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慾火老公拉上床,蓋棉被純聊天,辦不到!
把害羞老婆壓上床,整夜熱情如火,有點難!

沈將翔,英俊健美,外表冷漠像冰山,卻對自家老婆一見鍾情,
可惜,結婚兩年,他跟她彷彿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白水央,不但是高傲迷人,名媛中的名媛,
還是上流社受人追捧的公主,儘管嫁給了沈將翔,
卻不曾為他洗菜做飯、洗衣擦地,連正眼看他一眼都沒有過,
只因為她不曾愛過他。
誰知,一場意外,她不但成了羞澀傻氣的小女人,
還大膽地穿著性感睡衣勾引他。可不諳情慾的她不懂,
男人被壓抑的情慾一旦被挑逗,沒有滿足哪肯放她甘休。
他以為,這場婚姻,終於不再是他追她躲,沒想到,
白水央這女人,竟然背著他跟男人曖昧不清。
既然她不愛,他不強求,他說,白水央,離婚吧。
白水央委屈的想,這男人前一刻還說愛她,現在不想愛了,
就對她又兇又吼,還很過分的趕她走。可她前腳走了,
她家那面癱的霸道老公,不但隨後追來了,
還揚言晚上一定要讓她明白,擅自拋棄老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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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散不開的雲霧遮掩了視線,眼前都是看不到盡頭的白霧。
  江暖冬不知道自己在迷霧中到底走了多久,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直不到出口,周圍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
  可是她的心裡卻意外的平靜,一步一步的踩在輕柔的地面之上,整個人也輕飄飄的沒有束縛和累贅,她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這就是死亡嗎?早知道死亡會是如此的輕鬆自在,或許她早就應該如此了。
  沒錯,她死了。
  她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當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車子突然出現在轉角,她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飛快的車子像一道高速前進的火焰向她靠近,她幾乎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就被車子撞飛了出去,然後她整個人好似輕飄飄的浮在了空氣中。
  眼前所有的畫面像是被放慢的電影畫面一般,她感覺自己緩緩地向地面靠近。
  碰!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痛來得很突然,瞬間從心肺傳到四肢,不過很快地她沒有再感覺到疼痛了。
  眼睛闔起來前的最後幾個畫面中,江暖冬看見那輛撞到自己的紅色跑車裡坐著一個驚魂不定的女人,她畫了濃媚的妝,雖然被她也被自己嚇得有些驚慌失措,但是依舊看得出她是個美人。
  江暖冬躺在地上,很想對那個漂亮的女司機說聲對不起、自己嚇到她了,很想安慰她說沒關係的,她死了也沒關係,反正一直以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無論是否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沒關係了。
  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江暖冬漸漸地看不清東西了,看不見也就輕鬆了。
  但她還是聽到了行人的尖叫聲和從遠處傳來的救護車聲音,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             ◎             ◎

  她……她撞死人了。
  雖然白水央在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已經以最快反應踩下剎車,但是高速行駛的車子還是向那個女人衝了過去。
  那個女人非常的瘦小,甚至有些營養不良,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瘦削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從她的額上淌出,沾染了地面。
  白水央感覺到那個被她撞到的女人在看她,她不想這樣的,她只是想自殺而已,因為這條路上很少會有行人,所以她才會開得那麼快。
  她知道自己吃了很多的安眠藥,神智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自殺而已,不想害死別人。
  劉清舟已經走了,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人了,她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離開就好,在他離開的地方追隨他,可是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撞到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安眠藥漸漸的在白水央的身體裡發揮作用,她滿含歉意的看著被自己撞到的女人,她摸索著自己的口袋,憑著記憶按下自己的手機裡那個號碼,現在只能靠他了,一定要救那女人,她不想害死任何人。
  「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
  慢慢地白水央闔起了雙眼,她想著,清舟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帶我走?

  ◎             ◎             ◎

  醫院的高級病房裡,穿著白色制服的醫生和護士來來回回的在這個病房裡進進出出,卻絲毫沒有打破這個病房中沉重的氣氛,幾個微微禿頂的中年醫生聚在一起,討論了許久之後才統一意見,慎重的跟等候在一旁的家屬解釋。
  「白先生、白太太、沈先生,沈太太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在車禍前沈太太吞食了過多的安眠藥,我們已經幫沈太太進行了洗胃,只要等藥效退了,沈太太就會醒過來了。」主治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口水,不是他沒見過世面、膽子小,實在是這房間裡的這幾個人氣場太可怕了,明明是盛夏,在這個房間裡彷彿是嚴冬一般寒冷。
  白信雄對醫生點了點頭,使了個眼色讓管家帶醫生們出去。
  偌大的病房裡一下少了這麼多人顯得更加的安靜了,只剩下醫療器材的聲音在滴滴滴的作響。
  「將翔,真的不好意思,是我教女無方才會……」年過半百的白信雄向來保養得宜,可是這次白水央的車禍對這個男人彷彿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連鬢角都露出了少許白髮,他語氣無奈,看著他面前出色的年輕人多少有些愧疚。
  白信雄白手起家,在商場上打滾了二三十年,沒有人讓他低過頭,不過這次他真的失策了。
  兩年前他明知道自己女兒白水央心有所屬,可是他嫌棄對方是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硬是逼著白水央嫁給他選中的沈將翔,雖然婚前她強烈反對,但是婚後女兒、女婿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兩人的互動實在不像夫妻。
  這次白水央吃了那麼多安眠藥在先,高速行駛在後,是作好了準備要尋死,又偏偏選上那個地點……
  白水央車禍地點附近在三個月前也曾經發生過一次嚴重的車禍事故,當時在那個事故中喪生的正是白水央最愛的男人劉清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水央是為情尋死,如此巨大的一頂綠帽,這讓沈將翔的面子往哪放?
  這也是白信雄會對這個自己一直看中的青年如此愧疚的原因,連一旁不停抹眼淚的白媽媽也心疼的看看沈將翔,雖然女兒跟這個年輕人結婚才兩年也不甚恩愛,但是沈將翔對他們兩老是孝順得沒話說,甚至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照顧他們,可是自己的女兒卻一再的做出傷害沈將翔的事情。
  「將翔,你千萬不要跟水央計較,她……」一說起話來白媽媽又掉了眼淚。
  「爸、媽,我知道,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裡有我在就行了。」沈將翔明白他們接下來要說什麼,也心疼兩位老人家一夜間彷彿老了十歲。
  他一個孤兒無父無母,要不是當年白信雄的知遇之恩,他也不會有今天,雖然當年答應跟白水央結婚多少是帶有報恩的色彩,但是畢竟路是他選的,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應該由他自己負責,而不是怪罪這兩個一直疼愛他的老人家。
  白信雄欣慰的看著沈將翔,自己的眼光沒有錯,沈將翔真的是個非常不錯的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女兒沒福氣,放著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偏偏對那個只會畫畫的劉清舟情有獨鍾。
  管家回來後,沈將翔吩咐他帶兩老回家,還囑咐他們好好吃飯休息,醫院裡有任何事情他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兩老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病房裡就只剩下沈將翔和躺在床上的白水央了,沈將翔先是在一旁處理完公事才坐到白水央的旁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妻子。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長得非常不錯,他第一次看見白水央的時候也有驚為天人的心動,所以他才會答應白信雄的提議跟她結婚,可結婚兩年他們彷彿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沈將翔看著白水央姣好的面容,回想起下午他正在進行一個重要的董事會議時,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本想掛斷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停頓了,結婚兩年他的妻子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
  他接起電話,電話那端傳來微弱的聲響。
  「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
  沈將翔不知道白水央口中的她是誰,但是他有一種不祥預感,他在第一時間報了警,在到達現場之後,他才推測著白水央口中的她應該是車禍現場中的另一個女人,她的狀況要比白水央嚴重的多,現在正躺在加護病房裡生死未蔔。
  沈將翔雖然對白水央不甚了解,但這是他第一次從白水央身上感受到懇求。

  ◎             ◎             ◎

  前方有白茫茫的亮光,江暖冬慢慢的往光亮的地方靠近著,越靠近越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力,那白色的亮光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要將她吸引進去。
  巨大的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到處都是白色。
  當她從巨大的白色迷霧中掙脫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
  她好像是在一間病房,是的,是一間病房,而且是很高級的那種,豪華的設備是江暖冬只在電視機裡看見過的。
  病床上躺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即使面色灰白依舊遮掩不住那個女人的美麗。
  是她……那個撞到自己的女人。
  如此美麗的面容讓人不能忘懷,即使是死前匆匆一瞥,江暖冬還是很快的回想起來,即使是身為同性的江暖冬也驚訝於她的美麗。
  如此美麗的女人怎麼會如此虛弱的躺在病床之上?床上的女人一直閉著眼,江暖冬看不見她的眼睛,甚為可惜的嘆息,要是她能睜開眼,不知道是美麗到何種地步。
  江暖冬在半空中看見忙進忙出的醫護人員,以及一直陪在那個美麗女人身邊的一對中年夫妻,那應該是她的父母吧。
  她看見婦人悄悄的落淚,看見威嚴的男人無聲的嘆息,他們一定很愛自己的女兒。
  江暖冬不捨的看著中年夫婦愁苦的面容,要是她有這樣的父母,她一定一定會……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因為她沒有父母了,她忘記有父母疼愛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晚上的時候又有人來到病房,是沈將翔。
  明明沒有實體,但是江暖冬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發燙變紅了,她沒想到自己死後居然還能夠再看見他。
  距離上一次看到他已經過了整整六年了,六年裡她只能從報章雜誌和電視裡獲得他的一點點消息,只是一點點她就很滿足了。
  兩年前他結婚了,對象是商場千金、名媛中的名媛,她沒有夢碎的感覺,她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匆匆而過再也不可能重逢,她只是一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祈禱他過得順利開心的路人而已。
  沒想到再見居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她慢慢的控制著她的身體飄蕩到他的身前,如果她會魂飛魄散,那在離開前她唯一的奢求就是希望可以看他看個夠。
  他會出現在這裡,那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江暖冬努力回想著,他們結婚的時候報紙上印了他們的結婚照,但是她沒看,不想去嫉妒那個能夠幸運嫁給他的女人。
  沒想到他的妻子居然會如此的美麗。
  江暖冬不知道自己以這樣的形態可以活多久,白天的時候她無聊的在醫院裡飄來飄去,晚上當沈將翔來的時候,她就會乖乖的回到病房裡,靠近他的身邊悄悄的感受著他的氣息。
  江暖冬的心裡已經是無限的滿足。
  「妳喜歡他?」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誰?江暖冬快速的回頭,房間裡明明沒有別人,怎麼會有聲音?即使她現在是鬼也是會被嚇到的好不好。
  「妳喜歡他。」這次不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江暖冬順著話音找到跟她說話的人,居然是躺在床上的美麗女人。
  她可以看見我?江暖冬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有些怔住的呆著,她浮在半空中,身體是透明狀的,跟躺在床上的女人幾乎對視著。
  她的眼睛真漂亮,黑溜溜的又隱含著光芒。
  「好好照顧他。」白水央朝她微笑著,依舊有些虛弱卻緩緩地朝江暖冬伸出了手,纖細的手指向她張開,好像在招呼她過去一般。
  女人的手彷彿帶著讓人無法控制的吸力,江暖冬覺得自己輕飄飄的身體正被吸引著,慢慢的朝病床上靠近,越靠近越是無法掙脫,在和白水央的手碰到的那一瞬間,吸引的力量像漩渦一樣增強,她瞬間被拉扯進了狹小而黑暗的隧道。

  ◎             ◎             ◎

  車禍第三天,沈將翔依舊在結束一天的工作後來到病房,跟一旁的白信雄夫婦打了招呼,囑咐他們回去好好休息,然後在空蕩蕩的病房進行他還未完成的工作。
  朦朧中白水央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闆。
  這裡是哪裡?她環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怎麼會在這裡?
  身體有些僵硬,白水央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扭過頭往另一邊看去,好似為了不影響她,旁邊只是開了一盞小燈,燈光下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昏黃的光映出男人的側面、英俊的五官、怎麼看都覺得好看的眉目。
  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彷彿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在這個陌生的病房裡她突然覺得安心了很多。
  彷彿感覺到了注視,沈將翔往病床的方向看,卻沒想到跟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她醒了?沈將翔沒想到白水央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白水央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沈將翔看著她的視線讓她覺得有些害羞,好像她很奇怪似的,她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只是羞澀的朝他笑。
  這下子沈將翔徹底的呆住了。
  白水央是標準的鵝蛋臉、尖下巴,細長的眉眼如桃花一般,從長久的沉睡中甦醒的面色有些蒼白,但是皮膚細嫩白皙彷彿掐得出水來一般。
  大多時候白水央的臉上都畫著濃媚的妝,帶著豔麗張揚的美麗,跟現在這個笑容裡彷彿水蓮花般的溫柔和羞澀迥然不同,這樣清純又帶著羞意的笑容瞬間砸進了沈將翔的心裡。
  手一滑,沈將翔的資料夾掉在了地上,他彎下腰撿起資料夾,掩藏起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該死,他居然會在她的笑容下閃了神,明明知道她心裡愛著別的男人。
  想到這裡沈將翔又恢復了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情緒,甚至會讓人有些害怕的冰山臉。
  他一邊按下白水央床頭的按鈕一邊跟她說:「妳醒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且有磁性,面容俊逸且熟悉,但是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使勁的看著眼前這個靠過來的男性面孔,自己應該跟他認識吧?
  她眨了眨眼,唇間有些乾澀,不好意思的問:「你是誰?」
  沈將翔的身體頓了頓,依舊面無神色的往床邊的椅子坐下,沉默的等著醫生們的到來。
  醫生一進來,沈將翔低聲的跟醫生們說:「她失憶了。」
  醫生們拘謹的跟沈將翔點頭,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在她身上做著各種檢查,問她各種問題比如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幾歲、父母叫什麼。
  可是她的腦袋空空的什麼都答不上來,每當無法回答的時候她的目光就會瞥到一旁,看到沈將翔還在彷彿就覺得很安心,她對這個世界彷彿完全陌生,唯一熟悉的就只有他了。
  第一次甦醒雖然是在長睡之後,但是她依舊十分的疲憊,醫生們檢查後跟寒著臉等在一邊的男人彙報的時候,她的眼皮開始變重。
  「沈先生,會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應該是車禍的瞬間對沈太太的神經造成了極大的壓迫,讓她心理上選擇了封閉起自己的記憶來確保自己的安全。」
  車禍,她發生了車禍了?她的心揪了一下有些痛。
  沈太太是在說她嗎?
  白水央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             ◎             ◎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她又一次甦醒,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先生有些嚴肅,但是婦人的臉上卻是滿滿的擔憂,看到她慢慢睜開眼,嚴肅的先生和婦人的臉上彷彿出現了絲喜悅。
  「水央,妳醒了,太好了,妳終於醒了,是媽媽啊!」雖然早上來的時候已經聽沈將翔和醫生提起女兒失憶的事情,但是白媽媽還是不相信自己懷胎十月、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就這樣把自己忘記了。
  水央,這是她的名字嗎?
  白水央望著激動的婦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安慰但是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她無助的在兩人之間望來望去。
  看著女兒陌生的神色,白信雄無聲的嘆氣,安撫著妻子的情緒,「別激動,女兒才剛剛醒過來,妳跟她慢慢說,她說不定會想起來的。」
  白水央感激的看著白信雄,朝他感謝的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她覺得這兩個人應該不是壞人,因為他們看她的目光是這麼的慈愛。
  就這樣,被安撫了情緒的白媽媽坐在一邊跟白水央說了很多很多事情。
  她知道自己叫白水央,雖然覺得非常陌生,但是他們都肯定這是她的名字。
  嚴肅的先生是她的爸爸,這婦人是她的媽媽,而昨晚看到的那個好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沈將翔。
  沈將翔,沈將翔……她一遍一遍默念著這個名字。
  白水央在這次車禍中失去記憶,但是當她問到自己為什麼出車禍的時候,她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彷彿凝住不動了,她爸媽臉上有些僵硬,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晚飯後昨晚那個讓她感覺異常熟悉的男人又來了,她看見他叫他們爸媽,還很有禮貌的請他們回去休息,然後自己留在病房裡照顧她。
  沈將翔的照顧無非是坐在一邊做他的公事,每隔半個小時問她一次餓不餓、渴不渴。
  白水央無聊的躺在床上看著素白的天花闆,恨不得可以看出什麼來,因為白天睡了很多,晚上她根本睡不著。
  她東看西看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坐在另一邊的男人身上。
  沈將翔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視線,擡頭看了她一眼問:「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又是這兩句,她無奈的癟了癟嘴,難道他就不會說其他的嗎?
  最後依舊是她忍不住打破一室的安靜問:「我真的叫白水央嗎?」
  沈將翔這回連擡頭都沒有,只是低頭嗯了一聲當成回答。
  她並沒有覺得無趣,反而是像受到了鼓勵一般開始跟沈將翔聊天,「我覺得我好像不叫這個名字,反正就是覺得非常的不熟悉,如果有人現在叫我這個名字,我一定不知道他是在叫我。」
  知道沈將翔有在聽她說話,她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彷彿有些委屈,自己突然被冠上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可是她什麼記憶也沒有,連反駁的權利也沒有。
  「水央。」
  「嗯?」她擡頭詢問似的看向沈將翔。
  他略帶笑意的看她一眼,彷彿在嘲笑她剛才的話語一般,妳看吧,妳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她羞紅了臉,瞬間覺得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好像在對她耍無賴,「你……你不算啦,反正你就是不算。」
  無論他叫她什麼,她都是會應的,她心裡這麼想。
  好在沈將翔沒有再深究這個話題,依舊安靜的聽她念叨,是嘮叨也是抒發內心的恐懼。
  「雖然爸爸媽媽對我很親切,但是我在他們身上卻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覺,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居然把自己的爸爸媽媽都忘記了還讓他們擔心,他們說我是出車禍所以才失憶的,可是我問他們我為什麼出車禍,他們卻不肯告訴我。」她彷彿埋怨一般的嘟噥著,沒有注意到沈將翔的身體隨著她的話題一僵。
  「那妳呢?妳想知道妳出車禍的原因嗎?」沈將翔依舊看著文件沒有擡頭,只是突然的插話進來。
  她皺著眉想了想然後搖搖頭,「算了,他們不想告訴我的應該也只是一些不開心的回憶,既然我忘記了,那肯定也只是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既不開心又不重要,我又為什麼要去想起來讓自己痛苦呢?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雖然看什麼都很陌生,但是看什麼也都有很新鮮的感覺,能夠有第二次認識世界的機會,我挺高興的。」
  她負責說,沈將翔負責聽,有的時候他會插進來問幾個問題,兩人用這樣奇怪的聊天方式聊了許久許久。
  最後她熬不住的開始打呵欠了,沈將翔這才放下文件,走過來替她把被子拉好,「睡吧,明天還有檢查。」
  她一邊揉眼睛一邊點頭,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傻乎乎的對著他笑,「不過對你,我覺得很熟悉。」說完白水央這才安心的陷入了睡眠。
  對他很熟悉?白水央對他這個結婚兩年,但是說話不超過十句的丈夫居然感到熟悉?沈將翔覺得十分可笑。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手上彷彿還帶著剛才被她一抓的餘溫,有些灼熱,那餘溫從皮膚表層傳到心房裡。
  他從來沒有在白水央的臉上看到這麼稚氣的笑容,以往的她豔麗、自信、有主見,是典型的新時代女權主義崇拜者,對他更是因為婚姻的關係而嗤之以鼻,但是今晚的白水央彷彿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荳蔻少女一般,有些傻氣也有些可愛。
  沈將翔靜靜地注視著白水央沉睡的面容,他突然看不透這個女人,她不是愛著劉清舟愛得不能自拔,甚至願意放棄自己年輕的生命也要緊隨他而去嗎?現在居然這麼容易的說失憶就失憶,說忘記就忘記,還對他說什麼熟悉不熟悉的。
  如果現在沈將翔的面前有一面鏡子,他一定會在鏡子裡看見一個生氣的男人,一個跟自己生氣的男人,一個被撩撥了心弦而跟自己生氣的男人。
  白水央妳到底是怎麼看我的?

  第二章

  除了額頭上的撞傷,白水央的身上並無其他傷口,清醒後她更是很快就恢復了體力。
  醫院的日子輕鬆卻無聊,每天吃好睡好,醫生定時定點的會問她一些簡單的問題,有些甚至簡單到連三歲的小孩都可以回答出來。
  她只是失憶,不是智障啊……
  除了每天陪來探望自己的爸媽聊天,白水央每天都會給自己安排時間到醫院的花園去散步,感受陽光灑在身上的暖意,無聊就無聊吧,這樣輕鬆的日子她好像很久沒有過了。
  白水央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臨睡前的那段時間了,自從她醒了能自由活動後,沈將翔就不再像以前那樣來得頻繁了,白媽媽說他在忙公司的事情,可是無論沈將翔多忙,白水央每天睡覺前都會看見他,嚴謹的西裝領帶、黑色的公事包、一絲不苟的髮型,這一切都是他標誌性的裝束。
  他會坐在她的床邊,他看他的文件,她講她今天在醫院裡的見聞,連聊天的時候這個男人都嚴肅得很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白水央覺得他應該不是這樣的,可是不是這樣又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白水央將溼漉漉的臉擦乾,掛好毛巾對著鏡子開始她臨睡前的護膚工程,第一次看見眼前的瓶瓶罐罐時白水央有些傻眼,這麼多,她一個人怎麼用得完啊?
  可是白媽媽卻告訴她這些只是她平常在用的一部分,家裡的更多。
  更多?她不能想像那會是什麼樣子,人不就一張臉嗎?
  對著鏡子她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鏡子裡的臉漂亮得過分,明明已經二十八歲了,可是皮膚似雪般嫩白,別說皺紋了,連毛孔都小得看不見,可是這張異常美麗的臉她卻很陌生,好像不認識一般,真是太糊塗了,居然連自己的臉都忘記了。
  她又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無奈的嘆氣,做個美女真不容易,認命的拿起精華露往臉上抹。
  「怎麼了?被自己的樣子迷住了?」沈將翔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含著幾分訕笑。
  在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為自己的容顏著迷的時候,沈將翔已經走進來了。
  白水央被嚇了一大跳,雙眼瞪得圓圓的看著鏡子中的男人,他也毫不閃避的跟她對視,空氣裡開始散發出點點星火。
  今天他好像來得比較早。
  白嫩的雙頰染了朵朵紅暈,明明她才是應該理直氣壯的人,卻是硬生生的被看出了不好意思,接著她偏頭在脖子塗乳液,躲開沈將翔的視線。
  餘下的話題是關於白水央在醫務站聽到的其他病友的一些消息,還有關於醫院後花園裡的什麼花開始開放了、哪些樹開始掉葉子了。
  白水央的眼皮越來越重,眼神早就模糊掉了焦距,沈將翔幫她理了理被子說:「明天把東西整理一下準備出院,下午的時候我來接妳,我們回家了。」
  「好……」白水央咕噥著,撇頭蹭了幾下被子,舒服地閉起了眼睛。
  回家真好,睡夢中的白水央揚起了明媚的笑。
  沈將翔將一切看在眼裡,又忍不住將她跟以前的白水央比較,車禍前的白水央美麗而孤傲,很少跟人說話,除了劉清舟她不願給任何人一個善意的笑容。
  現在的她完全不一樣了,彷彿對他有著說不完的話,好幾次已經睏到眼皮都在打架了還是捨不得睡去,還是想要跟他說話,照顧她的護士也說她是一個極為好相處的病人,笑口常開且從不違背醫生的要求。
  一場車禍、一次失憶引起的變化真的這麼大嗎?

  ◎             ◎             ◎

  第二天一早白水央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等沈將翔來接她回家,這一天的每分每秒彷彿都過得異常的緩慢。
  下午三點沈將翔的車子出現在醫院門口,一直在樓上張望的白水央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下去,可是走下車的卻不是她等待的人。
  「太太,先生在公司有個臨時會議,吩咐我先來接妳回家。」司機姓王,以前在白家工作,白水央出嫁後他跟隨著白水央到了沈家。
  「謝謝王叔。」白水央將行李遞給司機,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瞬間沒有了生氣。
  她坐上車茫然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出了醫院,車外陌生的景物一一在白水央的眼前掠過,不知道開了多久,黑色的汽車停在一個高級社區的入口,車速慢慢的減緩,隔著車窗白水央看見社區門口的保全跟自己點頭,好像她經常在這裡出入一般。
  網球場、籃球場、遊泳池,社區的設施豪華得讓白水央目不暇給,剛才因為沈將翔沒有出現的不愉快,很快在一切新奇的事物中煙消雲散。
  下車後在司機的引導下,白水央終於順利的搭上了電梯。
  原來她是住在十六樓。
  「太太,這是密碼。」沈將翔的房子配的是密碼鎖,只要在門邊的鍵盤上輸入密碼便能自動打開。
  從王叔手裡接過他遞上來的紙條,上面的數字彷彿有魔力般搔著白水央的手心。
  這個是沈將翔的房子,裡面會不會藏著他的什麼祕密?她的心怦怦怦跳得更加劇烈。
  她小心翼翼的在門邊的鍵盤上按下密碼,只聽見叮的一聲,門緩緩的打開。
  好像小叮噹的任意門,打開後裡面就是另一個世界。
  幾乎是在王叔告辭關上門離開的瞬間,剛剛還端莊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白水央興奮的跳了起來,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只知道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叫囂著這裡是沈將翔的家。
  這種興奮從心底而起,從記憶的最深處而出。
  她像是參觀博物館一樣參觀著房子、客廳、廚房、書房、臥室……她停在兩扇面對面的房門前,兩扇門都關得緊緊的,先看左邊還是右邊?
  白水央正站在走廊猶豫的時候,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媽媽後,便急忙將門打開。
  「媽妳怎麼來了?不是說下午婦女會有事情嗎?」經過這幾日的相處,白水央已經接受了自己周圍的人。
  白媽媽是典型的貴婦,除了一般的貴婦聚會之外,她還在城中著名的婦女團體任職。
  白媽媽在聚會結束後左思右想的還是擔心女兒,馬上飛車趕來,「沒事了,那邊的事情都結束了,陳媽煲了湯,我順便拿過來給妳。」
  「謝謝媽媽。」白水央接過湯品,幸福的圈住白媽媽,還像個小孩似的將臉靠在白媽媽的肩膀上。
  「妳這孩子說什麼謝謝,妳啊無論多大永遠都是我的孩子。」白媽媽偷偷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擦去眼淚,她這個寶貝性格剛硬,自從進入青春期開始就不再黏父母了,現在白水央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這樣其實也不錯,非常不錯。
  「水央妳聽媽媽說,將翔真的是個好男人,無論是對妳還是對我們兩老都非常好,你們以前相處得有些不好,我希望這次你們相互體諒,用心去認識和接納對方,你們是夫妻啊,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夫妻。」
  房內母女情深的同時,房外剛結束臨時會議返家的沈將翔意外的在門外看見了一個人。
  「爸,你怎麼在這裡?水央沒幫你開門嗎?」王叔一個小時前就跟他彙報已經把白水央平安送到他的公寓,難道是她又出門了?沈將翔的心沉了一下。
  「你媽進去了,我是在這裡等你的。」白信雄的話讓周圍的空氣凝結了起來,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兩個一樣嚴肅謹慎的男人走到長廊的盡頭,從十六樓望下去,地面上任何的事物都變得渺小了起來。
  「將翔,還記得當年你們為什麼會結婚嗎?」白信雄看了眼這個自己最滿意的下屬,他親眼看著沈將翔成長到如今能夠完全獨當一面,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才幹,當年他真的沒有看走眼。
  「記得,是爸提議的,水央是個漂亮的女人,我沒有道理拒絕。」在這一點上沈將翔從來沒有欺瞞過白信雄。
  當年他的確曾經因為白水央的外表而對白水央一見鍾情,可是新婚當晚,剛剛跟自己在教堂許下誓言的妻子連白紗都還沒換下,就告訴他說她喜歡的是別人,答應跟他結婚只是意氣用事,現在對方後悔了求她再回到他的身邊,而她在新婚之夜決定去見她的舊情人。
  在新婚之夜,他的妻子狠狠的在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沈將翔很快便明白了,在這段婚姻關係中,自己在白水央的眼裡只不過是工具而已,用來脅迫另一個男人的工具。
  白信雄夫妻對他有知遇之恩,雖然知道了白水央願意結婚的真相,沈將翔還是有意隱瞞,但是他們多多少少應該有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更別提這次白水央明目張膽的殉情之舉。
  「我知道這兩年來你們過得並不幸福,可是我還是相信你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水央沒辦法跟你走下去是她沒這個福氣。」白信雄跟沈將翔對視著,眼神的氣勢一點也沒有因為離開商場而減弱。
  這兩年白水央對不起沈將翔,可是沈將翔從來沒有傳出任何緋聞,這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做到的。
  沈將翔淺笑沒有答覆白信雄。
  「其實當年最先提議要你們結婚的不是我,是水央。」
  白信雄的話讓沈將翔微微挑了挑眉,但是他沒有接話。
  「水央的提議雖然是別有用心,可是當年在水央身邊的男人不只你一個,她卻第一個提起你,我和水央的媽媽多少都以為水央是有喜歡你的,沒想到……」
  是啊,誰也沒想到自信美麗的白水央卻怎麼也走不出自己的情關,甚至差點付出了生命。
  「但是這次水央醒過來後變得不一樣了,不只是我和水央的媽媽,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現在的水央不再是以前的水央了,她不記得任何事情,可是唯獨對你表現出親密和熟悉,我希望你們能夠再重新試著相處一下,如果還是不行就離婚吧。」
  這是沈將翔兩年婚姻生活以來第一次聽見白信雄說起離婚,看來這次白水央的車禍對這個固執男人的衝擊也不小。
  「將翔,你可以嗎?」白信雄十分希望沈將翔和現在的白水央再試著相處看能不能真的成為夫妻。
  現在的白水央……浮現在沈將翔腦海裡最多的是她明媚臉龐上帶著羞澀和溫暖的笑,幾分傻氣、幾分可愛,這樣的白水央比以前的白水央更加迷人。
  「好。」沈將翔點頭應允。
  白信雄滿意的點頭,沈將翔這樣的男人不需要說太多,只要這樣一個簡單的回答便已經表明了一切。
  兩個男人都沒有再說什麼,直到白媽媽從裡面出來跟白信雄交換了眼神,做了將近三十年夫妻的兩人馬上明白了。
  「將翔,水央就交給你了。」雖然這是白信雄第二次這麼說,但是這次比上一次更加的沉重。

  ◎             ◎             ◎

  白信雄夫妻離開後,沈將翔打開門回家。
  「你回來了。」才剛打開門,一個人影就飛快衝到了門口,接著做了一個危險的急剎動作,沈將翔差點以為白水央會就這樣撲到他身上。
  只是見她搖擺不定的停住了,他心中有些失望。
  白水央穿著一件暖黃色的連身裙,光著腳丫逆光站著,臉上的光線有些模糊,她身後客廳的大燈沒有開,只開了沙發旁邊的立燈,也是暖洋洋的黃色。
  「我回來了。」
  第一次被這樣歡迎,第一次一進門有人這樣笑臉相迎,第一次有人一手接過他的公事包、一手掛好他的西裝外套,所有的第一次讓他幾乎以為面前的白水央是假的。
  白水央讓沈將翔換上室內拖鞋,坐到客廳的沙發後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從來沒有當過別人的妻子,只好將電視裡看到的場景現學現賣,那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她在客廳左右打轉,額上溢出了細細的汗珠,雙頰泛著淡淡的紅潤。
  客廳的電視上正播放著某部日劇,穿著圍裙的妻子正端著飯菜上桌,對了,吃飯,應該要吃飯了,可是她沒有做飯。
  兩人的視線都看著電視,白水央有些窘迫,偷偷的看著沈將翔,與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現在的白水央不再是以前的白水央了,她不記得任何事情,可是唯獨對你表現出親密和熟悉,我希望你們能夠再重新試著相處一下。
  白信雄的話徘徊在沈將翔的腦海裡,看著鼻端沁著汗珠的白水央,這樣的她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再試一次,或許這次就會不一樣了。
  沈將翔的雙眼又黑又沉彷彿帶著無盡的吸引力,在白水央覺得自己要被吸引進去的時候,她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紅著臉逃開。
  「我……我去做飯。」
  沈將翔在白水央背過身的時候噙著笑,真是一個笨拙而可愛的女人,第一次著迷是因為她的外貌,第二次著迷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的居家性格,他居然拜倒在同一個女人腳下兩次,沈將翔有些自嘲、有些無可奈何卻沒有反感。
  廚房是開放式設計,坐在客廳依舊可以對裡面的情況一目了然,他看見白水央穿著水藍色的格子圍裙,從冰箱裡拿出不少食材。
  她猶豫了一會,看著新鮮的食材皺眉,有些困惑也有些期待的問沈將翔,「我以前會做菜嗎?」
  會吧,一定會吧,她是很努力的想當他的好妻子的啊。
  「不會。」沈將翔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會洗手作羹湯,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會……那現在怎麼辦?
  白水央尷尬的站在廚房對著鍋碗瓢盆皺眉,今天才第一天,她做好妻子的夢想就要這樣破滅了嗎?
  沈將翔解開袖子鈕釦,將袖子捲到手肘的位置,解下白水央身上的圍裙圍在自己身上說:「還是我來吧。」
  白水央就這樣不知不覺的讓出了主廚的位置,看著沈將翔淘米煮飯,一邊清洗蔬果一邊熱鍋,動作有條不紊且嫻熟順暢,一點也不像是習慣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的男人。
  「我們家以前都是你在做菜嗎?」白水央站在水槽前,在沈將翔切菜的同時清洗下一樣蔬菜。
  雖然她不記得了,可是白媽媽有告訴她沈將翔沒有請傭人,只是請了清潔公司每個星期定時來打掃。
  沈將翔蹙了蹙眉沒有回答,他不想告訴她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使用這個廚房,不過他喜歡她的用詞,我們。
  白水央望了他一眼接著說:「反正我沒有工作,白天也沒事可做,要不然我去學做菜吧?」
  「隨妳,妳喜歡的話我所謂。」沈將翔依舊面無表情心中卻已經開始期待了,白大小姐親手做的飯菜,這可是連劉清舟都沒有享受過的福利。
  色澤亮麗的食材被均勻的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入鍋發出嘖嘖的聲響,明明寬闊的廚房因為站了兩個人而顯得狹小了起來,來回間他們好像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般你洗菜我燒飯。
  沁涼的水流從白水央的指尖流淌而過,微微減弱了她心底的燥熱。
  趁著燜煮食物的空檔,白水央問:「我們為什麼會結婚?是因為爸爸媽媽的關係嗎?」從醒來到明白兩人的關係後,她的心底裡一直存著這個問題。
  沈將翔的手頓了頓,背對著他的白水央沒有看到,只聽見他低聲道:「是的,兩年前我只是爸爸的助理,他邀請我去妳家吃飯,第一次見面時妳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很漂亮也很遙遠,兩個月後爸爸跟我提出希望我們結婚,而且妳也同意了,當時我並沒有喜歡的人,再加上爸爸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希望違背他的意思,所以我們就結婚了。」
  沈將翔說的都是實話,沒說的是他對白水央一見鍾情,和白水央只是單純的想利用他而已。
  果然是這樣……白水央早就從醫院的護士口中聽過了這個版本,但從沈將翔嘴裡說出來好像顯得特別的傷人,心底酸酸的,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是女人的心底裡對愛情總是抱有特別的浪漫幻想。
  「還想知道別的嗎?」沈將翔問道。
  那結婚以後呢、婚姻生活呢?還有他喜歡她嗎?
  白水央的心底裡充滿了問號,卻沒有問出口的勇氣,害怕從沈將翔口中得到最直接、最傷心的答案,她搖頭不想再問了。
  廚房裡只剩下鍋裡的水在沸騰時噗嗤噗嗤的聲音。
  沈將翔的手藝很不錯,白水央不知道這個現在習慣坐在大辦公室裡的男人,曾經有過四年在外國求學獨居經驗。
  那四年在某些方面徹底的改變了沈將翔。
  因為剛才的話題,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低沉,白水央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明明在同一個房子裡,坐在同一張桌子吃同樣的飯菜,明明是夫妻為什麼要如此的冷漠呢?
  她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沈將翔的碗裡,打破兩人間凝結的僵局,沈將翔望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她。
  白水央揚著大大微笑,「你做的菜很好吃,多吃點。」
  知道兩人是因為父母之命而結婚的妻子對他笑得溫柔,這樣的笑容彷彿帶有特別的感染力,柔化沈將翔僵硬的嘴角。
  被白水央誇獎的他心底暗暗的竊喜著。
  如今這個跟以前迥然不同的妻子、願意主動跟自己聊天的妻子、有著溫暖笑容的妻子、以他為天的妻子,這樣的改變是上頭給他們的另一個開始嗎?
  這一次沈將翔不再想沉默。
  飯後白水央主動提議收拾碗筷,沈將翔雖然有些擔心白大小姐做家事的能力,可是也沒有阻止。
  在白水央洗碗的時候,他站在剛才白水央不知道開哪一道門是好的走廊上,反鎖住左邊的門並拿走鑰匙,這個房間他曾經在白水央車禍後進過一次,如果可以他希望一次也不要進去。
  打開右邊的房門,這個房間是她和白水央為了隱瞞白信雄夫妻特別準備的,房間裡面的左邊是他的衣櫥,右邊是她的,梳妝臺上放著她的保養品,床上是雙人枕頭,浴室裡面不僅有他的刮鬍水還有她的洗面乳、沐浴乳。
  沈將翔不喜歡這個房間,婚後他一般都睡在公司或者是客房裡。
  這個原本只是作戲給爸媽看的房間,今天要迎來了它的新篇章。

  第三章

  白水央異常順利的收拾完廚房,看著潔淨的廚房自我滿足了一下下,看來她做家事的能力不差嘛。
  客廳已經沒有沈將翔的影子了,她往臥室走,有一扇門是開著的,裡面的裝潢跟整個房子一樣簡潔雅緻、用色柔和,房間雖然陌生但是白水央喜歡,因為這個房間裡有他和她的東西。
  浴室的沖水聲停了,白水央的背脊一僵,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浴室方向瞥去。
  浴室的門被打開,沈將翔只是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邊擦頭髮邊帶著水氣而出,健壯的胸膛、完美的手臂肌肉、精瘦修長的雙腿曝露在空氣中。
  即使失憶了,但顯然他的妻子沒有忘記對男性身軀的欣賞,從白水央迷茫的表情上,沈將翔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好美,原來男人也可以美成這樣。
  白水央知道沈將翔長得非常不錯,可是沒想到被西裝裹住的身體也充滿力量和曲線,她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口水,要是誰能擁有這個男人會幸福得發瘋吧,不對,這個男人不是她的嗎?她現在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呵呵,呵呵……
  白水央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竊笑早就發出了聲。
  沈將翔無可奈何的搖頭,看著自己美麗的妻子神遊天外,好心的將毛巾遞到她的下巴下提醒道:「當心口水。」
  在他的調笑聲中白水央回過神來,臉上爆紅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目光該放哪裡,只能飛快的衝進浴室,關上門擋住他調笑的目光。
  呼呼,靠著浴室門的白水央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拍打自己發紅發燙的臉,「白水央,妳這是在幹什麼?是沒看過男人嗎?怎麼可以這麼色,他不就是腿長了點、胸部壯了點、顏色好看了點、曲線完美了點,妳居然像個花癡一樣就差沒流口水了。」
  白水央一邊自我斥責著,一邊不由自主的回想著剛才的裸男圖,從腳底泛起的燥熱直沖臉龐,她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水流從上面傾洩而下,想要沖走心裡的躁動。
  她不知道自己在浴室裡面到底待了多久,直到手指指腹的肌膚都產生了皺褶才戀戀不捨的將自己擦乾,接著才發現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來。
  她可沒有勇氣只裹著一條浴巾往外面走。
  這時沈將翔靠在床頭翻看他的商業雜誌,前額的髮絲垂在他的額前,細長的眼睛瞇著讓人猜不透他眼神深處的東西,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這一頁他已經看整整十分鐘了,可是沒有一個字句是從眼睛傳遞到大腦皮層的。
  他所有的思緒被浴室裡不斷傳出的水聲掠奪。
  咯吱……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從縫隙中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有羞澀、有尷尬、有不知所措。
  他擡頭看著只露出雙眼的白水央。
  「睡衣……我忘記拿睡衣了。」躲在門闆後面的白水央雙手緊握著門把,笑得格外的羞澀,臉上不知道是被浴室的蒸氣熏紅的還是因為窘迫才如此爆紅。
  沈將翔跟她對視了幾秒,下床打開右邊的衣櫃取下一件睡衣,又從抽屜裡拿了一件內褲,這才走到浴室門前,從那個只能通過一隻手腕的縫隙裡遞給她。
  「謝謝。」白水央接過衣服後飛快的關上門。
  面對著馬上關起來的浴室門闆,沈將翔意外的沒有生氣的感覺,一直冷漠沒有表情的嘴角正以它前所未有的弧度上翹著。
  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小迷糊。
  該死該死該死!白水央妳怎麼會幹出這麼白目的事情?
  白水央一邊換上睡衣一邊還在懊悔著,匆匆忙忙的穿上內褲和睡衣,出門前瞥了鏡子一眼,不對,怎麼會這麼曝露?
  白水央身上的睡衣是細肩帶的深色連身裙裝,說裙裝其實下襬也不過是膝上十公分的長度,要是上身長一點完全可以當娃娃裝穿,裡面的黑色內褲在裙緣處若隱若現,不只是下面,連上面也是,她醒來後第一次洗澡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材非常不錯,長腿、細腰、豐胸,上圍罩杯接近D,而且胸部又大又挺,即使不穿內衣也很尖挺。
  上身只是用蕾絲裹住半個渾圓、遮掩住粉嫩的頂端,其他部分白皙的肌膚曝露在空氣中,跟睡衣的深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哦,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衣服?
  這次白水央沒有勇氣再找沈將翔替她拿另一件睡衣了,一手抱胸一手壓住裙襬,她以一種奇怪的姿態走出浴室,然後走到床邊拉開被子,接著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
  「晚安。」對著還在看雜誌的沈將翔說完,轉過身去的白水央閉起眼睛開始裝睡。
  「晚安。」沈將翔合起雜誌後關燈躺下,黑暗中他的眼神卻分外清亮,剛才白水央遮不住多少肌膚的睡衣呈現的美麗早已深入他的腦海,直接傳遞到胯下。
  大灰狼的腦海中正在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最快速的把小紅帽拆吃入腹。
  而睡在另一邊的小紅帽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別人的獵食目標,僵硬著身體逼自己不要亂動,待在醫院的日子作息穩定,白水央幾乎沒有撐過久眼皮就變沉了,她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感覺到那邊的身體已經漸漸放鬆,沈將翔伸過手臂將柔軟的女人揉進自己的胸口,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肌膚與肌膚的熱度相互傳遞著。
  白水央,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             ◎             ◎

  以前的白水央雖然是沈將翔的妻子,可是她從來沒做過家庭主婦的工作,她是上流社會美麗的公主,受眾人追捧,怎麼可能待在家裡為一個男人洗菜做飯、洗衣抹地,那些是傭人做的事情才對。
  現在的白水央從旁人口中略微清楚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是她不喜歡以前的自己,既然她是沈將翔的妻子,她的男人在外面辛苦奮鬥,她就有義務為他做好家裡的事情,比如採買食物放進冰箱、補充家裡的各種消耗用品還有準備沈將翔的早晚餐,她覺得這些都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
  白水央要做的另一件事情便是去賣場買東西,將空掉的冰箱填滿。
  白水央是覺得買今天需要的東西就好,可是她發現沈將翔似乎特別喜歡將冰箱塞得滿滿的,有不新鮮的就丟掉重新買,然後再塞滿,這讓白水央大大的傻眼,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她會在超級市場比較各種品牌的食物是哪種比較便宜又好吃,她會為了搶一盤特價肉品而等到市場的打折時間再去買東西,她知道這些事情她不必做,可是她喜歡,好像她少花一點,沈將翔就不用那麼辛苦每天都在家裡加班。
  除了上烹飪課和採購食材之外,白水央其他的時間幾乎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裡。
  她不喜歡上網,雖然會看電視但只看某些她喜歡的節目,也不追那種充滿帥哥美女的韓劇或日劇。
  她會從沈將翔的書房裡拿書來看,但也只看小說之類的。
  大把空閒的時光讓白水央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也想過出去工作,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沒有勇氣跟沈將翔提出,感覺他一定不會同意的,最後她說服沈將翔不要僱清潔公司了,一有時間她就在家裡拖地、擦櫃子,維持著一塵不染的環境。
  白水央雖然不記得過去了,可是也覺得自己應該沒有什麼朋友,畢竟住院期間除了爸媽和沈將翔之外根本沒有別人來看她,有的時候雖然有些寂寞,可是每當想到這個這裡是她和他共同相處的房子時,白水央的心裡是滿滿的幸福。

  ◎             ◎             ◎

  沈將翔沒想到白水央會這麼快速的進入一個家庭主婦的角色和生活,沒有昂貴的下午茶,沒有夜夜笙歌的夜生活,白水央就這樣簡單而快速的融入了他的生活。
  第二天沈將翔發現應該出現在他妻子身上的性感睡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上面印了一隻嘴巴超大的猴子連身裙,他挑了挑眉卻沒有詢問,只是可惜了他晚上的福利。
  第三天白水央用一種祈求的語氣告訴他,她想學烹飪,他找他的助理聯繫了幾個業界出名的老師,最後選了一個四十歲的婦女。
  他同意她去上課的時候,她幾乎高興的跳了起來,在他的嘴角印上她的吻,柔軟而親密的舉動刺激著他的下半身,可是撩撥他的主角卻害羞的躲進了房裡。
  他給白水央信用卡,她猶豫了一下才收下,他以為她一定會先殺到精品店,把今年因為車禍而沒買到的新品先補全,可是他收到的帳單不是來自超級市場就是來自書店,其他的開銷一概沒有,而且數額小得都不值她以前的一個包包。
  沈將翔沒有想到的還有白水央廚藝進步了,他從來不知道白水央身為白家獨生女居然有洗手作羹湯的天賦,烹飪課程她只上了兩天就做了完整的三菜一湯,完美的接過他主廚的位置,讓他淪為飯後的洗碗工。
  每天回家會有人親切的問候你回來了、今天辛苦嗎?
  換下嚴謹的西裝坐到餐桌旁便有熱騰騰的飯菜上桌。
  浴室裡的架子上整齊的疊放著他要換洗的衣物。
  他在書房的時候有人會踮著腳尖輕手輕腳的送茶進來,看他皺眉,她會告訴他咖啡喝太多不好,喝茶比較好。
  沈將翔猜不透白水央的心思,他擔心完美的生活就像虛幻的泡泡一戳就破,可是他的一句謝謝、一句好吃就可以讓那個小女人高興得雙眼都彎起來,她是真的把他放到心裡了吧。
  白水央終於不再是一個跟他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而是完全以他為天的小女人,他喜歡這樣的改變。
  如果白水央能夠換上被冰封在衣櫥裡的性感睡衣的話,他會更喜歡。
  男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             ◎             ◎

  在一個週末的午後,壓抑了許久的大灰狼終於露出了他邪惡的獠牙。
  白水央最近學習的烹飪課程都以西餐為主,特別是甜點和下午茶的搭配。
  明明應該是一個千金小姐最熟悉的東西,白水央卻意外的充滿陌生,這也讓她對這課程特別的感興趣。
  老師教說紅茶要怎麼泡、烤鬆餅的時候蜂蜜的比例是多少、要怎麼擺放才能搭配美麗的餐具。
  白水央很早就發現家裡的櫥櫃裡有幾套非常漂亮的茶具,早就躍躍欲試了,平常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也提不起興致準備下午茶。
  週末的前一晚沈將翔告訴她,這個週末他不用陪客戶打高爾夫也沒有其他的應酬,可以整個週末窩在家裡的時候,白水央興奮得差點睡不著,也開始籌劃著她的完美下午茶。
  第二天兩個人都睡晚了,可是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早餐午餐混在一起隨便吃了。
  週末的陽光分外的好,已經是深秋,有溫暖陽光的日子已經甚少了。
  沒有風,陽光灑在陽臺上,這是一個休閒的午後,他們家的陽臺不小,擺放了兩張躺椅和一個圓桌之後還有空地,就擺放了一些花花草草,那都是白水央回來之後添加的。
  白水央在陽臺的小圓桌上擺上一壺英式紅茶、一盤香軟的鬆餅、一碟蜂蜜,量不多因為兩人剛吃完午飯還吃不下,只是這樣擺放得美美的能夠讓白水央感到簡單而純粹的高興。
  在白水央期待的眼神中,沈將翔拿著自己未看完的偵探小說坐進躺椅,雖然覺得下午茶什麼的應該是愚蠢女人才會做的事情,可是看見她臉上笑容的時候又覺得愚蠢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
  暖暖的陽光、暖暖的紅茶還有白水央暖暖的笑鬆懈了他的心房。
  白水央滿意的看著沈將翔入座,她還有一個重頭戲,今天是她第一次在沒有老師的指點下烤蛋糕,已經快到可以出爐的時間了,她守在廚房準備著奶油和果醬,從她的角度可以望見陽臺的一角,看見沈將翔修長的身影她就異常安心。
  烤箱發出叮的響聲,她帶著手套將蛋糕拿出,沒有變形,非常好。
  白水央自我鼓勵著,將白色的奶油一層層的塗抹到蛋糕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上用奶油做的花和切邊的水果,最後用果醬點綴一下,一切都非常順利。
  她捧著蛋糕到陽臺,切了一小片遞給沈將翔。
  「我第一次做,你嚐嚐看。」陽光照在她的側臉熱熱的,長髮沒有被盤起,只是用橡皮筋束成低馬尾,在風的吹拂下拂在臉上癢癢的。
  「謝謝。」沈將翔接過蛋糕,順手將白水央被吹亂的髮絲攏到耳後,指尖觸摸著她的肌膚。
  白水央的臉更紅了,拿著自己的那塊蛋糕,咬著小叉子故作鎮定,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瞥向沈將翔。
  「怎麼樣?口味還可以嗎?」她有些緊張的問。
  沈將翔點頭,「很好吃,蛋糕很綿,奶油不甜,口感很好。」
  白水央這才放心的笑了,得到他的肯定,即使不吃蛋糕她的心口也甜了起來。
  看見白水央揚起的笑,沈將翔覺得自己的謊言是值得的,其實他非常不愛吃甜食,雖然白水央降低了蛋糕的甜度,但是對男人而言這還是只有女人才喜歡的玩意而已。
  但是如果她開心,他不介意說更多的謊言,誰教她是他的妻子。
  柔綿綿密的白色奶油停留在她的嘴角,沈將翔側頭正看見白水央用舌尖舔著她嘴角的奶油,笨拙得像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而白水央以為沈將翔正在看他的書,根本不知道他的視線已經凝聚在她的身上,當她發覺的時候,他寬大的身影已經壓了過來,遮擋住她身前的陽光,嘴角被更柔軟的東西覆住。
  在這個陽光四溢的溫暖秋日午後,沈將翔第一次親吻了白水央,如果不把在教堂那次敷衍的吻算進去的話,這的確是第一次;如果不算白水央失去的記憶中和別的男人親吻次數,這的確也是第一次。
  沈將翔親吻著白水央的唇,發現她依舊呈現著剛才吃蛋糕時候的微張狀態,他的舌尖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闖進了她的雙唇之間,挑逗著、取悅著她,進一步的攻城掠地,交換著口中的津液。
  白水央幾乎在被沈將翔的雙唇覆上的那一瞬間就怔住了,呼吸都在瞬間停擺。
  這就是吻嗎?唇瓣和對方緊緊的貼在一起,可以聽聞見對方的呼吸聲、親密的深入對方的口中感受對方的溫度,這樣的吻讓人好害羞。
  白水央慢慢從親吻中清醒的時候,羞恥心讓她想後退,可是沈將翔早就先一步預知了她的動作,他寬厚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後腦讓她沒有任何退路。
  他的舌從她的口腔退出,就在她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吸吮住她的雙唇一遍一遍的舔著,甚至在她分心的時候用牙齒咬住她的下唇。
  白水央全身發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從躺椅上離開,側坐在他的雙腿上,高度正適合接吻。
  他又一次次的深入、一次次的離開,好像故意在挑逗著她。
  她害羞的緊閉著雙眼,卻意外清晰的感受到他雙唇的移動,吻落在眼瞼、落在鼻端、落在臉側、落在下顎、落在雙唇之上又是一陣廝磨。
  「好甜好軟。」沈將翔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環繞在白水央的耳邊久久不散。
  沈將翔的雙唇稍稍離開,就在白水央以為終於結束的時候,他灼熱的雙唇又一次覆上,這一次他的動作強烈而暴躁,前面如果是沈將翔有心安慰她才那麼和緩,那麼這一次他像是破閘而出的猛獸。
  他近乎粗魯的含住她的雙唇不放,一遍又一遍的吸吮,恨不得將它們跟自己連為一體,然後是探入橫掃,不只是親吻,這一次還有愛撫。
  沈將翔動作的快速遠遠的超過了白水央的想像。
  原本因為貪圖舒服而穿的棉質連身裙裙襬早就被撩到腰上,下身的白色蕾絲內褲曝露在陽光下,他的雙手從腰部而上,撫摸著白水央胸前的柔軟,揉捏成他喜歡的形狀。
  「這裡我好喜歡。」沈將翔鬆開白水央的上唇,鼻子對著鼻子,雙唇貼著雙唇,在白水央衣服下面的手掌卻毫不客氣的享受柔軟。
  「嗯……」原本的呻吟應該是幾不可聞的,可是兩人的距離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呻吟。
  她害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抓住他在衣服裡的手懇求著,「不要……」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而言太陌生了,發生得太快了,她的雙腿之間有怪怪的感覺,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沈將翔給她的喘息機會已經結束,他的吻從她的下顎往下,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個個粉紅的印記,他要她的身上都印上他的記號。
  衣服下的大手已經解開了她身後的釦子,沒有了內衣的阻隔他的手直接貼在她的雙峰之上,指間揉捏著頂端的粉紅,感覺它發硬挺立這才鬆手。
  「將翔……」白水央抓著他的襯衫高昂著頭,陽光撒在她眼睛上,她睜不開眼,只能呻吟般叫著他的名字。
  這樣親暱的懇求像是最佳的催情劑,沈將翔滿足的放過已經斑斑點點的脖子繼續往下,隔著衣物跟底下的手掌呼應,親吻著白水央柔軟的雙峰,柔軟的布料上留下溼漉漉的痕跡。
  「不要、不要,將翔,求你。」白水央夾緊雙腿,抱住他的脖子一遍遍的懇求。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滿足的從白水央的胸前移開,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問:「喜歡嗎?」
  這時的沈將翔眼角發紅,正強壓著慾望,瞳眸黑沉得彷彿要溺死人。
  「喜……喜歡。」白水央一邊抿著唇一邊盯著他的襯衫一角,她不敢說不喜歡,害怕他再來一遍,但是這樣親密的親吻就像他說的,好甜,她喜歡。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將翔才幫白水央整理好裙襬,抱著白水央躺在同一把躺椅之上,她躺在他的身上。
  白水央挪了挪臀部卻被他按住。
  「不要亂動。」閉著雙眼休息的沈將翔暗啞的說道。
  她只是失憶了不是失智,臀部下面高昂的灼熱是什麼她還是明白的。
  閉著眼、紅著臉貼著他的胸膛,享受著陽光,溫暖的午後兩人雙雙的睡去。

av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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