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前,他的死纏爛打,終於盜壘成功;
上床後,她的翻臉不認人,純情男糾纏到底!
女人眼中的陳余達,多金帥氣,可惜,
可暗戀的李靜宣眼中根本沒有他,女人愛他,
偏偏他愛的女人是個不解風情的書呆子。好吧,
李靜宣不算是書呆子,因為她頭腦不好、運動不行,
就連癡情男的溫柔外加追求,她不知是天真還是愛情智障,
全都冷漠以對,七歲那年,他對她一見鍾情,
她卻愛理不理起,好吧!既然猛男不發威,她當他是軟腳蝦,
而下半身的獸性熱得蠢蠢欲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
她的掙扎他當害臊;她的哀求他當矜持,
可是當他狂野的獻出純情男的第一夜後,那吃飽饜足的女人,
竟然就這麼吃乾抹淨給他落跑了?什麼?她不要他負責?
可是怎麼辦?吃了她的第一夜後,他夜夜都想再吃好幾次,
誰叫他什麼女人都不要,就只要眼前這株外冷內熱的小野花
第一章
「阿鋒,快點!」站在空地中央的一個男孩大喊著。
陳余鋒牽著弟弟剛走出轉角而已。
「好!」他有力的朝同伴應了一聲,接著低頭道:「老樣子、不能給我亂跑,只能待在溜滑梯附近玩而已。」
「好。」五歲的陳余達捏起小拳頭,很有義氣似的朝胸口捶了捶。「阿達只在溜滑梯附近玩而已。」
「不是教你別叫自己阿達了嗎?」陳餘鋒耐著性子再說一次。
因為家裡的長輩跟同伴們都叫他阿鋒,所以弟弟一直覺得自己要叫阿達,他長大之後一定會後悔。
「那不然阿達要叫什麼?」身高只有到哥哥大腿邊高的陳余達抬起頭來。
剛升上國一的陳餘鋒已經快要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了,加上青春期的發育,日後大有可能長到一百八、九十公分高的身材。
「余達就好了,用不著叫到阿達。」
「可是阿達喜歡叫阿達。」仰起頭來的小男孩一臉認真的說著。
「那你就真的阿達了。」陳余鋒不甚在意的說著。
「阿鋒!」在空地裡的男孩又喊了一聲。
「來了!」他回過頭對著弟弟,「好了,自己到溜滑梯那邊去玩,別給我亂跑,知道嗎?」
圓圓的小拳頭又抬起來捶了捶胸口,「嗯嗯,一會兒見。」說完,陳余達便邁開小腿,往旁邊的遊樂器材跑過去。
矮小的五歲小娃兒背後還揹了個小包包,一邊跑、包包也跟著一邊晃來晃去。
陳餘鋒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最近又看了什麼奇怪的電視節目?老是要學猩猩捶胸口。
拿著棒球手套的陳余鋒跑向另一邊的空地,愛打棒球的他常常在放學之後和同學約在附近的空地上打球,因為空地對面有一個小公園,有溜滑梯、盪鞦韆、翹翹板、搖搖椅……種類還算滿多的遊樂器材,所以他也都會順便帶弟弟出來玩。
平常在空地上面打棒球的陳餘鋒偶爾會朝對面的溜滑梯看過去,看一下弟弟是不是有乖乖的在溜滑梯附近?
「阿達來了。」
「阿達!」年紀小小的陳余達人緣可好了,才剛剛到公園而已,小朋友就都圍了上來。
「我給你看我媽媽昨天買給我的新玩具。」年紀相彷的小男孩手上抓著一隻新型的機器人。
「我也有帶我的玩具喔。」剛滑下溜滑梯的小女孩懷裡抱著一隻金頭髮的芭比娃娃。
「阿達,你要不要跟我們玩辦家家酒?今天要開拉麵店喔。」蹲在沙堆上的幾個小女孩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等一下再當客人。」陳余達朝拿機器人的小男孩走過去。「我也有帶我哥哥買給我的機器人,那個賣玩具的阿姨說這個是最新型的。」
搖搖晃晃的小背包裡面不但有機器人,還有滿滿的零嘴,當然都是他小少爺喜歡吃的。
「那你跟我的機器人交換玩一下下,好不好?」
「好啊。」兩隻小手在包包裡頭翻啊翻,他從一堆零嘴裡面撈出機器人,「你看。」
「哇!」看到阿達的機器人,小男孩忍不住羡慕的叫了出來,他的機器人就跟電視上的一模一樣,不但有發射器、還有噴射引擎……
陳余達把機器人塞到同伴手裡,「你先玩,我好渴喔,喝一下飲料。」剛剛他跟哥哥是邊走邊跑過來的。
原本陳餘鋒都是騎著腳踏車載弟弟出來打棒球,但是因為腳踏車輪胎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刺到大支鐵釘,破洞的輪胎一下子氣就消光了,他們只好先把車子牽到腳踏車店裡去修理。
「這瓶給你。」
「謝謝。」
「我也想要喝。」
「林偉還沒有來嗎?」小頭顱快埋進小背包裡了。
「他媽媽剛剛有來這裡找他,然後就一起走去買東西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要再來找我們?」
陳余達拿出小背包裡頭的東西,「我有叫我們家阿福要幫我裝很多可以吃的東西進來。」玩具他就自己裝了。
陳余達和玩伴們在溜滑梯底下坐了下來,雖然下午四點多的夏日陽光已經沒有很炙熱了,但是照起來還是會讓人發汗的,尤其這裡又是南部。
「阿達,你哥哥好好喔,常常買玩具給你,偶哥哥都會跟偶搶玩具。」右邊的小男孩帶著點臺灣國語的腔調說著。
「對啊,你的玩具都是很貴、很貴的,我爸爸都說太貴了,不行買給我。」對面的小男孩一邊吸著飲料一邊說著。
「我們來吃王子麵好不好?」右邊的小女孩也拿出自己的小背包,「我姐姐說她上學的時候都會去福利社買這個來吃。」
陳余達陌生的看著那***包裝的零食,他家的零食最多、最豐富了,竟然有他沒有看過的?
「我知道這個麵麵,很好吃喔。」一旁的小朋友拍著手說。
幾個小男生、小女生全部圍成一個小圈圈坐著,今天的野餐時間好像來得比較早,平常他們都是玩累了才會坐到溜滑梯下面來,可能是今天特別熱吧,就連一向愛活蹦亂跳的小男孩也都一個個跟著坐著。
「阿達,這個是什麼?好好吃,好甜……」小嘴巴裡面塞了一顆大糖果的小男孩指著自己的嘴巴問著。
「不知道,阿福放的。」額頭不斷冒汗的陳余達一下子就喝掉一瓶小果汁,他再拿一瓶起來喝。
小小的公園中央有許多遊樂器材,可是沒有人在玩,因為小朋友全躲到溜滑梯底下休息,除了小朋友細細軟軟的講話聲之外,還有連續不斷的蟬叫聲,而小公園對面的空地也常常傳出哥哥們打棒球的吆喝聲。
五歲的李靜宣站在大樹底下靠著樹幹,一會兒站痠了就蹲下來、蹲痠了就再站起來,因為大樹前面有隻石頭刻的大象,所以一直沒有小朋友發現到她。
而站在樹蔭底下的她也原本就好像是想要躲在大象後面一樣,但是她有時候又會像現在這樣,微微偏過頭去,看看那些小朋友在做什麼?
「小宣、小宣……」穿西裝的瘦高男子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跨進小公園門口的矮小鐵杆。
納悶著小朋友怎麼都不見了?原來是都躲到溜滑梯底下。
「小宣?」他還是沒有在一群小朋友堆裡面看見自己的女兒,也沒有看見有小孩子在玩遊樂器材,李陸誠不由得抓了抓後腦勺。
「叔叔,你在找人嗎?」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問著。
「是啊,我在找我們家小宣。」李陸誠朝孩子們露出開朗的笑容,「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們家小宣?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上衣……」
「爸爸。」
「喔?」李陸誠讓細細的聲音給叫回頭,「妳跑到哪裡去了?」
只見細細的小手指指了指後頭,李陸誠蹲下來摸了摸女兒的小頭顱,就是因為看見這個小公園裡頭有許多小朋友在玩耍,所以才將她暫時留在這裡一會兒,沒想到她還是一個人躲了起來。
「那邊很涼,沒有太陽公公,對吧?」李靜宣點了點頭。
「肚子餓了嗎?」他看見每一個小朋友手上都拿了零嘴。
小小的李靜宣搖了搖頭,「爸爸,要回家了嗎?」
「喔,說到這個……」他才想到,「我們以後要在這裡住下來囉,剛剛爸爸已經找到房子了。」
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們住的房子離這個小公園很近喔,小宣以後可以常常來這裡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爸爸看這裡有很多小朋友來,小宣一定很快就會交到很多好朋友……」
李陸誠牽著女兒慢慢走出公園,因為要走路去看一連好幾間正在出租的房子,加上現在南臺灣的天氣又正悶熱,他乾脆讓女兒留在公園裡頭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小宣喜歡這裡嗎?」她還是點了點頭,「喜歡,媽媽可以跟我們一起住了嗎?」
「嗯,這個要先問醫生伯伯才行喔,醫生伯伯如果有說可以的話,媽媽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不然的話就還要住在醫院裡面才行喔。」
「喔!」一張小臉難免有點失望。
「不過,媽媽最近身體不錯的樣子喔,醫生伯伯應該會讓媽媽出院才是。」
「真的嗎?」李靜宣仰起頭來看爸爸。
李陸誠硬是扯出嘴角笑了笑。「阿達,你認識那個女生喔?」手上抓著一隻機器人的小男孩問著。
陳余達搖一搖伸長脖子的小頭顱,拍了拍抵在水泥地面上的兩隻小手、兩隻膝蓋跟著離開地面、往後坐好。
「那你在看什麼?」
「我以為她在跟我們玩躲貓貓。」拿起剛剛喝到一半的果汁,陳余達嘴裡含著吸管說著。
「躲貓貓?」
「哪裡有人在玩躲貓貓?偶們一直坐在這裡勒……」都說臺灣國語的小男孩說道。
「剛剛躲貓貓躲在哪裡?」
「對厚,奇怪怎麼躲哪麼久還不出來……」陳余達用力吸了幾口,把剩下不多的果汁全部喝光光。「我們來玩躲貓貓吧!」他頗有氣勢的站了起來!
幼稚園的下課鐘聲一響,教室就變得鬧哄哄,其實在上課時間也不會太安靜到哪裡去。
「阿達……」穿***襯衫的小男孩一下課就趕緊走到隔壁班的教室門口。「你快來啦……」小手來啊來的揮著。
正在跟同學交換卡片的陳余達抬起頭來,看到他手上的小盒子他才想到,「喔,一下下就好了。」他趕緊把桌上的卡片收一收。
「牠好像快要死翹翹了,怎麼辦?」
「不會啦,牠才不會這麼快就死翹翹。」拿起同伴手上的小盒子,陳余達拉著快要哭出來的小男孩往外面走。「一定是你很小氣,都沒有喂牠吃東西。」
「我有喂啊,我來上學的時候都叫我媽媽要喂牠,我媽媽說她每天都有拿水果給牠吃……」
「那就不會死啊,」陳余達又捏起小拳頭,往胸口捶了捶。「大不了死了我再抓一隻給你,我很會抓甲蟲喔,而且不是很大隻的我不抓。」
「真的嗎?」***襯衫的小男孩跟他肩並肩的走著,「可是……我還是最喜歡這一隻蟲蟲了,我已經養很久很久了,我每天都要跟牠一起玩。」在經過隔壁、隔壁班的時候,陳余達突然停了下來。
「我生日的時候我媽媽送給我,我媽媽說牠的生日跟我一樣……」
「小宣。」陳余達突然叫了一聲。坐在小椅子上的李靜宣轉過頭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叫她?
李陸誠才剛帶女兒進來幼稚園而已。「妳跟我讀同一間幼稚園喔?」陳余達一臉開心的走進隔壁、隔壁班,一點都不介意這裡不是自己的教室。
李靜宣把頭轉回來,沒有說話,今天她穿了一件水藍色的新洋裝,爸爸還幫她在頭上綁了同樣是水藍色的髮帶。
「我昨天有看見妳喔,妳有看見我嗎?」陳余達站在她前面笑眯眯的說著,媽媽說他笑起來最好看了。
「阿達,我的蟲蟲……」***襯衫的小男孩在教室門邊站著,沒有跟著走進去。
「昨天那個高高的男生是妳爸爸嗎?你們以前有來公園裡面玩過嗎?我都沒有看過妳耶……」
李靜宣坐在椅子上面的小屁股朝右轉了個四十五度角,陳余達也以她為圓心,往左挪了個四十五度角。「妳是不是剛剛搬家啊?我家離公園不會很遠喔,我常常都會跑到哪裡去玩,我哥哥也都會在旁邊打棒球……」
小手扶著椅背,屁股連著小椅子,她再往後轉了個四十五度角,陳余達的小左腳往左挪了兩步,又站到她面前來。
「我有很多小朋友都會在那裡玩,今天放學以後我也會再去喔,妳要去嗎?我會帶很多果汁跟糖果去喔。」兩隻小手也比了很多、很多的樣子,「我今天叫阿福帶蛋糕好了,女生都愛吃漂亮的蛋糕,妳喜歡紅色的蛋糕嗎?」
抓緊椅背,小屁股連著椅子,兩隻小腳墊了墊,她再往右轉了四十五度角,陳余達挪了挪左腳,一樣站到她面前。
「阿達,我的蟲蟲……」***襯衫的小男孩依舊站在教室門口,盯著阿達手上提著的透明盒子看,只是他的眼睛都濕了。
「那個蛋糕是飯店裡的大廚師做的喔,不但很漂亮又很好吃,我跟妳保證妳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捏起小拳頭,他又往胸口捶了捶。
抓著椅背,小屁股一樣連著椅子,小腳再墊了墊、往右轉了四十五度角……她恢復到原來的方向了,陳余達當然也挪了挪。
「幼稚園放學以後妳也來小公園玩好不好?我很想帶蛋糕給妳吃,妳一定會很喜歡吃的……」
「哇!阿達,我的蟲蟲真、真的死掉了啦,哇哇……」教室門口突然有個小孩子大哭了起來。「不、不會動了啦,哇哇哇!」
陳余達把裝有甲蟲的透明盒子提高起來、放在小臉前面一看,還真的不會動了……
「我抓一隻更大隻的給你。」沒有提盒子的另一隻小手捶了捶胸口。
「我、我要原來的,哇哇……」
「妳放學以後要記得來小公園喔。」陳余達膝蓋微微蹲著,把臉端到了她面前笑眯眯的說著。「要記得喔。」再三叮嚀之後,他趕緊抓著大哭的同伴去抓大甲蟲。
可是放學之後,李靜宣沒有出現在小公園裡,因為她跟爸爸到醫院去看媽媽了。
「王建明九十二,周曉婷九十,接下來要發的是分數沒有達到九十分以上的人,少一分要打一下。」站在講臺上面的班導師手上拿了一迭月考考卷,「李靜宣八十八。」
李靜宣早有心裡準備的走到講臺前,這次月考她沒有溫習,數學考的幾大類型都是她不太熟悉的部份。「這次妳的成績退步了很多喔,是不是考試之前都沒有好好的看書?」
班導師手上握著粗粗的藤條,扎實的藤條已經打到有點變形,微微的彎了起來,眼看舉起的藤條就要落在一雙白皙的手心上頭,「老師!」班導師提起的一口氣就這麼哽住了!
「陳余達,你有什麼事情嗎?一定要這樣大叫。」李靜宣有種不妙的感覺……
「老師,我當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大叫啊。」這麼粗的一根藤條給她打下去,她不痛個半死才怪勒,她又不是男生!
「請問你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班導師高舉的藤條放了下來。
「我要幫小宣代打。」這話一出,果不期然,又引起全班一陣譁然!
班導師歎了一口氣,顯然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陳余達,這個分數是她考的,你覺得你代打有用嗎?」
一百七十幾公分的身材威風凜凜的走到講臺面前來,一把揪住班導師金華火腿般的手臂。
「好嘛!老師,一次就好了嘛,妳就打人家就好了嘛。」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公分高的班導師翻了翻白眼,「陳余達!」
「老師,人家也想要被打看看嘛!」
「你想要被打看看是吧?那有什麼問題。」班導師舉起藤條,先是往他纏著自己不放的手掌打了下去,陳余達出於本能、手一縮藤條竟然打到金華火腿般的手臂上。
眼看自己的手臂迅速紅腫起來,「陳、余、達!」
「呵呵……」陽光般的俊臉尷尬的笑了笑,「老師也不先通知一聲,就直接揮下來,「呵呵……」
「通知?」班導師高舉起藤條,「我現在就通知你!」
陳余達一溜煙就到了教室後頭,「老師,妳不要生氣嘛,生氣對身體不好。」
「我自從教到你之後,身體就沒好過!」高高舉著藤條,班導師也走到了教室後頭來,「站在那邊,不准動。」
「老師,有話好說嘛。」
「你不是想要被打打看嗎?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看個夠!」
「呵呵……」要死了,這藤條今天搞不好就會被打壞掉。
「說了不准動還動?」班導師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人家哪有動?」李靜宣拿了自己的考卷,先坐回到位子上。
「靜宣,我看接下會有兩堂課都自習耶。」陶水柔壓低聲音高興的說著。
李靜宣聳了聳肩,那傢夥體力太過於旺盛,要他跑上個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班上有幾個女生一邊看著李靜宣、一邊竊竊私語著,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能做什麼?這個大笨蛋。
「小宣!」李靜宣回過頭來,果然看見他跟林偉。
「不是說好放學都要一起回家的嗎?怎麼又一個人偷偷先走了,真的很不夠意思欸妳……」穿著卡其色制服的陳余達三步併兩步的跑上來,臉色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呢。
腿也很長的林偉跟了上來。「已經不同校了,幹嘛這麼麻煩?」從幼稚園、國小、到國中畢業為止,她和柔柔、余達、林偉都會在放學之後一起走路回家,柔柔在國中畢業之後搬到臺北,余達、林偉和她也都分別考上了男、女高中的第一志願。
「怎麼會麻煩?」陳余達很不以為然的說著,「我們都已經不同校了,才更要一起走路回家!」
是嗎?林偉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你們這樣繞過來會很不順路的。」高中的課業已經沒有像國中的時候這麼輕鬆了,「還是早點回家可以看書。」
「李靜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妳會不會把裙子改得太短了?腿全部露光光了。」
「會很短嗎?」在膝蓋上面應該是剛好吧,「林偉,我這樣穿會很短嗎?」
一隻大掌迅速罩上林偉的雙眼,「我兄弟的看法當然跟我一模一樣。」李靜宣皺了皺鼻子,才不打算理會這個奇怪的傢夥。
「妳直接去我家好了,我家的傭人會改長度。」
「不用了,我想回家看書。」她的頭腦可比不上他們這兩個,她的智商普通,不努力是不可能考上第一志願。
「到我家我可以教妳啊,妳忘記我的功課一直都是很好的了?」他得意的拍了拍胸膛。
「我先走了。」林偉突然冒出一句話。
「喔,好,明天見。」他跟兄弟揮了揮手。
「他要去哪裡?」李靜宣問著。
「打工。」林偉往另一條馬路走了出去。
「還在打工?」她有點自言自語的說著,「我以為他升上高中之後就會停掉……」要是她自己這樣的話,她的成績肯定沒辦法維持在前幾名。
這樣花在看書上面的時間不會太少了嗎?「要不要去我家玩一下?妳很久沒有來我家了。」
「我想要回家看書。」她說著。
「我說了我可以教妳嘛。」
「可是我現在沒有不會的。」
「那就來玩一下下嘛。」
「我不是說了我要回家?」
「回家之前先來我家一下下嘛。」
「陳余達。」
「我家有很多妳會喜歡吃的東西,昨天我看到冰箱才剛剛補完貨而已,塞得滿、滿、滿!」
「我要回家。」
「小宣……」
第二章
李靜宣背著一個大包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大包包裡頭裝滿了書籍跟上課做的筆記本,一大早她就走進學校圖書館待著,她看了看手錶,十一點零五分,還趕得及宿舍關門,可以慢慢走沒關係,她就快讓繁重的課業給累垮了。
好不容易考上第一志願的大學,說什麼也要順利畢業,只是照她的情況來看,等到畢業那時候,她不知道還活著嗎?
她的睡眠真是少得可憐,聽人家說睡不飽是很容易猝死的,她還那麼年輕,唉!
甩上快滑下來的大背包,她認命的繼續往前走,雖然很想就這樣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算了。
快要到關門時間的宿舍門口一向不會聚集太多人,女生如果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到宿舍裡頭,通常都會直接留在男朋友的住處過夜。
雖然都會有男孩子送女朋友回來,不過通常也是八、九點過後就沒什麼人在門口逗留了。
李靜宣有點好奇的看著那堆女孩子,尖尖又細細的聲音此起彼落,實在很難叫她不看過去。
這一看,她就知道為什麼那些女孩子不顧明天是期中考、也不管這麼晚了還願意圍在那裡。
因為高大英挺的學生會長就佇立在那裡。
好個學生會長,看他整天不是籌備活動就是舉辦舞會,自從學生會長讓他做之後,體育館晚上的燈火幾乎都是天天亮著的。
聽說只要是會長親自籌辦的活動就一定會是跨校合辦,她倒不知道學生會長什麼時候人面這麼廣了。
李靜宣匆匆瞥了一眼之後便趕緊低下頭來,打算快速走過宿舍門口。
「宣!」佇立在女孩子堆裡的學生會長喊了一聲,雖然讓人給圍了起來,可能是因為他的身材挺拔,所以一下子就發現到她了吧。
李靜宣有些氣惱的咬了咬牙!右腳雖然因此而停頓了一下,但她隨即毫不猶豫的直直往前走。
「改天聊吧,我想找的人回來了。」陳余達笑笑的跟女孩子們說著,稍稍推開人群走了出來。
「宿舍還沒有要關門,你等一下再走嘛。」
「我還沒有說完剛剛……」
「會長……」
「妳們繼續聊,我要找人。」兩隻大掌一個、一個拉開纏在自己臂上的小手,「慢慢聊。」
看到他走,誰還想聊?有些女孩子識趣的先走了、有些女孩子卻盯著他叫的人多瞧了幾眼。
「宣!」陳余達在她跨進宿舍大門之前把她給拉了出來。
一個猛的後座力讓她往後撞上他的胸膛,「喔……」後腦勺的強力撞擊讓她忍不住痛悶了一聲。
「有沒有怎樣?」在小手還沒來得及撫上吃疼的後腦勺之前,大手就已經搶先了,「要不要緊啊?」
大手在她腦後揉啊揉的,也不確定她撞的是不是就是那裡?「不、不用了!」李靜宣揮了揮他的大手。
「還疼嗎?」他雙手插到了口袋裡。
「不會啦。」轉過身來的她沒有馬上看著他。
「明明就有聽到我在叫妳,幹嘛還故意一直往前走?」
「我哪有?」
「哪裡沒有?我叫得那麼大聲妳會沒有聽見?」他嘴巴都快翹起來了。
說到這個她就有氣!「你幹嘛叫我宣?」
「還裝作妳沒聽到?」陳余達可氣了。
「……」
「妳幹嘛故意一直走?」一向笑笑的俊臉這個時候顯得有點不爽。
「你很煩,到底有什麼事情?」李靜宣故意不去看他生氣的臉,「我只想要趕快進去洗澡、睡覺,明天一早還有考試。」
「我明天一早也有考試啊。」手機又不開,他等到腿都痠了。
「學生會長,我沒有你那麼聰明好不好?」
陳余達皺了皺眉頭,「我要進去了……」
「等等啦。」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陳余達,不要鬧了!」她真的有點生氣了。
沉重的背包讓她的肩膀負擔很大,剛剛讓他這麼一扯,重重的背包就這麼大大的晃了一下,讓她的肩膀更痛。
「我有東西要給妳啦。」這女人的脾氣真的很不好欸。陳余達拉著她往涼亭走去,順手拿下她肩上的背包,「妳登山啊?帶那麼多東西去教室幹嘛?」
瞪了他一眼,像他這種上課不做筆記的人是不會懂的!「宿舍又不遠,需要什麼東西再回來拿一趟就好了,幹嘛一次全部帶齊?還嫌妳自己長得不夠矮是嗎?」她抬頭望了一眼,他真的很高。
「按照妳這個苦行僧的背法,我看畢業之後、也不用等到畢業啦,搞不好再過幾個月,妳就變成侏儒一個……」
「我是去圖書館看書。」她沒啥好氣的說著,誰像他那麼輕鬆?林偉讀書也一直都讀得很輕鬆,可是才不會像他這麼欠扁,說什麼明天他也有考試,他有看書才怪!
「妳在圖書館待到這麼晚?圖書館有沒有什麼怪伯伯、怪叔叔之類的……」
他永遠不會知道圖書館有多少人挑夜燈,他大概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圖書館怎麼走吧。
「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早點回去……」
「妳看看。」陳余達將她壓在涼亭的椅子上坐下。涼亭桌上擺了一個長方形的粉色紙盒子,他把紙盒子給打開來,裡面放有許多塊三角形蛋糕。
這,她往後抬頭看他,「我爸前幾天說他要上來一趟,我就叫他帶囉。」
這些漂亮的蛋糕都是他家的廚子做的,以前還在老家的時候,她和柔柔、林偉常常到他家去玩,他們家從飯店請來的大廚師很會做點心。
「我想妳很久沒吃,一定會很想吃的。」她真的很久沒有吃了,自從柔柔搬上北部之後,她很少再跟林偉去他家。
「吃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張俊臉突然皺了皺,「妳該不會想學人家什麼紙片人才好看吧?」
他用鼻子哼了兩聲,「那種皮包骨醜死了,妳千萬不要學人家減什麼肥,能吃就是福,聽到沒有?」
能吃就是福?她的嘴角忍不住想要抽搐幾下,能有像他這樣的大胃口還吃不胖才是福吧。平常人要是有他的胃口、照他的吃法,用不著一年半載的時間就會變成體重破百的重量級人物了。
不過他的活動量一向很大就是了,聽說他在高中時期還是籃球校隊裡的靈魂人物,她看是風雲人物才對吧,連她這個不愛參與活動的學生都可以聽聞得到有關於他的名聲。
對於一群課業繁重的高中女學生來說,他還真是個不可或缺的精神糧食,高中三年她對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走在走廊上都可以聽見他的名字。
她還曾經考慮過要不要把他們小時候合拍的照片拿出來販賣?肯定會賣到供不應求……
「不用減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他把銀製的小湯匙放進她的手裡,「我的冰箱裡面還有很多,不用捨不得吃。」
她吞了吞口水,這些漂亮的小蛋糕要是去到外面的餐廳吃起來,沒有上千元也要好幾百元,他家大廚師用的材料絕對比外面的大餐廳用的材料還要高級。
「吃啊。」她瞄了他一眼,「你不吃?」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指頭,慢條斯理的搖了搖,他什麼時候會去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了?「這些全部都是要給我的?」這麼好?
「儘量吃吧,我冰箱裡頭還有,想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過來我那裡,只要妳不要等到它放到壞掉就行了。」自家廚子做的東西自然沒有添加防腐劑。
「幹嘛放那麼多甜食在冰箱裡頭?你又不吃。」她舀了一口放進嘴裡,嗯,好好吃喔。
好懷念的味道,之前走在路上看見類似的蛋糕,嘴饞的買了一塊起來吃,不知道是不是他家大廚師做的蛋糕太好吃了?外面賣的蛋糕嚐起來都不怎麼樣。
「那不然妳宿舍裡頭有冰箱可以放嗎?」看她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這玩意兒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他家的冰箱一向什麼東西都有,從小到大,冰箱裡頭冷藏的蛋糕他倒是吃沒幾次,林偉也不是很喜歡吃甜食的樣子,只有這兩個女生愛得很。
「好吃嗎?」
「嗯!嗯!」她嘴裡含著湯匙用力的點點頭,當然好吃極了!她再也不想隨便在路上買蛋糕了。
他懷疑的捏了一口起來吃,噁,除了甜、還是甜……
「呸!呸!呸!」他忍不住把頭偏到一邊去。
「你很浪費欸!」她雙手把蛋糕圈了起來,「你不准再碰了。」
「妳放心,就是妳喂我,我也不想再碰……」他竟然起了雞皮疙瘩。
「哼,沒有口福的傢夥。」她用力的咬了一口湯匙。「你啊,就是從小家裡一直都有太多吃的東西才會這樣浪費!」要是她家有個餐廳大廚師,她一定會叫他天天做蛋糕給她吃的!
「我才沒有浪費食物,只是對甜食沒輒而已。」拿起礦泉水漱了漱口,他剛剛肯定是捏到裡頭最甜的那一塊蛋糕。
「你家大廚師做的蛋糕已經算沒有很甜了,咖啡店裡頭賣的蛋糕才真的是會甜得膩人呢。」她已經吃掉一塊黑森林蛋糕跟覆盆子了。
「這樣還不算甜?」他要暈了。
幾輛載著音響器材的車子陸陸續續開到體育場前面的大廣場,廣場中央已經搭好一個大舞臺,看來這些車子裡的音響都是要搬上舞臺。
舞臺四周圍了許多外來的工作人員,除了專業的工作人員之外,也有許多學生會的成員過來幫忙。
因為現場除了音效、燈光、舞臺搭設需要專業人員之外,一些場景佈置、動線規劃、觀眾接洽、時間分配,還是由學生會負責。
「再右邊一點、一點點就好,對、對,太過去了,哈、哈、哈啾!」陳余達突然打了個大噴嚏。
「會長,這樣OK嗎?」跨坐在高腳架上的大男孩大聲的吼著,場地太大、人也太多,不大聲一點實在聽不到。
「左邊一……哈、哈啾!」陳余達用手背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哈、哈啾!」
「左邊嗎?這樣嗎?」
「哈、哈啾!見鬼了。」
「會長!」
「好啦、好啦!都可以啦!歪歪的也很好看!」
「……」他在上面坐了這麼久是為了什麼?鼻子突然一陣發癢的陳余達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正被冷茹珈給狠狠的數落著。
轉個身,「大家動作要快喔,不然要來不及囉!」陳余達嘴上雖然吆喝著,一臉卻是笑眯眯,「有沒有人帶吃的來啊?我餓了啦!」
「會長,這個要不要也一起放上去?」肩上扛了一大顆專業級的掛式五彩霓虹旋轉燈,壯碩的男同學用手指頭點了點會長的肩膀。
「啥?」發粿?「這個時候怎麼會有發粿?」陳余達納悶的轉過身來。
「發粿?」男同學搔了搔頭,「哪裡來的發粿?我是問要不要把這顆旋轉燈也一起放上去?」
「放啊、放啊,燈光效果怎麼會嫌太多勒?」陳余達看了看學弟肩上的專業級旋轉燈,「你家該不會是開酒店的吧?」他撫了撫下巴。
「我家要是開酒店就好了。」專業級的掛式五彩霓虹旋轉燈實在是不小一顆,他卻跟拿雞蛋一樣,陳余達搖了搖頭,學弟不去Z頻道搏鬥一下實在是太埋沒他的天份了。
剛從教室走出來的李靜宣腰杆打不直的走著,接連一個禮拜下來的考試讓她的身體就快要吃不消了,眼下兩輪深深的黑眼圈沒有好好睡上兩個禮拜時間是消不下去的吧。
不愧是分數排在前面的科系,一點都不好溷,她根本就沒有體力再留下來欣賞晚上的演唱會,聽說這次聯校演唱會會有來自香港的一位天王巨星呢。
等等回到宿舍她一定要馬上趴到床上去,不起來吃飯、也不起來洗澡,她要好好的睡個夠!
拉緊肩上的背包、她加快腳步前進!「宣!」哎呀!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會忘了?有活動的地方就有他,迎面走來一群人,她乾脆擠了進去。
正好站在舞臺上指揮的陳余達挑了挑眉毛,彎腰拿起大聲公!
「宣!」大聲公這麼用力一喊,所有工作人員都莫名其妙的停下手上工作,尤其是正在測試麥克風音準的工作人員。
他不知道這樣一吼會讓人家在瞬間失去音準的平衡嗎?正在幫忙佈置的同學全部看向會長、而會長又盯著她看,大家很難不瞧出縮頭在人群裡的她。
噢,李靜宣的頭幾乎要低到地面上了。他用雷達在掃射自己是嗎?
陳余達長腿一躍,從比一個大男人還要高的舞臺上俐落的跳下來,長腿一跨,兩三步就來到她面前……
「宣、宣……」他一手撐在微微蹲著的膝蓋上,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抱頭的傢夥,「妳在幹嘛?」
她不得已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張笑得大開的俊臉,陽光像金粉一樣灑在他五官分明的帥氣臉龐上,讓人心跳不想加速都不行。
仰起頭來的一張小臉在一瞬間轉為深深的酡紅色,溫熱的大掌只好覆上她光潔的額頭……
「是不是天氣太熱了?」她窘困的揮了揮他的大手,「你才天氣太熱……」
我才天氣太熱?陳余達笑了笑,「我帶妳去吃冰好不好?」
「不好。」她緩緩的站起來,拉了拉肩上滑落的後背帶,要自己別去注意多方投射而來的目光,「我剛剛才考完試而已,很累,只想趕快回去宿舍床上好好的大睡一覺。」
眼看背著大背包的小人兒轉身就想走,「宣……」他趕緊拉著她的手。
小臉突然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說過不、要、叫、我、宣!」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給他說清楚!要不是因為顧忌這裡人太多,她還真想大吼出來!她到底還要再說多少次他才會記得?
這傢夥的腦筋不是一向很好嗎?為什麼她說的話他就是記不得?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沒有扯回來就算了,還痛得半死!一雙圓眼瞠得大大的瞪著他!
「不要生氣嘛,」他咧出更大的笑容來,「我請妳吃東西。」
「我不要吃東西,我要回去宿舍睡覺!」她忍不住壓下聲音低吼著,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別人說話?「你放手!」全部的人都正在看著他們,他難道會不知道嗎?這個該死的傢夥,他出風頭出慣了是他家的事情!
「那妳先不要生氣。」他笑笑的說著,大掌依舊箝著她的手臂不放。
她真的很想揮掉他臉上陽光般的笑容,不管她再怎麼生氣,他就是有本事一直嘻皮笑臉下去。
而那張欠揍的嘻皮笑臉竟然還該死的英俊極了!她是不是終於被他給氣瘋了?
「我沒有生氣。」
「妳騙人。」李靜宣強忍住想尖叫的念頭,稍稍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她叫自己平靜的看著他。
「沒事就不能找妳嗎?」看她小脖子都要扭紅了,他換了隻手抓住她的手臂改站到她面前,以免她一個轉身又落跑。
她再吸了一口大氣,「陳余達,我……」
「小心!」壯碩的男同學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敢看。
「啊!」剛懸掛上去的專業級掛式五彩霓虹旋轉燈搖搖晃晃的,眼看隨時都有晃下來的可能性發生,他只好再爬上去調整五彩霓虹旋轉燈在鋼鐵伸縮長臂上的鬆緊度,怎麼料得到……
一大顆五彩霓虹旋轉燈在搖搖晃晃之後,還是直直的落了下來,正中砸在李靜宣的後腦勺上。「宣!」從天而降的自由落體速度之快,即使他已經在第一時間伸出手,卻還是不免讓她砸到頭。
「宣、宣!」陳余達迅速攬過她的身軀,急急要審視她的後腦勺,「要不要緊?妳有沒有怎樣?」
腦後突來的猛烈撞擊讓她吃痛的皺緊了臉,雖然球體是擦過她的後腦勺,但是那不算小的衝擊實在讓她在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
「宣?」陳余達低下頭來擔心的看著她的小臉,「妳還好嗎?是不是很痛?可以睜開眼睛嗎?」
他只是輕輕的摟著她,頭部遭受到撞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的碰她,「我帶妳去醫院,可以走嗎?」更別說是想要攔腰抱起她了。
小頭顱有些昏昏的偎在他的胸膛裡,短暫的暈眩讓她很不舒服,「沒、沒關係。」她嘗試著要慢慢從他懷裡離開。
「意識還清楚嗎?」他心急的伸出手掌,「這是幾根手指頭?」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噗……」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他什麼不好問,為什麼要學電視上面問她有幾根手指頭?
陳余達愣了一下,「要不要緊?是不是還很痛?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妳別走路,我現在就去把車子開過來,很快,妳別動……」
「余達,」她趕緊收起笑臉,扯了扯他的手臂,「我沒事。」只是讓東西撞了一下頭而已,她看了一眼滾到他身後的兇器,還真是不小的一個東西,看樣子她的頭也還算滿強壯的嘛。
「真的沒事嗎?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了。」他一臉擔心的盯著她看,笑容早就不見了,「妳在這裡等我,我去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很快。」她及時拉住他的襯衫下襬,「余達,真的不用了,痛一下而已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妳要是睡了就醒不過來怎麼辦?」他害怕的說著。望著他擔憂的俊臉,她的心突然泛上了一股心疼,她好不習慣這張不是笑嘻嘻的臉孔。沒有觸碰到他的肌膚,但是她感覺得到他的緊繃,「余達……」
「站在這裡等我不要動,我馬上就去把車子開過來。」修長又健壯的一雙長腿毫不猶豫的邁開步伐。
「會長,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活動組組長看著會長,他不會這樣就要離開了吧?
「會長,那個教官說要跟你對一下會場秩序……」外務組組長眼巴巴看著會長一直走。
「會處理就處理、不會處理就放著,只要歌星有上去舞臺唱歌演唱會就開得成。」陳余達不耐煩的揮開走到自己前面的同學,不過就是個演唱會而已,會比靜宣的後腦勺還要重要嗎?這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傢夥!
第三章
她知道他在升上大學之後,家裡就買了一輛新車讓他代步,只不過她很少坐他的車子。
「不用去醫院了。」這輛車子要不少錢吧,這應該是她坐過最好的車子了,之前她也只有坐過爸爸的車子。
嗯,還有陶爸的車子,不過那是休旅車,應該不是這樣比的吧。
「還是去給醫生看看比較安心。」
「真的不用了,只不過是被打到一下下而已。」她拉了拉繫在胸前的安全帶,有點緊。
「只不過是被打到一下下而已?」他的音調愈來愈高,「妳沒有看到那顆旋轉燈有多大一顆嗎?那可是專門佈置會場在使用的專業燈具,硬得很。」
「反正已經不痛了嘛。」不過也腫了一個大包,害她都不能舒服的往後靠著椅背坐。
「妳知不知道上次有個新聞報導,說一個男的在椅子上沒坐好摔下來,當下當然覺得沒怎樣,可是半個月後他竟然中風了。」他提高分貝的說著。
「呸、呸、呸,我才不會這麼倒楣勒,烏鴉嘴,」她側過頭對著他說:「你不要詛咒我!」
陳余達撇了撇嘴,他哪有那個好心情去詛咒她?「哼!」她把身體轉正坐好,沒一句好話的傢夥,她突然想到,「他們剛剛在說林偉也受傷了,是真的嗎?」
「真的啊,他的手臂讓掉下來的吊燈給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他比出一個手臂的長度,「我看那個血還噗、噗、噗的流勒。」
「他真的是為了救人喔?」
「妳覺得勒?」陳余達暱了她一眼,「妳覺得我們林偉會有那種人溺己溺的偉大情操嗎?」
「當然沒有!」她再肯定不過的說著,「更何況,聽說他竟然會出現在會場上面幫忙,已經嚇到我了。」
「果然嚇到了吧?林偉是被我給硬拖過去幫忙的啊,因為很趕嘛,能多一個人幫忙是多一個人手囉。」
「我就知道,那大家為什麼要說他是為了救孫曉麗才受傷的?」就算孫曉麗再如何美豔動人、婀娜多姿,林偉還是會覺得原文書跟打工比較有趣吧。
「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嗎?」
李靜宣點了點頭,「剛剛大家是這樣跟我說的啊,可是我才不相信呢,林偉他才不會救人勒,就算突然有人暴斃在他旁邊,他也是會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吧。」
他贊同的點了點頭,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千萬別暴斃在林偉身邊。「林偉只是伸手想叫我看一下他那邊而已。」
「那他也太倒楣了吧?」陳余達伸出一根手指頭到她面前搖了搖,「那種小傷被孫曉麗纏著非得要上醫院一趟不可,他應該會覺得更倒楣。」
「哈哈……」李靜宣莫名的高興了起來。陳余達看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一眼,「林偉可是十分不願意呢。」
「哈哈。」她還真想看看林偉的石頭臉。不過,她在看到前面的建築物就笑不出來了。
「我真的不用去看醫生啦。」她扯了扯貼緊胸部的安全帶,側過身子跟他說道。
鑰匙一轉,車子就熄火了,他擺了擺手,「來不及囉,我都已經開到這裡了。」
「聽說陳余達那天有到唐馨欣她們家去勒。」正對著鏡子在補唇蜜的女孩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的說了出來。
穿著細肩洋裝的女孩子也正對著鏡子補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從鏡子的反射裡看了同伴一眼,「真的假的?」她的眼神有些懷疑。
「應該是真的吧。」挑了一頭褐色頭髮的女孩子道:「依照唐馨欣過人的身價來看,她有必要說這種謊嗎?」
她看了同伴一眼繼續道:「她家本身就有錢得不得了,聽說家裡的長輩早就替她物色好畢業之後要出嫁的人選了,陳余達他家不是望族嗎?搞不好他就是被選定的人選。」
穿著細肩洋裝的女孩子冷哼了一聲,「那也要看陳余達要不要娶吧,她們家說要嫁就嫁得掉啊?」有錢了不起?「對我生氣也沒用。」褐色頭髮的女孩子聳了聳肩,「我只是跟妳說最新消息而已。再說,這也算門當戶對不是嗎?」
「哪裡門當戶對啊?唐馨欣家的公司也只不過是小公司一間而已,跟陳余達他家比起來差得可遠了。」穿著細肩洋裝的女孩子嗤笑了一聲。
褐色頭髮的女孩子對著鏡子撲撲腮紅,她不是不知道同伴厭惡唐馨欣的心理,可是人家就是有本事頤指氣使嘛,如果她們能出生在有錢人家裡也是可以的啊。「唐馨欣喜歡陳余達是很明顯的。」
「那又怎樣?她之前不也喜歡林偉很明顯?」說什麼千金大小姐一個?她看是花癡一個比較符合吧。
「要選當然是選陳余達啊,反正一樣都是又高又帥,陳余達他們家可是有錢多了,林偉就算功課再怎麼好,畢業之後還不是要當個上班族領死薪水。」她瞥了同伴一眼,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她又繼續道:「不過千金大小姐好像都偏愛窮小子的樣子,他們系上的孫曉麗妳知道吧?聽說她對林偉獻殷勤獻得可勤了。」
「我當然知道孫曉麗,她是開盛集團的千金不是嗎?」穿著細肩洋裝的女孩子把睫毛夾放回化妝包裡,「她倒是滿有眼光的,我也覺得林偉很不錯。」
只不過那男人好像都看不見別人似的,對人簡直是冷漠到了極點,她已經不知道主動接近過他幾次了,他大概還是不知道有她這號人物的存在吧。「拜託,長得帥有什麼用?他騎的可是摩托車。」
細細的談話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見為止,「喀!」的一聲,李靜宣才從廁所裡頭開門走出來。
哼……
騎摩托車又怎樣?竟然說林偉是窮小子,真是尖酸刻薄的女人,以後誰要是娶到妳們誰倒楣!
人家林偉可是很認真的在過日子,不但一邊讀書還一邊工作,人家他的成績可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呢!
騎摩托車是礙到妳們了喔?莫名其妙,李靜宣忿忿的在水龍頭底下用力搓著手!
「哈、哈啾!」搓了搓鼻子,「搞什麼鬼?香水噴這麼濃?」走在走廊上的李靜宣愈想愈生氣!
不行!她從背包裡面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
「林偉,我跟你說,你不要管別人怎麼看你?反正她們都是一些臭三八而已,你不用理她們,你只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別人怎麼看待是她們家的事情,你不用去理會,像她們那種人啊,理一輩子也理不完……」
另一頭的人可是聽得一頭霧水,「李靜宣,妳在說些什麼?」
「我說什麼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不要管別人看不看得起你?你只要做原本的你自己就好了,我跟阿達一定會支持你到底!」
把摩托車停在半路邊的林偉挑了挑眉毛,他為什麼要停下來接這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你放心,不管別人怎麼奚落你,你都要記得還有我跟柔柔還有阿達,知道嗎?我們一輩子都會支援你的!」她的高分貝讓他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點。
「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跟你以後是不是上班族根本就沒有關係,我以後也會是個上班族啊,上班族又怎樣?是擋到她們的路了喔?我……」
「嘟、嘟!」火焰正旺盛的她突然滅了下來,低頭看看手機……
她認命的把手機給收進包包裡頭,真是的,她可是在替他加油打氣勒,撥個時間聽人家說一下話會怎樣?
才剛走出教學大樓而已,刺眼的陽光就照得她幾乎要睜不開眼睛,那耀眼的陽光好像會燙人一樣照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走到公車站牌底下的時候,她也已經流了一頭大汗。「呼!」還好有個涼亭可以乘涼,可惜涼亭底下已經站滿了人,遮陽板可以再做大一點沒有關係,她捏了捏酸痛的小腿,應該不用等上三十分鐘吧?
寶特瓶裡的礦泉水滴下最後一滴水出來到她嘴裡,早知道就在學校裡面的飲水機先裝好一瓶水再走出來,她舔了舔還是感到很口渴的嘴唇。太陽乾脆再炙熱一點,把她曬乾算了吧。
從剛才胸口就不斷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發悶,讓她一直感到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
她一向怕冷、不是怕熱,「呼!」她伸出手來當扇子,搧了搧胸口。
通常在車子彎上停車場的時候,他會馬上踩下油門加速前進,因為前方就是一條寬敞的大馬路,但是他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米色的小人影。
一群人頂著大太陽站在公車站牌底下等了又等,終於等來了一輛車停下,可是卻不是公車。
「宣!」陳余達按下副駕駛座位邊的窗戶,往窗外喊了一聲。
正在低頭數螞蟻的她猛一抬頭,戴著深色太陽眼鏡的英俊臉孔就這麼突地撞進她的眼裡,那小麥色的肌膚更為他增添了一股陽光氣息,「宣。」陳余達摘下太陽眼鏡,嘴角咧開得不能再開了,「上來啊。」上天真是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張這麼搶眼的臉孔,不去當明星實在是太可惜了,依照他一向甜死人不償命的口才來看,要大紅大紫絕對不是問題。
擁有這種頂級外貌的條件應該是要進軍國際的吧,他無論是長相或體格根本一點也不會輸給好萊塢的大明星,走在路上早就有星探會看中他了吧。
「嚇!」眼前突然出現的胸膛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你、你幹嘛?」
「沒有啊,」他擺了擺雙手、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哪有幹嘛?」看見她在發呆他只好下車叫她,他又還沒叫。她往後大大的退了一步,他的胸膛似乎帶著某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覺,可能是因為他的胸肌太壯了吧,在合身的淺色花紋襯衫底下,隱隱約約看得到他精壯的胸肌線條。
穿著刷白牛仔褲的一雙長腿跟著往前站了一步,眼看胸肌又要逼了過來,她趕緊再往後退一步。
有力的長腿再往前跨一步,「停!」她趕緊把雙手伸出來,抵在他的前面,「呼!」一顆汗珠就這麼從她頰邊滑落。
帥氣的嘴角咧得大開,「我們還可以再往後退幾步耶。」他用下巴努了努她後面的方向。
她往後看了一眼還有一段距離的牆壁,轉回頭沒力的看了他一眼,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跟他玩的吧?
看著頭上愈來愈燦爛的陽光笑容,她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著,幾乎就快要蓋過原本那窒悶的感覺。
「我從停車場彎上來的時候就有看到妳了。」他高興的說著。她無力的勾了勾嘴角,他能看到她一向不稀奇,因為他的眼睛就像是雷達一樣可以掃射。
「走吧。」他已經拉起了她的小手。
顯然,身後的小人兒不但沒有跟著前進還一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走啊。」扯了扯她的手臂,他側過頭說著。
「走去哪裡?」她的雙腳完全沒有要動彈的意思。「當然是去陶爸哪裡啊,我們不是約了今天要在陶爸家聚餐的嗎?」
有點茫然的小臉終於回過神來,「對、對啊。」
「那還不上車?」
「我自己搭公車去就好了。」她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裡抽出。
手掌裡突來的空虛感讓他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也只是一下下而已,「妳幹嘛要那麼麻煩?就跟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我想搭公車,不行喔?」李靜宣和他保持出一段距離,不過,他馬上又靠了過來。
「搭公車當然行啊,不過現在還是先搭我的車子好了。」他笑眯眯的說著。「我們一起出發,有伴嘛。」
「你快點把車子開走,要是擋到公車怎麼辦?」她看了看公車來時的方向。
「那妳趕快上車啊。」
「我說了我要自己搭公車,公車快來了。」
「那我的車子給妳當公車啊。」
「陳余達,你不要鬧了。」
「我哪有鬧?」他一臉真的很無辜。
「你快點把車子開走啦。」擋到這麼多人都不會不好意思喔?
「那妳趕快上車啊。」
「我不是說了我要自己搭公車?」她的音調忍不住有點微微的上升。
「我說了我的車子給妳當公車用的啊。」
「陳余達!」原本就扯開的嘴角大大的張著,他露出一抹好比陽光般的燦爛笑容,「我就站在妳的前面啊。」
她有股衝動想要一拳揮掉他臉上大到不能再大的笑容,她剛剛肯定是神經錯亂了,才會覺得他的笑容很迷人!「陳余達,我的意思是你開你的車走、我自己坐我的公車去,就是這個樣子,你快點把車子開走。」她儘量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慢慢說著,天知道她多麼想要用力揪住他聽不懂人話的耳朵!
周遭一雙雙看向他們的眼睛更是讓她的心情愈來愈惡劣!「我不要,我要跟妳一起去。」
「你怎麼跟我一起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臉孔要是掛上一圈黑輪應該不會醜到哪裡去。
「叭!叭!」
「啊,公車來了,快、快、快!」他拉著她往剛剛停下來的公車前進,看到人家在排隊,他也跟著排在後頭。
李靜宣愣了一下,「什麼快快快?你要趕快把車子移走啦!」她氣急敗壞的說著,他只是握著她的手而已,可是為什麼她的手抽不回來?她頻頻掙扎著。「妳不是要搭公車?」拉著她排隊的陳余達回頭一問。
「我是啊。」
「那就對了啊,我們排隊搭公車,妳該不會是想要插隊吧?」他的眼神竟然微微的睨了一下她,「這樣挺沒品的喔。」她真的有股想要狠狠揪住他耳朵不放的衝動。
「你的車子怎麼辦?」她再也受不了的吼了出來!
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用力吼聲的關係?還是因為前前後後排隊的人們全都看了過來?
就連已經坐在公車上頭的乘客也都探出頭來看看,李靜宣窘紅的瞪著他!更氣他為什麼一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大家不只是看她而已,他才是那個引人注目的焦點!
「就放著啊,不然我怎麼跟妳一起搭公車?」
「放著?」她翻了翻白眼,「你擋到公車了!」他聳了聳肩,「沒辦法囉,大不了再去拖吊場找就好了。」他不甚在意的說著。
大、不、了、再、去、拖、車、場、找、就、好、了?這種話他竟然說得出來?是她聽錯了?還是這傢夥的腦子有問題?「叭!叭!叭……」公車急促的喇叭聲響得她神經線就快要繃斷掉……
她兩隻手反拉著他,「走!」
「走去哪裡?我們在排隊,這樣脫隊要重最後頭再重新排起欸。」他不是很想走的樣子。
「開車!我們開車去!」一邊拉著他,她一邊回頭吼道!
「可是我還沒有坐過公車,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跟妳坐過幾次而已,上來讀書之後我都還沒有機會坐過公車。」李靜宣終於將他拉到了駕駛座門邊,「快點開車門!」她簡直要瘋了!她為什麼非要拉著他來開車不可?她明明就是個坐公車的人!
「我拜託你快一點。」她閉上眼睛沒力的說著,如果有面具就好了,她一定要馬上戴起來把自己的臉給遮起來,陳余達轉頭看了看公車方向……
「何叔,不好意思啊!」他大聲的說著,舉起手來意示一下。
坐在公車駕駛座上的司機正要再按下喇叭的手停了下來,把頭從窗戶邊探了出來,「少年仔是你喔,啊怎摸擋在這裡啦?你車子這樣停的話厚,偶會很不好開車勒。」
「歹勢啦!我馬上就要走了。」他按下車子遙控器,將她牽到副駕駛座門邊、開了車門將她塞進去。
「好啦、好啦,快一點,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吵架也不能這樣啦,會妨礙到別人勒。」公車司機拉開如洪鐘般的響亮嗓子。
噢,李靜宣不得不把臉埋進雙手裡,她竟然慶倖現在是坐在車子裡頭,而不是站在外頭,
「哈哈,女朋友……」帥氣的臉孔笑得大開,「何叔,明天拿兩瓶外面買不到的高粱給你!」
「真的喔?我會一直等你喔!」坐在公車駕駛座上的何叔大吼著。
「一定啦,明天中午休息的時候你不要亂跑!」他比了比OK的手勢才打開車門。
她真的快要丟臉死了,平常走在路上只要聽到一聲喇叭聲她就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她今天竟然讓人叭了這麼多聲,還是公車一輛,噢……
「陳余達!」她狠狠的瞪向他!
「嗯?」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嗯?他竟然敢「嗯?」一聲給她聽?
「你……」他踩下油門,「我剛剛可是有說要跟妳一起搭公車的喔,是妳把我拉過來的,都快要排到我們上車了呢。」都、快、要、排、到、我、們、上、車、了、呢!看到他那無辜的表情只會讓她感到更為火大而已!
「我拉你?你竟然還敢說是我拉你?」她大吼了出來,「你的車子會被拖吊走的你知不知道?」
「所以說到時候再去拖吊場裡找就好了啊。」
她氣得腦子竄過一陣空白!那安全帶好像也跟她有仇似的,她一副要絞斷安全帶的樣子。
再去拖吊場找就好了啊……是啊,她在替他窮擔心個什麼勁兒?他大爺都不在意了!
「妳生氣了?」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
「沒有!」
「喔……」他慢慢闔上嘴巴,她肯定是在生氣。
她撇過頭去盯著窗戶外頭看,就是不願意有任何一絲餘光會瞄到他!
她為什麼要生氣?他的車子就是被偷了、被搶了也不關她的事情!這麼愛去唐馨欣的家就去啊,反正他們都是有錢人家,很配!絕配!她是瘋了才會把他這痞子的笑容當陽光,長得帥又如何?
第四章
下了車,李靜宣用力「碰!」的一聲給他闔上車門!
她的嘴角忍不住揚了揚,嘿嘿……心疼死你最好!瞧她的手都麻了。
陳余達按下按鍵,「揪!」的一聲鎖上車子,正好看到她的笑顏,他也跟著笑了。
哼!她轉身走了進去,才不要等他勒。
「靜宣,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正和冷雲翔坐在沙發上面看電視的陶水柔問著。
她撇了撇嘴,他開車當然會比坐公車還快。「不要問了。」她一屁股坐進沙發裡,只要想到剛才在公車站牌底下發生的事情她就覺得很丟臉,她再也不想要到那裡去等車了。
「阿達,你跟靜宣一起來的喔?」轉著鑰匙的大手停了下來,他撇了撇嘴,「陶水柔,不要再叫我阿達了,你才阿達、阿達的。」
「我哪有阿達……」陶水柔低喃著,不要叫就不要叫。
「這個給你。」冷雲翔將桌上的牛皮紙袋遞給他,「你大哥要我順便交給你的,他說他就不再過去你那邊一趟了。」
「我大哥?」
「嗯,你大哥今天早上有進來我公司。」冷雲翔說著。陳余達沒有打開牛皮紙袋,看都不看就塞到屁股邊邊去,也不怕弄皺了裡面的東西。
「裡面是什麼啊?」陶水柔好奇的往他這邊靠了過來,她本來想偷偷打開來看一下下的,可是雲翔哥哥說不行。
「你這麼好奇做什麼?無聊。」
「才不會無聊,借皇一下下會怎麼樣了嗎?」陶水柔往李靜宣身邊挨了過去,「靜宣,你也想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對不對?」
李靜宣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似乎是想要把牛皮紙袋給坐到屁股底下。
「幹、幹嘛,突然一直這樣盯著人家瞧?人家會不好意思的。」他怪怪的笑了笑。
「裡面裝了什麼?」她也有點好奇。
「沒、沒什麼啊,哪有什麼東西?」他索性一口氣把牛皮紙袋塞到屁股底下!
「哪裡沒有什麼東西?整個紙袋都被你藏到屁股底下去了!」陶水柔指著他的屁股大叫。
陳余達咬了咬牙,「喂,管好這只潑猴好不好?」把手從屁股底下抽了出來。
冷雲翔拿著遙控器轉來轉去,「她是我沒過門的老婆,不是潑猴。」
陶水柔俏臉一紅!陳余達翻了翻白眼,「那叫你沒過門的老婆閉嘴。」
「你管她。」
「我管她?」他哇哇的叫了出來,「誰要管她啊?」
「明天中午十二點整在薇儷餐廳,」冷雲翔看著電視螢幕說道,「你大哥要我順便警告你,他說……要是膽敢沒有準時出現的話就等著瞧。」
「什麼?」陳余達跳了起來,「這個卑鄙的傢伙,老是以為我還打不過他就這樣威脅我,可惡!死老頭一個……」
突然,一道冷冷的視線瞥向他,「你說誰是死老頭?」
「當然是我大哥啊!歐吉桑一個,每次都這樣,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就丟給我,我又不是撿垃圾的,只會壓榨、荼毒我而已,又老又卑鄙的傢伙!」
歐吉桑?老?只見冷雲翔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才幾歲而已就要被叫到歐吉桑?
「我跟你大哥的年紀是有多大?」冷雲翔撇過頭盯著他。
他撇了撇嘴,又來了,「不大、不大,你跟柔柔搭配起來剛剛好,是絕配、天生一對,」他揚起手來揮了揮,「沒有人會說你是老牛吃嫩草、老兵吃幼齒。」
「雲翔哥哥才不是老兵勒!」陶水柔氣呼呼的站起來叫著!冷雲翔挑了挑眉毛,她實在不用跳下去幫他對號入座。
「我又沒說他是老兵。」陳余達擺了擺手。
「哼!」陶水柔用鼻孔大大力的噴出了一口氣,「你的意思就是這樣,你以為我會這麼笨聽不出來嗎?」
冷雲翔攬了攬氣憤的小人兒坐下來,「算了,我們不要跟那種阿達計較。」
「喂,誰是那種阿達啊?我已經不叫阿達很久了。」陳余達站了起來雙手插著腰說道,他到底還要再自我申明幾次他們才會記得?牛皮紙袋讓他結實的屁股這麼揉啊揉的,裡頭的照片慢慢的散了出來,沒有封起來的信封口散出了兩三張照片,「說你不老你的記性還這麼差?不要再叫我阿達了,人家不知道的還真的會以為我是阿達。」不用動手,李靜宣就可以把散落到沙發上的照片看得一清二楚,陶水柔往前推開雙手插腰的男人,趴到了他原來坐的沙發上面……
「哇!原來是照……」
陳余達回頭一看,「啊!」他十分俐落的把被坐皺的照片通通收進牛皮紙袋裡頭。「你們怎麼可以用偷看的?」
「我才沒有偷看勒,是照片自己掉出來的。」陶水柔盯著他手上的牛皮紙袋說道。
「你乾脆跟我說照片有長腳好了。」
陶水柔鼓起雙頰,「我們真的沒有動手翻,是照片自己掉出來的,不信你問靜宣,真的要偷看的話才不只看兩張。」
李靜宣抬起有些黯淡的眸子看了看他,陳余達扯開了嘴角,「宣……」
緩緩轉過身去面對電視機,她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我說過,不要再叫我宣了。」
陶水柔默默的往後爬回冷雲翔身邊,她怎麼突然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冷雲翔摟了摟准老婆。
「宣,我跟你說,這個照片是我大哥給我,不是我……」
她冷冷的回頭看他一眼,「我說了,不要再叫宣。」
「呃?」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姍姍來遲的林偉跟冷茹珈走了進來,「大家都在等我們嗎?」冷茹珈看見大家都坐在客廳裡。
「幫傭阿姨應該還沒有煮好吧。」陶水柔一邊說著,一邊伸頭探了探廚房。
「怎麼了嗎?」林偉推了推鼻樑上的深色粗框眼鏡,看著好兄弟問道。
陳余達有點困難的扯開略略生硬的嘴角,「柔柔,你去廚房看看好了沒有?我肚子快餓扁了……」他僵硬的笑了笑。林偉看了看他一眼、再看了看靜宣盯著電視螢幕的背影,沒有再說些什麼。
「林偉!」冷茹珈挽著他的手。
「我們先去廚房好了。」
「靜宣,今天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嗎?」陶子健看著沒有什麼在動筷子的她說著,知道她是個不挑食的孩子。
「沒有啊。」她扒了兩口飯進嘴裡。
「有什麼想要吃的菜嗎?我再叫幫傭炒一下。」
「不用,這樣就夠了,已經有很多菜了。」
「林偉,等等別太快回去,先跟我到書房一下,我有些東西要先給你,你拿回去慢慢看。」
「好。」他側過頭看向冷茹珈,「如果我太晚離開的話,你就先跟冷大哥回去。」
「沒關係,我等你。」冷茹珈小小聲的說道。
「冷茹珈,冷茹淇今天到哪裡去?」只有看到一個妹妹,冷雲翔忽然想到。
「不知道,我沒有問二姐,我下班就直接跟林偉一起過來了。」
「不知道?」那丫頭現在該不會是跟拓蓮那小子處在一起吧?冷雲翔不是很高興的猜測著。
「林偉,你不知道茹淇姐姐去哪裡嗎?」陶水柔也問了。
「我怎麼會知道?」林偉睨了她一眼。這個沒大腦的女人,坐在他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冷茹珈,她沒感覺嗎?
「你怎麼會不知道?拓蓮大哥可是一直把你都當作情敵勒。」陶水柔幸災樂禍的說著。
「那是因為他跟你一樣沒大腦。」林偉夾了一塊新鮮的魚肉放到冷茹珈的碗裡。
陶水柔朝他吐了吐舌頭,「你才沒大腦。」
「快吃。」冷雲翔再替她的碗疊上一塊肉,他實在無法反駁林偉所說的話。
蒲生拓蓮是當事人,愛昏了頭、搞不清楚狀況就算了,可是他的老婆為什麼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他就不懂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這絕對不是因為腦子太遲鈍的問題。
陳余達一口飯、一口菜的吃著,一向愛嚼舌根的他對於他們的話題顯然不是很熱衷。
「余達,陶爸看你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哦。」
「是嗎?我已經吃掉快兩碗飯了。」他把手上剩沒幾口飯的碗朝外露了露。
「我還以為電鍋會被你清空。」
「哈哈,我也不是每一次都很餓……」他扯開嘴角笑了笑。
是他比較敏感嗎?陶子健怎麼看都覺得這群孩子今天似乎比較安靜?
吃完飯後,大家都移座到客廳裡頭去,幫傭也已經切好一大盤新鮮的水果放到桌上。
李靜宣坐到沙發上面,眼睛雖然是盯著電視機不放,可是眼神卻漸漸的飄走了。
胸口的鬱悶讓她感到不太舒服,剛才桌上的炸雞塊她竟然只吃了一塊,平常她可以吃上四、五塊炸雞也不會覺得膩。一向愛喝酸辣湯的她,剛剛也只舀了半碗,桌上切的清涼水果不但有她最愛的小玉西瓜、還有一顆顆紅咚咚的草莓,通常她只要看見好吃的草莓就會很高興,可是她現在連拿都懶得伸手去拿。
呼!怎麼會這麼悶?電視機嘰嘰喳喳的在說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最後,她還是站了起來,「我想要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坐。」她轉身說著。
「靜宣,還很早……」陶水柔的一身軟骨頭從冷雲翔身上直了起來,「看完這部電影再回去也不會很晚嘛。」
她搖了搖頭,「我想早點回去。」陳余達拿了車鑰匙也站起來。
「你不用這麼早回去。」
「我不是想走了?」
「你繼續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這個時間還很早。」雖然一向都是由他送她回宿舍,可是其實不順路,再說,今天回去的時候不會很晚。
「我載你來,當然也要載你回去啊。」哪一次他沒有送她回去了?
「不用了,你不用這麼早走,我自己去搭車就行了,更何況時間還很早,我想要去書局逛逛。」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書局啊。」
「我說不用。」
「你今天幹嘛一直說要自己坐車啊?」陳余達受不了的叫了出來,「我的車子裡面有跳蚤咬人是嗎?」
一張小臉凝了下來,「我喜歡自己搭車,不想要麻煩別人。」
「哪裡麻煩啊?你要是覺得會吵,我不說話就是了嘛。」她坐在他的身邊,他就會忍不住想要一直跟她說話嘛。
她才不是嫌他吵,「反正我要去搭公車啦,」她一揮了一下手,「我今天很累,沒有力氣跟你盧,你不要煩我。」
「人家哪有跟你盧?」陳余達有點委屈的說著。「不管啦,我也要回去。」
「那你就回去!」李靜宣抓起自己的包包,轉身走了出去。
「啊!」陳余達的手伸在半空之中,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他竟然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直到門扉「碰!」的一聲闔上,他才追了出去。「宣!」
「喔!」陶水柔無意識的發出聲音,她今天的心情果然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喔……為什麼?當眼睛瞄到那黃黃的紙袋,「啊?」陶水柔抓著牛紙袋跑了出去。
冷雲翔原本伸出去到一半的手又放了回來。沖到外頭的陳余達一把拉住李靜宣,「你到底在氣什麼?」他感覺得出來她不高興,今天下午遇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但是他不知道她在不高興什麼?
晚上他是不可能讓她一上人去搭車的,太危險了!
李靜宣用力甩著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大掌,「陳余達,你放手!」她一直想要扳開他的大手。
「你先告訴我,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在生氣我什麼事情?」她對他發脾氣沒有關係,但是他要知道為什麼?總不能讓她就這麼一生氣下去吧。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回去而已,為什麼你要一直阻止我?」她失聲的吼了出來!
她真的受夠了!從今天下午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她為什麼要忍受他在自己身邊?
她可以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的不是嗎?「咦!」跟在後面跑出來的陶水柔不得不出聲一下,「阿……阿達,你的東西忘了拿……」紅了眼眶的李靜宣急急的轉身過去……
陳余達不是很甘願的拿過牛皮紙袋,「忘了就忘了,還拿出來做什麼?」他嘴裡喃喃的說著。
「那、那個靜宣,你要不要在我家過夜?等等穿我的衣服就好了,反正我們兩個身材差不多。」陶水柔有點擔心的看著她的背影。
靜宣不像她都會自動自發的把事情說出來,每次都要一直問她。「不用了,下次再來找你,掰掰。」李靜宣沒有回頭,左手朝後揮了揮,便往一旁走去。
「我會送她回去。」陳余達也揮了揮手、跟了上去。
「啊!」陶水柔一隻小手伸在半空之中,她也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她還滿想要靜宣晚上跟她一起睡覺的。
李靜宣直直的往公車站牌走去,柔柔家在半山腰上,只要往下走一小段路就會有公車站牌可以等。
那個大笨蛋……他又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氣了?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生什麼氣?
胸口好悶,悶得她好難受,看到他,她的胸口就會更悶……
「大笨蛋!」她用手背揉了揉濕潤的眼睛。在罵他嗎?陳余達不敢確定的懷疑著,他實在很想叫她不要走在大馬路中間,雖然馬路很寬、晚上也沒有什麼車輛會經過,但這樣還是挺危險的。
「煩死了,每次都故意要跟人家作對,看我不爽就對了。」他困惑的皺了皺眉頭;是在說他嗎?他什麼時候跟她作對過了?可是「很煩」應該指的是他沒有錯。
他才沒有看她不爽,「討厭、最討厭了。」手背揉出愈來愈多的淚水,讓她更是感到氣惱。
他放輕手腳、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後面,不敢聲張、不敢跟得太近、更不敢讓她發現,他才不想被轟上去山頭勒。
可是她那微微一吸一頓的纖細背影卻讓他的腳步忍不住急了起來。
她在公車站牌停了下來,濕潤的眼眶、微薄的路燈讓她看不太清楚周圍,連一部車子都沒有的大馬路上,更是讓她放心的哭了出來。
「嗚!」她早就想要回去宿舍哭了,幹嘛一直忍到現在?「討、討厭,都、都是他害的,嗚嗚!」
他、他嗎?他的腳步顯得有些躊躇,「嗚嗚,討、討厭、討厭!」低著頭的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眼裡突然出現了一雙大鞋子,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驚訝的抬起來,飽含淚水的眼眶更是楞楞的盯著他。
他咧開好看的嘴角,「終於發現到我了。」兩隻大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淚水太多擦不幹,他只好撩起自己的襯衫下擺往她臉上抹了過去。
推開他的手,她微微側過身去,吸了吸鼻子,兩隻手胡亂的抹了抹自己的臉一把,「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把你氣哭了?」他有點不知所措的問著,兩隻大掌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要怎麼樣幫她擦乾淚水?
她這樣用力的擦一定會很痛,「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努力壓下帶著哽咽的嗓音。
「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生氣,可是你可以跟我說啊,不要生氣了,對不起嘛。」
「你幹嘛要跟我對不起?」她很想讓聲音聽起來就跟平常沒有兩樣。
她是在生他的氣沒有錯,可是他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她自己生氣得毫無道理可言……
「因為你在生氣啊。」她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好緩緩那充滿濃濃鼻音的嗓子,「我生氣,可是跟你沒有關係,已經沒事了。」
「哪裡跟我沒有關係?你剛剛罵的是我吧。」他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跟在我後面?」
「呃……」他不大敢說是,「你、你不是說你要去書局嗎?我也想去嘛。」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我、我知道你不想要我跟你的後面,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會很擔心欸,而且我已經跟柔柔說了我會送你回去,我不騙人的!」看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只母老虎一樣,不知道他站在她面前多久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今天該不會就像潑婦一樣吧?「等一下坐公車我會離你遠一點,這樣可以吧?不過你要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喔。」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你不是要開車載我回去嗎?」
「噫?」他楞了楞。
「你開車載我回去好了。」
「真、真的?」英俊的臉孔顯得有點目瞪口呆,「你要坐我的車子?」
「可以嗎?」她今天的表現似乎很過份。
「當、當然可以啊!」平常求都求不到勒!「走!」
望著他拉著她的大手,他為什麼不乾脆不要理會自己算了?她今天明明就對他特別的凶,雖然平常對他大吼大叫慣了,但是她總覺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是特別的莫名其妙……
看著他寬闊的肩背,她突然有種想要依偎上去的衝動……
第五章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看著窗外景色,下了山之後,夜晚的街景真的很熱鬧。
「你有話想要說就說。」她看著窗外說道。
「沒有啊,」他趕緊把視線轉了回去,「哪有?」大笨蛋,透過窗戶她早就清清楚楚看到他一直在偷瞄她。
「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她問道。
「噫?」
「你不想去嗎?」她有些遺憾的說著,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晚上常常一起去逛夜市。
「想、想啊!」他慢半拍的說著,「誰說我不想去?」
「那我們去逛逛吧,好久沒有逛夜市了。」陳余達一張有型的嘴巴咧得大開!
夜市裡的人潮很多、外面的車潮也很多,他們只能把車子停到大老遠的位子上才有得停。
隨著愈來愈接近夜市入口,他也愈來愈靠近她,因為人多嘛。
看準時機,他一把牽住她的手,「要跟她喔,不然會走丟。」他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就怕她會甩開自己的手。
她抬頭眯了他一眼,當她三歲小孩啊?大手不自覺的握緊,很怕給她鬆開……
「等一下我吃不完的東西你要負責吃完喔。」剛剛已經在柔柔家裡吃過飯了,等一下可能會沒有辦法吃完,來夜市怎麼可能吃看不吃?只買一、二樣小吃而已呢?
「喔、喔。」他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勒,「那有什麼問題?你隨便買、隨便吃,剩下的我一定會通通吃光光!」他拍著胸膛保證。
「真的嗎?」她有點懷疑的看著他,「我可是都只會吃幾口而已喔。」想吃的東西實太多了,胃要是也有他那麼大就好了。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勒,當我是小孩還是老人?」
「呵呵,你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咧著嘴巴,他滿臉笑容的說著。
盯著他的小臉突然一紅!「騙人……」她??的轉頭看他。
「我是說真的!」他趕緊把嘴巴闔起來,免得她又以為自己不正經了。
「你啊,就愛逗我。」她的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真的!你很漂亮,你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以後也會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他很認真的說著。
李靜宣歪著頭看他,「嘴巴這麼甜,等一下你要吃什麼我通通買單!」她笑得一臉燦爛的說著。
這傢伙就是有本事讓女孩子心花怒放,瞧她現在不就是了嗎?難道他的人氣要這麼旺了,如果不是打小和他一起長大,她大概也會跟學校裡的女生一樣迷他吧。
光是他那爽朗的笑容就已經夠叫人著迷了。「才不是嘴巴甜呢,我是說真的!每次都不相信人家。」帥氣的臉孔有些不甘願的說著。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先吃蚵仔煎好不好?」她指著前面的一家攤販說道,「好想要吃大顆蚵仔喔。」只要一想到那一顆、一顆肥美又飽滿的超大粒蚵仔,她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你一定還是不相信對不對?每次都這樣小心眼,明明就是在敷衍人家。」被她拖著走,他嘴裡還不忘喃喃的抱怨著。
「老闆,一盤蚵仔煎!」她大聲的說著。
「馬上來。」
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兩肘撐在桌面上、手背撐著下巴看他,他是真的長得很好看?。
棱角分明的臉龐配上小麥色的肌膚,濃濃的劍眉、明亮的雙眼、挺直的鼻樑、愛笑的嘴角。
還得天獨厚擁有一副高挑又結實的健壯身材,個性不但開朗、又很隨和,若不是他年紀輕輕就一身昂貴名牌服飾、開百萬跑車,大概沒有人會去聯想到他是個家財萬貫的公子哥兒吧。
難怪學妹們要叫他陽光王子了。
也難怪小時候他就騙倒了一群婆婆媽媽,這傢伙就是天要塌下來了,他也會先笑一笑吧。
「怎、怎麼了嗎?」陳余達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兩把,「有什麼東西黏在我的臉上是嗎?」
她笑笑的搖了搖頭,不管她怎麼吼、怎麼大叫,他就是有辦法笑得出來,還笑得很燦爛,有點欠扁。
他真的很愛笑,不是嗎?「蚵仔煎來了!一份就好了嗎?」老闆娘說著一口濃濃的臺灣國語腔調,「少年仔,要不要幫女朋友多點一份?」
「哈哈……我們等一下還要去吃很多東西,一份就夠了。」陳余達爽朗的大聲說著。
她也只是笑了笑,從塑膠桶子裡拿出兩雙免洗筷。他看了她的臉。
「快吃吧。」她看准了蚵仔、筷子馬上夾了下去。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原本想要說出什麼一樣,可是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又闔了起來。
「好吃嗎?」他問著。清脆的小白菜跟美味蚵仔在嘴裡化開的滋味讓她滿意極了!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嗯!嗯!你快吃看看。」
「你好像餓死鬼喔。」
「你才是餓死鬼。」她嬌嬌的睨了他一眼。
突然,有一滴水珠落在盤子邊上。
「我們等等要吃什麼好呢?」蚵仔煎才剛剛端上來而已,她已經在垂涎下一道美食了。
「我看,我們乾脆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好了。」他說著。
「你是認真的嗎?」她有點懷疑的看著他,這倒是很有可能,他胃應該是跟恐龍一樣大。
「真的啊,我跟林偉有空就會出來幹這種事情啊。」這蚵仔還算滿肥、滿大顆的,一滴、兩滴水珠落在桌子上。「他說這叫掃街。」
掃街?「你們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就不能做一些正常人做的事情嗎?」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吃東西很正常啊,難道我要跟他去挽仙桃來吃?挽的到才有鬼。」
「還說我像餓死鬼?你跟林偉才是餓死鬼投胎。」
桌上的水珠突然多了起來,一滴又一滴的接著落下來,他們兩個抬起頭來相互對看了一眼……
「該不是要下雨了吧?」她說著。突然,陸陸續續落下了許多水珠,有些還打到了他們的臉上。
「很有可能喔,你看看我的臉。」都是水。
「噗……你幹嘛仰起頭來接水啊?」她笑了出來,「好像水桶喔。」
「去哪裡找這麼帥的水桶?」竟然他說成水桶。
「啊!今天晚上又別想做生意了……」只聽見蚵仔攤老闆哀號了一聲。
「對啊,如果是水桶,你應該會是最好看的那一個。」高興的說著。
「真的又沒得做了,昨天晚上也是。」隔壁魷魚羹攤老闆也叫了出來。
魷魚羹攤老闆才剛說完沒多久而已,一場大雨就嘩啦啦的下了下來,「啊!」
「怎麼這麼突然!」猛的,一場雨下得又急又洶,逛夜市的人潮紛紛用手遮著頭部,找尋可以避雨的地方,原本就喧鬧的夜市此時更嘈雜沸騰。
「快走、快走!」
「啊!一下子下得太大了吧,這什麼?」逛夜市的人潮紛紛躲避不及這急洶洶的大雨。
陳余達趕緊付了錢把她拉到最近的騎樓下。
「怎麼突然下得這麼大?」她抬起一張淋濕的小臉。
「對啊,真的是一場好大的雨。」淋濕的俊臉笑了笑,「你站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他跨出一腳回頭,「就站在這裡等我,不要動喔。」
李靜宣拉著他的手臂跟了上去,「一起去就好了啊。」
他急急的把她推回騎樓,「這樣會淋濕的,你站在這裡等我就好了,乖乖的、不要動!」
她揪住他的手,「一起去就好了嘛。」
「淋濕很容易感冒的。」他難得皺起眉頭。
「一點小雨而已,我的身體才沒有這麼差呢。」她搖了搖他結實的手臂,「而且我好久沒有淋雨了,你忘記我們小時候常常一起淋雨了嗎?」
粉嫩的小嘴微微的嘟了起來,就好像在撒嬌一樣,不過她本人並沒有發覺,倒是他覺得那微微噘起的小嘴十分可口。
「走啦!」
「要是你敢感冒了,我就打你屁股!」攬著她的肩,他用兩隻大手遮住她的頭頂,快步從騎樓走了出去。
「才不會呢?」她吐了吐舌頭,揪著他已經幾乎已經濕透的襯衫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跑到大老遠外的停車場,「還不快進去?」陳余達淋著大雨,一手扳著駕駛座邊的車門開關、一手抵著車頂,大聲的朝她說道。
一場大雨下得猛烈,浠瀝嘩啦的雨聲隆隆作響,幾乎要蓋過他的聲音,洶湧的雨水不斷打落到他的臉上。
「可是我全身都淋濕了。」她伸手抹了抹不斷打在臉上的雨水,雨勢大到影響了她的視線。
陳余達大步一跨、來到她身邊,打開車門將她一把給塞了進去!心急的他顧不得力道有些粗魯。
「車、車子會濕掉的……」
隨著他用力闔上車門,她的聲音消失了,他快速的越過車頭,開了駕駛座這邊的車門坐了進來。
「你的椅墊怎麼辦?人家說皮革不可以碰到水的,濕了就不好了。」她擔心的屁股動來動去,好怕毀了這車昂貴的裝備。
「毀了就毀了,難道我們要站在外面淋雨啊?你腦袋是不是裝大便?」他有些大聲的說著,鑰匙發動引擎之後,他趕緊按下暖氣開關。這個蠢女人,東西買來就是要用、車子買來就是要開!
「你的車子很貴嘛。」要是爸爸那台老爺車她才用不著擔心勒,「你怎麼可以說我的腦袋裝大便,噁心死了!」她大聲叫著。
「再貴也只是一輛車子,會比身體重要嗎?」她嘟了嘟嘴,感冒看醫生只要花個掛號費一百五,他的椅墊沒有花上個上萬塊她才不信呢。
「還會不會冷?」他把暖氣開關調到最大。
她搖了搖頭。「先去我那裡沖個熱水澡。」
「不用了!」什、什麼先去他那裡?她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
「幹嘛?」他撇了撇嘴,「我的屋子裡頭會有毒是嗎?歐巴桑每個禮拜都會固定過來打掃兩次,你不會中毒的。」
「不、不是啦。」
「要我先送你回去宿舍也可以,可是路途這麼遙遠,等我再回到家的時候就已經感冒了。」他沒啥好氣的說著。
要是她一個人跟他回家,她……不是沒有去過他現在住的房子,可每次都是跟柔柔或林偉一起去,她沒有單獨一個人過去他家,她不想一個人過去……
她拉了拉身上因為濕透而黏貼在身上的衣服,「那、那我去你家等你沖個澡好了。」
應該沒關係吧?她看了看窗外滂沱的雨勢。怎麼會突然下起大雨來了?又不是午後雷陣雨,幹嘛防他跟防賊一樣啊?修長的手指頭不爽的敲著方向盤!
陳余達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之後,帶著她直接坐上電梯,她跟在他的後頭走進去偌大的高級公寓,她每進來一次都忍不住要再驚歎一次!
光是他的客廳就比她老家的房子還要大上許多,如果老家的房子能夠再大一點,她和妹妹就能夠自己擁有自己的房間了,這傢伙真是浪費!
「你去我房間裡的浴室沖澡。」他丟了一條大毛巾給她。
「什、什麼?」她盯著他看!
「你全身都濕了,還不趕快進去沖個澡還在什麼個勁?」他扒了扒一頭濕發,「快點進去,我也要去洗澡了。」他走向另一個衛浴設備。
看到他好像不耐煩的背影,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大驚小怪了,他今天應該受夠自己了吧?她抓著大毛巾走進他的房間,她很快的沖了個熱水澡走出來。
「你進去沒有洗澡嗎?」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陳余達皺起眉頭,洗完澡的他套上一件及膝的卡其褲跟花色襯衫。
「有啊,我不是走出來了嗎?」她拿著他剛剛丟給她的大毛巾擦頭髮。
「那你幹嘛沖完澡了還穿著原本的衣服?腦袋有問題啊?」他的音調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你腦袋才有問題,這裡又不是我家,我怎麼會有衣服可以換?」她給了他一個小白眼。
「我在床上不是放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喔?」
「喔……你說那套白色的運動服喔?」
「沒、錯。」他抿了抿嘴。
「不用了,等等我還要回去宿舍,要是給人家看見就不好了。」怎麼要以穿她的走出去?她才不想自找麻煩。
他深呼吸一口氣,真的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大便?
「李靜宣,你洗完澡不換上幹的衣服,你這樣跟還沒淋雨有什麼兩樣?」
「沖過了熱水澡之後身體已經比較暖和了,你趕快送我回去就好了。」她走向門口,「你為條大毛巾借我回去好不好?我洗好了再還給你。」她剛剛也順便洗了頭髮,還很濕。
「你給我過來。」陳余達抓著她的手。
「幹嘛啦?」這麼用力。
「給我進去把濕衣服換下來。」他把她給推進了房間。
「陳余達!」她轉過身來拍著門板,「快開門啦!」
「快點把濕衣服給我換下來!」
「不要鬧了,我會來不及趕上宿舍關門的時間!」她心急的叫著。
「那你就趕快把濕衣服給我換下來,我馬上載你回去。」
「會被別人看到的!我穿這樣回去就好了。」
「你把濕衣服換下來,我才要載你回去。」他沒得商量的說著。
「陳余達!」她就快要被他氣哭了!宿舍裡頭有一群女生成天盯著她,每次只要讓她們看見她跟他碰在一起兒就會有難聽的話傳了出去,等等要是讓她們看見她穿了男孩子的衣服回去宿舍,她……
「你快點開門啦!我要回去……」每次都是因為碰到他才害她被指指點點,她要自己不要去理會,可是完全不會難過是騙人的。
「你到底要不要把衣服換下來?」
「我不要換,也不用你送我回去,你只要快點把門打開就好了!」她用力的拍著房門。
「你真的很固……」
一雙泛紅的圓眼讓他止住了,「宣……」
她急急的側過身去,胡亂的抹了抹臉上一把,她從他身邊鑽了出去,「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了……」現在出去說不定還趕得上最後一班公車。
抓住她的手腕,他將她的身子扯了回來,「放、放開我……」
他用食指和拇指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抬了起來,低頭吻了下去。
「唔!」她瞠大了一雙略略泛紅的眼睛。
將她的雙手反鎖在身後,一手壓著她的頭顱,好讓他可以吻得更深!
他有些蠻橫的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舌頭一股腦兒的竄進她的小嘴裡,迫切的掃著一顆顆潔白貝齒。
她從來沒有如此的靠近過他,一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他輕輕的吮著她的唇瓣,柔嫩的唇瓣勾引出他心中的渴望,帶著熱度的舌尖舔了舔她的上唇。
放大的俊臉仿佛帶著魔法似的誘惑著她。
她慢慢閉上一雙瞠大的眼睛,她不討厭他的吻,這一次,他不用撬開她的貝齒,她微微張著自己的嘴,他欣喜的不再逗弄外邊的唇瓣,火熱的舌頭再次竄入了她的口中!
摟緊了她的腰,他將她的身子微微的提了起來,索求的唇更是往她的小嘴壓了下去,當四片唇瓣貼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忍不住收緊了環繞住她的雙手!
兩手揪住了他腰側的襯衫,初次接吻的體驗讓她忍不住有些顫抖。
好甜啊……想不到她的小嘴是如此的芳香,難怪那些熱戀中的男女要忍不住在半路就吻了起來。
嘗過一次她的味道,他大概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他的親吻愈來愈狂亂、呼吸也開始絮亂了,體內就像是有簇火苗的蠢蠢欲動一樣!
他將舌頭伸出微啟的小嘴,愛戀的吮了吮她的唇瓣,才慢慢往下移到了她那白?的頸子,舌頭舔著她小巧的下頷沒去。他的吻讓她不得不仰起頭來,「余、余達……」
大手扯了扯她肩上的衣服,他那微薄的唇瓣正沿著她纖細的鎖骨輕輕吻著,然而礙事的棉質T恤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樣,緊緊的裹著她的肌膚。
只扯出一小截雪白的肩膀,根本不足以滿足他,他有些挫敗的啃咬著……
「啊……」她敏感的畏縮了一下。
他摟緊了她!將頭放在她小小的肩上,絮亂的呼吸著,「給、給我好不好?」說話的同時,摟在她腰後的大手已經從T恤下擺伸了進去。
他鬆開內衣的後扣,內衣都濕透了她也穿上去?
雙乳突然失去支撐的晃動讓她叫了出來,「你、你怎麼可以……」
抓牢她的衣服下擺,他迅速的拉開她的衣服,「嚇!」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兩隻小手急急的覆上胸部,那鬆開的內衣幾乎要從她的肩上滑了下去……
他打橫抱起楞怔怔的她,雙雙跌入加尺寸的昂貴床鋪。
「你、你……」
一手扯下她那礙眼的內衣,將布料遠遠的丟了出去,「給我嘛,好不好?」他露出像小男孩般的懇求表情。
「我要嘛,給我啦。」帥氣的嘴角竟然微微的嘟了起來,「給我嘛?」他又扯了扯她的小手,「給我啦……」李靜宣咬了咬下唇,她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有喜歡他,可是……
要是真的給了他,她還能跟以前一樣灑脫嗎?
喜歡他的程度,似乎比有點還要再更多……
「宣,給我啦,我要嘛……」他貼著她的額頭說道,還一邊拉著她的小手不斷搖著,「給我啦……」
「不管了啦!」他的大手往下伸了過去,鬆開她的褲頭,連著底褲一同扯了下來。
他急急覆上她的唇,略略急躁的吻讓她不得不張大小嘴,他胡亂的啃著她的小嘴,只要讓她沒空說出拒絕他的話就好!
大掌從她柔軟的腰側滑了上去,牢牢覆住那高高隆起的乳房,「呃……」擅自行動的大掌讓她倏地紅了一張小臉。
他那一向帶笑的眸子黯了下來,他微微撐起自己的身軀,看看身下已經赤裸裸的胴體,深黑色的雙眼似乎躍動著一簇簇火花。
那突起的喉結滾了滾,他明顯感覺到自己下身的變化,一雙大手與她的小手十指交扣著,他俯下頭,吻了吻她迷人的眉眼,那純淨的眸子就像一潭清澈可見底的淨水一樣。
薄唇滑過她挺俏的鼻子,吸起了她那軟綿的唇瓣,靈活的舌頭更是貪心的舔了起來……
「唔……」兩片唇瓣都被他給牢牢覆住,她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胸腔裡頭的空氣就好像快要不夠用似的。
逗弄了軟綿綿的唇瓣好一會,像小蛇般的舌頭又想竄進她的口中,可惜身下的小人兒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他捏了捏掌中的乳房一把。
「啊!」他施的力道不大,但卻足以叫她驚呼出聲,陳余達如願的將舌頭竄進她的小嘴裡,靈活的舌蛇隨即擒住她那丁香小舌,渴求的吸吮著,小嘴裡甘甜的津液就像是會上癮一樣的纏著他。
愈來愈狂野的吻讓她開始有些招架不住,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親昵的接觸,她的初吻才剛剛被他奪走而已。
覆在她身上的他就像一座山一樣,怎麼樣也撼動不了半分,她只能任由他的舌頭在她的嘴裡嬉戲著。
隨著他愈來愈迫切的吻,她漸漸覺得身體似乎在愈來愈燥熱了,一股莫名的渴求讓她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肩頸。
第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他混濁呼吸的關係,她的呼吸也開始有點急促了,火熱的感覺讓她有胴體染上一片嫣紅,粉嫩的雙頰更顯得酡紅。
罩著雙乳的大掌慢慢的搓揉了起來,在掌中心的兩株花蕊嬌柔得有些顫抖,「余達,我……」
他輕輕的啃著她的鎖骨,「宣……」
粗礪的指頭撚起乳峰上的花蕊慢慢揉著,身下微微顫抖的女體讓他不敢太過於躁進,靈活的舌蛇在她優美的肩頸間來回穿梭著。
低下頭,將那顫抖不止的花蕊含進嘴裡,竄動的舌蛇不斷逗弄著嘴裡的花蕊,似乎是想要讓嫣紅的花蕊為他完全綻放開來。
「唔……」小腹竄上的燥熱讓她不安的動了起來,她咬了咬下唇,像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的私處慢慢的流了出來一樣。
兩隻小手揪著床單,她不知所措的攏緊雙腿,想阻止私處裡的液體流出。
「宣……」陀紅的小臉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下體竄上的陌生悸動讓她有些害怕的曲起雙腿,微曲的雙腿卻不經意的觸碰到了他那早已挺翹的肉棍。
他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罩住乳房的大掌往下移了過去,滑過那平坦的肚皮、小腹,在濃密的芳草上撫了撫……
「把腿張開。」他呼吸濃厚的說著,大手像梳子一樣在濃密的芳草上輕梳,碰觸到小腹的掌心就像火炬一樣熾熱。
「不、不……」放肆的大掌讓她忍不住驚慌了起來,她卷起身子側身過去,「不……不要了……我不要了……」他怎麼可能放任她臨陳脫逃?
將她的雙手箝制在頭頂上,罩著她私處的大掌硬是往她腿間竄了進去,蠻橫的指頭一下子就摸到了濕潤的肉瓣!
「啊!」陳余達低頭吻了吻驚慌的嘴角,「沒事的、沒事的,你已經濕了……」他有些心疼的柔聲的說著。
她瞠著一雙圓眼看著俯身在自己上頭的他,不敢相信他、他竟然摸著自己的那個地方不放……
「沒事的,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他緩緩的落下一個又一個溫柔的吻,吻在她驚慌的眉眼、吻在她忘了呼吸的鼻子、吻在她不知所措的嘴角。
粗礪的指頭輕柔的搓著她身下的肉瓣,兩片肉瓣他都輪流愛撫著,花穴似乎因此而流出了更多的透明花蜜。
他往下探了探,粗大的指頭慢慢壓進那藏匿在肉瓣中間的縫隙,「不……」她猛的睜開眼睛。
他倏地將手指插入縫隙裡,「乖,沒事的……」他讓指頭淺淺的停留在花穴裡頭,不斷在她耳畔低語著,「一會就好了,你會很舒服的,我不會傷害。」從沒闖入過異物的花徑不斷排擠著他的指頭,儘管他只是淺淺的探入而已,但是緊窄的花穴還是泛上一肌疼痛,「我……我不要……」
停留在花穴裡頭的粗礪指頭暫且靜止不動,他揉了揉她如雪般的凝乳,胡亂揮動的兩隻小手讓他不得不加重力道。
「你走開、走開……」她怎麼也推不動他不動如山的強壯身軀,「我不要了,你聽到沒有?」
她慌得就快哭了,他的一隻手還、還放在她的身體裡面,陳余達咬著牙,狠心的將原本只是淺淺探入的指頭猛的盡根沒入。
「啊……」推著他的雙手突然失去了力氣,下體瞬間竄入的那股強烈刺痛感撼得她四肢無法動彈。
「一會就好了……為我忍忍……」他極為不舍的吻著她,那痛皺的小臉更是叫他心疼,「一會就不疼了。」她痛苦的睜開雙眼,這該死的傢伙,他徐徐的從緊窒的花穴裡頭抽出指頭。
「別、別動啊!」她睜開眼睛說著,他難道不知道她很痛嗎?要不是提不起力氣,她一定會狠狠給他一拳!
即將退出花穴的指頭又猛的插了進去!「啊……」該、該死的傢伙,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
「忍一忍……」他啞著聲音說著,要是不先用手指頭這麼抽插幾下,等等一定會讓她痛得哇哇大叫。
「你、你還動?」一雙圓眼瞠得更圓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有些哽咽的說著。
已經漲紅不堪的一張俊臉不由得苦笑了出來,他加快手指頭在緊窒通道內的抽插速度。
「陳余達!」她費盡力氣的吼著,真的很想抬起手來揮他一拳!
手指頭每一次抽插都是幾乎要全退了出來、再盡根沒入,愈來愈劇烈的刺痛撼得她就要受不了的遷出眼淚……
「你不、不要這樣,停……快停下來……」私密處的陣陣疼痛讓她無法攏起雙腿,無力的雙手也只能微微的揪著他的襯衫,一點也掙扎不了。
「不、不要……不要了……你住手……你快住手啊……」她再也受不了的哭了出來。
眼看她哭了出來,他不得不先將沾滿透明花蜜的指頭從花穴裡頭抽出,他暫時從她身上離開,快速的褪去一身衣物。
就在她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從床上坐起來之際,他又將她給撲倒了,「你……」
他一口堵住她的唇,捉住她的雙手!那甜美的小嘴讓他愛不釋手、不願意離開的一再品嘗著。
「唔唔……」她左右搖著頭,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緊追在後的吻。
他高高舉起她的雙手擱在頭上,那豐滿的雙乳因此顯得更加挺俏,儘管房裡的燈光昏暗,他還是能夠看清楚她這一身白皙且泛紅的誘人胴體。
撐開一雙勻稱的大腿,他強橫的擠了進去,好讓白嫩的大腿橫在他的左右。
「你……」她還來不及出聲,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更為驚慌,他竟然捉住她的腳裸,大大的扯開她的雙腿!「不……」
她胡亂的踢著雙腿,然而被捉牢的腳裸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大掌,在一片濃密的烏黑芳草底下,是晶螢透亮的兩片粉嫩肉瓣,那微微溢出的透明花蜜將兩片肉瓣沾得濕濕滑滑。
被扯得大開的雙腿甚至牽動了兩片緊閉的肉瓣,微顫的肉瓣不由得往外開啟著,那藏匿在其中的小小縫隙隱隱約約可以窺見。
「不要看……你為要看……」方才的疼痛已經讓她沒有力氣再掙扎,她只能無力的任他張開自己的雙腿。
濕潤的肉瓣完完全全在他眼前綻放開來,突地,那小小的縫隙竟然流出汩汩的透明花液……
「不……不要看……不要看啊……」她羞愧的哭喊出聲,她現在不但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私處甚至是如此不堪的曝露在別人面前。
陳余達盯著水嫩的花穴口不放,那粉嫩肉瓣就好像是不斷誘惑他一樣的微微顫抖著,他困難的吞了吞口水,低下頭。
「不、不……」她再也忍受不住的的痛哭出聲!他、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做,他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舔肉瓣,那粉粉嫩嫩的肉瓣好似萬般嬌柔,他就怕會稍稍的弄痛了她。
兩片肉瓣讓溢出的透明花蜜沾得濕濕亮亮,叫他只想一口含住。
「嗚……不……不要……不要……」滿滿的羞愧佔據了她的心頭,下體有了歡愉的快感更是叫她感到不堪。
他溫柔的吮著顫慄的肉瓣,她下體的小嘴緊得跟什麼一樣,叫他不得不將舌頭放緩下來,火熱的舌尖輕輕戳刺著肉瓣間的縫隙,一下、一下、又一下……
略薄的嘴唇緊含著顫抖的肉瓣不放,他將螫人的舌頭猛的竄進那小小的縫隙裡頭,直直往肉洞裡鑽。「呃……」她一時之間幾乎要停了呼吸!
靈活的舌蛇不斷在那小小的肉洞裡頭進進出出,當緊窒的內壁纏住竄動不已的舌蛇的時候,原本就漲紅的一張俊臉幾乎就快要爆炸了,身下的肉棍更是脹得他呼吸困難!
私處又溢出一道汩汩的透明花蜜,叫她羞得不敢睜開眼睛,一身白皙的肌膚全染上了層層紅暈,乳頂下的花蕊更是殷紅不已,緊閉雙眼的一張小臉羞澀不堪的埋進枕頭裡,一頭秀髮有些迷亂的散落著,微微顫抖的紅唇叫他憐愛,「宣……」
他的雙手依舊捉住她的腳踝不放,捉牢一雙纖細的腳踝,壓向她那白嫩的腿根部,圓潤小巧的膝蓋就這麼立了起來,往外扳開她的膝蓋,水水嫩嫩換花穴兒只得再次綻放在他眼前。
無力的四肢讓她放棄掙扎,她更加不敢睜開眼睛,「不……」他用碩大的圓端先是輕輕的摩擦那兩片水嫩肉瓣,火熱的圓端在沾染上溢出花穴口外頭的透明花液時,幾乎要叫他吼了出來!
赤熱的肉棍瞬間變得更為巨大,竟然脹得他很是痛苦。
「啊……」花穴口的酥癢讓她情不自禁嬌吟出聲,讓她自己嚇了一跳。
她那一道嬌嫩的呻吟叫他再也無法忍耐,有力的腰杆一挺,「啊……」
緊閉的雙眼瞬間瞠得大圓,那痛徹心肺的痛楚幾乎要她停了呼吸,皺緊的一張小臉終於忍不住的流下眼淚。
她咬緊了下唇,那撕身般的痛楚疼得她隨即沒入血色。
赤鐵般火熱的肉棍一舉插入她那已經濕潤的花穴裡頭,猛的衝破了那薄薄一層卻有些堅韌的膜。
莫怪她會痛成這樣了,「宣……」那強忍著痛楚的小臉叫他心疼不已,他寧願她叫出來聲音來。
「嗚……嗚……」她緊咬著下唇,卻還是忍受不住的哽咽出聲,那眼淚更是不聽話的撲簌簌流了下來。
痛、痛死她了!
私處的酥麻感早已經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撕裂般的疼痛。
無法適應異物的花穴頻頻排擠著肉棍,但是太過緊窒的肉洞內壁卻反而像是在緊緊裹著粗大的肉棍不放一樣。
他幾乎就要爆炸了!
「宣……再為我忍耐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大手伸進了他倆緊緊密合的神聖密處,他用大拇指輕搓著兩片肉瓣的上方交接處,希望能揉出那小小的花核。
「你……你又要做什麼?」她無力的吐出幾個字。
他巴不得能夠馬上掏弄出她更多花蜜來,好緩緩她破身的痛楚,經過他一番搓揉的那小小花核似乎有愈來愈突起的傾向。
「住手、你住手……我不要……我不要了……你聽到了沒有?」她奮力抬起雙手來推著他寬闊的肩膀。
他壓著翻天駭浪般的欲望取悅她,沒想到這女人倒是一點都不領情。
「停……你停……聽到了沒……」他將叫囂的肉棍從緊窄的花穴裡頭抽了出來,在碩大的圓端即將退出來穴口之際,他再用力的頂入,「啊……」秀氣的眉頭瞬間皺得死緊!
「太……太緊了……忍著點……宣……」他痛苦的硬是擠出幾個字來安撫她。
可是身下嬌柔不堪的小人兒似乎不懂得他的用心,一雙小手只管胡亂的拍打著。「走、走開……我不要……我不要了啊……」
天知道他多想不顧一切的盡情抽插、多想用力的一次次挺入,他多想瘋狂的搗弄著她的花穴不放。
一顆又一顆的汗珠從他寬闊且飽滿的額際滑下,滴落在她皺緊且發白的一張小臉上。
他的忍耐就要崩潰了。
被小小花穴緊緊裹住的肉棍正不聽話的躍動著,就像是正在一股勁兒的催促著他愚蠢的主人。
她不安的扭動著一身疼痛的軀體,只想要馬上從他的身下掙脫開來,然而這輕輕的一扭,卻叫他斷了那一根緊繃的線!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扯開腳裸的雙手改而握住她那兩片小巧又圓俏的臀辦,他猛的把肉棍一次次頂入!
那狂妄的力道每一次都將碩大的圓端重重頂入那花心深處!
「不……不……」強忍著不哭的她潰堤的喊了出來!那強硬撐開下體的力道撼得她向乎就要痛麻了身子。
抓緊她的臀辦,他一次又一次的蠻橫頂入,那精瘦的腰杆像強力馬達一樣的猛烈律動著!
他已經讓她濕得不像話了,會痛是因為她的通道太過於窄小,天啊!她怎麼可以緊成這樣……
握住臀辦的大掌移到了前面,壓開她白嫩的雙腿,原本就被肉棍擠開的肉瓣也因此再扯開了此……
「痛……痛啊……」她根本無力阻止他的侵犯。
與巨大肉棍交接的花穴口讓他帶出了一絲絲血跡,那嫣紅的處子血就像一朵又一朵的小花似的散落在雪白的大腿上,有些甚至染紅了底下的被單。
他依舊毫不留情的用力撞著她的花穴,那蠻橫的力道叫柔嫩的私處無法不漸漸的紅腫起來……
有力的腰杆不斷聳動著,被撞得紅腫的花穴還是泌出了汩汩花液,只是還來不及潤滑他倆交合的緊窄通道時,就又讓膨脹的肉棍給擠出了花穴口外。
一堆堆透明的蜜液堆在滑膩的兩片肉瓣上,小小的通道讓肉棍塞得滿滿!
「不……不要……不要了……不要再插了……」她疼痛萬分的哭喊著。
捉緊她的小臀,他一次又一次在濕潤的通道裡頭盡情穿梭,那溫暖的小穴偎得他燃燒!
胸中漲了鼓鼓的滿足感,叫他怎麼也緩不下來,他加快腰杆搖擺衝撞的速度,那交合的水聲滋滋作響,誘得他不得不賓士起來!
她不知道他到底還要再這樣插入自己的私處多久?兩隻小手無力的擱在頭側,看著他狂亂的一張俊臉,她竟然無法對他生起氣來,那漲紅的俊臉還是一樣迷人……
「宣……」大手撫著那虛軟的小臉,她那發白的唇瓣讓他不舍極了,然而精瘦的腰臀卻還是不斷的朝花穴裡頭用力挺進!
「啊啊……」她覺得她似乎快要暈了過去,他突然猛的衝刺起來,一次又一次更加蠻橫、霸道的撞擊著花穴,捏緊了她的臀辦、用力壓向他的方面,炙滾滾的碩大圓端終於在花穴底處噴射出最濃烈的濁白精液!
「啊啊……」她被那滾燙的精液灼得尖叫出聲!那噴射進去的濃液甚至比她自己泌出的汁液還要具有強烈的存在感!早已經汗濕了胸膛的男性軀體重重的壓在她柔嫩的胴體之上。
他粗喘著氣,抱著虛軟的她翻身過去,她不讓自己沉得的重量壓壞了她,大手輕輕撥開她頰畔的髮絲。
「嗯……嗯……」高潮的顫慄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微抖著身子,那癱軟的四肢就好像不是她的軀體一樣。
「宣……」迷蒙的小臉讓他吻了又吻,他好像怎麼也親不夠。她累得睜不開眼睛,只得任由他的舌頭四處遊走,大掌不舍的撫了撫她赤裸裸的背肌,他早就知道這會是她的第一次,他實在不該如此的放縱自己。
可是誰叫她要這麼甜美?甜得他根本把持不住,只能奮力的衝刺著!他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
盯著她閉上雙眼的小臉好一會,直到她那小巧的鼻尖傳來勻稱的呼吸,他才跟著閉上雙眼。
雖然正值夏日,但是寂靜的夜晚時分還是會令人感到微涼,尤其這高級公寓的景觀十分遼闊,四周並沒有任何遮蔽物。
偌大的床鋪上臥躺著兩個赤裸裸的軀體,曲線分明的嬌軀正臥躺著,一頭烏黑的秀髮柔順的披散在她的腦後,露出一張清麗的小臉來,那稍嫌整齊的一頭秀髮似乎是有人替她抓攏過,以至於不會搔癢到她的臉頰。
纖細的兩隻胳臂虛軟往一旁癱軟著,一身白?的肌膚佈滿了點點紅紫的痕跡,大腿內側更是瘀青成一片,嬌柔的胴體讓一雙鐵臂給牢牢霸佔住!
一隻胳臂穿過細細的頸子,握住她癱直的小手,另一隻大手則是握住其中一隻豐滿的凝乳不放,健壯又結實的一條長腿橫跨上背對著他的小俏臀,跟著主人一同休息的肉棍可是抵著那紅腫得可憐的肉瓣不放。
儘管身軀讓他牢牢巴住,但是夜晚微涼的空氣還是撫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後頭龐然大物緊緊纏住的胴體微微的動了一下,李靜宣緩緩的睜開眼睛,酸澀的眼睛根本不想張開,但是過涼的空氣卻叫她的肌膚泛上一層雞皮疙瘩。
她想轉過身子,但是卻動彈不得,由私處傳來的撕裂疼痛就像是「轟!」的一聲,敲進她的腦袋,小頭顱猛的回頭,只看見一張熟睡的俊臉,他那挺直的鼻樑正緩緩吐出勻稱的呼吸,貼緊她的溫熱胸膛也規律的起伏著,就是睡著了,他的嘴角也好像帶著笑,他真的很英俊……
天、天啊!她、她竟然跟他做了?她、她在想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覺得他好看,噢!
那一幕幕羞人的畫面好像活生生的浮現在她眼前,他、他竟然舔了她的私處……
噢,她將羞紅的一張小臉深深的埋進小手裡,她瘋了是不是?她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來?
她懊惱萬分的垂下雙手,低下頭,一雙杏眼圓睜的瞪視著覆在自己乳上的大掌,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該死的傢伙,都睡著了還敢吃她的豆腐?
一張小臉因為意識到杵在臀間的粗大肉棍而顯得更加酡紅,那火熱的圓端竟然抵著她的穴口,噢,從私處不斷竄上的疼痛感好像在提醒她,他們昨晚有多激情一樣,天、天哪!她究竟是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出來!
喔!她乾脆瘋了算了!
她奮力的提起他那吃盡豆腐的魔爪,試著悄悄的要將他的大手推過去另一邊,這該死的傢伙,竟然用大腳這樣跨著她?他難道會不知道他自己是有多麼的重嗎?真想給他一拳!
李靜宣使勁兒吃奶的力氣抬起他的大腿,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大爺咕噥一聲,一條長腿自己橫了過去、成大字形仰躺著,「呼!」這該死的傢伙,要不是怕吵醒他,她早扁他了!
李靜宣狠狠的瞪視著身邊熟睡的男人,一雙圓眼卻在瞄見一柱擎天的肉棍時,完全沒了氣勢,方才使了一番力氣已經夠讓她臉紅氣喘的了,這下子可好了,他那仰天的巨龍幾乎要叫她止了呼吸……
「大色狼……」她急急的撇過頭去,秀麗的一張小臉就像是浸泡到紅墨水裡頭一樣。
第七章
強忍著私處泛上的劇烈疼痛,李靜宣手腳並用的爬到床邊,一顆小頭顱還不時回頭覷看,就怕吵醒了他。
使不上力氣的雙腿讓她幾乎是用跌的滑下床鋪,「啊……」她急急的搗住嘴巴!
她畏畏的回頭看了看,還、還好!
沒有任何動靜的男人就睡得跟只豬一樣,只有那胸肌結實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呼吸著,跟仰天長嘯的男性象懲,既然睡著了,那個地方應該就會軟下來吧?
這樣男人不就都不能趴著睡覺了嗎?她猛的想起他插入自己體內時候的硬挺。
俏臉一紅!她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臉頰,天、天啊,她又再想此什麼?真是亂七八糟透頂了。
都是這該死的傢伙害的!站不直身子的她只好趴在地上找尋自己的衣服,每動一下,就會牽扯到私處周圍的肌膚,讓她就快要忍不住哀號出聲……
在床底下找到了底褲跟長褲,看見T恤躺在門邊,她拖著疼痛的身子爬了過去,就只差一件內衣了。
她連床底下都找了,還是沒有。
「豬八戒,到底把我的內衣丟到哪裡去了?可惡的傢伙……」她喃喃自語的咒?著,細細、小小聲的,就怕把他吵醒。
她扶著一旁的衣櫃慢慢的爬了起來,私處的疼痛讓她無法控制的咬白了下唇,那火辣辣一片的感覺正不斷侵襲著她的身子。她從來沒有想過穿褲子會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光只是要抬起腳來而已,就讓她快要叫了出來。
撐著衣櫃的她終於看見自己的內衣,原來是讓他甩到檯燈上頭去了,難怪她剛才在地上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個大笨蛋……」也不管衣服有沒有幹,她急急的胡亂套上,像作賊似的溜出房間,但實際上,是半扶著牆面、半爬著出去才是。
抓了放在客廳裡的包包,她頭也不回的爬出門外,如果雙腿不是這麼虛軟,她一定會跑得跟飛的一樣。
金黃色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灑了進來,灑落在深色的原木木實地板上,也灑落在偌大的深藍色床鋪上,耀眼的陽光就這麼大刺刺的照在一個結實的窄臀上!
赤裸裸的男性軀體有著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金黃色的陽光鋪陳在精壯的身軀上就好像會躍動一樣的閃爍著。
尤其是那肌肉結實又有力的窄臀,簡直是會發光,熟睡中的俊臉勾起帥氣的嘴角,「宣……」
兩隻健壯的鐵臂稍稍收攏、橫跨出去的一條長腿也攏了攏,就像是想要抱緊什麼一樣,他猛的睜開眼睛!懷裡太過於軟趴趴的觸感讓他一驚!
他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一大個白花的蓬鬆枕頭!
他再低頭一看,腳裡跨的竟然是一大團皺緊緊的棉被球!
人、人勒?「宣?」
他猛的彈坐起來,雙腳開開、兩手癱在腿邊,他的腦子突然有點停擺,暫時呈現了一片空白,可是他腿根部的肉棍卻蘇醒了,往上直挺挺的怒張著。
「宣?」他的腦子突然響了一聲,「宣!」
他連滾帶爬的沒下床鋪,先是趴在地上看了看床底、再拉開一個又一個的衣櫥門、他再沖進跟臥室相連的浴室,「宣……」
他赤裸裸的沖出臥室,廚房、主臥室外的衛浴設備、客廳、儲物間,都沒有!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敢給他落跑?
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只看到他自己的男性特懲挺得跟什麼一樣,「人都不見了,你翹個屁……」他瞪視著自己的好兄弟,怒張的男性特徵也不甘示弱的仰首著!
大掌用力的拍了拍額頭,「你這個女人……」大門讓人從外頭給推了進來。
「宣……」他站了起來,落寞的眸子緊盯著玄關處不放。
甫走進大門的陳餘鋒挑了挑眉毛,大手將門給闔上,他可沒有預期會看見一身赤裸裸的弟弟。
「哥……」他很是失望的跌回沙發裡,也對,她都落跑了,還會願意自己走回來嗎?
他會身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陳餘鋒看了看弟弟,那副失魂落魄的死樣子讓他不得不皺起眉頭,銳利的眸子不經意瞥見他男性特徵上的乾涸血跡。
「靜宣昨天晚上睡在這裡?」醇厚的嗓音響了起來。
他不出聲還好,聲音一出,陳余達竟然眼眶泛紅了,接著便落下眼淚,陳餘鋒挑了挑眉毛。
「哥……」他一向俊朗的臉孔忍不住佈滿了沮喪。
這小子,脫掉高級訂制的手工皮鞋,陳餘鋒朝沙發走了過去,「怎麼了?」想也知道怎麼了,不過他還是徐徐的問了出來,就像弟弟還小的時候一樣。
陳余達一把抱住剛剛坐下來的大哥,「宣、宣她走了啦……」他放聲的哭了出來!陳餘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今年幾歲?
「嗚……她、她怎麼可以這樣?人、人家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已經都沒有看見到她了,嗚……」他趴在哥哥硬實的胸膛上哭了起來。「她、她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先跑掉?嗚……嗚……」
他一把眼淚、又是一把鼻涕的哽咽著,就像以前小時候在外面打輸了一群人跑回家哭一樣。
大哥的襯衫還滿吸水的,「哥……嗚……要、要走也不會叫我一聲一起走喔……」他抓起大哥的襯衫擤了擤鼻子,「她、她竟然自己先走掉啦……嗚……」
陳餘鋒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叫他一聲一起進?這小子的腦袋燒壞了是不是?
「她怎麼可這麼過份……嗚……」
「好了,給我擦乾你的眼淚,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陳餘鋒不疾不徐的說著,低沉的聲音還帶了點磁性。
「她、她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像無助的小男孩一樣望著哥哥。
「她不要你又怎麼?不會把她綁回家?」陳餘鋒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怕她生氣啊,她要是又哭了怎麼辦?」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昨天我已經惹她哭了兩次勒……」
突然,陳餘鋒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你……是指在床上的時候?」他對弟弟的性生活沒有興趣。
「不是啦,是昨天我一直惹她生氣,可是我不知道她在生我什麼氣?」他抹了抹臉,要是加上在床上的話,那就不只惹她哭了兩次。陳余鋒拍了拍弟弟的背,「靜宣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要是她肯給你就表示你在她心裡有位子。」
「真、真的嗎?」他猛的抬起頭來。陳餘鋒點了點頭,「哥什麼時候誆過你?」
他有點保留的看了看大哥,「……你滿陰險的……」
「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陳餘鋒挑了一道濃眉。
「沒有!」他抬頭挺胸的站了起來,「我要去找宣,一定要把她給抓回來,我要叫她對我負責!」
陳餘鋒不禁要歎了一口氣,這個蠢小子,活像沒人要一樣。
「中午十二點整記得給我準時出現在薇儷餐廳,聽到沒有?」陳餘鋒朝著走廊方向說道。
「可是我要去找宣……」正要跨進房門的大腳停了下來,陳余達一手扶著門邊、頭往外說著。
「我管你是在十二點之前找、還是在十二點之後找,反正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你給我準時出現在薇儷餐廳門口,聽到沒有?」陳余鋒冷哼的兩聲,「不然,你知道後果的,嗯?」
「哥!你很卑鄙勒……」陳余達哇哇大叫著,「每次都這樣威脅人家,明明媽媽就是叫你去的!」他赤裸裸著身子跳著腳,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安?
「要是敢讓媽發現,你就完了。」陳餘鋒森冷冷的說著。
「知道了啦,陰險的死老頭!」他洩憤似的踹上門。
「人家的老婆要是飛走了,怎麼辦?」他朝「碰!」的一聲闔上的房門大吼著。
「就算飛走了,你也要先活著才能有那個命去追。」陳餘鋒扯了扯勁上的領帶,一夜未眠的他有點累了。
「知道了啦!」他認命的大吼著,卑鄙 、卑鄙、卑鄙、卑鄙、卑鄙、卑鄙……
偷嘗禁果的李靜宣幾乎是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慌慌張張回到宿舍的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著換洗衣物到浴室裡頭去沖澡,看到雙腿間乾涸的血跡,她不禁有些發怔,她給他了……
真的給他了!後悔嗎?她只怕自己以後……,小手將蓮蓬頭轉到最大的水勁,想沖去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也想要衝去心頭上的掛念。
不知道他醒了嗎?睜開眼睛看不到她在身邊,他是不是反而會松了一口氣?
她閉上雙眼,將臉埋進嘩啦啦沖下來的水裡,即將畢業的她,學分早已經滿了,她收拾幾樣東西,打算去柔柔家窩上幾天,她不想一個人待在宿舍裡,雖然同一間寢室裡面還住有其它三個人,但是她們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一堆莫名的白眼叫她委屈,李靜宣一步步蹣跚的走著,儘管心急,但是虛軟的雙腿卻叫她走不快。
她搭上了清晨的公車要去柔柔家,可能因為今天是假日的原因,也可能因為現在是一大清早的原因,公車上面沒有幾位乘客。
顛簸的公車晃得她有些恍惚,一雙圓眼沒什麼焦距的看著窗外景色,私處的疼痛一再提醒她已經成為女人的事實,他應該還睡得很熟吧,他一向很好眠的。
手機鈴聲不知道已經響了多久她才發現,她看到手機螢幕上面顯示了一個藍色的「達」字。
鈴聲不停的響著,似乎沒有要甘休的意思,以為沒有人撥聽的他就會掛斷,她猶豫了一會兒,將手機翻了過去,將電池撥了起來,她把分散的手機放進包包裡,抬起頭來看著窗外。
沒有什麼車潮的道路開起來特別順暢,車程跟平常比起來要快多了。
陶水柔揉著眼睛打開大門,「靜宣?」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怎麼會一大清早就看見靜宣?她還在作夢是不是?
李靜宣忍不住往前一把抱住了她,「柔柔……」
「嗯、嗯?」陶水柔顯得有些納悶。「靜宣?」
她把頭埋進陶水柔小小的肩窩裡,「靜宣?」她怎麼覺得肩膀好像有點濕濕的?
就在陶水柔以為靜宣要就這樣站著睡著的時候,「我在你家住幾天好不好?」悶悶的聲音從陶水柔的脖子邊傳了出來。
「當然好啊,」陶水柔大方的說著,「等我嫁出去之後,你還要繼續住在我家裡也行啊。」雲翔哥哥說,等她一畢業就要娶她了。李靜宣笑了笑,「我不會住這麼久的啦。」
看到靜宣的眼睛有點紅,陶水柔以為是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覺,「你要不要再睡一下覺?」
她點了點頭,她真的還滿想再回去睡回籠覺的,好累,全身酸得她發疼。
「柔柔……」
「嗯?」
「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在你家裡好不好?」
「為什麼?」
「拜託嘛……」她揪著陶水柔愛困的眼睛看著。
「好啦。」陶水柔毫不猶豫的說著,沒有人比她更好商量了。
「絕對不能說喔。」李靜宣說著。
「我不會說啊,不過為什麼?」
「我不想讓人家知道嘛……拜託,絕對不能說喔。」她且不說心的重覆著。
「我知道。」陶水柔點了點頭,「不過為什麼啊?」
「你不是還想回去睡覺的嗎?我們快點上去睡覺,我好累喔……」
「喔、喔……」陶水柔趕快把門鎖好。
陳余達在出門這前還不忘拿了兩瓶從老爸房裡偷出來的私藏高梁,那香氣、醇厚滋味、酒精濃度可都是外面架上沒有、有錢也買不到的私家收藏。
他開著車子在路上轉,沒有方向的不知道要轉去哪裡?手機聯絡不到她,請人到她的寢室裡頭去看也沒有看到人……
除了宿舍他實在不知道她還可以去哪裡?她沒有幾個要好的同學,出入的地方不是學校教室就是宿舍、圖書館、柔柔!
啊!柔柔家!他興奮的彈了一下手指。
他受不了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笨什麼?他還真是笨了一個早上!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由於時間已經逼近正中午了,他實在不得不先跑去薇儷餐廳一趟。
那個老狐狸倒是悠哉悠哉了,竟然在他的房子裡睡大頭覺,就知道壓榨他這個弟弟。
陳余達很不甘願的轉著方向盤,老媽也會換個地點,薇儷餐廳裡頭有的東西他都要吃膩了!還有哪一樣是他沒點過的?
反正一直沒有吃早餐,他的肚子也早餓了,就跟往常一樣速戰速決好了,他放鬆心情的敲著方向盤。
從餐廳開過去柔柔家,應該不用花上二十分鐘吧,他忍不住要先估算一下車程時間。
陳余達果真在正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抵達薇儷餐廳門口,他將鑰匙交給一旁的泊車小弟。
「陳余峰先生,這邊請。」
他才剛走進餐廳門口而已,餐廳經理就迎了上來,他實在不需要去看大哥給他的牛皮紙袋,裡頭的照片的人是長得怎麼?
反正經理會幫他帶位,陳余峰先生?好聽勒,他看這家餐廳裡頭的服務人員應該都會在背後叫他相親先生吧。
他不是很甘願的跟著餐廳經理往裡頭一直走。多虧了他老媽,這家餐廳肯定不會倒!
「陳先生,這位就是孫小姐。」餐廳經理將他帶到位於比較裡面的一桌位子上,餐廳裡頭的桌位都有景觀盆栽區隔著,雖然是一整個開放的空間,但是卻有足夠的隱密性。
孫小姐?他的腦海裡轉了轉,該不會就是那個?年輕女子聽聞聲音,抬起頭來露出容貌。
賓果!他還真佩服老媽,幫大哥相親相到他系上的同學了。
「孫曉麗。」他熟稔的喊了出來,對於這個開盛集團的千金小姐,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余達?」孫曉麗顯然有些訝異會在這裡看到他。
「嘿嘿……是餘鋒。」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剛毅的下巴努了努剛走離開不遠的餐廳經理,「小聲點,他一直都叫我陳余鋒先生。」
「怎麼會是你?」
陳余達聳了聳肩,「我在這家餐廳的身份一直都是陳餘鋒啊,你可別扯我後腿。」他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氣泡礦泉水,「是你就輕鬆多了,吃完飯就可以馬上走人。」不用想理由、藉口。
孫曉麗也松了一口氣,「看到是你,我也輕鬆了許多呢。」始終緊繃的一張小臉終於鬆懈了些。
「點個菜吧,我快餓扁了。」快點吃完、快點走人。
老天爺肯定知道他這個苦命人等等還要趕去追回老婆才會這麼幫他的,陳余達在心裡感恩的想著。
「我媽媽跟我說相親的物件的名字的時候,我還在想說會不會是跟你有關係的人呢?就只差一個字。」「沒錯,那個始終不露面的老傢伙就是我哥。」他涼涼的說著。
「老傢伙?」孫曉麗用手捂著小嘴秀氣的笑了笑,「你哥哥不是才剛滿三十歲沒多久嗎?三十歲的男人可是黃金單身漢呢。」
「黃金單身漢?」陳余達撇了撇嘴,黃金單身漢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通通交給他。
第八章
李靜宣坐在公車站牌的候車亭裡,她看見了,他真的走了進去。
位在大馬路邊上的薇儷餐廳有著極佳的交通動線,餐廳門口以及大馬路對邊的人行步道上都有著濃密的樹蔭,而在斜對面餐廳的馬路中間也有公車站牌。
正中午時分,李靜宣就坐在樹蔭濃密的大樹底下,炙熱的陽光已經讓濃密的樹葉遮去了絕大部分,可她額上還是滲出了滴滴汗珠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大太陽底下冒出一身冷汗?
那是他的車子沒有錯,從裡頭走出來的人也是他沒有錯,一滴冷汗從她的額上滑下,竄過那彎柔順的眉毛,有點鹹度的汗珠刺激了她的眼睛,她眨都沒眨,一雙眸子依舊盯著餐廳門口不放。
放在腿上的包包讓她揪得死緊,十指的關節泛白,就跟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一樣蒼白。
在她眼前的公車停下一班又一班、開走了一班又一班,她很想站起來搭上公車離開,可是雙腳卻不聽她這個主人的話,眼睛也不聽她這個主人的話。
絮亂不穩的呼吸讓她的腦子得不到足夠的氧氣,縮緊的胸口好像怎麼也吸不進更多的空氣。
絞緊的雙手松不開,松不開去撫撫那就快要窒息的胸口,她像尊石像傻坐在候車亭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直視前方的目光漸漸呆滯,直到……
「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孫曉麗抬起頭來朝身旁高大的男子說道,塗有淡色口紅的嘴唇笑了笑。
陳余達撫了撫下巴,「嗯……」搞不好下次他可以要求女主買單看看,把大哥的名聲弄臭好了。
這時候,泊車的服務人員已經將他的車子開到了門口。
他稍稍的聚了聚眉頭,還是算了好了,大哥肯定不會放過他。
「本來就是應該男方買單,反正是我大哥付的錢,我大哥是印鈔機,你不用不好意思。」陳余達咧開嘴笑著說道。
他在踏進自家公司上班之前,公司的營利都是堡罪大哥在主導,他名下的股票只有月月漲、年年漲的份。
一餐幾千塊的花費大哥是絕對不會放在眼裡的,兩分鐘不到的時間訂下一輛千萬的車子他都常幹了。
孫曉麗淡淡的笑了笑,如果林偉也有這種身家,那麼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跟父母親介紹這個和她同班四年的男孩子,那麼她也就不用老是接受母親的安排,跟一個又一個門當戶對的少東相親。
畢業在即,她的母親似乎也愈來愈心急了。
她不是不知道母親的用心,她也知道母親替她找的每一個物件的家世背景絕對都是優於她自己本身,無奈她已經心早有所屬,諷刺的是,從頭到尾,人家似乎看都不看她一眼。
「送我一程好嗎?我已經讓我家的司機先回去了。」
「送你啊……」陳余達的表情顯得有些為難,「可是我有一件很急的事情要先去處理。」
「你就順路載我去一下百貨公司嘛,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你有這麼好脫身嗎?」孫曉麗柔柔嬌嬌的說著。
這倒是,「好吧,不過,我只能載你到信義計畫區那邊的百貨公司,其他的百貨公司我可不順路。」他勉為其難的說著。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向只逛得慣那邊的百貨公司。」她一向只逛精品的專櫃,不喜歡大眾化的品牌,太多人擁有的衣服、包包她不喜歡。
「那就上車吧。」陳余達接下服務人員手中的鑰匙,順便幫她開了副駕駛座位邊的車門。
僵坐在候車亭下的李靜宣聽不見他們的交談,但是看得見他和千金小姐……孫曉麗,有說有笑的一現走出餐廳,她突然有股想要大哭的衝動。
孫曉麗就跟她以往看到跟他相親的物件一樣,美麗且優雅,一身昂貴的名牌服飾只會將他們襯得為有氣質而已,半點都不會流於俗氣。
只是她碰巧也認識她而已?他們看起來很登對,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看見他跟相親對象走出來,她的胸口會感到特別的痛?就她像讓人給使勁的捶了好幾下一樣。
是因為她也知道孫曉麗這個人?還是因為他幫她開了車門?
她突然很清楚的知道,她並不喜歡看見別的女生坐上他的車子。
真的很不喜歡,她的心仿佛被人給揪緊了,她的額上依舊冒著冷汗,可是眼眶卻緩緩流出兩行熱熱的淚水,淚水漸漸的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他們是在什麼時候把車子開走的?
他不是一向都能看見他的存在嗎?為什麼在她想要他看見自己的時候,他卻看不見?
昨天晚上他不是一直說著他想要她嗎?但他還是來相親了,不是嗎?
她不知道在候車亭裡坐了多久?她不知道他們從哪一個方向離開?
腦子裡頭的空白好像麻痹了她的雙腿,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困難的站起來,隨便搭上其中一輛停下來的公車,她不知道自己要做去哪裡?
不聽話的淚水一直模糊著她的視線,她就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也沒有辦法。
漸漸的,隨著公車停下一站又一站的站牌,公車裡頭的位子慢慢的坐滿了一個又一個乘客,隨著公車繼續行駛,車上的座位又慢慢的空了。
車子裡頭的空氣曾經一度因為上車的乘客過於擁擠而顯得有些窒悶,可是她感覺不到,因為她的胸口早在上車之前就好像吸不進去空氣一樣的難受著。
一向在意別人眼光的她,顧不得有些向她看過來的乘客,她只能用手背擦著流不停的淚水。
總是一副對她有好感的樣子,卻不斷的跟其他女孩子相親……
她真笨,他說想要她,她竟然就給他了。
她覺得好不值得,她一向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昨天晚上怎麼會就這麼糊裡糊裡糊塗?
「小姐,這裡已經是最後一站了喔。」將車子開進末站,站起來巡視車子上有沒有垃圾的公車司機說道。
李靜宣抬起頭,公車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車子裡頭的乘客全都走光了她也不知道。
「小姐,我的休息時間到了,你下去那邊坐著等,一下子就會有車子要開了。」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有點年紀的公車司機沒有太多驚訝。
「喔……喔,知……知道了,謝、謝謝你……」李靜宣有些恍神的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下子站起來得太突然,她的腦子有點暈眩。
「你去那邊坐著等一下,馬上就會有車子要開了。」公車司機對著正好走下階梯的年輕乘客說道。
「好、好,謝、謝謝你……」她的嗓音充滿了濃濃的鼻音。
公車司機搖了搖頭,繼續清潔他負責的車子。
不知道已經有幾班車子從她的眼前開走了,李靜宣站了起來,搭上其中一班公車,坐在回程公車上頭的她,不斷努力的要把大量空氣吸進肺部裡頭。
她不能再哭了。做過的愚蠢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她也只有認了。
反正要畢業了,她可以離得遠遠的,想到要離他離得遠遠的,她的心為什麼又澀了起來?
她漫無目的的坐著公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直到眼睛不再流出眼淚,她才搭上往柔柔家方向的公車。
當她回到半山腰上的洋房,天色早就已經全暗了下來。
聽到門鈴聲的陶水柔沖出來開門,「靜宣,你怎麼連我的手機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要擔心死了。」要再不是靜宣按的門鈴,她可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
看見她一雙腫得像核桃般的眼睛,陶水柔吃了好大一驚。
李靜宣張開雙手,將從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抱得緊緊。
「靜宣……」過了好一會兒。
「阿達下午有來找你,我答應你沒有說出來你在這裡,你是不是跟阿達吵架了?」陶水柔有些遲疑的問了出來。
她搖了搖頭,從陶水柔的肩頭抬起來,「沒有吵架。」她勉強的笑了笑,「我的肚子好餓哦,你弄一點東西給我吃好不好?」
陶水柔覺得她笑得她難看,好像在哭一樣,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她點了點頭,「我煮東西給你吃,幫傭阿姨已經回去了。」
陶水柔拉著眼睛紅腫、鼻頭也紅腫的好友走進去,她早上應該要跟她一起出門的才是。
找不到李靜宣的陳余達,連夜開車趕回南部,他當然還是撲了個空,但是他急躁不安的樣子卻引起李家夫妻的不安。
李家夫妻趕緊打了女兒的手機,但是直接轉到語音信箱裡頭,他們頭一個反應就是再打電話到陶水柔的家裡。
電話讓人按通了,陶水柔也不敢再說謊,「阿姨,靜宣住在我家,你不要擔心啦。」
「我們靜宣是不是怎麼了?阿達說他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陶水柔吐了吐舌頭,「靜宣沒有怎麼樣啊,因為畢業考已經考完了,我就找靜宣來我家裡住嘛。」
「這樣啊……靜宣的手機是不是沒有電了?你叫她記得要充一下電池,我們打她的手機都沒有辦法接通……」
陶水柔又吐了吐舌頭,她想靜宣的手機應該不是沒電,「阿姨,靜宣已經睡著了,我會叫她明天一早上起來就先打個電話給你,你跟叔叔不要擔心喔。」
「好,明天等她起床之後,你再叫她記得給我一個電話,因為我看阿達直接從北部開車回來,有點嚇到了,我還以為靜宣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李母心有餘悸的說著,她這作母親的實在沒有辦法不往壞的方向去想。
「阿姨,你不要聽阿達在那邊亂說,他最後亂哇哇叫了,靜宣才不會出什麼事情勒。」這個臭阿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因為阿達專程跑了一趟我才會這麼擔心,你記得叫她明天一早撥個電話回家,她爸爸也很擔心。」
「我知道了,阿姨,你早一點睡,明天一早我會叫靜宣打電話回家的。阿達如果還在那裡,你把他趕出去就好了。」危言聳聽的傢伙。
「好、好,你也早點去睡。」
「宣在柔柔家。」陳余達笑不出來,不過,只要知道她平安無事就好了。
「是啊,柔柔說靜宣已經睡著了。」何秋把電話掛好,給丈夫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已經請柔柔叫女兒明天記得要撥個電話回來。」
李勉茗點了點頭,知道女兒在柔柔家,他就安心了。
陶水柔為什麼要騙他?陳余達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今天在外面轉了一天,心裡愈來愈不安,就怕她會出了什麼事情。
這欠人扁的陶水柔,以為他在空手道都是學假的是不是?
「阿達,你要不要直接在我們家睡一覺?已經很晚了,我看你還是明天早上在回去你家好了。」
「不用了,叔叔,我想要直接回去臺北。」
「你才剛開車下來而已,又要再開回去?」李勉茗不認同的皺了皺眉頭,「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還要趕著回去跟陶水柔算帳。」陳余達勉勉強強的笑了笑,「叔叔、阿姨,我先走了,下次回來再過來。」
何秋看了看丈夫 ,李勉茗也看了看妻子,不曉得他們這些年輕人在玩什麼?
陳余達直接開車回到臺北,他將車子停在該死的陶水柔家門口,整棟屋子暗得烏漆麻黑,他不想要吵醒她,但是一直看不到她的人,他怎麼也安心不下來,「呼!」他拉平椅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她的身體還好嗎?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性經驗有可能會很痛,但是她痛得他心都擰了起來。
他好想要抱抱她,要她在他身邊、要她哪裡也不准去。
他怎麼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可是大哥說沒有,他也希望沒有,這該死的陶水柔!他心中對陶水柔的不滿愈來愈多,跟老傢伙在一起久了,好像壞習慣也都學了起來。
大手一伸,他按下電動硬頂敞篷車的按鈕,滿天的璀璨星光好像跟他的心情成反比,他沒有什麼力氣的「切……」了一聲。
開了這麼久的車子,他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唉……」
「鈴鈴……」
屋子裡頭亮了第一盞燈的同時,陳余達的食指也按下陶家門口的電鈴催得陶水柔沒有時間蘇醒一早慣有的混沌腦子,李靜宣有些為難的看著匆匆下樓的柔柔,她要是先掛掉電話去開門,怕會讓爸爸、媽媽更擔心。
「我去開。」陶水柔幾乎是用滾的連忙跑下來。
很難不被吵醒的陶子健也走出房門。打著赤腳跌出屋外的陶水柔一把拉開鐵門……
「你幹嘛啊?」拉開大門的陶水柔忍不住吼著,可惜那細細的聲音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你這個大騙子,我有空再跟你算帳。」揮開礙眼的傢伙,陳余達腳步有些匆促的走了進去。
拉開門扉終於看見懸在心上整整一天一夜的小人兒,只見她正低頭拿著話筒說話,他那高高吊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李靜宣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她沒有想到他會回去老家找自己,他……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因為考完畢業考之後就不用去上課,所以我才會想要來柔柔家住幾天,我沒有怎樣。」
「當初就叫你填家裡附近的大學就好了,就不用跟到臺北去?媽媽一年都見不到你幾次……」
「人家都要畢業了還說這一些……不跟你說了。」
「好、好,畢業之後趕快回來,妹妹跟爸爸整天都在念著你的名字。」
「嗯……畢業典禮的時候你跟爸爸要帶妹妹來嗎?」她希望她的家人可以參加她大學的畢業典禮,她應該是不會再繼續往上讀了。
「喔,我跟爸爸有看到學校寄回來的單子,爸爸那天應該會有空吧,我跟爸爸確定好了再打電話給你。」
「嗯,那就先這樣了。」李靜宣慢慢的掛了電話,從他一走進來,她就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的視線讓她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宣……」陳余達跟她隔著一個長沙發的距離,他好怕再走近一步會引起她劇烈的反應。
他找她,不是要讓她生氣的。
她勉強的勾了勾嘴角,「我媽媽說你到我家去找我了。」
他點了點頭,「陶水柔那傢伙竟然騙我……」
「是我拜託她不要說的,我……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些什麼才好?」她又勉強的笑了笑,「其實也不用說什麼啦,我們還是會一樣……」
陳余達聽不懂她的意思,他只知道她現在沒有生氣。
站在樓梯上的陶子健看了看轉身走回房間,打算再睡上一會,一大清早的……這傢伙該不會是守在他家門外吧?
一向重眠的陶水柔坐在沙發上打盹了起來,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怪她。
「那天我們……」
「你、你還是先回去好了,我沒有事情,因為待在宿舍裡面也無聊,所以才會跑來柔柔家玩,你不要想太多了。」李靜宣急急的說著,不確定他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出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的耳根子已經紅透了。
「你要一直住在這裡,直到畢業嗎?」他的目光黯了下來。
「不、不知道,看看吧,反正宿舍也沒有硬性規定……」呼!她怎麼有種好累的感覺?
「你的手機要開啦,我跟阿姨、叔叔都打不通……」他有些抱怨的說著。
「嗯、嗯……我去充電,我的東西都在上面,你還是先回去吧。」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是怪獸嗎?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到了畢業典禮當天,他們的學校舉行了一場隆重且盛大的戶外觀禮典禮,這是他們學校一向的傳統,由於幾乎每一屆都會有名門子弟從此校畢業,所以校方不得不特別重視觀禮場景的佈置,畢竟學校有許多建設都是仰賴畢業校友的貢獻,即便是一所名校,政府也不可能予取予求的撥發補助金。
陽光晴朗的好天氣,刺眼的光線雖然有點太過於熾熱,但是搭配朝氣滿滿的場景正適合,不是嗎?
觀禮席上坐了許多畢業生的親朋好友,冷雲翔一向都會去參與陶水柔的任何活動,畢業典禮當然是一定會到的。
冷茹珈說是要來參加柔柔的畢業典禮,但是她眼睛裡搜尋的目標卻是林偉卓越不凡的身影。
至於冷楷嘛,未來兒媳婦跟女婿都畢業了,他能不過來看看嗎?
唯一的女兒就要畢業了,陶子健不得感謝在天上守護他們的妻子,他深信老婆肯定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讓女兒順利畢業的。還好有林偉這個孩子願意接受他辛苦打下的事業,那小子就算沒有進到他的公司裡頭,花不了幾年的時間也絕對能夠白手創下比他更有成就的事來。
唉……他生這個女兒,就好像是專門為了送給冷雲翔一樣。
高興的冷茹淇也跟了過來,大哥等柔柔一畢業就要娶她進門了。
對於四個小毛頭即將畢業,蒲生拓蓮並沒有啥特別的感覺,他只是黏著淇淇過來而已。
一向疼小兒子疼得緊的陳家夫婦硬是抓著忙翻天的大兒子來參加畢業典禮,從達達小時候進幼稚園讀書開始,他們就不曾缺席過他在學校裡頭的任何活動。
拘謹的林家夫妻也特別地放下手邊工作,跑上北部一趟好看看兒子的風采,聽說兒子早就已經開始攻讀碩士學位的課程了,他們也搞不清楚,兒子不是現在才要從大學畢業而已嗎?
李家夫妻也帶著小女兒上來,好一同觀看宣的畢業典禮。
陶子健看見其他三個孩子的父母親都上來參加畢業典禮實在是很高興,他有多久沒看見他們了?七年了吧,呵呵……
「立夫,快來,我一定要跟你介紹一下你未來的准親家。」陶子健興沖沖的抓著林家夫妻,他們這三家人在不久之後都會變成親家了。
親愛?溫和、老實的林立夫聽不懂這個許久沒見面的老朋友在說什麼?
心思細膩的江柳偎近丈夫耳邊,「林偉之前不是有帶一個女孩子回家過節?應該就是這位漂亮的女孩子吧。」
林立夫隨即點了點頭,他好像不曾看過兒子對讀書、打工之外的事情感舉,那回瞧他帶了個女孩子回家,害他和老婆吃了一驚。
兒子不作和尚當然是最好,他跟妻子一向不會去管孩子太多事情,但是好像又總覺得兒子怎麼跟其他同年齡的男孩子有些脫節?但是他跟那個阿達又要好得很,老實說,這個兒子他們常常搞不太清楚。
「這兩位就是林偉的父母親啊?」冷楷驚呼著,「你們好、你們好……」如果林偉能夠成為他的女婿,他可真是巴不得啊!比起拓蓮那個臭小子,林偉這孩子實在是讓人足以信任多了。
「阿鋒,你也來了啊。」陶子健讓幾家人聚在一塊兒。
陳餘鋒點了點頭,只丟了一個眼神到父母親身上。
「呵呵……你太忙啦,爸爸媽媽要你好好放鬆一下。」陶子健笑說著。
「叔叔、阿姨、阿鋒哥哥好。」李靜亞向大家打著招呼,以前常常跟著姐姐到阿達哥哥家去吃了不少好料,她到現在還給人家說是嬰兒肥,可能就是因為去阿達哥哥家吃太多東西了吧。
「靜亞啊,阿姨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欸。」袁淑蓉拉著小女孩轉了轉,「現在你和靜宣都不常來我家了,我家冰箱裡頭的蛋糕都放壞了。」
「呵呵……」李靜亞笑了笑,「我的嬰兒肥果然都是阿姨家的冰箱害的……」
「哪裡肥?哪裡肥?」袁淑蓉捏起小女孩的臉頰轉了轉,「一點肉都沒有啊,怎麼會肥?」
「唔……」李靜亞猜想自己的臉應該是變形了。
看見那一坨白滋滋的肉包,陳餘鋒搖了搖頭「媽,你都捏得起這麼大的一坨肉了,竟然還說不肥?」看不下去。
「很可愛,女孩子就是要這樣啊……」袁淑蓉捏住嬰兒肥臉頰的雙手好玩的轉了轉,「軟軟、綿綿的,觸感很好呢。」
「唔、偶……偶……」偶會痛勒。
「何秋啊,靜亞真是愈大愈漂亮了呢。」袁淑蓉高興的看著何秋說道,雙手還是捨不得放下來,她跟丈夫實在很想生個女兒,等了八年好不容易再懷孕了,結果還是一個兒子。
「唔……偶……偶……偶會痛……」
「各位來賓請就座,畢業生即將進場……」高高掛著的室外擴音器響了起來。穿著學士服、頭頂著方形帽的畢業生兩兩成隊,依序走入會場入座,在隊伍行進的同時,臺上的司儀也介紹著各系所特色。
一身玄黑色的學士服將陳余達高挑又精壯的身材襯得更為偉岸,比他高上一公分的林偉則是顯得斯文許多。
陳鼎朝、袁淑蓉兩夫妻一下子就搜尋到了小兒子的身影,因為身為學生會會長的陳余達被安排走在系主任後面,人家都是兩個、兩個同學並肩一起走,只有帶頭的學生會會長是一個人。
冷茹珈很快的瞄見林偉,因為他很高、也很突出。冷雲翔盯著柔柔頂上的學士帽瞧,帽子一副好像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她沒有用黑色髮夾稍微夾一下嗎?
李靜亞看到姐姐往她這邊看了過來,她高興的揮了揮手!李靜宣也因此笑了出來,妹妹的樣子好誇張喔。
走在最前頭的陳余達,心煩氣躁的揮了揮袖子,學士服幹嘛搞得跟唱歌仔戲一樣?那晃來晃去的帽穗煩死人了!
大腳一轉,行進隊伍中帶頭的位子突然空了出來,因為學生會長大刺刺的走到後頭,擠退了其中一位同學……
擠退一個人,後面的人也只好跟著退了一位、退、退、退……倒楣了隊伍的最後一個人。
第九章
「你過來幹嘛?」李靜宣咬著牙、儘量不露出唇語、儘量不看向他、盡一切可能的低聲說著。
「我等一下想要坐在你的旁邊。」他才不想要跟系主任坐在一起,一個老男人跟一個年輕小夥子?無聊死了。
「快回去。」她視線看著前方,才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裡有異樣。
只是,坐在觀禮席上的來賓都看得一清二楚,因為陳余達不但走在最前面、那魁梧奇偉的身材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陳家夫婦不知道兒子怎麼會突然脫隊走到後面去?這入場隊伍應該是不變的,又不是載歌載舞會有隊伍變換的表演。
陳余鋒盯著弟弟,想要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只是往後轉的弟弟根本看都不看向他這邊一眼。
「不……要,我要坐在你的旁邊。」他們之前演練過了,入席座位是按照行走隊伍一個一個坐進去的。
「快回去,你的位子空出來這樣子很奇怪。」抬起頭來瞪他太明顯,她只能微微側過頭瞪他。
「那你等一下會讓我坐在你的旁邊嗎?」走在她旁邊的陳余達問著,被擠後退一位的同學莫名其妙的看著學生會會長的背影。
「隨便你,快點走回去。」她有點敷衍的說著。
「你騙人,座位明明就是一個、一個的坐進去,你要怎麼讓我坐在你旁邊?」他才不相信她會在旁邊替他留一個位子。
李靜宣抓緊了雙拳、雙眼不耐煩的閉了一下……那他在問個什麼勁兒啊?
「不要鬧了,我拜託你快點回去。」
他撇了撇嘴,「我才沒有鬧。」他哪有這種無聊的心情?「反正等一下我是一定要坐在你旁邊。」躲他躲了這麼多天,她以為這樣就可以算了嗎?
「你不能排在這裡啦,你等一下不是得上臺致詞嗎?快點走回去,動作不要太大,就是趁現在,快一點。」她心急的說著。
他才不管,他就是要這樣排進去座位。
眼看走在最前頭的人已經開始入位,李靜宣的心簡直是蕩了下去,她再也受不了了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看看你,都這樣瞪我了,要是我真的照你說的走回去,你會幫我留位子才怪勒!」他哇哇叫著。
「小聲一點!」她捏緊了雙拳就快要發抖了。
「哼!」他的鼻孔用力的噴出兩口氣。她多想揪著他的耳朵大吼,好把他給吼到前頭去。不行,再忍忍,只要過了今天,她就海闊天空了!
陳余達如願以償的坐在她旁邊,待大家入座不久,系主任想要再跟畢業生代表確認一下等等上臺順序的流程,可是側過頭看見的卻不是學生會會長。
系主任回過頭來尋找突然消失不見的畢業生代表,只見顯眼的陳余達伸起手來揮了揮,臉上露出他慣有的笑容。
他跑到這麼後面幹嘛?「你為什麼都不接我的電話?而且你一直在躲著我,為什麼要躲著我?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嗎?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你安靜一點好不好?」這椅子貼的這麼近,前、後、左、右都聽得到!
「不好。」他雙手插在胸前,「誰叫你要一直躲著、故意不見我,我有拜託別人進去女生宿舍裡頭看看,你明明就待在房間裡頭,還故意裝不在……」
「……」
不知道他要碎碎念多久?李靜宣把視線專注放在臺上。
「你到底是怎麼了嗎?生氣就跟我說你在生氣嘛,順便告訴我理由啊,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在生氣什麼事情?」
「今天很榮幸能夠受邀來到貴校參加一年一度、盛大的畢業典禮,首先要先祝福各位畢業生……」臺上的來賓正在致詞。
校長、貴賓先後在臺上致詞,李靜宣的耳朵旁邊也有人在致詞……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好多天都沒有看到你的臉了,本來想要去買一頂長的假髮戴起來,再借一條裙子走進去女生宿舍,可是我怕你會生氣,」陳余達一臉認真的說著,「怕你會生氣,可是你又一直不肯出來見我,你知不知道我很煩惱……」
「……」該煩惱的人是她。
「明明就知道你在女生宿舍裡頭,可是我又不能闖進去,我不是怕喔,頂多一個大過而已,好了,頂多記兩個大過好不好?這樣的懲罰夠重了吧?反正我都要畢業了,而且我嘉獎、記功很多,才不怕勒。」他歎了一口氣,「可是我不想要讓你感到為難啊,知道你是女生,臉皮當然比較薄,那我只好體貼一點,可是你也不能因為仗勢著這一點就委屈了我吧?我……」
「……」她真想拿膠帶封住他那一張說個不停的嘴巴,校長跟來賓早就致詞完畢了,他大爺的一張嘴竟然還停不了?
「頒發畢業證書……」司儀說著。
「我每天都在想你說有沒有照三餐按時吃飯?你都不走出來宿舍,要吃什麼東西?宿舍裡頭哪有什麼東西可以吃?以前我們剛進來學校的時候,一開始林偉不是有住過宿舍嗎?」他自言自語的問著,「我有進去男生宿舍裡頭看過,只有一台泡面販賣機跟一台飲料販賣機而已,女生宿舍應該也是這樣,你該不會都是吃這種東西在過日子吧……」
又過了許久,「頒獎……」
「反正到時候你先把東西全部搬到我那邊放著,用不到的物品看是要丟掉還是搬回老家,放在我那邊也沒關係啊,反正我的房子很大……」
「你快點回到前面去,差不多就快要到畢業代表致詞啊。」李靜宣推了推他的手臂。
「我剛剛跟你說了這麼多事情,你有沒有聽進去?」他從頭到尾看她都沒啥反應的樣子,「反正搬出宿舍之後,我要你跟我一起住啦。」
「什麼?」她讓他的說詞給嚇到了,「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住?」
「你是我的女朋友,當然要跟我一起住。」他盯著她說,問這是什麼廢話?
「誰是你女朋友?我才不是勒!」她驚慌的說著。
「畢業生代表致詞……」臺上的司儀正說著。
「李、靜、宣!」陳余達氣衝衝的站了起來,「我的第一次已經給你了,你還想要怎樣?你是不是想要賴帳、不負責任啊?」他生氣的大聲吼著!
「嘩……」現場馬上響起一陣譁然巨響,蓋過臺上司儀的麥克風聲音。
李靜宣嚇呆了,「呃……」司儀的聲音透過麥克風發出。
「噗……」蒲生拓蓮把嘴裡的氣泡礦泉水給全吐了出來!坐在他旁邊的冷茹淇楞住了。
不只是現場來賓目瞪口呆,四個畢業生的親友團更是震驚!
「白癡……」陳余鋒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冷雲翔跟蒲生拓蓮都很同情的看了阿鋒一眼。
冷雲翔搖著頭,他就說那小毛頭一點也不像阿鋒嘛。
李勉茗看著妻子……阿、阿達這個孩子剛、剛才說了什麼?何秋也很不敢相信的看著丈夫。
袁淑蓉揪緊了丈夫的手臂,一雙眼睛仍是盯著佇立在會場中央的小兒子看,陳鼎朝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手,不禁搖了搖頭,他跟妻子還何苦想要生個女兒呢?小兒子現在就跟個女人沒兩樣。
「呃……」臺上司儀接不下話。
一張小嘴張得開開的李靜宣,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不斷交替著,她頭皮發麻的將臉埋在陶水柔的腿上。
就坐在她旁邊的陶水柔眨了眨眼,拿下頂上的學士帽,蓋在靜宣的頭上,這、這樣可以了吧。
陳余達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俊帥的臉孔也微微發紅著,不過,這不是因為全場的人都盯著他看的關係,而是因為……他真的生氣了!
她怎麼可以一直這樣故意忽視他?她真的很可惡,上完床、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嗎?那也要先看看他要不要讓她走啊。
他才不會讓她甩了他勒,門兒都沒有!
「畢、畢業生代表致詞……」臺上的司儀開了口,沒、沒有想到學生會會長是第一次……
陳餘鋒站起來,鎮定的走到弟弟身邊,一把用力的揪住他的耳機。
「先給我上去致詞。」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陳家的臉在今天都給他丟光了!
「啊……啊……痛、痛啦……」一臉怨憤的陳余達突然彎腰叫了出來,「好……好啦,快放心啦……」
「再給我出差錯,你看你活不活得過今天晚上?」陳余鋒冷著一張嚴肅的臉孔說著。
「用說的就好了嘛……」陳余達扁著嘴走向台前,「臭大哥……人家的耳機是用肉做的……」
只見學生會會長不疾不徐的走著,此起彼落的驚呼聲跟陸陸續續傳出交頭接耳的私語聲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他穩穩的踏上階梯、走到麥克風前面,大手把可伸縮的麥克風架拉高,好配合他本身的高度。
他露出一抹笑容,「校長,各位來賓、在場所以的畢業生,以及特地來向我們祝賀的學弟妹們,你們好,我是畢業生代表……」
當萬眾矚目的學生會會長洋洋灑灑的套口上致詞時,李靜宣還是把臉埋在陶水柔的大腿上,不敢抬起頭來。
這該揍一萬拳的傢伙!
李靜宣氣衝衝的在走廊上跑著,顧不得父母跟妹妹可能正在會場上著急的找著她。
丟臉死了!這個大白癡!
她氣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他就是在學校裡的最後一天也不放過她,她知道他不怕丟臉,可是她很怕啊。
他是不是阿達阿達才會說、說出這種話?要是爸媽真的問她了,她要怎麼解釋?
「啊!」她快瘋了啦!
「李靜宣!」追上來的陳余達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喘著大氣,沒想到她竟然又落跑,她不是落跑成性啊?
畢業典禮上,這兩個人是最早離席消失不見的,一堆人正在找著卸任的學生會會長。
「放開我啦!」她生氣的吼著。
「不要!」他把她給扯了過來,「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失去耐性的吼著,「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啊,為什麼要讓我看不見你?」
她讓他胸口劇烈的波動給微微的駭住了。
「我沒有要你怎麼做,我才想要問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她也用力的吼了回去。
「我想要怎麼樣?」他手指著自己不是很確定的問著,她竟然不知道他想要怎麼樣?「我想要追你啊。」
幼稚園同學、國小同學、國中同學、一國中同學、大學同學有哪一個是不知道他陳余達在追李靜宣?
而她這個本人竟然不知道?他哪有這麼遜啊?
「你敢說你要追我?」她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還說得出口,「你這個噁心的傢伙,爛透了!」
「喂,李靜宣,你不要太過分了喔,人家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追你,你怎麼可以說我噁心又爛透?我哪有那麼糟糕啊?」他憤憤不平的說著。
他追了她這麼多年都沒有氣餒,她倒是先嫌棄起他來了?
「你這個大爛人,三不五時就跑去跟女孩子相親,還敢說要追我?這不是爛人是什麼?」她氣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氣忿忿的陳余達楞了楞,她、她知道他去相親了!
李靜宣的頭頂正冒著大濃煙,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明明就是一個到處相親的傢伙,還要故意讓別人誤以為他喜歡她。
因為這種表裡不一的傢伙,害她無緣無故被人敵視、排斥,她們根本就不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這種無妄之災?
「你……你怎麼知道我去相親?」他扯不太開嘴角的問著。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她何止知道他去相親而已,她還知道他多久去一次!
大一的時候一個月相親一次、大二的時候兩個禮拜相親一次、大三的時候一個禮拜相親一次、大四的時候,只要有空,就會去!她甚至知道他最常去相親的地點是在哪一家餐廳!她氣得揪緊胸口,那氧氣被抽空的感覺又洶洶的襲向她。
「那個相親不是自願的。」他??的說著,他要是敢不去,大哥會扒了他一層皮。
「好個你不自願的,我每一次看見你,你都是有說有笑、滿面春風的跟女孩子走出來!」還想要騙她?
「那不然我要哭喪著一張臉嗎?」他那好看的嘴角有一點點的嘟了起來,「反正去都去了啊,就開開心心的吃個飯嘛,不然消代不良怎麼辦?」
她總算是大開眼界了,他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跟著我,去看我相親喔?」他看著她問著。
她咬了咬下唇,「沒錯,我是跟著你。」她抬起頭來直視他,「我去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爛人?讓每一個女生都誤以為你喜歡我,然後在私底下又跑去跟別的女生相親。」
她突然不怎麼介意讓他知道她跟蹤過他了,這是事實。很好笑的是,即使知道他的作為,她竟然還是無法對他完全死心。
「我喜歡你是真的,而且我對你的感覺是比喜歡還多上很多、很多好不好?每次都這樣看低人家……」說到後來,他有點自言自語起來了。
她受不了的深呼吸著,她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跟他糾纏不清?畢業了不是嗎?不會再有同校的機會了。
為了徹底杜絕這個可能性,她當下做出決定,不要再繼續往上讀書了。
「你說完了沒有?我想我要先走人了。」
「我真的不是自己願意要去相親,你要相信我啦。」他著急的說著。
她清清楚楚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快點放開我的手。」她跟他扯到手都快要斷掉了。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他大聲嚷嚷的叫著,每次都要這樣敷衍他!
「陳余達!」她再也受不了的吼著,他怎麼會這麼的盧?他是一隻蠻牛是不是?
她的超高分貝讓他皺緊了眼睛,耳機也忍不住往肩膀縮了過去……
「我就站在你的前面啊,你可以不用這麼大聲沒關係、我的聽力一切正常。」他有點委屈的看著她。
他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氣得腦袋都空白了!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啦。」一張俊臉很是迫切認真的說著,「我對你是真心誠意、童叟無欺的!」
她真拿他沒輒了,隨便他愛鬧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反正她已經虛脫了,反正不會再有比剛剛更丟臉的事情發生了。
陳余達死也不肯放開她的手,她落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定要牢牢抓住她才行,他一定要讓她知道。
「跟我走。」走去哪裡?她已經沒有力氣問出口了,她拖著步伐前進,她為什麼要認識他?倒楣、倒楣。
消失不見的畢業代表又回到會場裡,但是手裡卻牢牢的捉著一個「東西」不放,他手裡抓著的東西好像還帶了點攻擊性,而且又有些詭裡藥的樣子,讓人有些顧忌、不敢靠近。
「哥!」陳余達很心急的走著,可是步伐又不敢跨得太大,怕矮矮的她會跟不上。
會場裡的所有人都很高興的在照相、聊天,少了他們兩個傢伙,難得聚在一起的親友團還是很熱鬧。
陳余鋒和冷雲翔、蒲生拓蓮他們兩個人更是難得同時會聚在一塊兒,他英俊的臉孔不像平常一樣沒什麼變化,他和陳余達雖然是親兄弟,但是陳余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充滿陽光朝氣的大男孩,即使是一件小事情也能讓他笑得爽朗。
可是陳餘鋒就不同了,跟平易近人的弟弟比起來,他就顯得較為一板一眼、嚴肅許多,他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哥!」大步走到哥哥身邊的陳余達,用力的在大哥耳邊吼了一聲!
和冷雲翔、蒲生拓蓮說的正高興的陳餘鋒稍稍的閉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哥、哥!」
「有什麼事情?」陳餘鋒側過頭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
冷雲翔跟蒲生拓蓮一看到陳余達只想搖頭,尤其是冷雲翔,叫他乾脆去請一台小發財車廣播他自己是處男的這件事情,看來陳小弟是當真了。
「我真是會被你給害死耶,」他把手裡牢牢捉住的東西端上來,「你快點告訴宣,相親是你逼我去的啦!」
陳餘鋒咬了咬牙,這個子!耳朵精明的袁淑蓉馬上跳了過來,「你說什麼?」她瞪視著小兒子。
「啊……對了、對了,還有媽。」他怎麼沒有想到,「媽,你快點跟宣說啦,那個相親根本就不是要安排我去,你是叫大哥去的對不對?」
李靜宣讓他不斷的抓過來、抓過去,扯得她頭有些暈,這欠扁的傢伙,存心不想讓她好過就是了。
「我叫你大哥去相親,結果是你給我跑去相親,是不是?」袁淑蓉顧不得她貴婦的形象,聲音異常尖銳的問著。
「對啦、對啦,都是大哥逼我去的啦,害我給宣誤會了,這下子怎麼辦?媽,你要趕快幫我解釋清楚!」陳余達急得都要跳腳了,可是手裡還不忘抓著她不放。「宣,你聽到了沒有?我媽媽剛才說她是叫大哥去相親,不是我!」
搖搖晃晃的李靜宣好不容易站穩了雙腳,又給他抓著肩膀搖來搖去。
「你有沒有聽到啊?」陳余達從來沒有這麼心急過。
陳餘鋒還真是想勒住弟弟的脖子,袁淑蓉氣得跳了起來,一把揪住大兒子的耳朵……
「啊……媽、媽……」身高直逼一百九的陳餘鋒不得不彎下直挺挺的腰。
「你這個好樣的……說!」她把兒子給拉低下來,好能在他耳邊吼著,「我叫你去相親,你給我叫誰去?」
「媽……」陳余鋒真的快被這對母子打敗,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是大庭廣眾之下?
「還不快點給我說?你是不是背著你媽媽我在後頭搞什麼花樣?」袁淑蓉的個頭小歸小,手勁兒可不弱,只見她手中的耳朵已經漲得比豬肝還要鮮紅。
「媽,你先放手……」
「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你以為你跟你媽媽是在談生意嗎?」袁淑蓉用力的轉了轉,「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還以為你滿了十八歲就可以囂張了!」
陳餘鋒一點都不想去看兩個老同學的臉。陳鼎朝拉著老友往旁邊走去,老婆管兒子他一向都不插手,而且今天看來,阿鋒是真的惹手他娘,慘羅。
「媽,你快放手,這樣很難看……」陳餘鋒的腰還是彎著的。
「難看?」揪住耳朵的手再用力的轉了轉,「你媽媽我安排了多少相親給你,你給我去了幾次?給我老實的說出來!」袁淑蓉忍不住尖銳的吼著。
「宣,你聽到了沒有?」陳余達搖了搖她的肩膀,「相親是我媽安排給我哥去的,根本就不是我。」
「聽到了,你不要再搖了……」她的耳朵鬧哄哄的,好像快要爆炸了。
「那你要相信我啊!」他的大手還是不斷的搖著,「聽到是聽到,但是你要相信我才是重點啊!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去的話大哥會揍我,我不是每一次都會打輸他,可是偏偏大哥就是比我還要高上一公分,這樣他就比我有優勢,絕對不是因為我比較弱的關係……」
「我信、我們……拜託你不要再搖了,好不好?我有點想吐了……」看到阿姨氣成這樣,她想阿姨一定是叫陳大哥去相親才是。
「真的嗎?你相信我了?」陳余達驚喜的問著,「那你是不是不要再生氣了?」
比起生氣,她現在比較想吐,「媽、快放手啦……」陳餘鋒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媽跟余達發神經都是不看場合、地點。
「陳、餘、鋒,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都不知道家裡還有大人在!」袁淑蓉貼著兒子的耳朵吼著!
她花了多少時間過濾那些千金大小姐?知道自己的兒子脾氣不好,她也只好找些個性比較溫柔婉約的女孩子,沒想到這個從她肚子裡頭蹦出來的臭小子竟然敢白費他老娘的一番苦心?她閑閑沒事不會去找朋友喝茶、聊天?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在調查穩中有降家千金的性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哥,你快點跟宣說是你威脅我去的,」陳余達又抓著她來到彎下腰的大哥面前,「而且你說如果我不去的話,你要給我死得很難看,你快點幫我解釋清楚啦!」陳余達的耐性都快要沒了。
「你要給達達死得很難看,是不是?」袁淑蓉用力揪高兒子的耳朵,「你這個做哥哥的竟然這樣威脅弟弟?」
「……」被母親一直硬扯著耳朵不放的陳餘鋒無奈的閉上眼睛。
「怎麼?」尖銳的聲音又叫了出來,「連看都懶得看我了是不是?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囂張慣了,連媽媽都不放在眼裡了!」
「……」陳餘鋒只好睜開眼睛,他已經很習慣別人注目在他身上的眼光,不過這一次不一樣。
「哥!你快說啦,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才甘願啊?」陳余達跳著腳大叫。
「……」到底是誰害死了誰?陳余鋒睨了弟弟一眼,這個死小孩……
「阿達,不要再說了……」李靜宣很是同情的看著陳大哥,他不會在過了今天之後就想要自殺吧?「我相信你就是了……」眼看周圍都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了,她還真慶倖自己不是主角。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陳余達一副好像中了大獎的樣子。
「嗯……」李靜宣點了點頭,都這樣了還能不信嗎?她又不是沒有眼睛。
「太、太好了!」捧著她的小頭顱,陳余達嘴又印了上去。
「唔!」李靜宣睜大了雙眼,這、這傢伙在搞什麼鬼?「放……唔唔……」
任她雙手揮舞著,陳余達心情的在她嘴裡吸吮著,反正兩隻小手打在身上不痛不癢。
「還不從實招來,你本尊給我出現過幾次?」袁淑蓉不死心的問著,她就不信拿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沒輒!
「媽……」陳余鋒開始有種無力感覺。
「唔唔……」兩隻小手在他身上不斷拍打著,到底要親到什麼時候啊?泛紅的小臉早已經轉為漲紅的豬肝。
她本來打算在畢業典禮之後,打包好東西給爸爸載回家,然後她也跟著順便回去老家,她打算在老家附近找工作。
可是因為柔柔馬上就要結婚了,她要自己陪她去看一些結婚的東西,所以她暫時住在柔柔家裡,直到參加完她的結婚典禮再回南部,反正不差這幾天,爸爸媽媽也說好。
李靜宣一開門就看見他的車子,這幾天她都住在柔柔的家裡,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天天也來這裡,不管是想跟她說有關於他們走火那晚的事情、或者是丟人的畢業典禮,她都不想聽。
為了避免他又「無心」的脫口而出他們的事情,這幾天她過得很悶,一直躲在柔柔的房間裡,幸好陶爸沒有說些什麼。
走向公車站牌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折返了回來,不知道他有沒有開一點縫隙透風?她可不想柔柔家門前出了人命。
「叩、叩。」小手往加強座上的窗戶敲了敲,她貼近一看,這傢伙睡得可真沉啊,嘴巴開開,一副就是睡死的樣子。
一個人長得這麼高大,幹嘛要窩在車子裡睡?不累嗎?他房子裡的床可是加大尺寸,就是滾來滾去也不會掉下去。
一張白淨的小臉突然泛上一層紅暈,她、她曾在他的床上跟他雲雨巫山,她還聽到她自己的呻吟。
噢!她用力的拍了拍臉頰,看是不是能夠退退溫?又甩了甩頭,想甩去一腦子關於他的容貌,天知道她是不是中邪了?看到他呼呼大睡、嘴巴開開的模樣,她竟然還是覺得他最帥……
唉!她是不是慘了?
「叩!叩!叩!」這個豬頭!「陳余達!叩!叩!」
厚,真的很難叫醒欸,她那晚上幹嘛要偷偷摸摸的像小偷一樣逃走?這大爺根本吵不醒。
「陳余達!」她生氣的踹了一下車輪,不會壞了吧?
作夢夢到心上人的陳余達就快要流出口水了,他怎麼覺得夢裡的聲音好真實?她飄在半空中,沒有靠他很近啊。他緩緩的睜開眼睛,視線從車頂移到外頭,怎麼好像有人在動他車子的主意?車主就在車子裡頭欸,這年頭的治安還真是不好。
噫?宣?他揉了揉眼睛,真,真的耶……
她再用力踹了踹,他該不會真的在車子裡頭睡死了吧?車子裡不通風,一氧化碳濃度過多可是會致死的,叫不醒人讓她愈來愈擔心,這個笨蛋!
「陳余達!」他抖擻了一下僵硬的身軀,窩在車子裡頭睡覺這麼多天,他的筋骨都要酸死了,他一向只睡大字形,他趕緊打開車門……
「宣,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得我在作夢。」看到他突然出現的好看笑臉,她原本快要滾出來的淚珠就這麼停在眼眶裡,收不回去、也遲疑的掉不出來,一張小嘴也楞楞的張開著。
「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他不敢說她在哭,不然他很有可能一大早就被修理。
「你……你沒事就好。」她還以為他會不會是真的睡死了,她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淚吞回去。「你幹嘛不開一點窗戶?一氧化碳濃度過高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人家怕蚊子嘛,這裡是山上……」開一點點窗戶,他大概整晚就別想睡了。
「回家睡就好了啊。」
「人家不想錯過跟你碰面的時間嘛。」他偷偷覷看著她的表情,就算她會生氣他還是要這麼說。他沒有跟陶哥說他也要住在這裡,他知道她一定不想這樣。
「你幹嘛啦?我要出去。」聽到他這麼說,她心裡說不高興是騙人的,「你要找我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不會出去,你不要再睡在車上了。」
他雙眼突然迸射出一絲閃亮,她、她、她……
「你要去哪裡?我載你去好不好?」他的聲音不但期待,也帶了些許雀躍。
看著他大大的笑容,她不想讓他又垮了一張臉,她點了點頭,「我想回宿舍打包東西。」她的東西都還沒有整理。
他的眼睛興奮的閃了閃,「上車吧。」
陳余達開著車子送她到學校,車子只能停在停車場不能開進校區,她叫他先回去,可是他堅持要陪她走到女生宿舍門口。
「我要上去了,你回去吧。」李靜宣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前對他說,男生是不能進去的。
「嗯。」他點了點頭。看他站得直直、一點動作也沒有,「你還不回去?」
「你管我,你不會先上去喔?」
「我才不管你。」她轉頭走了進去,大笨蛋。看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才邁開步伐,走到一旁的涼亭裡坐下。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三點半了,難怪她會覺得肚子好餓,不過東西總算是都打包好了,她真應該平常的時候就一點一點的慢慢裝箱,才不用一次花上六、七個小時。
「呼……」她伸直彎下半天的腰,差點就要直不起來,二、二、三、四、、五箱。托郵局寄回去不知道有沒有比較便宜?郵局應該是最便宜的吧。
不急,先去吃點東西,她抓起擱在床上的隨身包包走了出去,畢業典禮結束之後,宿舍的人變少了,不是搬走了就是只差打包行李而已。
走出宿舍門口,她反射性的往涼亭看去,她和他一起在那個涼亭裡吃了不少東西,大學四年裡,他可真是帶了不少東西來喂飽她,到後來,她也習慣了一堆人看著他們吃東西。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在涼亭裡頭睡大覺,而且趴在石桌上的空闊肩膀好像就他的……
「阿達?」她有些遲疑的走近,果然是他,他又張開嘴巴呼呼大睡了,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隨時隨地都能夠睡覺?
「阿達,醒一醒……」她輕輕的搖了搖他,聽聽睡覺中的人很容易受到驚嚇,「阿達,不要睡了。」
閉上雙眼的英俊臉孔根本毫無反應,鼻孔依舊吐著勻稱的呼吸,她竟然忘了這個傢伙很難叫。
「阿達……」她貼著他的耳朵輕聲喚著,她可以用吼的,可是她不想,「阿達……」她搖了搖他的肩膀。厚,她都餓得沒有力氣了,還要叫他?她狠不下心丟著他不管。
「阿達,你再不真情為我就要一個人先走羅。」她瞪著他熟睡的臉孔說道,「陳余達……」她乾脆捏起他的厚臉皮。
「啊……啊……」睡得正熟的人總算有了點反應。
「給我醒一醒。」纖細的手指頭捏了捏,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的皮膚很不錯嘛,滑滑的、有彈性。
困極的陳余達不得不睜開眼睛,總算是看到了兇手,「你……你……下來了?」他口齒不清的說著,沒辦法,他的嘴巴都被拉開了。
小手一松,好看的臉皮馬上彈了回去,「你在等我?」
「嗯,等你。」兩隻大掌貼在臉頰上揉了揉,他的臉可不能在她的面前變形。
「為什麼?」
「啊?」他用舌頭戳了戳酸痛的臉頰,她還真是用力。
「我問你為什麼要等我?」
「就是想等你嘛。」李靜宣撇了撇嘴,不滿意。她轉身離開。
「等等我啊。」他挨到了她身邊。「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我肚子好餓喔。」他摸了摸可憐的肚皮。
「你還沒有吃飯嗎?」
「嗯。」他扁著嘴點頭,「我剛剛作夢啊,夢到的全部都是吃的東西。」他從早上醒來到現在滴水未沾。
「為什麼不去吃東西?」她驚訝的問著,這傢伙根本就不能餓到,叫他餓肚子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你都沒下來啊,人家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都睡著了啦。」
「你可以自己去吃飯啊,我不是一早就叫你回去了嗎?」
「我就是要等你、我就是想等你,不行嗎?」他要跟她一起吃飯、他要送她回去、他想在她身邊!
「為什麼?」
「我喜歡你啊!」他抓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我想要你在我的身邊嘛!」永遠!怕嚇到她,最後兩個字他可不敢說出來。
她緩緩的勾起了嘴角,算了,雖然不是很滿意他的回答,但也至少差強人意了。
「你要請我吃什麼?」
「啥?」
「我問你要請我吃什麼?」大笨蛋。
「啊?」不是在問他為什麼嗎?「都可以啊,你想吃什麼?」
「嗯……牛排。」她歪著頭看他說著,「我想吃牛排。」
「就牛排。」他摟著她的肩膀大步走,都走了好幾步了,他的手還是可以放在她的肩膀上耶,他的嘴角愈咧愈大。
「你有沒有想要去哪家餐廳吃牛排?」不管要吃中式還是西式,他知道的餐廳很多。她側過頭看了他一下,「我可以選嗎?」
「當然可以啊,看你有沒有特別想要去的餐廳,不然我知道的餐廳也不少。」
「我想去薇儷餐廳。」
「啥?」他的表情有點古怪。
「是你自己說要讓人家選的,想賴皮啊。」他都請了這麼多女生去那裡吃飯了,為什麼她不行?每次都在外面乾瞪眼而已,她也想要進去吃看看嘛。
「你……你怎麼會想要選那一家餐廳?」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無力。
「因為你常常選在那家餐廳裡面相親,我想進去吃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好吃?」
「宣……」他苦了一張臉,「我是被逼的……」
「我真的只是想要進去那家餐廳裡面吃看看而已。」如果她真的還介意那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會坐上他的畫子,她才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呢,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真的?只是想進去吃看看而已,不是要挖苦我?」
「真的,」她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會閑閑沒有挖苦你,我會直接不理你。」把她當作什麼樣的人了?
「好嘛,你想去就去嘛,」他俐落的轉著方向盤,「幹嘛動不動就要不理人……」他在嘴裡咕噥著。
她的心胸還真是寬大啊,他跟別的女孩子在那裡吃過飯,她都不會吃味?
「難怪你要常常來這裡,這家餐廳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她切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牛排放進嘴裡,餐廳廚師的功夫真的很好,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汁的牛排。
「宣……我是代替我哥來的……」她真的沒有要挖苦他的意思嗎?
她吐了吐舌頭,「你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隨便聊聊之前還要先想一想,我會很累欸。」
陳余達盯著她的表情觀看,她似乎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可是他自己……唉,莫怪她要不理他了,一邊追著她、一邊又跑去相親,實在是說不過去,大哥就是要打死他,他也不應該來。
「對不起。」他一臉正經的說著。
她有些納悶的抬起頭來,只看見他一張有點嚴肅的俊臉,她甜甜的笑了出來,「那再請我喝一杯果汁。」
他不但再幫她點了一杯新鮮水果汁,還幫她點了一份甜點,讓她可是鼓著肚子走出餐廳。
走在她的身邊,他有些遲疑的握住了她的手,看見她低頭望著他握住她的手,他的心一驚……
噫?只見她看了看之後便抬起頭來望著前方,什麼也沒說。
「你要送我回去嗎?」雖然說這邊的公車她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當然要啊。」這還用問嗎?
三十分鐘不到的車程,硬是讓他開了一個多小時還不到,因為市區裡頭車太多了,所以他只好繞了一下路,繞著、繞著,就來到郊外的山頭了。
「這裡是哪裡?」李靜宣開了車門出去。
他跟著她走到車子前頭,「這裡是全臺灣看夜景最漂亮的地方。」他和林偉兩個人半夜睡不著覺,開著車子出來亂晃,沒想到晃到一個好地方。
她撇著頭看他,這傢伙,還說要載她回去?
「怎、怎麼?」眼看就快要搭上她肩膀的大手停住。
她俯瞰著一片星光閃爍的點點燈火,「很漂亮啊,不過……」
「不過什麼?」
「我腿有點酸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一次整理了太多東西,她總覺得好累。
「我給你靠啊。」他拍了拍胸脯。
沒有太多猶豫,她往他身上偎了過去,她知道他的胸膛很溫暖、很舒服,晚上睡覺睡一睡,她會突然眷戀起那晚他的擁抱。
柔軟的嬌躺偎在懷裡,讓他很難看夜景,懷裡的小人兒好半餉都沒有發出聲音,他大著膽子,雙手往前摟住了她。她不但沒有反抗,還把小手擱上他環在她腰際上的大手。
他欣喜若狂的低下頭來,汲取她嘴裡的芳香!她柔順的仰起頭來,好迎接他的熱吻,她,也想吻他……
試探性的舔了舔她的嘴唇,滑嫩的紅唇微啟,讓他興奮的將舌頭一舉竄入她的小口中。
大手將她轉了過來,他的唇隨即再覆上她的小嘴,她的小喲就好像甘蜜一樣,他不嗜甜,他甚至不喜歡甜的東西,但是他只汲取她甘蜜般的小嘴,他好像怎麼也嘗不夠似的。
拉下背後的拉鍊,指頭輕輕一勾,豐滿、圓潤的乳房就這麼彈了出來。
「嚇!」冰涼的空氣瞬間侵上她的胸脯,讓她起了一顆、一顆的疙瘩,也驚覺到他做了什麼?
「不……」還來不及阻止他,他已經低下頭,含住了她其中一顆微微顫抖的乳頭,那酥酥麻麻的快感隨即竄遍了她的四肢。
他輕輕的吸著、再稍稍用力的吮了幾下她的乳頭,當健壯的牙齒咬著乳頭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的逸出一聲呻吟。
那一聲呻吟誘得他全身血液直往褲襠裡頭沖去!靈活的舌頭不斷舔弄著敏感的乳頭,舔一舔之後,又把乳頭含進去嘴裡吮著,不消一會,兩顆乳頭已經讓他舔弄得更加嫣紅,就好像兩顆飽滿又殷實的紅櫻桃一樣。
「達……我們在外面啊……」裸露的身軀讓她直想往他身上偎去,無奈他一顆頭顱埋在她的胸上。
「這裡不會有人上來。」他聲音沙啞的說著,那重重的呼吸就噴在她雪白的凝乳上。這條山路並不好開,他不會讓她有機會春光外泄。
他的唇再次含進殷紅的乳頭,摟著她的腰的其中一隻大手伸了過來,隔著薄薄的連身洋裝布料,愛撫著她扁平的肚子,溫熱的大掌滑了下去,停在平坦的小腹上磨蹭著。
她攀緊了他的肩頭,她的雙腿好像快要不是她的一樣,雙腿間好像微微的濕了起來,她好像就快要站不住腳了。
磨蹭柔軟小腹的大手突然撩起了她的裙擺,往底褲上方伸了進去……
「呃……達……」長指直接撫上躲在濃密芳草底下的嬌嫩肉瓣,即使肉瓣緊緊閉合著,但是他已經觸到了一絲絲濕潤,他勾起滿意的嘴角,她對自己絕對不是無動於衷。
他獎賞似的揉了揉濕潤的肉瓣,其中一指往上搓了搓,按壓住那肉瓣上方的小核兒。
「啊……」他、他到底在揉她身體的什麼東西?為什麼她的感覺到好奇怪?
摟緊她的身子不讓她滑下去,他捏起了那顆羞澀的小核兒,或輕或重的褻玩著,他低頭吻著她的小嘴,再讓她這麼叫下去,他會提早繳械。
「達……達……唔……」不、不要……她好像要流出什麼東西一樣,讓他的唇不斷的吻著,她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的指頭不斷傳透電流進入到她的向西裡面,她的小腹好像愈來愈酸軟一樣,一道濕潤的液體好像從羞人的穴口溢出了她的身體。
那溫暖的黏滑蜜液一下子就沾濕了他的手掌,吐在她嘴邊的呼吸更加混濁了,他用力的吮起她的唇瓣,一根長指也趁機刺進了肉瓣中間!
「唔……」他的指頭淺淺的在穴口刺著,雖然刺得她有些痛,可是她的小腹好像更加酥麻了。
在穴口附近逗弄的長指,很快就不滿足的一舉侵入,那蠕動的內壁正緊緊收縮著,讓他粗大的指頭在裡面向乎是動彈不得。
褲襠裡頭的緊繃就快要逼瘋他似的跳動著!他猛的抽出指頭,再狠狠的插入花穴兒裡。
「啊啊……達……」猛烈的動作讓她措手不及的叫了出來,好、好痛。
他加快了手指尖的抽撤,在長指進進出出花穴兒的同時,他的大拇指也不斷揉著她的肉瓣,長指抽出了蜜液,拇指也揉出了更多蜜液。
「啊……啊啊……」她忍不住全身顫抖,她的小腹好像完全受到了他的控制一樣,只聽他的……
漲紅的俊臉就好像快要爆炸的熱爐一樣,拉下拉鍊,他將子彈型內褲撥到一邊,叫囂不已的肉棍隨即彈了出來,直挺挺的仰向天空!
當她聽到底褲被撕裂的聲音時,一隻腿已經冷不防的讓他抬了起來,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花穴已經讓他塞得滿滿。
「啊……」他往上一頂,硬是將肉棍全塞了進去,「啊啊……」一雙小手揪緊了他的肩頭。
沒有等她適應,他隨即往上頂了起來,夜晚時候的山上空氣冰冷,他不但冒著滿頭大汗,一張俊臉也赤紅得跟鮮血一樣。
「慢……慢一點啊……達啊……」她咬著下唇,困難的說著,他往上頂進他體內的動作好像會讓她比之前更痛,「你慢點啊……啊啊……」
抓緊她的臀辦,他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往上頂進去!他根本慢不下來!原本皎潔的月光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躲了起來?可是無礙于男人狂妄的索求。
「抱緊我。」他啞著聲音說,那精瘦的腰杆勇猛的往上一頂!
「啊!」她痛得叫了出來,「你……你這個大壞蛋……」
他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往上頂著,不管她嘴裡說出什麼?在他聽來,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呻吟……
「達……」
第十章
聽到開門的聲音,李靜宣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想到這幾天他都到陶爸家去找她,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甜蜜的揚了起來,其實在吵吵鬧鬧的畢業典禮結束之後,陳大哥有撥一通電話給她,她已經釋懷了,只是那蠢蛋好像還看不出來,才不管他,誰叫他要這麼笨?
「阿達嗎?」她從廚房裡探出頭問著,柔柔一大早就不知道被冷雲翔帶到哪裡去了?所以阿達也帶她走,走到他的房子。
闔上門,「嗯……」陳余達的些吃力的應了一聲,痛、痛啊!
「陳大哥沒有進來嗎?」
「沒有。」他悶悶的說著,「他進來幹嘛?」他只是抽空過來跟他算帳而已,臭大哥,下手不會輕一點,叫他等一下怎麼吃飯?他用手壓著嘴角走到餐桌前坐好,只要血不要一直流就好了。
「你……」李靜宣拿著湯勺的手停了下來,「大哥打你了?」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急急的走到他身邊。
「嗯……」陳余達扁了扁嘴,有點丟臉。「很痛吧……」她都不知道該碰那裡才好?眼睛的四周都瘀青了,她輕輕挪開他的大手,天啊,嘴角的血都流了出來,臉也腫了一邊。
「除了臉,身上有傷嗎?大哥怎麼會把你揍成這樣?」兩隻小手杵在他的臉邊不不敢碰觸,剛剛只是稍稍碰到他的臉頰一下而已,就讓他痛皺了眉頭,「跟大哥說聲對不起嘛,明明就打不過大哥還逞強……」
「我哪有打不起他啊?我看大哥傷得也不輕啊。」他的指甲有刮到大哥的手臂,他哇哇的叫了起來,「還有,我幹嘛要跟他道歉?是他強迫我的耶,我可是受害者!」
「如果大哥以後叫人去,你就乖乖的去沒關係,我不會生氣。」她平靜的說著,「只是你跟別的女孩子吃飯不要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會讓女孩子誤會。」
「我才不會去勒,我為什麼要去?啊……啊……」說得太激動,讓他扯到了血還在流個不停的嘴角,「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有了女朋友怎麼可以去相親?」
「反正都是大哥逼你的。」這是他自己說的。
「李靜宣!」
「開玩笑的啦。」他生氣的樣子讓她笑了出來,一張俊臉腫得很沒有平常的氣勢,有點豬頭。
「不好笑!」他氣鼓鼓的說著。她偎近他,在他沒有受傷的嘴角上輕輕吻了一下……這可是讓他睜大了一雙眼睛!
「我還要!」睜大的眼睛盯著她的小臉瞧。
她的嘴角帶著甜蜜,往他嘴邊又是一樣,他算准了時間,微微的側過臉,嘿嘿……嘴碰到嘴了。她沒有彈開,只是紅著臉繼續吻他,陳余達把她整個人都拉到了他的腿上,離得這麼遠他要怎麼親?而且,輕輕吻一下哪夠啊?兩隻大手捧著她的小頭顱不讓她移開,他那略腫的唇瓣正在她的小嘴上肆虐,軟軟綿綿的小嘴讓他忘了受傷的嘴角有多痛?
他把舌頭竄進她的嘴裡,追逐著藏在裡頭的丁香小舌不放,她愈是往後縮,他吮的力道愈是猛烈。
她柔順的偎在他的懷裡,只是他吻得這麼……他的嘴角不痛嗎?她好像嘗到了一絲絲血的味道呢。
「達……」他貼緊了她的小嘴索求著,這幾天他一直在回味她的味道,不敢躁進,沒想到她的滋味竟然比之前還要來得甘甜。
一雙小手攀上了他的肩勁,讓他咧開了嘴。
「啊……啊……」
「怎……怎麼了?」他睜開有些迷蒙的眼睛,只見一張俊帥的臉孔正貶著嘴,用手捂著嘴角,讓她忍不住笑了。
「你好沒有良心喔。」他想擠出兩滴眼淚來給她看看,可惜擠不出來。
「你會痛,那我……我親你就好了嘛。」小臉微紅的看著他。
他的瞳孔瞬間進出一絲光亮,他、他、他是不是要走運了?
小臉往他靠了過去,她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小嘴便往下滑去,他的臉……應該要好好休息。
當她軟軟的唇瓣滑到他的頸子時,突起的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小嘴掃過的肌膚都帶了點麻。
她上上下下的吻著他的頸子,想模仿他上次在她身上做的,兩隻小手伸到了他胸前的扣子上,想要解開。
他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我來。」大手兩、三下一撥,一件淺色的花紋襯衫就遠遠的飛走。
看到他猴急的樣子,李靜宣的臉更紅了。在花襯衫都還沒有飄落到地面了,他的大手已經沾上了她胸前的扣子……
「阿達……」她反射性的揪住了他的手。
「我想看看你的身體嘛。」他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沙啞。
她今天穿了一件格子洋裝,裙子的長度只到膝蓋下方崦已,極短的袖子讓一雙纖細的手臂露了了來。「搞什麼?扣子這麼多……」他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她的這件洋裝沒有拉鍊,穿脫都是靠前面一整排的扣子,「嘻……」小手捂住了偷笑的嘴巴,他又再碎碎念。
看到讓內衣高高拱起的兩顆半球時,他又吞了吞口水,那兩顆半球雪白得就好像是牛奶一樣,嫩嫩、滑滑的樣子。
當他鬆開她背後的內衣扣子時,兩顆雪乳瞬間彈跳了出來,乳頂上的紅梅晃啊晃的……
他頭一低,一口含住其中一蕊紅梅!「達……」小小的紅梅不似旁邊的乳肉柔軟,而是有點硬實,他用舌尖輕輕的刺著她的乳頭,讓她的身子忍不住往後縮。大手壓緊了她胸後的背肌,讓她只能往他身上偎近!他一吸、一含、一吸、一含……的吃著她的乳頭,這絕對是他吃過最美味、可口的東西!
「呃……」過大的吸吮力道讓她感到有些吃疼,她想往後縮去,可是他的大掌卻一直將她的乳房壓進他的嘴裡。
徹徹底底的舔洗了一番這顆紅梅,他換到另一邊去,他不想冷落的另一顆紅梅,只要是屬於她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份,他都深深的憐愛著。
「輕、輕一點……」看到他深深埋進自己的乳房裡,她感到很滿足,但要是力道能放鬆一點,不會痛就好了。
舌頭壓著她的乳頭,去感受那小小一顆硬挺默——滋味,他的唇還是不斷的吮著她的乳肉。
一隻大手從纖細的背肌滑了下去,沿著臀辦間的凹縫前進。
「呃!」當手指觸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肉瓣時,她渾身震了好大一下!修長的手指頭撫了撫顫抖的肉瓣,「沒事的……放輕鬆……」他暫時放過嘴裡的紅梅,輕聲的說著。手指頭在兩片肉瓣上輕輕搓揉著,好讓顫抖的肉瓣綻放開來,修長又寬大的手掌不但包覆了她整個私處,也一再磨蹭著她那片烏黑的芳草。
大手在她私處上侵犯著,他的唇也在她纖細的頸子上肆虐著,他或輕或重的啃著她的頸子,不斷引起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慄。
當手指頭在肉瓣上終於搓揉出了一點點濕意時,他便將粗礪的指頭塞進兩片肉瓣之中。
「呃……達……」兩隻小手揪緊了他的手臂。
他溫柔的看著她,「不要怕……相信我,嗯?」他儘量平穩氣息的說著,只是摸一摸也的下體而已,他褲襠裡的傢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來。
稍稍用了點力氣,他硬是將粗大的指頭塞進她那小小的縫隙裡,她真的是太小、也太緊了……
「呃……」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那異物的存在感好強烈,指頭不但撐開了她的通道,她甚至感覺得出來他插進去到了哪一個地方。手指頭在花穴口探了探、戳了戳幾下,便想再深入,他伸直了手指,一股作氣將指頭直直推進去到花穴底處。
「呃!」她僵直了背肌,攀在他手臂上的兩隻小手忍不住有些顫抖。他將挺套化穴裡的指頭拉出來,再插進去,「呃……」她忍不住仰起了下巴,「達……達……」她、她還是會痛。
一手撐在她的背後、一手不斷的在下面侵犯她的私處,修長的指頭愈抽愈急、愈插愈猛!
「一會就好,別亂動……」他困難的說著,飽滿又寬闊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欲望的汗珠。
躁動不安的小身子讓他加速了手指頭在通道內的抽插,看著她嫣紅誘人的美麗小臉,讓他不得不加快手上抽插的速度。
「達,會、會疼……」他的手臂肌肉達過硬實,讓她很難抓牢,她好像快要掉下去了。
侵犯私處的大手沒有停下來,反而施了些力道進去,他知道她可以承受得住,因為他的手已經讓她泌出的蜜液給沾濕透了,有些蜜液甚至從他的指縫中溢了出去。
「可以的……快了……」一顆又一顆的汗珠從他那剛毅的下巴滴落。
「啊!」她好想從他的腿上逃走,可是她的雙腿根本構不到地板,「不……」他低頭吻了吻她皺緊的眉頭,剛從通道裡頭拉出來的手指頭再用力的往裡頭一插……
「啊!」她忍不住尖叫了出來,接著便癱趴在他的胸前。花穴裡頭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顫慄,那猛烈的顫慄顫的她身體直發抖。
「沒事的,一會就過去了……」摟緊了她,他的聲音很是沙啞的說著,手指頭還停留在她的通道裡頭不願意出來,那頻頻收縮的花穴內壁就像是非要逼瘋他似的頻頻蠕動著!
「……達……」從下體奔上來的電流不斷在她的體內四處亂竄著,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沒事的,這些都是正常的……」他不斷的安撫著她,他的性經驗就跟她一樣是剛開始而已,但是男性與生俱來的能力讓他順著本能走。他硬是拉出還不想從通道裡頭退出來的手指,抱起赤裸裸的她走進去房間,她疲倦不堪的閉上雙眼,根本就不知道她讓他抱到了房間裡頭。
輕輕將她放上床鋪,他俐落的脫下褲子,剛才坐在餐椅上,她坐在他的身上,他根本捨不得起來脫褲子。
跨上床,大手扳開她一雙顫抖的大腿,怒張的肉棍早已經向天沖著!碩大的圓端對準了肉瓣間的小小縫隙,硬是塞了進去。
「啊!」她驚得睜大了雙眼!當大手撫上她的大腿時,她才正想要開口跟他說她不要了。
大手分別抓起細若無骨的腳踝,精瘦的腰臀一挺,粗大的肉棍就這麼硬挺挺的直接挺進花穴裡的最深處。
「痛!」她的眼角都痛出淚水來了。
將一雙腳踝拉扯到最後,他開始搖擺了起來,一次又一次將肉棍插進她的通道裡,一次又一次壓迫著她的肉瓣。
汗珠不但佈滿了他漲紅的一張俊臉,連肌肉賁起的胸口也都汗濕了,可見他已經忍耐了多久。
巨大的肉棍不斷在兩片肉瓣中間穿梭著,那顫抖的肉瓣被一次又一次被摩擦得逐漸紅腫起來。
濃濁的呼吸不斷從他的鼻孔噴出,胸口的起伏也愈來愈劇烈,腰臀間的搖擺更是愈來愈急促。
「達……輕……輕一點啊……」他、他為什麼要撞得這麼用力?她的骨頭就好像快要散掉一樣。
精力一向充沛的他,在早晨的體力更是旺盛到不行!身子骨纖細、嬌柔的她,有的等了。
李靜宣走在日式大宅挑高式的木板走廊裡,她和陳余達剛參加完蒲生拓蓮跟冷茹淇的日式傳統婚禮,一堆繁瑣的古式禮儀很有趣,但是時間也拉得很長,她只是在一旁觀看而已就覺得累了,茹淇姐姐怎麼辦?暈了吧。
陳余達看見她身著和服的背影慢慢的走著,好像都沒有想到他一樣,很悠閒嘛,參加完冷雲翔的婚禮、再參加蒲生拓蓮的婚禮、不久之後又要參加林偉的婚禮,她都不會怎麼喔?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啦?」走在她後頭的陳余達忍不住心煩氣躁的吼了出來!
冷雲翔跟陶水柔結婚是幾百年前就預定好的事情,蒲生拓蓮跟冷茹淇結婚就怪了,而且,如果蒲生拓蓮都能結婚了,他陳余達為什麼不行啊?林偉跟冷茹珈的婚期也敲定了,那他勒?
他才是那個最該結婚的人好不好?他從小時候一看見她喜歡上了,他根本就不能沒有她!
李靜宣緩緩的轉過身來,這身和服讓她有些不自在,一次穿上十幾層布料,她真不知道日本女人是怎麼適應的?
「你小聲一點,吵到別人怎麼辦?」所有遠道而來的賓客都會在這裡過夜,他以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啊?
「我才不管勒,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啦?」爸媽早就在畢業典禮那天跟叔叔、阿姨提好親了,老家也早準備好要舉行結婚,就差一個新娘子!他結婚準備的比蒲生拓蓮跟林偉都還要早,為什麼只有他的婚期定不下來啊?
「哪有人這樣求婚的?」李靜宣望著他英俊的臉孔,今天他把頭髮都梳到後面去,看起來似乎成熟了許多。
「噫?」她嬌嬌的聲音讓他有些微楞。
「你是在找人吵架還是要求婚啊?」小嘴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嘟了起來,整天只會拉著她說嫁給我啦、嫁給我啦,不然就是嫁給我嘛、嫁給我嘛,沒點正經。
陳余達趕緊闔上微張的嘴巴,他急急忙忙的從口袋裡頭掏出婚戒禮盒,他一直都是將求婚鑽戒帶在身邊,只要是看到她臉色喜悅,他就會趕快掏出鑽戒來。他急急的走到她面前,隆重的單膝跪下,含情脈脈的抬起頭來盯著她。
「這一次你一定要給我答應啦!」她咬了咬下唇,真的很想暈倒,這個大蠢蛋!
他抓起她的小手,二和衣而臥不說,先把鑽戒套進無名指再說!
「嘿嘿……」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小手,上頭套有一顆大大的鑽戒。「就這樣?」她悶悶的說著。
「啊?什麼就這樣?」他不明白的抬起頭來,「你覺得鑽戒不夠大顆是嗎?」他可以馬上再去重買一顆。
「不是啦!」鑽戒大不大顆有什麼關係?只要是他買的就好。
「哪你還要什麼?」他應該沒有漏掉什麼吧。
「你為什麼要娶我?」她有些悶的看著手上鑽戒。
「當然是因為愛你啊!」他毫不猶豫、理所當然的說著。
上有薄薄一層淡妝的美麗小臉總算是笑了出來,大笨蛋!她想聽到就是這一句嘛。
「你從來都沒有說過啊,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就要我嫁給你,你以後是不是想要辜負我啊?」她柔柔的偎進了他的懷裡。
「哇勒……」大手不客氣的抱緊了她,「你很膚淺勒,誰不知道我陳余達不能沒有你李靜宣,還要說出來,你這麼笨喔?」
「你才笨……」她在他懷裡笑得甜到不能再甜。
END
- May 26 Thu 2011 12:24
田心貞--呆老公的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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