  原來……夏怡航躺在床上,不發一語,突然,清脆的笑聲從她嘴裡傳出來,止也止不住。

  那個男人,竟然亂了分寸,想到他當時的表情,她怎麼都忍不住,這樣取笑一個著急的男人,會不會有點過份?

  天哪,這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她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如果沒有這疼痛的話,她恐怕會笑到在床上打滾。

  一向威風凜凜的大總裁,也會有這麼失控的時候,真是太可愛了,從未有過的甜蜜滋味,如同甘醇的糖水般慢慢地慢慢地漫過心頭……


◎        ◎        ◎


   時間,真是最奇怪的東西,不管日子過得快樂還是悲傷,痛苦還是愉悅,它都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流逝。

  有時候,兩年的時光,過得就如同兩天一樣的快速。

  又是週五的傍晚,臨下班前卻突然下起了雨來,淅淅瀝瀝地,將整座繁華的城市包圍在一遍雨霧之中,即使天空灰濛濛的,也澆不熄因週末到來而心血沸騰的上班族的高興。

  「今晚去上次去的那家夜店吧,那裡感覺不錯的說。」

  「好啊、好啊,也叫上曼妮,那裡氣氛超high的,而且……」曖昧地低低笑著,「帥哥好多,呵呵……」

  「妳就對帥哥有興趣。」

  「別說妳沒興趣。」

  「當然有!啊,我現在打電話叫雅韻,等等我們。」快快快,不然就晚了。

  小週末,在臨近下班時分,辦工室裡的繁忙不同於以往,呼朋引伴相約著去週末狂歡的人彼此熱絡地招呼著。

  像是哪家夜店有什麼新的節目;哪裡的東西又好吃又便宜;哪家百貨公司在打折之類雜七雜八的話題,讓平日裡忙碌工作的現代化辦公室一瞬間與菜市場無異。

  想要拉開大門的手輕輕地在門把邊凝住,夏怡航似乎對室外那一屋的熱鬧覺得有些地不知所措,即便每個週末都是相同的情形,可是她還是覺得莫名地心虛,明明知道,誰都不曉得,但這天來臨時,她還是膽怯心驚,這都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自從半年前,她又重新被升為企業部的主管,並且直接成為經理,她發現自己與其他同事的相處,還是有些生疏。

  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把拉開那氣派的大門。

  「經理好。」滿屋熱絡好像忽然被凍結了一般,眾人一致望向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們是不是摸魚摸得有些太過大膽了?這樣當場被抓包,做人手下的至少還懂得心虛二字。

  她好像是一個闖入的外星人一般,與這群地球生物格格不入,再次暗暗地深呼吸,壓下心裡湧起的不合群的感覺,將手上的文件遞出去,「誰去將這份文件影印五十份,之後,你們就可以下班了。」歡呼聲頓時響徹整個大廳,手上的文件被人快速地拿了過去。

  「經理,妳不下班嗎?」助理小陳一臉笑意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邊問著,不是他們這個部門囂張,每個週末都可以提前下班,實在是他們企劃部的業績傲人,在現在這一大片的經濟慘澹中,還能保持穩定的銷售業績,除了公司主管的領導有方外,還有他們整個部門的一致努力,所以,英明神武的女上司也默許他們偶爾稍稍放肆些無妨。

  「我還有些文件要處理。」臉上帶著淡笑,等待著自己要的那份文件。

  「不是我要說啦,經理。」一組的小組長曾心芸也閃過來插花,「一星期這麼辛苦,現在週末就要輕鬆一下,不用這麼趕。」女上司的好處,真是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雖然夏怡航平時看起來稍微冷淡一些,與人相處也是客客氣氣,但好在比男上司通情達理,也更加體恤下屬,有時候他們也會忘了身份的拘束,跟她閒聊幾句。

  「只是一些小事,做完就可以了。」還是有禮的語氣,不過臉上的笑意有了幾分親切,她是真的喜歡自己的這個團隊,雖然不善於與人打成一片,但因為有他們,讓她覺得自己的忍讓,多了幾分價值。

  「那經理做完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夜店玩?」送影印文件過來的跑腿小妹吳天真的一句問話,讓室內熱切地閒聊聲忽然中斷。好像空氣在這一刻又凝結起來。

  真是個天兵!曾心芸暗暗地咬牙,氣惱地瞪了吳天真一眼,這讓經理怎麼回答?如果經理答應了,以她那謹慎的性子,那今晚大家都別想玩了,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起乾聊天。

  他們好像都很擔心似的,夏怡航差點被大家的表情逗得笑出來,「不用了,等我做好,肯定晚了,你們去吧,玩得開心點。」從小妹的手上拿過文件,轉身回到屬於自己的空間,當大門被合上的那一刻……

  「喂,妳搞什麼鬼?幹嘛說那麼無厘頭的話,這個死白目!」脾氣火爆的曾心芸首先發難,一掌呼到吳天真的頭上。

  「就是、就是。」槍口一致對小妹,集體炮轟。

  「嗚嗚……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玩笑的氣氛太好,讓她一時不小心才溜出口的嘛,幹嘛這麼兇。

  「拜託,經理看起來像是那種會跟我們去夜店瘋的人嗎?再說了……」

  她沒有再多聽下去,徹底關好的門,絕佳的隔音效果再次還她一片寧靜的獨立空間,還是,屬於自己的空間最能讓她感到安心。

  傷心嗎?不,對於不能融入同事之間,她一點都不會感到難過,畢竟,這是她從小到大已經習慣的事,不管是還在唸書時或是剛剛開始工作,她的性子讓她很難交上朋友。現在這樣的情形,已經讓她覺得很滿意了,偶爾雖然只是偶爾,跟同事閒聊幾句,已經足夠了。

  何況她是真的沒有時間去跟他們一起狂歡,她的時間從兩年前,就已經被人霸道地佔得滿滿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一絲的私人時間。


◎        ◎        ◎


   一輛銀色的車流暢的駛入位於信義區精華地段的高級住宅區。在這每坪以上百萬起跳的地段,能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尤其是這棟精心打造的號稱最為奢華高級,最且有隱私與便利性的豪宅,不是有錢就能住進來的。

  熟練地將自己的車停入那規劃好的寬闊的專屬停車位,按下鎖車鍵後,夏怡航從包包裡抽出那張黑色的磁卡在一旁電梯旁一刷,熟悉的讀卡聲響起後,電梯門應聲而開。

  進入寬敞而豪華的電梯後,她靜靜地站立著,不用按樓層,因為這部電梯,只會停在那層樓,而那一層,也僅僅只有一個住戶而已。低頭一看,輕輕抓著隨身小包的手竟然有些些顫抖。真是沒用,她咬著自己的下唇,克制著心底的那股排斥的感覺,想要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可是,不行,再努力也不行,即使控制住自己的手不發抖,但那握緊皮包繫帶的手指還是死白。

  她沒有辦法不緊張,如同這兩年來的每一次到來一般,她都感覺像是被執行死刑般,全身僵硬,呼吸冰冷。

  這種感覺,一直到她打開那佔有整整兩層樓的房間大門時,看到一室的清冷與寂靜後,才戛然而止。

  他不在,說不上的感覺湧上心頭,放鬆釋然,還有一絲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覺緩緩地流過心間,踩上鋪著厚厚的長絨地毯,柔軟的材質將她的足音吸得乾乾淨淨。

  將皮包隨手擱在那進口的頂級沙發上,對於這套房裡每一件要價動輒百萬的傢俱,她已經熟悉得不再對它們的昂貴感覺驚心了。

  自動設定的恒溫暖氣,無聲無息地將整間房的溫度與濕度控制得完美無瑕,讓人一進來,就將屋外的冰冷空氣一掃而空。

  即使閉上眼睛,她也能在這一百多坪的房間裡來去自如,大手筆買下最高的兩層樓,再將它打掉重新設計,這個男人的性子,就是喜歡居高臨下。

  房間的整體採用挑高的設計,四房兩廳、一廚兩衛,充滿著美式的方便簡潔之風。這是一個講究效率的房間,偌大的空間並沒有無數漂亮的傢俱,有的只是必須用而且是最頂級的,就如同那個人一般,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有人說看房間的設計就可以知道主人的性子,這話看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將擺放在玻璃幾上的遙控器拿起來一按,巨大的窗簾徐徐往兩邊收,台北夜晚的燦爛燈光一瞬間躍入眼簾,朦矓的雨絲將閃亮的燈光織得如夢似幻,就如同打翻的珠寶盒一般,泛著柔柔的光芒,既漂亮又壯觀。

  推開主臥房的門,也是一室的安謐,看來,他還沒有回來。

  輕輕地嘆了口氣,來到原木精製而成的衣櫃前,伸手一碰,那光滑的櫃門就滑了開來,露出大得嚇人的衣櫃,在一個近五十坪的臥房裡,擺一個這麼大的衣櫃,其實不算誇張。

  拿出自己的家居服去那個同樣大得嚇人、豪華得驚人的浴室裡簡單地沖了個澡。即使是浴室裡那個全自動的按摩浴缸看起來又舒服又吸引人,但兩年來,她從來都沒有自己進去泡一泡的慾望,一次也沒有。

  穿上柔軟舒適的家居服,用毛巾將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隨意地擦了擦,就順從那放鬆後才感覺到饑餓,才出去準備食物。

  在冰箱裡塞了琳琅滿目的食材,都可以開一家小型的超市了,將這麼大的冰箱塞得這麼滿,也只有那個人才做得出來,負責打掃與買材料的人,肯定不輕鬆。

  在滿滿的肉類裡,挑選著翠綠的蔬菜,他不在家,那麼就隨便做點簡單的家常菜吧,反正他不在。

  開放式的廚房一如整間屋子的設計一樣,充滿著美式的便利與簡潔,這個廚房什麼東西擺在什麼位置,她閉上眼就能拿到,誰教這兩年來,這個廚房就一直都是她在用,不想對這裡這般熟悉,可是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音樂如流水一般在寬闊的空間裡響著,舒伯特的小夜曲,在這樣一個寒冷的雨夜裡,有著這樣溫柔的音樂陪伴,世上的一切煩惱與憂愁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碧綠的蔬菜在清水的浸泡下顯得更為晶瑩生動,就連最普通的青菜,都是昂貴得讓人咂舌,更別說那塞滿整整一冰箱的肉類,全部都是從世界各地空運來台的頂級食材,他的挑嘴與挑剔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簡單地燙了個青菜,炒了盤肉絲,再配上香味十足的玉米濃湯與雪白透亮的米飯,她的晚飯就解決了。

  剛要將米飯從電飯煲裡盛出來,一雙男性的大掌悄然無聲地從後面攪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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