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女人不問行不行,抱上床了就是他的;
誘惑男人沒有要不要,看上了就拐他回家。


在白語安的心中,高大英挺的藍杉是青梅竹馬,
是鄰家大哥哥。人家都說,打是情罵是愛,
藍杉不但愛欺負捉弄她,還總是罵她少根筋,
可惜,他女人不斷,就是對她不上心。
誰知,只想安分當朋友的她,卻被藍杉拐走初吻,
最後還被他哄上床,跟他滾了床單,成了他的女人。
藍杉自認性格沉穩,雷打不動,偏偏看上的女人,
卻是個傻女人,看著她三天兩頭找男朋友,
讓他醋罈子都不知打翻幾罈時,向來冷淡的他,
難得耍起慓悍,將白語安給綁回家拉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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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七歲那年,白語安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育幼院都像電視上講的那樣,充滿互助的友誼與愛心,那年她的爸媽因一起交通意外去世,她被送進了一家名為雪豹兒童之家的民營育幼院。
  來之前,大人們明明告訴白語安這裡只是一間有很多小朋友、類似幼稚園的地方,但實際上在這裡不會有關心照顧孩子的老師,只有按照嚴格時間表,監督孩子是否準時吃飯睡覺的大人,如果該睡覺的時候睡不著,或是沒有把自己那份飯吃光或吃太多,小孩子尿了褲子、大孩子大聲喧嘩,都會被關進禁閉室,接受老師的特殊教育。
  他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必須按照規定完成一天的作息,養精蓄銳,以便在領養人來探望時,能表現出好孩子的可愛模樣,讓自己能早一點被領養人選中。
  年紀越大的孩子就越是不易被領養,他們會成為育幼院的負擔,所以雪豹兒童之家很少接受年齡超過十歲的孩子。
  來到雪豹之家的下半年,白語安見到了一個特例,有一個已經十二歲的男孩加入了他們。
  他叫藍杉,起初幾天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啞巴,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看書,對於向他示好或者挑釁的人都不予理會,但如果挑釁他的人做得太過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藍杉出現時,育幼院非常熱鬧,聽大人們私下說,育幼院之所以會接納他,是因為他所能帶來的宣傳效應會讓育幼院出名。
  藍杉的爸媽都是有名的大學教授,但有一天他爸爸卻突然發狂,殺了他媽媽而後自殺,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而藍杉就是目睹那起事件的現場目擊者,媒體對他的情況一直在追蹤報導。
  有時候,會有一些陌生的大人單獨把藍杉帶走,過幾小時再送回來,白語安後來才知道,那些人叫做心理學家,他們並不是要傷害他,而是要幫助他,但她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改變,不過似乎是因為那些心理學家的建議,育幼院裡的阿姨都不太會幹涉他。
  白語安甚至覺得大家似乎都有點怕這個十二歲的男孩,他們總在他背後一臉厭惡地指指點點,可當他將視線轉向他們時,那些大人卻像是被老鷹盯住的小雞而噤聲,只因為這點,白語安覺得這個大哥哥並不那麼可怕,她反而很羨慕他。
  自己因為個子矮、吃飯慢,總是被育幼院的阿姨訓斥,比她小的孩子也跟著大人一起有樣學樣欺負她,而藍杉就不會被這樣對待,他可以看自己喜歡看的書,雖然別的小孩都把他當成異類排擠,把孤獨當成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白語安覺得他是享受這種孤獨的,和害怕孤獨,寧可被人當成玩具逗來逗去,也懦弱地選擇和大家在一起的她不同。
  自己什麼時候能變得這麼堅強呢?白語安總是偷偷地看著藍杉。
  直到有一天,有個一直以欺負她為樂的男孩,帶領著其他男孩一起拿著大剪刀把她按在地上,剪了她的辮子,而老師面對其他人的哄笑只是沒收了剪刀,象徵性地訓斥了那個男孩,而後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那時白語安下了決心,她太弱小,所以她要找一個靠山。
  那天臨近晚飯時間,白語安怯生生地走到活動室的角落,那個臨窗而坐的少年對於她的到來,連眉毛都沒擡一下。
  白語安提了口氣,聽到自己小小的心臟發出巨大的聲響,連自己的聲音都要被掩蓋其中,「你總是在看那麼厚的書,你看得懂嗎?」
  藍杉的眼睛離開了眼前的綠皮厚書,淡淡地掃了白語安一眼。
  這還是白語安第一次這麼近地看他,她有點害怕,那是人的本能在告知她某種未知的恐懼,她不曉得這種感覺是不是其他人遠離他的原因,他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卻讓她如此地害怕。
  「跟我說話會被欺負得更慘。」這個叫藍杉的少年告訴她。
  為什麼那麼害怕卻無法跑開?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像是知道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那樣的痛?白語安望著那個明明跟她一樣只是個小孩,卻又完全不同的少年,她想問他,自己身上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痛呢?
  「我……我還認不得很多字,所以你能講給我聽嗎?那本書的內容……」白語安小小的身體顫抖著,努力做出阿姨們教的那種討好大人的可愛笑容,不過她知道自己已經哭出來了。
  藍杉淡淡的眸子中映出這個有點胖,看起來笨笨的,頭髮被人剪得亂七八糟的小女孩,他真是不懂,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我爸爸的書,尤利西斯,妳想聽嗎?」藍杉問。
  白語安胡亂地擦掉眼淚,對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第一章

  「我?我在便利商店買飲料啊,不是我家樓下的便利商店啦……什麼!你在我家樓下?」
  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裡,這個時間幾乎沒什麼客人,所以講電話的聲音特別突出,女店員不禁側目,只見一個個子矮小的女人提著一個對她而言過於沉重的購物袋,另一邊肩膀夾著手機艱難地通話,空出的手努力地去搆貨架最上層的飲料。
  結果大概是通話中的內容讓她太過吃驚,為了夾緊肩頭的手機,牽動了手上的動作,一大堆飲料從貨架上滾了下來。
  白語安無奈地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飲料,再一擡眼正對上店員目瞪口呆的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偏通話裡的男人還不依不饒,問她剛出差回來,為什麼不直接回家。
  「我都說了,今天有事要晚點回去,誰會想到你會跑去我家啊?」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耶,還不夠晚嗎?妳說妳要去餵流浪動物,我以為妳在跟我開玩笑,有誰出差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餵動物的?」通話裡的男人說得也很有理。
  「好啦,不是流浪動物,是大型寵物可以了吧?」白語安艱難地撿著一地的飲料,「我還有事,總之最多再兩小時我就回家了,先不跟你說啦。」
  白語安掛掉電話,收拾了好一會,走到櫃臺那邊結帳,店員在結帳時不停地掃向她已經在別處買好的一大袋蔬菜和肉類。
  小姐,妳到底在家養了多大的寵物啊,要吃這麼多?白語安似乎能聽到店員好奇的疑問。
  她嘆了口氣,自己真的不是有意欺騙男朋友的,可是跟他說實話,他也一樣不會相信啊,還會像前幾任男朋友那樣,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編一個藉口應付他,如果今後他們關係能更進一步的話,她會對他講實話啦。
  白語安正想著,眼睛瞥到櫃臺旁邊的雜誌架上,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本文學雜誌封面上的標題,是當代懸疑小說的排行榜。
  「小姐,我還要這本雜誌。」
  白語安眼疾手快,在結完帳後先翻到排行榜的那一頁,心滿意足地看到第一名果然是藍杉所寫的小說後,她寶貝地把那本雜誌放進了包包裡,這才出了便利商店,朝最近的一棟高級公寓走去。
  要告訴她男朋友,她定期來餵的不是流浪動物、不是大型寵物,而是時下最熱門的小說家藍杉,她男朋友不以為她發花癡到瘋掉才怪!
  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像作夢一樣,一個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轉眼間就成了媒體間炙手可熱的焦點人物,三年前憑著一本在推理雜誌連載的處女作出道,至今已經是擁有兩本代表作,銷售量穩坐同類小說排行榜前三名的業界領軍人物了。
  而她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職員,每天為求溫飽疲於奔命,她並不覺得自己跟藍杉的差距很大,她為他驕傲的同時,更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個了不起的朋友。
  可是她不想跟不太熟的人提起,她很怕會被別人問到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並不是覺得在育幼院長大有什麼丟臉,只是不喜歡那些對藍杉根本不了解的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
  所以為了保護她的驕傲,她還是把這份激動藏在心裡吧。

  ◎             ◎             ◎

  白語安進了公寓,拿出電梯卡上了十七樓,在按了半天門鈴沒人回應後,她也不急,慢悠悠地從鑰匙包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沒錯,她有這裡的鑰匙,因為十次敲門平均只有兩次有人應答,她威脅說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她就拒絕再來他家,於是藍杉主動交上了自己家的鑰匙。
  藍杉寧可把鑰匙給別人,也懶得挪動一下去開門,即使他明明每次都在家,他的懶不單單是宅在家的懶,而是她平生所見過的懶中之懶,是個連玻璃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人。
  進了門,白語安打開客廳的燈、廚房的燈,打開臥室的門推門而入,打開燈後床上竟然也是空的,奇怪了,難道真的不在家?難不成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最後白語安推開了書房的門,門縫間投出隱隱燈光,她鬆了口氣,但當她把門全部推開後,她意識到自己那口氣鬆得太早了。
  只見偌大的書房內發出光亮的並不是電燈,而是地闆上被排成了六芒星的白蠟燭,閃爍的燭火間,有一個瘦高的男人筆直地躺在六芒星的正中央,雙手抱胸、雙目緊閉,那橙色的燭火映得他臉色格外蒼白……
  白語安嚇得連購物袋都脫了手,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太可怕了!」她打開書房的燈,快步衝了進去趴跪在地上,「這麼多蠟燭,萬一發生火災怎麼辦?」
  白語安鼓著腮幫,以十倍的力量吹熄那些幾乎快要燒到底的蠟燭,那圖案佔的面積很大,等吹到第十個時,她感覺自己的肺已經有些使不上力了,她索性坐在地闆上喘氣。
  在喘氣的空檔,白語安發現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此時眼睛已經瞇開了一條縫,淡淡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很掃興的樣子。
  「妳就不能再做出更有趣的反應嗎?」藍杉對她的不配合很不悅,虧他還特地往臉上擦了點粉……
  「什麼叫有趣啊?你知道租這公寓有多貴嗎?就算你現在賺得多,萬一真的引發火災也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產。」白語安指著那些蠟燭,「還有這些啊,白蠟融在地闆上很難清理耶,還不快起來幫忙吹。」
  「白蠟很難清理?這倒是個有趣的資訊,我從來沒考慮過。」藍杉不疾不徐地坐起來,托腮想著這個問題,對地闆倒並不怎麼關注。
  「怎樣怎樣,是不是我帶給你什麼靈感了?」白語安興奮地湊過來,結果又遭了白眼。
  「很難清理也是妳造成的,誰教妳來得這麼晚,蠟燭都快燒完了。」
  她以為擺個能把人裝進去的圖案很容易嗎?因為她的遲到,差一點就前功盡棄了,她沒按他的期望做出反應就算了,還敢說他。
  「這也怪我?你們男人真的很會推卸責任耶。」
  藍杉不管她,逕自去客廳看電視了,而因為全是她的責任,白語安只能對著一書房的蠟燭嘆氣。
  所以才說一般情況下藍杉是不會出門的,他這種彆扭的性格根本就無法融入社會嘛,對這點白語安倒是十分認命,她確信自己是藍杉唯一一個人類朋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類受得了他了。
  外界還以他的神祕為賣點,依她看來,如果他的真實性格曝光,書一定會賣不出去!白語安憤憤地想著,而那邊藍杉已經在催她做飯了。
  「好啦好啦,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喔!」白語安洩氣地喊道。
  誰教她自己太多事,總怕他一個人不好好吃飯,吃外食又沒有營養,所以隔三差五地主動來為他改善夥食品質,來久了就成了習慣,現在一個星期不來幫他做頓大餐,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藍杉又時常一副「我在家餓死就是妳的責任」的表情,讓她感覺壓力好大。
  雖然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藍杉家卻飯香四溢。
  桌上四菜一湯,菜兩葷兩素,其實這麼晚了,白語安也不想做這麼多的,但藍杉卻不停指責她的遲到害他差點餓死,一星期只做一次的事都做不好,讓她怒火攻心,進而多燒了幾道菜。
  「看什麼看,你不是喊餓嗎,快吃啊!」白語安催促他。
  兩人面對面吃飯,她那碗已經見底,而他卻連一半都沒吃完,一直拿著一瓶飲料,滿懷探究地看她,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看在妳幫我買了我愛喝的飲料份上,妳遲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藍杉玩味地問她,「但妳能告訴我,妳買了一冰箱飲料的原因嗎?」
  白語安一口飯差點噎著,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諷刺她的機會!
  「你以為原因是什麼,怕你不夠喝啊?我只是不小心弄倒了一排飲料,本來想把它們放回去的,但想到這些飲料都是碳酸飲料,這樣一摔,下一個打開的人搞不好會被噴一臉,覺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妳就把所有掉在地上的飲料全部買回來了?妳就不怕噴我一臉。」
  「那樣最好啦,藍杉,我感覺你最近越來越龜毛了,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孤獨太久了,腦子出問題了?」白語安氣呼呼地又替自己添了碗飯。
  「我又不缺女人。」藍杉一雙細長平淡的眼掃過白語安因窘迫而有些發紅的小臉,隱隱的笑意埋藏在眼底最深的地方。
  「誰知道呢,除非你的女朋友都是網購的,不用自己出門就主動送上門來。」反正隨他怎麼說,真那麼不缺女人,又怎麼會為她這一頓飯嘮叨好幾天。
  「沒錯,我的女朋友就是主動送上門來的。」藍杉也不急,喝著飲料看她吃飯,好像看她吃飯比自己吃還要香,「倒是妳,買個飲料都能搞砸,男朋友跑了一個又一個,以後可怎麼辦?」
  「你管我,我跟男朋友關係可好的咧,他今天還到我家樓下,等著給我一個驚喜呢,要不是某人搞破壞,我們現在搞不好正在度過甜蜜的兩人時光呢。」為了挽回面子,白語安說得誇張了點。
  「男朋友?妳確定這次是男朋友,而不是什麼變態大叔了嗎?」藍杉雖然懶懶地說著,但他眼中的笑意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詛咒我也沒用,他跟別的男人可不一樣,總是誇獎我,還邀請我去很高級的舞會呢。」誰都可以,但白語安就是不想被這個宅男瞧不起,於是她讓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她做的是會場布置的工作,順口就把後天公司接的一場相親酒會的地址說了出來。
  「高級舞會?妳會跳舞嗎?」
  「不會可以學啊,你都不曉得我的生活有多豐富多彩,跟二十四小時窩在家裡,想著怎麼殺人來賺錢的人可不一樣。」怕被戳穿謊言,白語安這次決定反擊。
  這次反擊起了作用,藍杉沒有再繼續問她跟男朋友的事。
  結果藍杉一直鬧得好像自己是餓死鬼投胎,卻只吃了一碗飯,而她不知不覺就吃了三碗……一個女人總吃得這麼多像話嗎!本來都下定決心要減肥了,跟藍杉吃飯就會破戒是怎樣啊!
  難道是他的各種諷刺激發了她的食慾嗎?看著自己面前的殘羹剩飯,白語安總感到陣陣悲涼,而藍杉此時只負責在一旁看好戲地冷笑。
  她討厭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最近藍杉不知怎麼了,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在感情上不是很順利,偏要拿這點取笑她。
  本來很久沒見到他了,想著要來他家還滿興奮的……白語安賭氣地拒絕了藍杉的挽留,說男朋友還在等自己,吃完飯就回去了。

  ◎             ◎             ◎

  白語安走了,藍杉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沉思。
  他的作息時間通常很規律,只有在白語安來的時候,他會特意等到很晚,還總是花心思準備一些驚喜迎接她。
  他覺得自己長年如此,所表現出來的訊息應該很明顯了,那就是他很重視她,他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欣賞她被嚇到那一剎那的表情,都能讓他回味很多天,哪怕是沒什麼事可做,只是看著她吃飯的樣子都能讓他很滿足。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那個呆呆的女人卻還在提她的男朋友!
  藍杉不禁吸了口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一直認為他跟白語安的關係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的,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了親情、友情甚至愛情,是一種不用言明而心中自知,緊緊依賴的關係。
  所以藍杉不急,白語安又不會跑,她初出社會,有許多想要享受的事情,等到時機成熟,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自然而然地邁過那道坎,繼續下一個階段的相守。
  但似乎就是他這種想當然的態度,讓他掉以輕心搞砸了一些事,那就是他忽略了白語安那個女人異於常人的遲鈍,起因就是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告訴他,她交了第一個男朋友。
  她會交男朋友?她從小被育幼院的男孩剪了辮子,從此留下陰影,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全都避而遠之,之後又因為她那副無害的面容和與之不相稱的傲人胸圍,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大叔的關注,因而對男性更充滿了恐懼,這樣的她會去交男朋友?
  聽到白語安嘴裡說出那樣的話時,藍杉嚇呆了,而她的理由更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她說因為自己會怕陌生男人,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要陪在她身邊,這樣會給他添麻煩,而且她也要找工作了,不能總是依賴他的保護,她已經長大了,於是她可以找一個男朋友,這樣那個男人就能代替他陪她出門,也不用怕有什麼可疑人士跟蹤她了。
  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為她的體貼表揚她一下。
  那時候藍杉就想問,如果她能想到找一個男朋友保護自己,那找他不是比別的男人更方便嗎?但是自尊心讓他沒能問出口,他怕聽到她說出什麼更傻的話,直接氣死他。
  幸好她所謂的男朋友只是免費保鏢的代名詞,對男性的陰影始終讓她跟那些男人保持著距離,她的男朋友也就理所當然地換了一個又一個,時間久了他竟然也習慣了。
  是他的人總要回到他身邊的,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是那些跑龍套的男人能比的,只是需要她自己想通這一點,他有的是時間。
  但三年了,她竟然還是沒有開竅,沒開竅也就算了,她竟然還對現任的男朋友評價很高,不只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們已經交往兩個月了,到現在還沒結束這是什麼情況?
  就像白語安要被誰搶走了,這樣的感覺時常堵在藍杉的心頭。
  不可能!藍杉對這一點很確定,他跟白語安的關係是絕對不可能被別人破壞的,但是這股越來越深刻的醋意又是怎麼回事?是他年紀真的大了,失去了耐心,還是看著她在獨立生活後過得如魚得水,有了新的朋友、新的戀人,他害怕了?

  ◎             ◎             ◎

  三天後,白語安在某飯店的十七樓參加她所謂的舞會,其實是個知名婚禮籌辦公司為了宣傳舉辦的大型相親活動,只是活動形式比較自由,會場還提供酒水飲料。
  白語安的公司接下了這場活動的布置工作,所以實際上她只是個工作人員,布置完會場等活動結束後還要拆除設備,所以才留在這裡的。
  不過無所謂啦,白語安坐在一張不起眼的小圓桌旁,端著的盤子裡放著剛取來的各種自助餐點,一口一口地吃著,眼睛則瞟向在場相親的男男女女,相親的人身上都別著一朵鮮花,男的是紅玫瑰,女的是白玫瑰。
  要不要發張照片給藍杉看呢?白語安邊吃邊想,免得他老瞧不起自己,覺得她沒人要。
  但再瞧瞧自己的工作服,照片肯定會露餡,還是算了吧,白語安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爆米花繼續吃了起來。
  現在已經到了活動的中間階段,來參加相親的人都聊得差不多了,可以看見有些人組成一對一對,開始跳舞或去安靜的地方聊天。
  白語安看了看錶,時間過得好慢啊,還要過一會才能閃人呢,真是有夠無聊的,她百無聊賴地抓起一把爆米花,看著天花闆的吊燈開始放空。
  明天就是藍杉連載新小說的那本雜誌發行的日子,根據他以往的寫作習慣,這次的犯人一定是那個受害者好友的哥哥吧?
  藍杉的小說之所以會在短時間造成這麼大的迴響,除了對犯案細節的精密布局外,還在於對犯人深層心理的描寫,他小說中的犯人通常是外表瞧不出的深沉陰鬱,犯案動機往往出人意料,除了讓人驚嘆其犯案手法的殘忍外,又會對人物犯案的背景產生同情,明知道要恨卻又恨不起來,但要聲援又實在找不到理由。
  就是這樣一個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物,讓推理小說兇手的魅力遠大於破案人員,讓人在心裡不斷糾結,無法過目即忘,一想起來就會牽腸掛肚。
  白語安放空許久,不禁回想起藍杉以往小說中的情節,嚼著爆米花自我陶醉了起來。
  「妳跟男朋友約會時,就是這樣一張花癡臉嗎?」
  白語安霍然睜眼,就像正在雲彩上飄得舒服,卻被一陣狂風猛吹翻了下來,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她只是偷閒想想藍杉的小說而已,對於作者她並沒有很想念啊,他怎麼像阿拉丁神燈一樣,突然在她眼前冒出來啊?可是眼前這個逆光而立、彷彿天神下凡的男人,不是藍杉又是誰呢?
  「啊……」白語安逃避現實地眨了眨眼,無法相信藍杉真的就站在自己眼前,還穿著一身休閒款西裝,那一頭因為懶而留得快到肩膀的頭髮甚至特意打理過,還滿……有模有樣的。
  藍杉沒理會白語安那見鬼的表情,遠遠看到她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坐在僻靜的角落對著天花闆吃東西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什麼男朋友約了跳舞,就說她怎麼可能懂那種情調,竟然害得他還因為不放心,偷偷跟來看一眼……
  藍杉笑了笑,心中是鬆了口氣的,但在旁人看來就是十足的冷笑。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請妳跳支舞嗎?」藍杉極紳士地彎腰,向她伸出一隻手,只不過表情實在不怎麼真誠。
  白語安愣了半晌,呆滯的面孔變成了賭氣的包子臉,惡狠狠地瞪向他,「多謝你的邀請!」她抓了把爆米花塞進他的手裡。
  藍杉收到爆米花,還真丟了一顆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他到底是有多無聊啊,竟然跑來跟蹤她,本來想為自己爭點面子的,這下徹底露餡被他看了笑話,以後還不知道會被他整得多慘。
  白語安都懶得問藍杉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就是這麼閒,為了給她一些驚喜好取悅他自己,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白語安不禁想到自己在等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為了戲弄她,竟然在信箱那邊守了三天,不知用了什麼可怕的謊言,竟然從郵差手裡把通知書截獲了,而後用他特意鑽研過的造假技術,做了份假的通知書,而這一切精密的計劃,只是為了看她收到假通知書時當眾大哭的臉而已……好吧,他就是愛看她出糗。
  「我還以為你會一輩子宅在家裡,不出門了呢。」白語安氣呼呼的,好恨自己當時那麼不小心說出了這裡的地址,給自己找麻煩。
  「那要看是為了什麼事。」藍杉在她身邊坐下,他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小謊言,心情不錯,決定暫時放過她,「這就是妳的工作?這裡的布置都是妳設計的嗎?」
  「哪有可能,我只是一個新人,打雜跑腿的小妹而已。」白語安還是沒什麼好臉色。
  「我還挺喜歡這布置的,尤其是圓桌上這種雕花蠟燭,很別緻。」藍杉指著每張小圓桌上的蠟燭。
  白語安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包子臉瞬間笑逐顏開,「是吧是吧,這個是我提議的呢,成本跟普通蠟燭差不多,但跟這裡的布置很相稱吧,你還算有眼光!」
  真夠單純的,這樣就高興了,藍杉當然不會再把她激怒,卻被她直白的反應逗笑了,早就知道她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了……
  白語安如他意地忘記了所有不快,興致勃勃地講起了自己進公司後的表現,哪次為了什麼事受到表揚之類的,頗有些誇耀的成分。
  「啊,你等我一下,總監叫我。」正說到興奮時,白語安看到總監在遠處向她招手,連忙起身跑了過去。
  看白語安像小鹿一樣跑走,藍杉的目光始終鎖在她的背影上,那個總監看起來四十幾歲,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托著眼鏡對她指揮來指揮去,但她還是笑容滿面,看起來很知足的樣子。
  她很快樂嗎?藍杉想,現在的生活一定讓她感到很知足吧,看她剛才說起自己那點小成就時的自豪就知道了,是啊,她現在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獨自生活的成年女人了,再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尋求庇護的小女孩,現在她也有了不為他知的生活了。
  藍杉笑了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這會他怎麼反而感傷起來了?

  第二章

  過了一會,白語安興沖沖地跑回來,看到藍杉正以一種在她看來十分欠揍的姿勢,拿著一杯飲料百無聊賴地喝著,好像以他的身分來這種地方有多麼不屑一樣。
  真是的,又不是她讓他屈尊來參加這種相親的,白語安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正要走過去告訴他,覺得無聊的話大可以走人。
  「欸,這是什麼?」白語安一眼就看到放在小圓桌上,原本並不存在的兩朵白玫瑰,「你從哪弄來的?」她不禁露出詫異的樣子。
  藍杉眼皮都沒擡一下,顯然這種小事入不了他的眼,「剛才有兩個女人過來丟在這的。」
  什麼!是會場上的女賓給他的?白語安的嘴張成了O型。
  要知道來賓的胸前之所以都別著玫瑰,是因為這場相親的要求,如果有心儀的對象,就把自己的玫瑰送給對方,因為玫瑰只有一朵,所以選擇必須十分慎重,也更能顯出其心意,如果對方也有意,就會這樣獻出自己的玫瑰,自然地湊成一對。
  相親進行到這個階段,仍然有不少人沒獻出自己的玫瑰,而這個男人竟然在她離開的幾分鐘內,收到了兩朵由女方主動送上的玫瑰,而且還是在他本身並沒有玫瑰,可能會給人一種「他已經有心儀的人」的情況下,還是把自己的花給他了?
  白語安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這個結果對她來說竟然這麼刺激……
  「妳是被解僱了嗎?臉色突然這麼難看。」藍杉當然不明白這兩朵花的意義。
  「別亂說,我超級受器重的。」白語安緩過神來,搖了搖頭,順便搖掉剛才心底升起的那股怪怪的感覺。
  白語安也忘了自己本來是打算跟藍杉擺臭臉的,轉而換上一臉企圖掩飾異樣的開心笑容,說:「我只是想起一件事,你特意來看笑話,這麼辛苦,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送你一份謝禮啊?」
  「不用。」藍杉拒絕得很乾脆。
  「這樣啊,那你等一下,一下下就好。」白語安才不管他的意願,再次自顧自跑開。
  過了沒多久,白語安舉著什麼東西跑回來,藍杉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是朵紅玫瑰,根據她反常的舉動和臉上的表情,他本能地意識到那是個麻煩的東西。
  「你看,本來報名名額已經滿了,因為我是工作人員,才特別幫你搞到了名額,你真的不用太感謝我。」白語安說著就硬把那朵玫瑰往他胸前戴。
  藍杉厭惡地閃開,「蠢死了!」
  「你懂什麼,這場相親的賓客身分都是很高貴的,搞不好你這個萬年宅男能找到一個令人羨慕的女神,從此解決單身問題,哎呀,我怎麼沒早點想到,應該主動邀請你來的。」
  藍杉越聽越不對勁,直到她不耐煩地跟他解釋了這花的作用,他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她剛才興沖沖地跑走,是去幫他報名相親了。
  藍杉的臉立刻黑了,而這成了讓白語安得意大笑的好理由。
  她分明是在惡整報復他,既然是惡整,當然不會輕易讓他把花摘下來,還千叮萬囑這朵玫瑰只能給他看上的女人,不然就一輩子戴著好了。
  「對了,對於那種話都沒說幾句就把花給你的女人,你可要當心了。」白語安壞笑,「那種人呢多半是看上你的臉,想包養你當小狼狗。」
  藍杉的太陽穴隱約有脹起的跡象,白語安還不知死活,好不容易在嘴上佔了他的便宜,更要在行動上再接再厲,她拉起他往中央走去,硬要把他推去跟別人聊天跳舞。
  哈,看藍杉吃癟的臉,多麼難得可貴,白語安陶醉地欣賞著,以至於放鬆了警惕,忽略了藍杉這個人是不可能讓她囂張太久的。
  本來是拉著他的手,瞬間換成被他反拉,只不過方向還是沒變。
  「喂,你要做什麼?」白語安提高警覺,他正拉著她往跳舞的人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不是妳說這個機會難能可貴,讓我好好把握嗎?」藍杉長臂一伸,把他自己和她一起捲入正在起舞的人群中。
  「啊?我是想叫你好好把握,但不是跟我啊。」此時她的手已經被他強行搭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也壓在她腰上,讓她不能輕易逃脫。
  「那太麻煩了,妳知道我一向懶得跟陌生人說話。」藍杉笑了笑,低頭看她,「反正妳不是也跟我說,今天是來這裡跳舞的?」
  「那是騙你的,而且我不會跳啊。」尤其是這種抱在一塊扭來扭去的,周圍這些人也都剛認識,怎麼不會尷尬?白語安有種挖坑給自己跳的挫敗感。
  「不會可以學嘛。」藍杉把她的原話奉還給她,看來她幫他報名相親這件事真的讓他很不爽。
  「但我是工作人員耶!」白語安只敢拍打他肩頭,小聲地反抗,畢竟如果她造成了什麼騷動,引起主辦單位的不快就麻煩了。
  「那種小事忘了就好。」藍杉輕描淡寫。
  她可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小事啊!但藍杉的手已經在她腰間一壓,將她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因為她那可憐的身高,導致鼻子直接撞在他胸前,鼻頭頓時一酸,沒想到這個整天宅在家的人身體還滿結實的。
  白語安反射性要掙紮,只聽藍杉在她耳邊憋著笑,小聲說:「動作太大會影響到別人,反正這只是為了激發荷爾蒙的舞,只要抱在一起晃一晃就好了,又不會吃了妳。」
  「誰怕你吃啊,什麼荷爾蒙,說得那麼難聽!」她當然要反擊回去。
  藍杉一把將她的頭重新按在他胸前,不想再聽她說話。
  好吧,那就抱在一起晃一晃好了,白語安咬牙安慰自己,只要她動作不大,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正像一條大蟲子一樣蠕來蠕去。
  話說回來,藍杉好像真的結實了不少,白語安胡思亂想著,身前那熾熱的胸膛總讓她覺得有點陌生可怕,是他們太久沒像這樣親近了嗎?印象中他只是個瘦弱陰險的男生而已,自從選擇投靠他,她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雖然育幼院的小男生不敢再欺負她,應該說連話都不敢跟她說……
  但她找的這個靠山也沒讓她安心多少,偶爾心血來潮時,藍杉會讓她學個貓叫、狗叫什麼的,那時自己還小,哪知人心險惡,只是為了取悅他,還真的學了。
  有時候他又會讓她做些更過分的事,比如偷來育幼院裡討人厭阿姨的水杯,往裡面放蝌蚪再偷偷放回去之類的事……
  長大後她漸漸明白了,雖然自己當時主動去找他,真是抱著破釜沉舟般壯烈的心,但對他而言,她大概只是一件送上門的玩具而已。
  不過在極少數的情況下,他沒有什麼捉弄人的心情,也沒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就會像這樣,離他非常地近,他會允許她坐在他的腿上,跟他合看一本書。
  其實他看的書她根本看不懂,他會好心讀給她聽的情況也是一隻手都數得出來的,但那時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她就是愛死了坐在他腿上、窩在他懷裡的時光。
  藍杉靜靜地看他的書,而白語安則專心地聽他的心跳,他只比她大幾歲,但那微妙的年齡差卻總讓她覺得他像個大人,有著和大人一樣令人安穩的心跳,那種安心感一直都是她入睡後逃避惡夢的一道屏障,她想他一定不知道。
  此時白語安又聽到了那心跳聲,少年瘦弱的胸膛已經能把她的額頭撞得生疼,但那心跳聲卻不可思議地與她記憶中的頻率相同,彷彿還帶著那時的溫暖。
  白語安一時有些沉迷,忘記了自己正處在人群中,也聽不到耳邊那舒緩的音樂節奏,這突如其來讓她陷入回憶中的感覺其實並不差,起碼她不覺得討厭……
  「白語安!」一聲厲響無情地破壞了她的美夢,白語安猛然睜開眼,會場的燈光本來是昏暗的,卻讓她覺得一陣頭暈,然後她看清了,叫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總監大人。
  他們以來歷著稱的總監正扶著她的金邊眼鏡,不耐煩地等待白語安的回神。
  白語安的心落到了谷底,她趕快從藍杉身邊跳開,隨之被總監拉到一邊,說是一邊,其實根本沒多遠,說的話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白語安,我讓妳看著會場,妳竟然在這抱著客人一臉陶醉地跳舞?」總監直白的話讓白語安的臉頰紅到發紫。
  「沒沒沒……我沒有陶醉,真的沒有。」白語安舌頭打結,不忘偷偷看藍杉一眼,那傢夥笑得可開心了,讓她的臉又紫到發黑。
  「還敢回嘴,我親眼看到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妳可是來上班的耶。」
  白語安二話不說,拉著總監的手臂,決定先把她拉去二十公尺以外。
  在長達五分鐘的訓斥後,白語安灰頭土臉地回來了,而藍杉也找了一個人不那麼密集的地方,眼睛一直鎖在她頹然的臉上。
  白語安斜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快被你害死了!」都說她是在工作了,怎麼會這麼沒大腦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藍杉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欠揍樣,「她來時我提醒過妳了,誰知道妳都沒察覺,抱我抱得這麼緊,還很陶醉的樣子。」
  「誰抱你了,我只是晃著晃著就有點睏了而已。」他果然聽到了,白語安有點語無倫次,「我稍微睡了一下,流了點口水不行嗎?」
  「妳是小嬰兒嗎?」晃一晃就能睡著。
  白語安吸了口氣,再這樣被他牽著走,恐怕會不小心講出自己剛才在想什麼,那臉才真的是丟到太平洋去了。
  白語安大度地甩甩手,一副不跟他計較的樣子,「總之拜你所賜,我被總監趕回去公司作帳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享受。」
  享受,他能享受什麼?藍杉默默地跟在白語安身後。
  沒走幾步,白語安就停了下來,不得不再次面對他,「你幹什麼,我是要回公司耶,你繼續在這快樂地玩就好啦。」
  「我又不是來這裡玩的。」她都走了,他還在這幹什麼?
  「我看你明明就很快樂,你可以……可以換個人去抱嘛,反正你這麼受歡迎,不是已經收到兩朵玫瑰了嗎?」白語安氣鼓鼓地說:「我看你分明就很享受,一會收玫瑰,一會又要去跳舞,不找到個合適的對象,不都浪費你今天笑容這麼燦爛、穿戴這麼整齊了。」
  她這又是在生哪門子氣啊?好吧,他確實是幸災樂禍過了頭,但他這不就態度很好地跟她同甘苦、共患難,要送她去公司嗎?
  藍杉不把白語安那微小的怒意放在眼裡,「還是趕快去妳公司吧,不然那個總監看妳還在這待著,又要來找妳麻煩了。」
  「我是為了你好,才辛苦幫你報名的耶,誰教你坐在那裡,一副很想參與的樣子,我看你八成很羨慕人家成雙成對的,不願意放過這機會,才好心幫你一把,你不把自己的花送出去,休想離開這裡。」
  「我有表現得那麼飢渴嗎?」藍杉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執著於他缺女人這件事,他把那朵硬被她別上的花摘下來,插到她工作制服的口袋裡,「這下好了吧?」
  白語安愣了一下,狂搖著頭,彷彿他做了件多麼大不敬的事,「不行不行,都說了不能這樣隨便處理的,你得先找個自己喜歡的,然後攀談,然後慢慢地……」
  「好了!」他在她腦後拍了一下,拍得白語安都感覺到痛了。
  「你幹嘛打我!」白語安捂著後腦。
  「當然是打醒妳了,到底還要不要去幹正事?」藍杉已經走在她前面。
  正事?他來這破壞她的工作,現在倒催著她辦正事了,真是莫名其妙!
  白語安晃著腦袋跟了上去,不過就算腦袋被人像訓斥小孩一樣拍了一下,她倒也不會覺得丟臉,反倒還有點開心。
  是他自己不想在這待下去的,是他主動放棄認識美女的機會,可不是她逼他的哦,她已經盡到身為朋友的職責了,就說他只是臉長得好看點,性格超級不討喜的,這麼好的機會都浪費了,真是不懂珍惜。

  ◎             ◎             ◎

  從飯店出來,白語安和藍杉坐上捷運,反正說是作帳,其實只是總監為了教訓她一下,讓她跑個不必要的腿而已,馬上就能結束。
  藍杉主動要求陪她到公司,等她結束後一起去吃宵夜,白語安也沒有拒絕。
  畢竟這可是在藍杉允許的情況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坐捷運,很難得的,因為她從小就不知為什麼,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叔叔的注意,藍杉知道後就勒令她,單獨一個人時不准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上學時還好說,上班後她總不能天天坐計程車吧,那樣她的薪水可真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白語安開始時想到交男朋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她總是太快就和男朋友分手,總有空窗期,每次跟藍杉見面都好怕會說漏嘴。
  「我們已經很久沒像這樣一起坐車了。」
  這個時間搭捷運並不擁擠,白語安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只是自己旁邊明明有空位,但藍杉就偏要扶著把手站在她身前。
  她擡頭看他,「你也坐下好不好?這樣跟你講話很彆扭耶。」
  「不一直都是這樣?」藍杉沒理會她的抱怨。
  沒錯,的確一直是這樣,自從她國小三年級有天哭著跑回來,跟藍杉說有怪叔叔一直跟著她之後,身為國中生的藍杉每天都會跟她搭同一班公車上下學,那時她只知道這樣他去學校不順路,等再長大一點她才想到,不順路就意味著他上學都得遲到早退,他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一起坐公車時,不管有沒有空位,藍杉都像這樣站在她面前,為她擋掉其他人的視線,而這個行為好像成了一種習慣,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看來絕對是過度保護。
  而且像藍杉這樣站著,讓車裡很多乘客都在交頭接耳看這邊耶,尤其是一些晚上出來玩的夜店辣妹,那視線讓白語安覺得全身不對勁。
  「都跟你說我已經長大了,那些變態大叔早就對我失去興趣了,我已經半年多沒遇見那種怪人了。」
  「哦?」藍杉挑了一下眉,「這麼說半年前妳還遇到過變態,怎麼沒聽妳提起過?」
  「欸……」糟糕,說漏嘴了!她怎麼能說自己為了省錢,沒聽他的話就自己步行回家,結果被人跟蹤,說出來自己不就死定了?
  「因為那時我跟男朋友在一起啊,再說那種人通常都只是尾隨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件事都要彙報不就煩死了,你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啦。」
  被跟蹤還得出經驗了……想起她那些不可靠的男朋友,藍杉心中的鬱結一點也沒得到抒解,白語安曾經跟他說過無數次,她交的男朋友是多麼有責任感、多麼可靠,他知道她的目的是想讓他放心,他也知道她抱著找保鏢的心找男朋友是不道德的,但是那些男人也不能沒幾天就跟她分手啊,那樣哪裡像是可靠了?
  「妳男朋友知道妳今天要工作到很晚,不來接妳也就算了,怎麼連電話都沒打一通?」藍杉問。
  「那個啊,也不能怪他,我們分手了。」白語安輕描淡寫地說。
  藍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從白語安最近的反應看,他還覺得她對這個男人應該是很用心的,結果從上次聽她秀恩愛到現在,還沒三天就分手了?
  為了表明不是她的錯,白語安小聲抱怨道:「他說我對他不坦誠,真是奇怪,我們才認識幾天啊,要坦誠到什麼地步?難得我這麼用心,想跟他長遠發展的,他卻輕易地把我的努力踐踏了,那樣的人不要也罷,我馬上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妳還要找?」這不是諷刺,自己愛著的女人最熱衷的事是找男朋友,他每每聽她說起都有種無力感,總覺得如果為這種事吃醋,自己就傻到家了。
  「當然要找,我都幾歲了,沒有男朋友會很奇怪耶。」白語安認真地說:「會被同事說閒話的。」
  「他們說閒話的點恐怕不是這個……」
  「而且有個人陪我,你也會比較放心不是嗎?放心,我自己能搞定。」白語安信誓旦旦。
  藍杉暗嘆了口氣,到底是他做錯了什麼,讓她產生了這麼大的誤解?以至於現在想跟她解釋,都不知該從哪說起。

  ◎             ◎             ◎

  白語安和藍杉正在低聲聊天,白語安的注意力被坐在對面斜角處的人吸引了,那邊一個男人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的背包放在身旁,拉鍊已經被拉了開來,而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胖男人正把他的胖手伸向那個背包裡。
  白語安的眼瞬間瞪大了,左右看看,車廂裡的人也不知是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
  「那邊有小偷。」她指了指。
  藍杉轉頭看了一眼,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告訴她,「不要去管了,那種人不管也罷。」
  「哪種人啊?不是你教我的,遇到這種事不能妥協,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嗎?」
  「我告訴妳的是在遇到變態跟蹤狂的情況下。」
  眼看那隻胖手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皮夾,白語安坐不住了。
  沒關係,她隨身攜帶各種防狼武器,而且也在藍杉的逼迫下學了十年的空手道,為了說服院長同意讓她去學,他可沒少費工夫,雖然從來沒有實戰過,她也勉強拿到了黑帶好對他有個交代,對付區區一個小偷應該不成問題。
  藍杉還想跟白語安說點什麼,一低頭,原先在自己保護範圍內的人已經閃得不見蹤影了,只聽自己身後響起正義感十足的喝斥,「那邊那個胖子,你等一下!」
  此時,藍杉有點同情那些跟她短暫交往過的男朋友們了。
  白語安這一聲破壞了其他幾個同樣在睡覺的人的美夢,但沒能叫醒那個受害者,她走到那個胖子那裡,車廂內的人都主動為她讓路。
  離近一點看,這個胖子還真的很胖,她印象中小偷都應該是瘦瘦的啊,白語安吞了口口水,反正現在也不能退回去了。
  「把手伸出來,你剛才拿了什麼?」
  那胖子擡起眼看了白語安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站起來,白語安的視線逐漸從俯視轉成了仰視,眼前儼然立起了一座小山。
  這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體重肯定超過一百公斤,這樣的人當小偷也太浪費了吧!白語安心中閃出無數個驚嘆號。
  「妳說什麼!話不能亂說,我拿什麼了?」那胖子用眼角看她。
  「誰亂說話了,你拿了這位先生的錢包,你以為都沒人看見嗎?」白語安還嘴回去,只可惜車廂裡的人這下全噤了聲,讓她的聲音顯得格外單薄。
  那胖子笑了笑,「誰看見了?」
  白語安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迴避她的視線,除了一個人,就是在她說話時走到她身旁,並且用身體將她和那個胖子隔開的藍杉。
  此時藍杉代替了白語安原先的位置,和那胖子對峙,她只能看到藍杉的背,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面對那胖子,但她卻可以清楚地從那胖子的眼中看到,胖子原先那種不屑的神情消失了。
  藍杉沒他高更沒他壯,但藍杉比誰都更會唬人。
  只見藍杉從休閒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赫然印著警徽,他只露出了一點點,馬上又收回去,語氣平和地對那胖子說:「這位先生,小朋友不懂事說錯了話,這裡人多不方便,捷運馬上就到站了,不如我們下車好好商量?」
  那胖子打量著他,戒備地皺眉,「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很閒嗎?」
  「其實我已經下班了,不過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我知道下一站的出口那裡剛好有一個方便我們說話的地方,不如一起去那坐坐?」
  下一站的出口剛好有間派出所,此時捷運已到站,藍杉也不急,伸出手來手心朝上,像是在邀請一般。
  那胖子猶豫了一會,鼻孔裡噴出兩道粗氣,「誰有空跟你坐坐啊,無聊!」他惡聲惡氣地從口袋裡掏出個錢包壓在藍杉手裡,轉身從打開的車門走了出去。
  藍杉當然不會去追,直到車門關上,他才收回那隻半懸空的手,鬆了口氣。
  車廂內所有人似乎都鬆了口氣,有人悄聲說幸虧這裡有警察,那睡著的男人真是幸運,白語安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也出了一身冷汗,但疑惑還是壓過了驚嚇。
  警察,哪裡來的警察啊?她轉到藍杉身前上下打量他,他則一臉高深莫測,「你又變了什麼戲法?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都被你嚇跑了。」
  「知道對方不好惹,妳還不管不顧地給自己惹這閒事?」藍杉說得平淡,但從他的眼神裡,白語安意識到他已經生氣了。
  藍杉生氣的時候比什麼彪形大漢恐怖多了,對這點深有感觸的白語安立刻換上一張靦腆的笑臉,不好意思地說:「那是因為知道有你在,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囂張了。」
  她倒真的很懂得奉承,藍杉挑挑眉角,沒想到自己還很吃這一套。
  藍杉掏出口袋裡那個本子給她看,本子封面上是一枚警徽,但在警徽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印著「推理小說作家聚會」幾個字,因為他剛才只稍微露出了一點,那胖子並沒有看到那行字,而打開後,裡面是一封小說家聚會的邀請函。
  「為了能多賺一點錢,我偶爾也要參與一些無聊的活動。」藍杉說。
  「請把那形容為『為了能更有助於工作』好嗎?」做得好精緻喔!白語安在心中感嘆,但是那邀請函的日期是去年,她感到很疑惑,「你一直把這個帶在身上做什麼?」
  藍杉眼神瞥向一邊,不再看她。
  當然是為了會會她那個男朋友的小玩笑了,當初就是覺得這個本子以後能派上用場,才會出席這場聚會的……不過沒想到卻在這裡用上了。
  藍杉果然有什麼可怕的大陰謀吧……白語安暗自咋舌,看來最該提防的還是身邊這個人啊,她晃晃腦袋,算了,反正她上這條賊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擔心這個有什麼用。
  「還是快把錢包還給人家吧。」白語安轉而從他手上拿過錢包,猶豫著該不該叫醒那個人。
  看出了她的糾結,藍杉出言提醒道:「那個人根本就沒睡著,裝睡而已。」
  所以他才說這種人不管也罷啊,一個大男人這麼膽小,白語安顯然也很訝異,一方面是沒想到那個人東西被偷了還膽小地裝睡,另一方面是沒想到藍杉竟然說得那麼大聲。
  但藍杉的話像是給了那個男人臺階,他此時慢慢地睜開眼,對他們尷尬地笑了笑。
  好矬喔!白語安在內心吐槽,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把錢包還給了那個人。
  那個人跟白語安客氣地道謝,本來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那個人卻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睛連眨都不眨,白語安也傻傻地跟他互看,好奇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
  這讓藍杉快氣死了,都跟她說過多少次了,就是她總給人這種天真傻氣的感覺,才總會吸引一些怪人。
  正當藍杉打算做點什麼時,那坐著的男人突然開口問:「難道妳是白語安?」
  「我是啊。」白語安答得很快,藍杉倒吸一口氣,決定不管了。
  那人眼睛一亮,很驚喜的樣子,「我是妳的國中同學吳孟辰啊,妳記得嗎?我還曾經坐在妳旁邊。」
  白語安眨著眼,面帶微笑,腦中一片空白。
  吳孟辰卻很激動,「難怪我看到妳就覺得很眼熟,只是不太敢認,妳跟那時候的感覺也差太多了吧,那時妳總是獨來獨往,也不怎麼跟人交流,總感覺有點陰沉,我好幾次想跟妳說話都退縮了,沒想到如今卻變成這麼漂亮標緻的女人。」
  白語安大笑,直說哪有哪有,完全無視對方那段話的前半截,只聽到奉承的部分,「吳同學啊,我當然記得你啊。」她睜著眼睛說瞎話。
  國中時她被迫去學空手道,藍杉對她的課業和交友又管得很嚴,那時她的確沒什麼心情交朋友,沒想到竟然形成了陰沉的印象,難道真是近墨者黑,被藍杉傳染了?
  人家一誇她,白語安立刻也忘了剛才還覺得這個人很矬,跟吳孟辰有如老同學一般敘起了舊,最後還交換了手機號碼。
  等吳孟辰下車後,白語安對上藍杉那雙已經將她鄙視進深淵的眼。
  「怎樣,嫉妒啊?」她皺著鼻子哼他。
  「妳覺得餓了沒?」藍杉問她。
  白語安一愣,摸了摸肚子,點頭說:「這麼說來有點餓了耶,你想好待會要吃什麼了?」
  藍杉也同樣點了點頭,說:「餓就對了,妳的腦子八成是長在胃裡了。」
  什麼意思?白語安低頭想了半天,怒吼道:「死藍杉,你是說我腦袋空空只知道吃啊!」

  第三章

  藍杉本來以為白語安說馬上要找新的男朋友是氣話,畢竟不管她對那男人的感情是深是淺,一般人剛結束一段感情總要有個緩衝期,不說一年兩年,一兩週總該有吧。
  結果還沒過幾天,白語安又在大半夜跑來他家,只不過這次並不是事先約好的,她來時藍杉正在敲稿子,聽到房門開了想到是她,也沒太在意。
  但隨之客廳裡傳來一道女人的低聲咆哮,聽起來像是在山洞裡被關了十年的超級怨婦。
  藍杉走出去一看,白語安正蹲在地闆上,撿拾從塑膠袋裡掉出來的東西,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雖然她掉東西是很正常的事,但撿東西時身體還搖搖晃晃的就很有問題。
  「原來你還沒睡啊。」看到藍杉,白語安很高興,擡起的小臉紅通通的,「正好我買了吃的,一起吃宵夜吧。」她指的是剛才被她掉在地上的餐盒。
  「妳喝酒了?」走近一點就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酒味。
  白語安點頭,「同事辦的聯誼讓我湊個人數,結束後他們都成雙成對走了,只剩我一個,我就來找你啦。」
  還聯誼?藍杉闆著臉,看她艱難地收拾那些餐盒也不去幫忙,「來找我做什麼?」
  「找你吃飯啊,跟那些人在一起都吃不飽,回來時我特地下車買回來的,不過進門時絆了一腳,都掉了……」
  藍杉深吸口氣,好吧,聯誼勉強也算正當活動,而且她也沒有被男人拐跑,還知道要來找他,所以這件事他可以暫且放一邊……藍杉勸著自己,終於挪動腳步,幫她把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
  但藍杉可沒打算跟白語安吃這莫名其妙的宵夜,他把她拎到沙發上,走進廚房想幫她找點解酒的東西,但他從不喝酒,家裡也沒準備好解酒藥,於是他把冰箱裡的一顆檸檬拿出來,擰成了汁加點水端給她,白語安端起來喝了一口,臉立刻皺成了一顆包子。
  「好酸!」酸得她直吐舌頭。
  「都喝完,妳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而且看樣子喝得還不少。
  「我不會喝酒啊,我好苦惱,我看電視上的人苦惱時都會喝酒。」說到這,白語安還無比惆悵地看向他,憂鬱地問:「藍杉,你說男人對於女人的喜歡,是不是都出於肉慾啊?」
  藍杉差點咬到舌頭,很難維持自己淡定高深的表情,什麼肉慾,是誰教她這種詞彙的?
  「透過今天聯誼的觀察,加上我以往戀愛的經驗,還有那些跟蹤過我的變態,我總結出來一件事,異性間的交往呢,沒有吸引力是不行的,而所謂的吸引力就是對肉體的吸引力,如果最終達不到目的,感情一定不會維持很久。」
  藍杉眼角抽搐,她竟然還冷靜地把那些跟蹤過她的變態大叔也算進去了?
  藍杉摸摸她的額頭,再摸摸臉頰,除去酒的因素外,體溫算是正常,不像是腦袋被燒壞的樣子,「妳今天就睡這裡。」他說,放她這樣回去太危險了。
  藍杉起身就要去幫她整理房間,但白語安哪能就這樣被無視,她可是大老遠跑來,專門找他談心的耶,她一把拉住他,硬是把他拉回沙發上,還整個人湊上去,死死抱住他一邊手臂,防止他再有想逃跑的意圖。
  「你也是男人對不對,不要吝嗇,就告訴我嘛!」
  「如果我說是的話,難不成妳還要跟那些看上妳身體的男人上床不成?」藍杉被白語安認真的神情氣到,本來從未擔心過這個問題,因為她是個笨蛋,而這個笨蛋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開始思考這種對她而言太過難懂的事情。
  白語安沒被他的話嚇到,甚至還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如果是你說的,那我肯定會去嘗試。」
  「妳在說什麼瘋話!妳找男人不就是為了當保鏢嗎?」不要說得像是他逼她去獻身好不好,那可真成了天大的誤會了。
  「但後來想想,情人保鏢不是更好嗎?」白語安換上一張哭臉,「今天聯誼,你知道為什麼只有我落單嗎?我同事都在笑我三天換一個男朋友,那些男人立刻就覺得我很可怕,我也想和男友交往久一點啊,打電話互道晚安、情人節互送禮物什麼的我都有做,我才不要被人取笑說我性格有問題呢。」
  藍杉揉了揉太陽穴,剛剛還誇她聯誼後來找他很明智,原來只是因為沒人邀她,她受了刺激才會來找他問什麼……肉慾的問題,恐怕這次她被打擊得真的很徹底,加上又喝了酒不太清醒,竟然一直死抱著他的手臂,不論他擺出怎樣可怕的臉色都不肯放手。
  「妳管那些人怎麼說,他們聯誼的目的就是去開房間,難道妳也有樣學樣,覺得那就叫成功?比起那些死盯著妳胸部看的變態,一個因為珍惜妳才小心翼翼地和妳保護距離的男人,不是更值得託付嗎?」藍杉說。
  並不是他心直口快,而是他料定她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而他也已經憋了太久,與其跟她打太極,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自己一直想說的話一吐為快。
  果然,本來為了求教而來的白語安更加迷惑了,「因為珍惜而保持距離,那不就永遠沒機會在一起了?為什麼要保持距離呢?既然喜歡不是應該死纏爛打地去追求嗎?收集她喜歡的東西啦、每天在家附近守候啦……之類的。」
  「所以說凡事都有例外,妳不要被那些跟蹤狂洗腦好不好!」藍杉已然變得暴躁,很顯然他已經後悔自己竟然跟白語安聊這種話題。
  「什麼例外?你是說總在身邊徘徊的人不值得信任,而離我很遠的人才是真心的?那不就更難找到那個真心的人了,你們男人有必要這麼迂迴嗎?」
  藍杉深吸口氣,自己多年的苦心竟然被白語安鄙視得如此徹底,明知道她現在喝得有點醉,但她不應該觸動他腦子裡那根脆弱的神經,讓他非要跟她理論出個結果。
  「這麼說吧,就算肉體的接觸對男人來說很重要,妳真的會為了想跟對方成為長久交往的情侶,而跟對方親吻上床嗎?」這種可怕的事情竟然要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應該沒問題吧,反正誰都不可能單身一輩子,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和第一個男人走完一生,所以這種事應該以平常心看待。」白語安恍然大悟,「對哦,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點?」
  藍杉覺得喉頭發甜,他可能快吐血了。
  「白語安,妳看著我!」藍杉托起白語安那張迷糊的小臉,強迫她看向自己,在她的眼睛裡,他看到了自己怒不可遏的樣子,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影像在她眼中慢慢放大。
  他碰到她的唇,柔軟的,帶著紅酒和檸檬氣味的唇,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他馬上退了回去,又從她眼中看到了自己,而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呆滯。
  「妳還覺得這是件普通的事,能以平常心看待嗎?」藍杉努力保持聲音中的平穩,畢竟剛才他可是做了件超級不得了的事,千萬不能因一時氣不過,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
  他跟那些曇花一現的男人或變態不一樣,他知道她是個白癡,更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這個白癡,所以他要付出的艱辛總是要多一些,耐心也要多一些。
  白語安眼珠轉了轉,變得有些支支吾吾,但說出的話足夠把他氣死幾次。
  「大概……可以吧。」白語安說:「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親親嘛,都會心跳加速、全身僵硬的吧,小說都是這樣寫的,所以她此時的感覺應該很正常,沒什麼特別的,要說的話,就是有點彆扭吧,但他也不用直接親上來呀……
  沒、什、麼、特、別!五個字在藍杉腦中炸開,難不成自己多年的苦心只換來這樣的結果?從沒跟男人如此親近過的白語安,竟然將他拚命自持的吻形容為沒什麼特別!
  虧他還十分在意,生怕她會因為對男人的排斥而不接受自己,想著凡事慢慢來,結果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有沒有必要找個男人上床,還說他的吻沒什麼特別,倒是一副個中老手的架勢。
  「欸,是我眼睛模糊了嗎?藍杉,你的臉怎麼好像扭曲了?」白語安瞇起眼,試圖將他看清楚。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白語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推倒在沙發上,而一個龐大的身軀正壓在她的身體上方,身上還隱隱冒著駭人的熱氣。
  「剛才那個不算。」藍杉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語安剛想說什麼,只覺得一股熾熱的勁道闖入她的口中,猛然間自己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的火舌兇猛,充滿了侵略性,絲毫不管她的反應,在她口中橫衝直撞,而後尋到她口中的敏感點,一面與她的舌勾纏,一面挑起她喉嚨最深處的顫慄。
  這是什麼狀況?白語安腦中一片混亂,隱約知道這與剛才有些不同,但又搞不清楚是哪裡不一樣,是舌頭嗎?他有必要這麼身體力行,犧牲到這種地步嗎?這樣讓人很尷尬耶,多不好意思,而且……
  「唔唔……」她快不能呼吸了!剛剛藍杉不是這樣的,這種誓要將她逼上絕路的強勢,連呼吸都被阻隔的霸道……
  不行了、不行了,求生的本能還有莫名的衝動,讓白語安盡全力試圖將藍杉推開,沒想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將她的手壓在一旁,他溫溼灼燙的舌在她身體內點燃了一把火,與心臟那股莫名的衝動相會,親一下而已,也太驚心動魄了吧!
  「哈啊……」藍杉猛地離開,珍貴的空氣再次回來,她只能被動地接受再次進入身體的氧氣。
  白語安的唇被藍杉吻得像顆腫起來的櫻桃,呼吸間仍有晶瑩唾液從她那微啟的小嘴旁流出,連臉頰都被染上了一層晶亮的桃紅,那雙迷離的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穿透了他在看著別處,平時大大的眼現在覆著一層水氣,只是多了分誘人的神韻,她的臉充滿了誘惑。
  「這次呢,怎麼樣?」藍杉問她,極力掩飾自己失了方寸而紊亂的呼吸。
  白語安捂住嘴,想擦去他在她口中留下的味道,那種讓她變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味道,好奇怪喔,是親吻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還是只有他的吻會這樣?沒想到他還挺有一套的……
  「還好吧。」白語安言不由衷,她忽然不想承認自己不如他經驗老道。
  「還好?」藍杉拉長了聲音,尾音微微上揚,細長的手指劃過她初生嬰兒般嫩滑的頸側,立刻引得她身體一陣顫抖,他真想掐死她算了……
  「別抓我癢啦!」白語安抱怨,顯出不耐煩的樣子,掩飾自己身體對那種癢的異樣反應,身體好像變得怪怪的,明明平常被他搔癢都不會這樣的。
  白語安的皮膚像是絲綢,一旦碰上就怎麼也移不開自己的指頭,讓人不禁猜想在看不到的地方,是否也有著這樣能讓人上癮般的魔力。
  好不容易碰到了,怎麼能說放就放開,他可不想再被她評價為水準一般的半吊子。

  ◎             ◎             ◎

  藍杉的嘴角揚了揚,眼中只有白語安那纖細的脖子、小巧的身體,指尖已經自動順著她線條完美的側頸,滑到那凸起的鎖骨,再由鎖骨的曲線來到她襯衫的鈕釦處,輕鬆地勾開了前三顆鈕釦。
  藍杉手指所到的每處都帶給白語安心慌的搔癢,當她意識到他竟然解開自己的襯衫釦子時,才感受到一種切實的壓迫感。
  「啊!」她慌忙地護住自己,有些驚恐地看著他逐漸暗沉的眼眸。
  「現在想到要害羞了?」對於她的後知後覺,藍杉更氣了,「妳不會以為跟男人的親密接觸就只限於嘴對嘴吧?是妳請教我的。」
  「呃……」白語安為他的話而口乾舌燥,「我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而已,不用這麼麻煩吧?」
  「不行,不然妳只會覺得那是跟握手一樣普通的事,妳大腦的構造就是這樣的。」藍杉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不做得稍微過分一點,她真的不會明白男女之事的奧妙,萬一什麼時候真把她自己賠進去怎麼辦?這麼一想,身為她的半個監護人,他就更有必要讓她充分了解這件事了。
  白語安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藍杉將她的手臂分別壓在身體兩側,慢慢靠近她。
  「妳可以把我想像成什麼路人甲,覺得自己能忍耐這樣的事嗎?」藍杉輕聲說,將頭陷入她的頸側,循著剛才的路線,一點一點將她的肌膚納入口中。
  他一路吸吮,用牙齒輕咬她的鎖骨,再向下深入她的乳溝,以舌繞弄她乳間雪白的肌膚,然後乾脆再以口扯掉她一顆釦子,啃咬起她露在內衣外面的乳肉。
  「啊啊……」就算沒有他的壓制,她也沒有能推開他的力量。
  她的心好慌,在他的啃咬下,她的雙乳變得又痠又脹,就連與內衣的摩擦都變得那麼疼痛,與此同時,她全身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離開自己,身體變得軟趴趴的,而體內卻升起一股力量,像頭小獸在撞來撞去。
  「有感覺嗎?」藍杉放開了對白語安的牽制,一隻手撥開她的襯衫,在內衣中央那個凸起的小圓點上一按,她猶如觸電忍不住一陣顫抖。
  「那裡、那裡……啊啊……」
  藍杉推著她內衣的布料,讓本來就與身體貼得緊密的內衣,最大限度地摩擦她腫起的乳尖,好像很清楚怎麼才能讓她更痛苦一樣,嘴巴同時在她的乳肉上又是輕啃又是細咬,那又痠又痛又搔癢難耐的感覺混在一起,幾乎能把她逼瘋。
  「不要這樣,好丟臉哦!」
  藍杉的眼眸如深淵般望不見底,她胸前溢出的汗珠猶如最曖昧的暗示,讓他一把扯掉她的內衣,她豐滿的乳肉就在這時彈了出來,雪白的乳肉上那嬌豔的紅梅勾引著他的味蕾。
  白語安豐滿的胸部從來都是麻煩的根源,而今看來,這種誘惑確實難以抵禦,他一個低頭將其納入口中,火舌滿足食慾般舔著她細膩的乳肉,圍著那尖挺的紅梅一圈一圈地繞,繞到最內圈時則向上一勾,將那殷紅的美味整顆吞下。
  「嗯啊,好難過,你……」白語安雙腿不安地變換著姿勢,腿間變得溼溼的,體內那顆大火球也跟著到了小腹處。
  不會吧?他要做到什麼地步?雖然在她十五歲時,他還為她背部長的痘痘擦過藥,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便,但是這種狀況……會不會太誇張啊?
  藍杉的手突然順著她的腰側滑到了大腿處,嚇得她當即一個顫抖。
  「藍杉,不要!」
  白語安試圖做最後的抵抗,但過大的動作只讓他更方便將手探入她大腿的內側,她為了聯誼特地穿的短裙早就被撩了起來,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猛地將手按在她全身最隱密的地方。
  「嗯啊……」白語安曲起腿,但也只是將他的手夾得更緊而已。
  藍杉壓抑似地嘆息,大掌與她絲質的內褲廝磨,「語安,妳溼了。」
  「啊!不要說、不要說,再說我就跟你絕交,不要再繼續了啦……呃啊啊!」她的身體躥過一道電流,讓她高聲的抗議成了一聲纏綿的呻吟。
  藍杉隔著內褲按壓她身下那充血的花核,唇舌咬舔著她的小腹,白語安並不想,但在他的挑弄下,下面的花穴中溢出更多的蜜液,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根已經溼溼的。
  「還想跟我絕交,妳覺得有可能嗎?我們兩人的關係要怎麼樣才能絕交?」藍杉低啞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不是妳自己說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的手指從內褲邊滑進去,掃過她身下深深的幽谷,找到花瓣間那不停溢出蜜水的花穴,他細長有力的指在柔軟的蜜穴邊緣按壓,她激動地顫動,難耐地扭動身體。
  「不要啦!」白語安好怕這種陌生的快感,好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被這快感吞噬,「跟你的話就是超級大的事啦。」
  「是嗎?但妳這裡不停地收縮,好像要把我的手指吸進去一樣,不像不想要的樣子。」他的手撥弄著她的花瓣,任由她體內溢出的液體沾溼整隻手,故意不理下面那正一張一合的小嘴。
  白語安快哭出來了,迷濛的大眼中是一層盈盈的水氣,加上她動了情而變成粉紅的肌膚,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朵剛被掐斷根莖的杜鵑。
  藍杉腦中警鈴大作,他用最難聽的話謾罵著此時的自己,但那又有什麼用,他現在可是擁抱著這個小白癡啊,切實地將她擁抱在自己懷中。
  那時候小小的一個她,在不知不覺中無聲地將他改變的她,她可知道,他對她如此情深是為了什麼?在這之前,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嗎?
  「誰教妳總做一些讓我頭痛得不得了的事,我要打妳屁股。」藍杉說。
  「才沒有……啊啊……不要不要,真的……啊啊……」她真的不敢相信,藍杉竟然扯下了她的內褲,用嘴去舔那個地方,「你瘋了,不是說打嗎?怎麼這樣……哈啊啊……」
  好想堵住她的嘴……藍杉強行分開她的雙腿,溼成一片的花園散發著讓他身體緊繃的氣味,他分開她身下的花瓣,一口含住那尖端充血的硬核。
  白語安的身體激動地顫抖,腰肢不由自主地弓了起來,他的舌在她身下敏感的小核上又吸又舔,手指同時找尋著花瓣間那幽密的花穴,有了足夠的潤滑,一根手指沒遇到什麼阻力就滑了進去。
  「哈啊……那裡不行啦……」
  白語安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的手指按壓著她敏感的內壁,她呼吸困難,無數隻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在她體內的各處彙集,她的身體空虛地顫抖,空虛而急切地渴望著什麼來填補,她怎麼會對藍杉產生這種想法?
  「只一根手指就讓妳興奮成這樣了?跟男人上床可不是用手的。」像是為了加強自己的話,他抽出食指,改為將兩指探進去那顫抖的小穴。
  她真的好小,兩根手指進入都要費些力氣,裡面那緊密細膩的觸感幾乎讓他的下身爆炸,他全身是汗,就連在她面前保持從容的笑容都很勉強。
  「好啦,我知道錯了……那個……嗯啊!」只能讓他主動停手才行,因為她已經沒有抵抗的意圖了,她的身體在他的挑弄下已經不屬於自己,她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著他更深一步的觸摸。
  「真的知道錯了嗎?意識到自己頭腦有多簡單了?」藍杉的話斷斷續續,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兩根手指在她的蜜穴中一勾,她的身體便馬上給予回應。
  「啊啊啊……」
  「舒服嗎?其實也不太討厭是不是?」他的手指開玩笑一般蹭著她的內壁,曲起指在她體內的軟肉上刮弄,她的淫水失控般不停地洩出,「想要我更深入嗎?」
  「啊啊啊……舒、舒服……」白語安兩腿大張曝露在他眼前,任由他肆意玩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不過不行啦……嗯啊……」
  「嘴硬?」藍杉身下的慾望也已經到了該發洩的時候,他必須速戰速決,再這樣跟她慢慢耗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真做出什麼絕對不能做的事,「為什麼不行,妳都承認很舒服了,不會是怕上癮吧?」
  白語安又羞又惱,偏偏身體在他的掌控下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是你當然不行啊,很奇怪嘛。」
  本來覺得男女之事和動物星球播放的影片應該差不了多少,但只要想到藍杉的臉就好有真實感,簡直讓她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你才不會這樣欺負我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欺負我,你也會是最後一個保護我的人,不是嗎?」她哭叫出來。
  不是覺得自己受了什麼委屈,而是覺得藍杉不應該做這樣的事,他總是很淡定地站在一邊,默默地將所有人、所有事記在心裡,不管他怎樣戲弄自己,只要想到他在自己身邊,她就會很有安全感,她知道如果世上只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好,那個人一定是他。
  此時就像是將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壇,她不要那樣,他在她心中是更加珍貴的存在。
  藍杉僵住了,對於白語安激動的哭叫,他竟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不是告訴妳把我想成那些路人甲嗎?」過了一會,他說。
  「但你又不是什麼路人甲,你就是你啊,我只被你這樣抱過,你說我怎麼去想嘛!」白語安哭出來,似乎是被他氣到了。
  結果說風涼話的人反倒是他了?藍杉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指,突然俯下身,一手掐著她已經被折磨得敏感非常的花核,長長的舌則毫不猶豫地伸入了她張合的蜜穴。
  「不!嗯啊啊……」這刺激太大了,他怎麼可以,「你怎麼又……那裡好髒,不要……」
  他怎麼可以突然這樣,但她所有的羞恥心馬上就被席捲而來的快感所淹沒,讓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別的事情,雙重的刺激讓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他的頭,手指陷進他的頭髮裡。
  「啊啊……」藍杉的舌技巧十足地舔弄她的內壁,吸入她身下溢出的愛液,兩隻手指力道適當地擠著她充血硬實的花核。
  白語安的身體越來越緊繃,那激漲的空虛與他給予的快感交會,釋放出了令人發狂的快慰,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呻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的聲音。
  藍杉在她的花核上用力一彈,她一個持續良久的顫慄,顫抖的蜜穴像觸到了什麼危險的開關,在他巧舌一個勾弄下,釋放出源源不斷的愛液,隨即被他全納入口中。
  「髒死了。」事後,白語安捂著臉蜷縮起身體,嗚嗚地哭著,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
  而看著她這副無地自容的樣子,藍杉反倒笑了起來,即使他下身已經處在爆炸的邊緣,讓他難過得無以復加,可他的心還是很快樂,還是會被她逗笑。
  珍惜,他們都需要再慢慢地去體會這個詞彙。
  「傻死了妳。」這就是藍杉佔足白語安便宜後給出的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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