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前妻,她說可以不嫁嗎?門都沒有。
再嫁前夫,他說想要他不娶?想都別想。

夏敬洋,外型俊朗,家世背景雄厚,
更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律師,而這樣意氣風發的他,
外人眼中卻是個行事霸道、冷酷無情的男人。
結婚前,是她撒嬌的說要天天幫他燒飯洗衣,
沒想到人他是娶回家了,還把她捧在手心寵著,
誰知,這女人不但狠心一走了之,還一走就是四年。
四年後,連姿再出現他眼前時,他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從來沒有人可以玩弄他還能全身而退。既然她敢丟下他,
那她就得付出代價,就算只是玩弄她的身子,
她也只好認命,因為這是她欠他的。更何況這一次,
他就算是強迫也要她再嫁他一次,誰教他這輩子,
想娶回家當老婆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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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孤兒院的一角,一個身著水藍色裙子的小女孩蹲在角落裡,身上的裙子已經洗得褪色了,腳上的鞋子也明顯過大,一點都不合腳,但是她可愛的模樣絲毫不受這些影響。
  她低著頭認真地盯著地上成群的螞蟻,眼裡全是羨慕,因為牠們比她還幸福,有屬於自己的家人,而她沒有。
  四歲的她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她是被人拋棄的孤兒,比如孤兒院的小朋友都不喜歡跟她玩,比如孤兒院希望有人來領養她,這樣能減少開銷。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她被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帶出孤兒院,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她心裡是很開心的,因為她終於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以為從此以後,自己能夠擁有想要的幸福,然而她所謂的幸福生活也只維持了半年,因為她的新媽媽懷孕了,那就意味著他們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永遠都不可能公平,五歲的連姿早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她的爸爸媽媽對她已經算是不錯了,沒有把她送回孤兒院,光是這一份恩情就讓她無以為報,所以他們對親生女兒的偏心疼愛並不算什麼。
  連姿不爭不搶,只求有一個家,有屬於自己的家人。
  因為連姿的聰慧,讓她從小就習慣隱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大學一畢業,她就迫不及待地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夏敬洋。
  只見過夏敬洋一面的連氏夫婦不想這麼草率地把女兒嫁出去,雖然只是養女,但他們對連姿還是不錯的,從來不曾虧待過她,然而面對連姿的哀求,他們也只能點頭同意。
  終於有自己的家了,連姿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她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連姿打開門就看到養父母站在門外,一臉詫異。
  自從她結婚以後,養父母就跟她疏遠了許多,雖然她一直努力盡女兒的孝道,時常回去探望他們,可是每次回去都會遇到不喜歡自己的妹妹,久而久之,養父母為了避免親生女兒不愉快,就偷偷暗示她不用太常回去看他們。
  連姿心裡雖然難過,但為了不讓養父母為難,她只好減少回家的次數,一個星期一次的電話問候也漸漸變成一個月一次,關係漸行漸遠。
  「小姿,救救小薇。」連母一見到連姿,就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眼看連父也要跟著跪下,連姿急忙上前扶住他們。
  「爸、媽,你們這是幹什麼?」連姿急切地喊道:「快起來,有什麼事慢慢說。」她扶著連氏夫婦走進屋內。
  連氏夫婦看了四周一圈,連姿像是看出他們的想法,趕緊打消他們的顧慮,「敬洋這個時候都在事務所,不在家。」
  「小姿,妳這一次真的要救救小薇。」連母話才出口,眼淚就撲簌簌往下掉。
  「媽,妳別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薇她、她……闖禍了!」連母哽咽了半天才把話說完,然後情難自已地哭號起來。
  連姿見狀只好扭頭看向連父,「爸,到底怎麼回事?小薇闖了什麼禍?」
  連父也是一臉苦澀,好半晌才開口,「小薇她一時糊塗,被人拍了不雅的照片,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說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就要把照片寄給那些八卦雜誌,妳也知道小薇才剛剛踏入模特兒這一行不久,如果這些照片被八卦雜誌刊登,她這輩子就毀了。」說完,連父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怎麼會這樣?」連姿震驚不已,不敢置信地呢喃。
  「小姿,只有妳能救小薇了。」連母抓住連姿的手臂,哀求道:「媽求求妳,救救妳妹妹,求妳了。」
  「媽,妳別這樣。」連姿安撫連母,「我……怎麼救?」
  「那個拿著照片的人說了,要拿敬洋現在手中的案子的證據跟他交換照片。」連母面色為難,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來了。
  「什麼!」連姿是何等聰慧的女人,立即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更何況她很清楚,這段時間夏敬洋為了這個案子一直忙碌奔波,好不容易掌握官司勝負的決定性證據,怎麼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讓他功虧一簣。
  「小姿,我們知道這樣讓妳很為難,但是這關係到小薇的人生,求求妳了。」連父看到她為難的神情,不由得哀求道。
  「爸,你不要這樣。」連姿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對自己有養育恩情的養父母,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丈夫。
  夏敬洋剛從研究所畢業,才剛進入律師事務所沒多久,這個官司是決定他能否在律師界打出名氣的第一場官司,天啊,她到底該怎麼做?
  見到連姿猶豫,連母立即跪在她面前。
  「小姿,媽求求妳。」連母淚流滿面,「媽知道這幾年來對小薇是偏心,可是看在這麼多年來我們養育妳的份上,救救小薇吧,敬洋他還年輕,就算輸掉這場官司,他以後還能贏回來,可是小薇不行,媽在這求妳了。」
  「媽,妳不要這樣。」連姿也跟著跪下,雙手扶住連母,哽咽道:「我答應妳、我答應妳。」
  被扶起來的連母含著淚說:「謝謝妳、謝謝妳,小姿。」
  連父也忍不住溼了眼眶,他哽咽著,雙手緊緊握住連姿的手。
  望著連氏夫婦,連姿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冷,她能感覺到幸福就要遠離她了。
  連姿偷走了夏敬洋收集到的證據,拿著這些證據交給連氏夫婦,換回連薇那些不雅照,整個事件就這麼平息了,然而她的生活再也無法恢復成原來幸福的樣子了。
  因為恩情,她選擇背叛自己的愛人,讓他的官司一敗塗地,甚至被人謾罵,看著這一切,連姿的心宛如刀割,都是她害的,她無數次在心底怒罵自己,可是這一切都遲了。
  她再也沒有資格留在她愛的男人身邊,除了拖累夏敬洋,她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造成了這一切,她對不起他,卻沒有膽量把真相說出來,因為她害怕從他眼中看到怨恨的目光。
  在某一天早晨,連姿留下一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一封寫著對不起,原諒我短短幾個字的信後,消失在夏敬洋的世界裡。

  第一章

  四年後的夏陽律師事務所此刻十分忙碌,原本已經應接不暇了,而他們的招牌律師夏敬洋又打贏了一場震驚業界的官司,把他們夏陽的名聲越打越響亮。
  現在接委託案都要一一篩選,太容易,不接;太簡單,不接;價錢太少,不接;夏大律師心情不爽,不接。
  總之現在夏敬洋這三個字在律師界就是贏的保證,只要是他夏律師接的案子,沒有打不贏的,勝率百分百的記錄讓眾人趨之若鶩,而夏敬洋的剛毅冷酷也讓外人對他心生畏懼,為他取了一個鐵血戰神的稱號。
  「哇,看來我們有必要考慮找個大一點的地方了,再這樣下去,這裡根本就沒空間辦公了。」陽赫猛地推開夏敬洋辦公室的大門,一點也不客氣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調侃道,然而這麼大的動作,也沒能讓辦公桌後面埋頭看資料的男人擡頭賞他一眼。
  「喂,你好歹應一聲嘛。」只有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真的很奇怪耶,陽赫不滿地朝那位冷面工作狂抗議。
  許久後,辦公桌後的男人才冷冷地應道:「現在是早上十點,如果我是你就會馬上回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工作,要不然以你的工作量和工作速度,你今晚的浪漫約會肯定要泡湯了。」
  「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陽赫頓時感到無言,這個好友兼合夥人真的沒救了,「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嗎?」
  他們的事務所現在很賺錢,名聲也因為這傢夥的努力工作變得越來越響亮,再這樣下去,他敢肯定夏敬洋這傢夥一定會過勞死的。
  自從四年前他們合夥開了這家事務所,夏敬洋就像不要命一樣,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從來沒有休假,除了固定的運動外,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可言,而女人……他能肯定這傢夥根本記不住那些滿足他生理需求的女人的臉。
  哎,陽赫忍不住在心裡嘆氣,他是少數了解夏敬洋的人之一,很清楚夏敬洋當年那段婚姻,也知道好友當年應該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四年了,你這個樣子應該夠了。」
  夏敬洋倏的黑眸一沉,目光朝他冷冷地射過來,「出去!」他漠然地吐出這兩個字。
  陽赫知道自己踩到他的底線了,緩緩站起來,乖順地往門口走去,就在踏出門口的那一瞬間,他停了下來。
  「夏,如果放不下就去找她吧。」說完,陽赫離開了夏敬洋的辦公室。
  當辦公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夏敬洋手中的筆被硬生生折斷了,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跳動,陰沉的黑眸裡全是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找?他怎麼沒找過,當年他像瘋了一樣,到處尋找那個說好要跟他白頭偕老的女人,可是得到的卻是失望的結果,她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就這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如果不是家裡還留著她的東西,他會忍不住以為這一切都是個夢,以為自己遇見她、跟她結婚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作的夢而已,夏敬洋在心底冷冷地嘲笑自己的愚蠢,竟然為了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把自己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真是太諷刺了!
  就在夏敬洋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裡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拿起話筒,聲音恢復往日的冷淡,「喂?」
  「敬洋,是媽,今晚回家吃頓飯好嗎?」夏母在電話那頭問道,語氣是對兒子的想念,哎,她這個兒子一個月能見上一面就不錯了。
  聽出母親語氣裡的期待,夏敬洋心一沉,不禁感到慚愧,「好,我今晚會回去。」
  夏母一聽到兒子答應回家吃飯,興奮不已,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好,我準備了你愛吃的菜,晚上早點回來啊。」夏母興高采烈地說:「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能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就放手,不要什麼事都自己做,你……」
  「媽,我還有事,有什麼事今晚再說吧。」夏敬洋打斷母親的滔滔不絕。
  「那……好吧。」夏母委屈地說:「你忙,媽就不打擾你了。」
  「嗯,媽,再見。」說完夏敬洋就把電話掛了。
  夏敬洋身子一放鬆,整個人往後靠,微微地嘆了口氣,神情疲憊地閉上雙眼,擡起一隻手在眉宇間輕輕揉捏著,他感覺好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家人的關心了,明知道自己這樣讓他們很擔心,但自己卻一直走不出泥沼,反而越陷越深,他到底該怎麼辦?

  ◎             ◎             ◎

  晚上,夏敬洋開車來到夏家大宅。
  管家一看到他便迎上來,恭敬地接過他的外套,「三少爺,你來了。」
  「嗯,關叔。」夏敬洋淡淡地應著,對夏家這位老管家微微點頭。
  自從上大學開始,夏敬洋就搬出家自己住,就連當初跟連姿結婚也不顧家人的反對,住在外面的公寓,自從連姿留下離婚協議書消失了之後,他就把那間充滿回憶的公寓賣掉,另外在事務所附近買了一間公寓。
  當年夏敬洋瘋狂尋找連姿無果,他像是為了報復,切斷一切與連姿有關的聯繫,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他的心沒有辦法忘記她,她的面容沒辦法從他的腦海裡抹去,她的一顰一笑始終留在他的心裡,有時候他真的很恨自己這麼沒用,為什麼會對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真是太愚蠢了!
  夏敬洋猛地搖頭,把腦海中的思緒甩掉。
  「爸、媽。」恢復往日的冷面,夏敬洋淡淡地跟父母問安。
  「來來來,就等你了。」夏母笑著招呼道:「你大哥和二哥出國了,所以你有空就回來吧。」
  看到母親打出親情牌,夏敬洋頗為無奈,雖然冷情,但孝順的他無法當場拒絕,只好選擇沉默以對。
  「好了,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講。」看出小兒子的為難,夏家的大家長開口替他解圍。
  「好好好,先吃飯。」夏母連忙應道,生怕小兒子不高興就走人,那麼接下來的戲就沒辦法演了。
  三個人移動至飯廳,開始用餐。
  夏敬洋覺得自己真是小看母親了,為了讓他結婚能無所不用其極到這種地步,才剛用完晚餐就這麼巧有人來訪,不早不晚,偏偏就選在他回家這一天,很難不讓人懷疑。
  他冷眼看著自己的母親那麼熱情地招呼走進來的美麗女子,身材高挑、舉止得體、微笑從容,真是個完美的妻子人選。
  「婷婷,來,這邊坐。」夏母熱情地拉著趙婷婷往客廳走,一邊走還一邊對丈夫使眼色。
  夏父收到妻子的暗示後,微微轉身對身後的小兒子說:「你也過來坐一下再走。」
  雖然知道父母是在強迫自己變相相親,但他礙於父母的面子,不便甩手走人,只好走到客廳,單獨坐在沙發的一角。
  「夏伯父、夏伯母,這麼晚了還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趙婷婷對夏氏夫婦歉然一笑,似有似無地瞟了夏敬洋一眼,「下個月是我爸爸的壽宴,我特地送請帖給兩位,希望伯父、伯母到時候能到場。」
  「婷婷,真是謝謝妳了,這麼晚還麻煩妳送過來。」夏母笑著回應,視線忽然往夏敬洋掃去,佯裝喊道:「哎呀,我們只顧著說話了,婷婷,妳還不認識我的小兒子吧。」
  「敬洋,這是你趙叔叔的女兒,婷婷。」夏母順勢向兒子介紹,還不忘誇獎人家,「她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是個很能幹的女孩子,一回來就幫你趙叔叔打理公司。」夏母隨即轉向趙婷婷,「婷婷,這個冷著一張臉的傢夥就是讓我操心的小兒子,敬洋。」
  夏敬洋對於母親的評語毫無反應,客氣地對趙婷婷點了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這把一旁的夏母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兒子那滿不在乎的神情拍掉。
  反倒是趙婷婷從容面對,並沒有露出一絲不悅,「你好,夏律師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你不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吧,敬洋?」
  見她果斷幹練的架勢,夏敬洋雖然稱不上反感,但也沒有什麼感覺。
  「隨便。」對於父母這一年來一而再再而三地耍這種招數幫他介紹女人,夏敬洋已經感到有些不耐煩了。
  夏敬洋臉色微微一暗,站起身,「爸、媽,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了。」說著,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這麼晚了,婷婷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你順便送送人家。」夏母只要抓到讓他們獨處的機會就不放過。
  「既然趙小姐能來,相信她也能安全回去。」說完夏敬洋頭也不回地走了。
  「敬洋!」夏母在身後吼道:「你這個臭小子!」
  夏敬洋把母親的怒吼聲拋之腦後,逕自走向自己的車,不一會,車子駛出夏家大宅,揚長而去。

  ◎             ◎             ◎

  夏陽律師事務所。
  窗外早已夜幕降臨,燈火闌珊,而屋內的人還在埋頭處理文件。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清脆的敲門聲,夏敬洋從文件堆裡擡起頭向門口望去,只見好友一身時尚打扮,姿態優雅地倚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用這麼拚命吧。」要不是回來拿東西時,看到夏敬洋辦公室裡的燈亮著,他還不知道這傢夥最近又開始瘋狂加班了。
  「你呢?」夏敬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涼涼地說:「看這打扮應該是赴佳人約會,怎麼出現在這?」
  「嘿嘿。」陽赫乾笑了兩聲,然後揚起手中的藍絲絨盒子,「忘記拿重要『武器』了。」
  夏敬洋見狀嘴角一勾,冷冷一哼:「希望你的大出血能帶給你美好的夜晚。」
  「無所謂,我只打算用這條項鍊換一段時間,太久我反而會膩。」陽赫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反倒是你,又開始拚命加班,不會是伯母介紹女人給你,讓你有壓力了吧?」
  「管好你自己就行,不送。」夏敬洋冷著臉對他下逐客令。
  陽赫不怒反笑,「看來你很頭痛喔。」
  好友幸災樂禍的表情讓夏敬洋的黑眸一暗,隱忍的怒氣正好沒處發,他卻自己撞到槍口上。
  「如果你這麼閒的話,那這些文件就由你來看吧。」說著,夏敬洋抱起桌上的文件走到門口,很不客氣地往陽赫懷裡塞,然後轉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
  「我先走了。」揚揚手,夏敬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陽赫被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嚇到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那傢夥就已經進電梯了。
  「喂……」半晌之後,陽赫才反應過來,朝已經關閉的電梯門大喊:「有沒有搞錯啊,我等下要見美女耶……」
  回答他的卻是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離開事務所,夏敬洋並沒有回自己的住所,反而開車在路上隨意行駛,許久之後,他的車子停在一棟公寓樓下,當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來到以前跟連姿一起住的公寓。
  他從車窗擡頭往上望,那裡曾經是他的家,是他停泊的港灣,如今卻是別人的了,而那個要跟自己廝守一輩子的女人至今還杳無音訊。
  「呵呵。」夏敬洋苦笑兩聲。
  即使賣掉這間公寓,他還是不由自主來到這裡,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每次來到這,他都懷著期待的心情,希望能看到連姿突然出現在這裡,然而他卻一次次失望。
  其實他知道她走了這麼久,要出現早就出現了,只是他一直心懷希望,而這只不過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夏敬洋猛地甩頭,發動車子快速駛離,消失在黑夜裡。

  ◎             ◎             ◎

  過了幾天,夏敬洋一踏進與父母約好的餐廳,馬上意識到自己又被母親的伎倆騙了,什麼一家人吃個飯,全都是騙他來相親的手段罷了,要不是腳已經踏進了餐廳大門,而且那位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女人突然叫出他的名字,他真的很想轉身離開。
  「夏敬洋先生?」一位漂亮優雅的女性緩緩向夏敬洋走來,臉上還掛著標準的微笑,「你好,我叫吳青青。」說著她還主動伸出手,一副等著他握住的模樣。
  夏敬洋瞥了她伸出的手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反感,對於主動的女人他從來都沒有好感。
  「妳好。」夏敬洋像是沒有看到她伸出的手,越過她逕自往裡走,隨意在一張餐桌前坐下。
  吳青青雖然感到不悅,但身為一個優雅的淑女,她並沒有表現出不滿,反而落落大方地跟在他身後,隨後坐在他對面。
  「看來夏先生不知道今晚要跟我吃飯?」
  「沒錯,知道就不會來了。」夏敬洋一點面子也不留,說出的話真是有夠毒的。
  吳青青的臉色微微一變,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不曾被人這麼奚落,要不是看夏敬洋不僅長得俊朗,在律師界的名聲又那麼響亮,她早就發大小姐脾氣摔東西走人了。
  「夏先生真會說笑。」吳青青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試圖化解尷尬,可惜有人不領情。
  「吳小姐,我從不說笑。」夏敬洋冷冷地說:「我對妳沒有興趣,所以這頓飯我想沒必要吃下去了。」
  「你……」
  吳青青幾乎要忍不住了,但夏敬洋優秀的條件值得她忍耐,「夏先生,你還不了解我就這樣說真是太傷人了,只要你多了解我,相信我會是最適合你的賢內助,更何況有我爸爸的公司幫助,你的事務所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國內最大的律師事務所,而且……」
  接下來的話夏敬洋一句也聽不見了,他臉色驟變,黑眸緊緊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某個人,那熾熱的光芒幾乎要把人燒穿了,尤其是那熾熱的眸光中還帶著抑制不住的憤怒,他猛地站起來,不顧吳青青在身後叫他,快步走向那個讓他臉色驟變的人。
  而此時連姿坐在餐廳另一角,不時低頭看看手錶,視線不時往門口張望,好像正在等人,就在她猶豫是否要走人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她背後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把她從位置上拉起來。
  「啊……」這突然的拉扯嚇得連姿不禁叫了出來。
  一個轉身,連姿這時才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她頓時愣在原地,小嘴微微張著,瞪大雙眸就這麼直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看到我妳好像很驚訝?」夏敬洋內心的震驚並不比她少,但驕傲的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硬是以冷冰冰的口氣對她。
  「你……還好嗎?」過了許久,連姿才緩緩吐出幾個字,那聲音彷彿從遠方傳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思念已久的男人會這麼站在自己面前。
  「託妳的福,好得不得了。」夏敬洋咬緊牙根恨恨地回答。
  「反倒是妳,一聲不吭就消失了,我倒想問問妳為什麼。」後面幾個字,夏敬洋幾乎是咬牙切齒對她低吼出來的。
  「我……」連姿被迫擡起頭看向他,彷彿有一輩子沒見到他了,四年啊,時間就像是刀割一樣,讓她每每想到就痛得不得了。
  「說啊,我倒要聽聽妳能編出什麼樣的藉口。」夏敬洋的大掌緊緊地抓住她。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一走就是四年,一點音訊也沒有,更可惡的是她只留下那麼一張紙,一句解釋也沒有就消失不見了。
  這四年來,他每次午夜夢迴醒來都會在心底罵她無數次,可是今天見到她時,他最想做的卻是將她擁入懷裡,狠狠地抱緊她,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對不起。」過了許久,連姿才緩緩吐出這三個字,之後就沉默了。
  「就這樣?」夏敬洋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好好審問一番,但他還是把怒火壓住了,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問道:「除了這個,妳沒有其他的話要說?」
  「對不起。」依舊是這三個字,連姿的身子不斷地往後縮,與夏敬洋重逢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崩潰。
  「哈哈!」夏敬洋突然大笑,一臉冰冷地望著她,「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一個女人要是狠起來可以比男人還狠,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連姿,妳真的很無情。」
  連姿的身子猛地一顫,再也承受不住他寒冷的眼神,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量讓她用力推開夏敬洋,一把撈起包包就這麼瘋狂地跑出餐廳,彷彿身後有猛獸在追趕一樣。
  夏敬洋一時疏忽,怎麼也想不到她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等到他追出去的時候,連姿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夏敬洋就這麼站在餐廳外,望著外面的街道,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的青筋微微跳動,眼裡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著,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他想必已經把所有人都殺死了。
  「連姿!」憤怒爆發,夏敬洋頓時失控地對著天空大喊連姿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呼喊彷彿要將人撕碎一樣。
  不遠處的角落裡,連姿看著夏敬洋失控的怒吼,眼眶不由得變得溼潤,看著夏敬洋的樣子,她眼裡全是心疼,尤其是看到他那消瘦的臉龐,她的心隱隱作痛。
  「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連姿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低聲呢喃著。
  連姿偷偷躲在那裡看著夏敬洋,過了一會有個漂亮的女人走出餐廳,不知道跟夏敬洋說了什麼,他才轉身和那位漂亮的女人一起離開,看到他們郎才女貌的背影,連姿的心泛起一陣陣酸楚,那五味雜陳的滋味非常難受。
  只是這是她選擇的路,又能怪誰呢?
  躲在角落許久,連姿拿出手機發了則簡訊給好友,才慢慢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             ◎             ◎

  夏敬洋回到自己的住處就關在房間裡,夏母知道相親又泡湯了,不斷地打電話給他,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夏敬洋感到前所未過的疲憊。
  「媽,我真的累了。」
  夏敬洋也不管母親到底有沒有在聽,自顧自說下去,「這兩年來,妳一直想辦法介紹女人給我,即使心裡很不願意,但我還是去了,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去了,媽,如果妳還是不死心的話,那以後妳找我吃飯,我一律都不會參加。」
  「敬洋……」
  夏母沒有想到兒子會這麼堅定地拒絕,心裡不由得嘆息,「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如果你自己帶女孩回家,或是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我就不會老是為你操心這些事了。」說起這個,夏母不知道有多哀怨。
  「媽,這件事就不要提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聽你們的話乖乖結婚,但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夏敬洋的表情非常不耐煩。
  「好了,就這樣吧。」說完他立刻把電話掛斷,不留給夏母任何機會說話。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夏敬洋把手機隨手往床上一丟,接著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兩眼直視著天花闆,腦海裡全是連姿的身影。
  他沒想到會在那樣的狀況下遇見連姿,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女人竟然那麼淡定地向他問好,然後就在他眼前跑掉了,他當時都傻眼了,她怎麼能這樣,一句問好就完事了?當年她留下離婚協議書就消失了,沒有任何解釋,就這麼毫不留情地跑了,真是太讓人氣憤了。
  「連姿,妳到底是怎麼回事?」夏敬洋恨恨地望著天花闆,咬牙切齒地低叫:「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為什麼要跑?」
  她是不是在躲他,否則當初他怎麼都找不到她?
  一想到這,夏敬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怎樣都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             ◎             ◎

  此時,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住處的連姿也是一臉呆愣,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傻傻地放空,焦距渙散。
  夏敬洋變了,經過歲月的洗禮,他多了一分沉穩冷靜,氣質變得內斂許多,少了年輕時的輕狂不羈,可是她也在他眼底看到了怨恨,那是對她的怨恨。
  想到這,連姿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身子,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她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不知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一想到他恨自己,心裡就難過得要死。
  「敬洋,不要恨我,不要……」連姿低聲呢喃,她緊緊環抱住自己,把臉埋在雙膝間。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夏敬洋,這些日子以來她都只能在夢裡想他,對於過去她所做的事,她一直很愧疚。
  今天的偶遇讓她知道,原來他很好,並沒有因為當年她所做的事而一蹶不振,她不敢想像要是他知道當年是她背叛了他,是她讓他輸掉了大好前程,他會多麼恨她。
  光是他怨恨的眼神就讓她這麼心痛,要是他的恨更加強烈,她一定會受不了的,所以她逃了,她不敢多看他一眼,也不敢繼續留在那裡,因為她沒辦法面對他,也沒辦法面對他的質問,她很清楚他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她,她卻回答不出來。
  「嗚嗚,我該怎麼辦?」她每天都在想他,卻不敢見他。
  連姿的心情無比複雜,尤其看到夏敬洋身邊有那麼美麗的女人,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祝福他,畢竟是她自己選擇放棄他、放棄自己擁有的幸福,又能怪得了誰?
  想到這,她的心很痛很痛。

  第二章

  夏敬洋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蠢,但是除了守株待兔之外,他暫時想不出比這個更恰當的辦法了。
  雖然他想過要找徵信社幫忙找人,但他後來想一想又放棄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連姿算是他的前妻,勞師動眾找前妻也太不像話了。
  「夏先生,您好。」餐廳經理一看到夏敬洋準時出現在餐廳門口,立即笑臉相迎。
  餐廳經理雖然好奇夏敬洋為什麼都在這個時間過來,而且他一點也不像是來吃飯的,反倒像是來等人的,但他是律師界炙手可熱的大紅人,更何況他背後還有龐大的夏家,所以巴結他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嗯。」夏敬洋淡淡地應了一聲,在老位置坐了下來。
  「今天還是照舊嗎?」餐廳經理照例向夏敬洋詢問要點什麼餐。
  「嗯。」夏敬洋依舊冷淡地回應。
  餐廳經理已經習慣他冷淡的反應了,微笑說:「請您稍候,餐點馬上為您送上。」說完他微微向夏敬洋躬身,轉身往廚房走去。
  夏敬洋一坐下,視線就沒有離開餐廳門口過,每天都跑到餐廳盯梢,他的心情從期待一點點變成失望,最後憤怒不已。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夏敬洋的心情也開始起了變化,漸漸變得浮躁。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陽赫走了進來,「你真的在這。」
  與此同時,夏敬洋對好友出現在這裡也感到很驚訝。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夏敬洋眉峰微微一蹙,「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你最近這麼奇怪,一到這個時間就消失不見,身為你的朋友兼合夥人,我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陽赫涼涼地調侃,並拉開夏敬洋對面的椅子瀟灑地坐了下來。
  「我想我不會連這點自由也沒有吧。」夏敬洋冷冷地瞥向好友,「我也沒有耽誤事務所的事不是嗎?」很顯然有人不滿自己被查問。
  「拜託,我是關心你。」陽赫趕緊舉起手投降,「你行為反常,關心一下不為過吧?」
  「謝謝,不用。」夏敬洋沒好氣地說:「你可以回去了,你的工作肯定比我還多。」
  陽赫經常偷懶蹺班去約會,工作總是堆積如山,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趕人。
  「你是不是在等連姿?」陽赫突然收起笑臉正經地說。
  聞言,夏敬洋臉色一沉,「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為什麼陽赫會知道?
  「之前你不是跟一位吳小姐吃飯嗎?」陽赫大方地揭開謎底,「沒想到夏少爺你還沒吃,就追著一個女人跑出去,甚至還失控地站在大街上喊那個女人的名字,所以你應該知道,那位吳小姐當然會跟伯母抱怨,伯母立刻緊張地打電話給我,我就跑來問你了。」
  夏敬洋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沒想到還漏算了一個不記得長相的女人。
  「對,我遇到她了。」夏敬洋坦言道:「不過她跑掉了。」
  陽赫突然明白好友這段時間來這裡的原因了。
  「你……這段時間不會是來這裡碰運氣,看能不能再遇見連姿吧?」
  天啊,一向聰明絕頂的夏敬洋也會有腦袋秀逗的一天,竟然做出這麼傻的行為,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陽赫不得不在心裡感慨,連姿對夏敬洋的影響力果然不同凡響。
  「這不關你的事吧。」被陽赫用那麼驚訝的語氣詢問,夏敬洋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眼神瞬間變得冷冽,狠狠地瞪向他。
  「嘿,不要瞪我。」陽赫笑得賊賊的,雙手一攤,「我之所以多管閒事也是受伯母所託啊,再說我也是關心你,難道你真的想每天來這裡瞎等?」
  面對陽赫的問題,夏敬洋沉默了,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但如果不做的話,他又難以心安。
  「為什麼不找徵信社?」在陽赫眼裡這是最快的方式,向來聰明的好友不可能不知道。
  「沒有為什麼。」夏敬洋硬生生地回答,明顯不是真心話。
  「夏敬洋,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還是個膽小鬼。」陽赫看著他不客氣地嘲笑道。
  他的話一出,立即招來夏敬洋一記白眼。
  「難道我有說錯嗎?」陽赫無視他的怒瞪,繼續說:「你既想見到連姿,又害怕見到她,要不然以你的性格早就找到她了,以你現在的地位和人脈,不可能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你之所以用這麼蠢的方法,只是為你內心的掙紮找個理由罷了,難道你現在還沒辦法面對連姿跟你離婚的事實嗎?」
  陽赫一針見血,夏敬洋根本無法逃避這麼尖銳的問題,無話可說的他只好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許久之後他才站起身,一臉冷漠地走出餐廳。
  陽赫望著夏敬洋狀似逃離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在心底感嘆。

  ◎             ◎             ◎

  夏敬洋沉寂了一段時間,硬是忍著沒再到餐廳傻等,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連姿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夏敬洋受不了內心渴望的煎熬,決定再跟老天爺賭一次,他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如果今天還是沒遇到連姿,那他就徹底放棄,再也不去找、再也不去想。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夏敬洋的誓言,決定給他一次機會,他才踏進餐廳大門,就看到角落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身影十分熟悉的女人。
  夏敬洋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猛地抓住她,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讓她逃掉了。
  「啊!」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連姿又被嚇到了。
  她沒想到還會在這裡遇見夏敬洋,早知道當初就不跟好友約在這裡見面了,她還想說這家餐廳離好友的公司比較近,真是失策。
  「走。」夏敬洋根本就不給連姿說話的機會,立刻拉著她往餐廳外走。
  「等……等一下。」連姿身子拚命往後退,試圖要停下來。
  直到出了餐廳,夏敬洋才停下來轉身看著她,然而大掌依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生怕她會再逃走。
  「現在我不想聽妳說任何一句話。」夏敬洋冷冷地說:「有什麼話,待會我自然會讓妳說。」說完他再次拉著她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連姿被夏敬洋粗魯地塞進車內,他隨即跟著上車,快速發動車子駛離。
  到了公寓樓下,車子一停穩,夏敬洋立即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來到副駕駛座,把連姿從車裡拉出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你……這是幹什麼?」手腕都被他扯紅了,連姿不禁有些害怕地拉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夏敬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這樣一路拉著她回到住處,當大門關上的時候,連姿徹底明白了,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連姿縮在牆角,緊張地吞咽口水,眼睛帶著防備望向他。
  「今天妳哪裡都去不了!」夏敬洋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妳最好跟我解釋清楚,當年為什麼留下離婚協議書後就不見人影?妳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這個問題已經憋在他心裡多年了,今天終於能面對面問清楚了,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知道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裡……許多個為什麼在心底糾纏多年,也困擾他多年,就像無形的陰影一樣跟著他,怎麼都甩不掉。
  「說啊!」夏敬洋對靠在牆角的連姿怒吼:「告訴我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連姿注視著盛怒的夏敬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靠在牆角哭泣的她除了哭還是哭,這讓他又氣又心疼。
  他此刻的心情無比複雜,對她狠心離婚的舉動很憤怒,但這一刻看到她的淚水,心又隱隱作痛,天啊,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淚眼矇矓的連姿哀傷地看著夏敬洋,嘴裡不斷嘟囔著。
  此時此刻,連姿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該對夏敬洋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從她離開那一天起,她就不奢望能夠再見到他了,沒想到造化弄人,經過了這四年,他們還是遇見了彼此,到底是緣還是孽?
  「我不要妳的對不起,我要的是原因,是為什麼!」夏敬洋緊緊扣住連姿的雙肩,黑眸裡全是憤怒,就這麼直視著她,想要知道答案,然而連姿除了默默地流淚,始終閉口不答,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這麼多年了,難道我連要一個答案都不行嗎?」許久之後,夏敬洋眼裡的憤怒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哀傷,「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對妳來說什麼都不是嗎?妳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就狠心地留下離婚協議書,然後瀟灑地走人,我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可悲了,還是在妳眼裡,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個笑話?」
  「不……不是這樣的。」連姿哭著搖頭,「不是的,我是……」愛你的,可惜這三個字被她吞回了肚子,只能以一雙淚眼望著他。
  「如果不是,那是什麼?」夏敬洋的雙手抓得更緊,幾乎就要把她的肩膀捏碎。
  連姿忍受著疼痛,哭得紅腫的水眸只是深情地望著夏敬洋,卻什麼都不講,她的沉默讓夏敬洋再次變得憤怒,一隻大掌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說啊!」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連姿什麼都沒有講。
  當年她曾經在養父母面前發過誓,就算死都不能把關於連薇不雅照的事說出去,什麼人都不可以,包括夏敬洋。
  「該死的!」夏敬洋咬著牙根,狠狠地瞪著她,為什麼她不說清楚?她到底有什麼苦衷?還是從頭到尾她對他的感情都是假的?
  一想到連姿可能沒愛過自己,夏敬洋的心就宛如刀割,整個人被憤怒淹沒,雙眼被怒火燒紅,緊緊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然而連姿一點也不在乎,因為這是她欠他的,他所有的怒氣她都應該接受,夏敬洋的身體壓著她,她緊緊靠著牆壁,只能承受他帶來的重量和怒氣。
  夏敬洋真的覺得自己快氣瘋了,他應該憤怒地甩開她,讓她徹底滾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還想就這麼困住她一輩子,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四年了,多少個數不清的夜裡,他總是從夢中驚醒,伸手摸向旁邊卻是冰冷的空位,讓他失落不已,他的心已經隨著她的不告而別落在別處,再也找不回來了。
  「妳知道我有多恨妳嗎?」夏敬洋凝視著她,冷冷地說:「可是……該死的,我……」竟然把妳放在心上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這一句話被夏敬洋硬生生地哽在喉嚨,而扣住她下巴的大掌竟不由自主地摸上她的臉頰,眷戀地輕輕摩挲。
  「我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妳。」一個陰暗的想法瞬間閃過夏敬洋的腦海,「從來沒有人可以玩弄我還能全身而退,既然妳選擇放棄一切,那妳就得為妳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想幹什麼?」看著夏敬洋變得陰沉的臉龐,連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妳說呢?」夏敬洋冷不防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嫩唇,猛烈地吮吸著,甚至像是懲罰一樣咬破她的唇瓣,血腥味瞬間瀰漫在兩人口中。
  「唔……」連姿雙手抵著他的胸口,想要掙離他的懷抱,可惜她的掙紮在夏敬洋眼裡根本就微不足道,他更加狂猛地吮吸啃咬,連姿的下巴被他緊緊扣住,昂著頭承受他如暴風雨般的蹂躪。
  「這只是開始,妳的代價可不只這樣。」夏敬洋微微鬆開她的唇瓣,在她唇邊低聲呢喃,字字句句就像是詛咒一樣刻進連姿的腦海,眼前的他就像深淵一樣,她就這麼沉溺進去,再也跳不出來了。
  「不,敬洋,你不要這樣。」連姿對這樣的夏敬洋感到害怕,他眼裡全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這不是她熟悉的夏敬洋,不是那個曾經寵她愛她的男人。
  「妳覺得妳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夏敬洋醇厚的嗓音那麼好聽,吐出來的字眼卻那麼傷人。
  連姿眼眶溼潤,她擡起眼望向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心裡不由得陣陣揪痛,「我……」
  「不准在我面前露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夏敬洋雙手抓緊她的手腕,身體緊繃地朝她低吼:「妳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蠢,被妳騙了這麼久。」
  夏敬洋幽黑的瞳眸此時特別深沉,就像無底深潭一樣,讓連姿猜不透,但更讓她心痛的是他眼裡散發出的冷意,讓她渾身寒顫不已。
  「對不起。」連姿情不自禁地對他說。
  生怕自己再心軟,夏敬洋低下頭不看她的眼睛,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懲罰都還沒開始,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她,夏敬洋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因為她的淚水心軟,思至此,他毫不客氣地張開嘴咬住她的下唇。
  「啊……」連姿因疼痛呻吟出聲。
  然而她的櫻唇還是如記憶中那般甜美,讓夏敬洋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猛烈的懲罰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味道,開始變得曖昧,他火熱的舌尖輕輕勾弄著她的粉舌,纏綿繾綣,捲著她滑嫩的香舌,拚命地汲取她嘴裡的甜蜜甘泉,這樣美妙的滋味讓他變得溫柔。
  「嗯……」連姿的抗拒也停止了,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著,彷彿一隻慵懶的小貓。
  連姿的嬌吟像是誘人的蠱一樣,讓夏敬洋沉溺其中,而逐漸失去理智的她腦袋一片空白,任由感官主導一切,竟然不由自主地對他揚起一抹純真無邪又燦爛的笑容,這抹笑容讓夏敬洋頓時失去了控制,下一秒他俯下頭,再次狠狠地吻住她那柔嫩的紅唇。
  「妳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誘惑他,「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妳。」說完他再度封住她的嫩唇。
  「唔……」夏敬洋猛烈的激吻讓連姿招架不住,只能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身體漸漸變得虛軟無力,幾乎要癱倒在他的懷裡。
  「看來這四年妳還是沒什麼長進。」夏敬洋低頭看見她髮絲紊亂,小嘴微微張開嬌喘著,臉頰還泛著迷人的粉色,就知道她還是青澀如當年,「這四年來真的沒有男人調教妳嗎?」
  一想到她可能有別的男人,夏敬洋的怒火又冒了出來,黑眸微瞇,狠狠地盯著她看。
  「我……」連姿還沒從剛才的激吻中回過神,只能呆呆地仰視著他。
  不等她答話,夏敬洋就把她的小嘴封住了,不希望從她這張嘴裡聽到關於其他男人的事。
  「嗯……」連姿想逃開,可惜夏敬洋緊緊扣住她,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             ◎             ◎

  吻著吻著,夏敬洋忽然打橫抱起連姿,將她放在房間的大床上。
  「唔……不要……」連姿掙紮著,他們已經離婚了,這樣是不對的,然而她的掙紮對夏敬洋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夏敬洋的吻變得越來越溫柔,讓連姿漸漸放棄抵抗,這舒服的感覺就像踩在棉花上,讓她捨不得停下來。
  原本懲罰的意味變了,夏敬洋現在只想把這個小女人的衣服全都扒掉,將她壓在身下瘋狂地疼愛一番,而連姿的理智也漸漸模糊,跟隨著自己的感覺走,雙手像是有意識般攀上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
  因為她的回應,夏敬洋的怒火漸漸消失了,面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烈地吮吸著她的唇瓣,舌尖鑽入她的嘴裡,緊緊地糾纏她的小香舌,肆意地在她口中翻滾。
  「唔……」
  連姿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嘴裡的空氣幾乎都被他吸走了,那炙熱的火舌拚命地吮吸她口中的甜蜜,與她的香舌相互追逐嬉戲,她被他的熱情燃燒著,體內的燥熱更加強烈,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該死的,她竟然還這麼甜美,讓他情不自禁,夏敬洋像是飢渴的旅人,拚命地汲取她口中的甘泉,彷彿那是世上最甜的蜜汁,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他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就算只是玩弄她的身子,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旁。
  夏敬洋隨即將連姿放在床上,大掌牢牢地扣住她的纖腰,使她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結實的身軀,而此時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就像催情藥一樣,不停地誘惑著他體內叫囂的慾望。
  他的大掌緊緊箝住她,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捏碎,連姿雖然覺得痛,卻又渴望他的貼近,整個人已經毫無理智可言。
  老天爺,就讓她再瘋狂一次吧,就算是短暫的歡愉,只要能這麼近地看著他、撫摸他,就算被他傷害,她也心甘情願。
  「敬洋……」連姿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眼裡是藏不住的愛意。
  然而被慾火和怒火燃燒的夏敬洋根本就感受不到她此刻的深情,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傷害她,怎麼狠狠地愛她,他毫不憐惜地啃咬著她的嫩唇,大掌沿著她的背脊上下撫摸,引得她一陣陣輕顫,接著他的大掌從衣服下襬鑽入裡面,一把罩住豐滿的渾圓,毫不客氣地揉捏著。
  「啊……痛……」胸口傳來一陣刺痛,讓連姿的眉頭不由得微蹙。
  「就是讓妳痛,妳才會知道我有多痛。」夏敬洋狠狠地說,看似冰冷的眼神裡透著說不清的慾望和怒火。
  「嗯……啊……」緊皺著秀眉,連姿小嘴微張,逸出聲聲呻吟,「唔……」
  「看著我。」夏敬洋扣住她的下巴,強忍著體內的騷動,黑眸緊盯著她,「告訴我,我是誰?」
  他要讓她清楚地知道,現在跟她上床的男人是他,就算她當年離婚是為了別的男人,現在開始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敬洋……」連姿看見他眼裡的恨意,心裡一陣酸楚,但還是對他揚起溫柔的一笑。
  這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她怎麼能怨他此刻的心狠,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都是她造成的,她怎麼能怪他怨恨自己。
  「很好。」夏敬洋冷冷地說:「從今以後妳就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准去!」
  連姿沉默了,沒有回答他的話,也不能回答,她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送上自己的吻。
  夏敬洋一愣,明顯被她的主動嚇到了,但很快他又拿回主動權,狠狠地吮吸她紅腫的唇瓣。
  夏敬洋開始脫彼此的衣服,很快兩人就赤裸地貼在一起,他的視線順著她白皙圓潤的肩頭慢慢往下移,最後停在那誘人的雙峰上。
  豐滿的雙峰上掛著誘人的小紅莓,涼氣的入侵讓它瞬間凸了起來,他的黑眸變得更加深沉,呼吸漸漸急促,濃厚的喘息在偌大的房間裡聽得格外清楚,這樣美妙的畫面讓他的喉頭動了動,大掌忍不住覆上去,用力地揉搓拉扯。
  「啊……」
  胸口傳來的腫脹讓連姿情不自禁扭動著身子,她微微拱起自己的身體,緊貼上他的胸膛輕輕地磨蹭著,想要消掉體內那股躁熱,然而卻更加難耐。
  「該死的!」她的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讓夏敬洋的理智瞬間崩潰。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狂猛地吮吸著,連姿則不顧一切地回應他的吻,兩人呼出的氣息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誰的。
  「啊……嗯……」連姿被他濃烈的吻燃燒著,呻吟聲從嘴角斷斷續續地逸出來。
  「啊……不……嗯……」夏敬洋厚實的大掌罩住一邊渾圓,食指與拇指還不時揉捏雪峰上的紅莓,引得她嬌吟陣陣,胸口傳來的酥麻感讓連姿整個人變得虛軟無力,癱軟在他懷裡。
  夏敬洋俯下身,順著她優美的脖頸,慢慢來到隆起的雙峰,他輕輕含住頂端那顆紅莓,伸出舌尖舔弄著,時而輕啃、時而吮吸。
  「啊!」強烈的感官刺激讓連姿尖叫出聲,一股酥麻的感覺遍布全身,小腹下隱約有些溼潤。
  「想要了?」夏敬洋知道她已經動情了,但他不想這麼快就滿足她,故意要折騰她,「我還沒玩夠,這樣可不行。」
  他的大掌沿著她的小腹往下遊移,讓自己置身於她腿間,黑眸盯著春水汩汩流出的穴口,小腹不由得一緊,他伸出舌尖輕輕勾弄著粉嫩的花瓣,輕巧地鑽進絲滑的甬道,緩緩舔弄著。
  「啊……」花穴裡闖入他軟嫩的舌頭,讓連姿情難自已地大聲尖叫起來,他的舌尖逗弄著花穴裡的花核,引得她一陣陣嬌吟。
  而夏敬洋也不好受,體內的慾火快要將他焚燒殆盡,他本應該不顧一切狠狠地佔有她,為什麼還是像以前一樣顧及她的感受,讓她先享受到歡愉才發洩自己?一想到自己現在做的是在討好她,給她一個完美的前戲,夏敬洋就懊惱不已。
  夏敬洋倏的離開那誘人的花穴,毫不憐惜地拉開她的雙腿,一點預兆也沒有就闖入她的花穴。
  「唔……」已經多年不曾被人光顧的甬道突然被異物闖入,連姿痛得不由得皺起眉頭。
  異常緊窒的甬道讓原本盛怒的夏敬洋漸漸舒展了眉峰,原來她還是他一個人的。
  像是為了補償自己剛才的粗魯,夏敬洋低頭含住她的唇瓣,難得溫柔地吮吸她的粉舌,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嘴角溢出一條條曖昧不已的銀絲,他拉起她的雙手圈住自己的脖子,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身上,上下猛烈移動著她的嬌軀,瘋狂撞擊著,她的敏感處依舊沒有變,被他一次又一次地進攻。
  「啊……啊……」越來越快的抽動讓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急促,一陣電流躥過夏敬洋的背脊,他猛地一鬆,一股暖暖的熱流灌進她的花壺裡。
  夏敬洋像是瘋了一樣,從下午一直到深夜都不斷地折騰連姿,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在她的花穴裡進出,一直到連姿終於受不了昏了過去,夏敬洋才抱著她安然睡去。

  第三章

  夏敬洋不敢相信連姿竟然又逃走了,一覺醒來,他的身旁又是一片冰冷,原本應該躺在那的女人又逃了。
  「該死的!」夏敬洋一拳重重地捶在絲被上,眼裡全是怒火。
  難道昨晚那猛烈的激情全是他幻想出來的嗎?難道昨晚她在自己身下呻吟說愛他都是假的嗎?她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夏敬洋越想越氣,這一切難道都是她為了再次逃離自己而使出的美人計嗎?
  「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讓妳逃走了。」夏敬洋的黑眸一沉,發出陰冷的眸光,他起身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我是夏敬洋,希望你能幫我找出一個人。」他淡淡地對那端的人說:「稍後我會把她的基本資料發到你的電子信箱,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她的消息。」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就掛斷了。
  在還沒找到連姿的這幾天,夏敬洋的臉比平時還寒冷幾分,事務所的員工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以免被颱風尾掃到。
  原本心情還一直處於低迷狀態,直到夏敬洋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後,才一掃之前陰鬱的面容,立即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像一陣風一樣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事務所的員工們再次傻住了,他們的金牌大律師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中邪了吧?一幫人望著夏敬洋消失的背影,不由得一陣寒顫。
  夏敬洋驅車來到一家幼稚園,車子平穩地停在幼稚園對面的馬路邊,他原本焦急的心情漸漸平靜,他坐在車上,視線緊緊地盯著幼稚園門口,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逃走了。
  半個小時後,幼稚園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個小朋友在老師的指導下,排著隊有序地走出來,早已在外面等候的家長紛紛上前接走各自的孩子,不一會,所有家長都帶著孩子離開了。
  夏敬洋盯著門口,直到看見他等候的女人出現了,他才打開車門下車,邁著穩重的步伐,緩緩向幼稚園門口走去。
  「連姐,我們先走了。」幾位剛出社會的年輕老師向連姿擺擺手,一同離開了幼稚園。
  「再見。」連姿微笑向他們告別,掃視園內一圈,確認門窗是否關好之後,她才慢慢走向門口。
  連姿才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敬洋,不由愣住了,「你……」她小嘴微微開啟,完全講不出話來。
  「怎麼了,看到我很驚訝?」夏敬洋用冷冰冰的表情看著她,眼裡卻透著說不盡的憤怒。
  「我……」連姿不安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想要逃跑。
  沒想到夏敬洋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一樣,快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妳還想要跑?」他氣得幾乎要咬破嘴唇了,手抓得更用力,眼神凜冽地瞪著她,「妳就這麼想逃離我嗎?」
  連姿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蒼白地望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瞬間充滿霧氣,小嘴才剛張開又合上,欲言又止。
  夏敬洋的心一揪,猛地甩頭把心中那份疼惜甩掉,拉著她向車子走去。
  「你要幹什麼?」連姿被他粗魯的舉動嚇到,「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粗魯野蠻?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溫柔的夏敬洋,連姿不禁在心底埋怨,手腕努力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箝制。
  「我們還有很多要說清楚的。」夏敬洋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很多!」
  不顧她的掙紮反對,夏敬洋把她塞進車裡,迅速駕車離開。

  ◎             ◎             ◎

  當連姿再次踏進夏敬洋的住處時,腦海不由自主閃過前幾天和他在這裡的激情畫面,蒼白的臉蛋不由得染上一片緋色。
  盛怒的夏敬洋沒有發現這個微小的細節,將她拉到客廳之後才放開她。
  「連姿,如果妳敢再跑,我立刻找人把那家幼稚園買下來。」夏敬洋這次是鐵了心要留住她,她有把柄在自己手裡才能安心。
  「什麼!」連姿一聽到他滿含怒氣的話,緊張地擡起頭看他,「你……不可以這麼做。」幼稚園園長對她那麼好,當年在她無處可去時收留了她,他怎麼可以這樣威脅她。
  「你……這是氣話對不對?」連姿不相信他會為了不讓她逃跑,做出這麼絕的事情,「你是在嚇唬我,對嗎?」
  「那妳就試試看。」夏敬洋冷冷地盯著她,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注視著他冰冷的臉龐,連姿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心裡不由感到難過,她對他的傷害真的很深,要不然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冷酷的模樣,他竟然這麼隨意地決定一家幼稚園的未來,彷彿這件事一點也不重要,想到這,她的心就隱隱作痛,這一切真的是報應嗎?
  「不要這麼做。」連姿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臂,開始低聲乞求,「那家幼稚園是園長的心血,你別這樣做,我知道你想要對付的人是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逃跑,真的。」
  「對付?」夏敬洋低頭凝視她抓著自己手臂的小手,心裡不由得湧上一陣酸楚,覺得有點悲哀,「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竟然也用到這種字眼了?」
  「我……」連姿看到他悲傷的眼神,心臟猛地一揪,「對……不起。」她說錯話了,她又傷害到他了,這不是她想要的,真的不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妳說對不起了。」夏敬洋一點也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他想要聽的是她說實話,她卻對此閉口不答。
  連姿垂下頭,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夏敬洋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在欺負一個柔弱的女人,而事實上的確如此。
  「連姿,我不管之前如何,但從現在開始妳得聽我的,一切都聽我的。」夏敬洋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因為這是妳欠我的,知道嗎?」
  「如果我都聽你的,你就不會買下幼稚園?」連姿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以他的實力絕對能把那家小小的幼稚園買下來,她不能冒險。
  夏敬洋體內頓時冒出一把無名火,到現在她想到的還是那家破幼稚園嗎?對於連姿這麼在意那家幼稚園,夏敬洋心裡真的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是。」夏敬洋做了個深呼吸才堅定地回答她。
  「好,我知道了。」連姿沒有再反抗,乖乖地點頭向他保證,「我不會再逃跑了。」
  連姿知道她的內心也渴望能見到他,想要跟他在一起,這一次就當作是自己給他的補償吧。
  「最好記住妳說過的話。」夏敬洋語氣依舊很冷淡,「從明天開始,妳每天早上都要到我這裡來報到,我一天三餐都由妳來負責。」
  這擺明就是要她做女傭的工作嘛,不過連姿沒有怨言,乖乖地點頭答應了。
  「沒問題,我一定做到。」能夠留在夏敬洋身邊對她來說已經很奢侈了,沒想到他還願意給她機會,她高興都來不及。
  夏敬洋凝視著她揚起的笑臉,不由恍惚了一下,愣愣地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趕緊變換自己的表情,冷著臉對她說:「我餓了,現在去做點吃的來,廚房在那裡,冰箱裡有菜,妳自己看著辦。」
  「好,你等一下。」連姿急忙走到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打開冰箱一看,裡面竟然有不少食材,連姿想都沒想就自然地開口,「你會買菜?」
  在她的印象中,夏敬洋可是大少爺一枚,除了興致來的時候做點小菜之外,從來沒有買過菜啊。
  「哼,難道沒有妳這個老婆,就沒有人替我買了嗎?」夏敬洋冷冷一哼,斜睨她一眼。
  連姿頓時一愣,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又或許是自己不願去想,其實已經有個女人取代她的位置了。
  「我沒有這麼想。」她低聲說,心裡苦澀不已,「那我來這裡方便嗎?你太太不會介意嗎?」
  夏敬洋眼神一黯,直盯著她的臉蛋,看到她掩飾不住的哀傷,心裡竟感到一絲雀躍。
  看來這個小女人誤會了他的話,還太太咧,呵呵,她以為他再婚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趁機好好報復一下她當年的離棄。
  「哼,放心,就算介意也是我的事情,不用妳操心,再說這裡是我的私人公寓,我不喜歡其他人來,所以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夏敬洋不打算澄清誤會,反而有意引導她繼續誤會下去,「不過現在妳也知道了,怎麼了,妳在擔心什麼?」
  「我沒有。」連姿強忍著酸楚小聲回答。
  夏敬洋扭過頭,強忍住心中對她的不捨,他絕對不能心軟,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欠他的,既然她給不了解釋和答案,那就留在他身邊,直到償還完這四年來他所受的痛苦。
  「沒有就好,除非妳把所有事情說清楚,否則我是不會放妳走的。」夏敬洋恨恨地說:「如果妳真的想徹底擺脫我,就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讓我徹底了斷一切,否則妳別想逃走。」夏敬洋說完便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用力地甩上門。
  巨大的響聲在屋內迴盪,連姿望著他緊閉的房門,心中酸澀不已。
  「連姿,沒事的,能待在他身邊不是妳的願望嗎?」她昂起頭,把淚水使勁眨回去,低聲鼓勵自己,「現在實現了不是很好嗎?妳一定要加油,好好補償他。」
  她隨即開始在廚房張羅夏敬洋的餐點,她憑著過去對夏敬洋的了解,做了幾道他最喜歡吃的菜。

  ◎             ◎             ◎

  過了許久,連姿終於忙完了,把菜餚擺放在餐桌上之後,她走到夏敬洋的房間門口輕輕敲門。
  「可以吃飯了。」她小心翼翼地對房內的人喊道。
  房間內沒有任何回應,就在連姿猶豫是否要再敲一次門的時候,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夏敬洋一臉冷漠地從房裡走出來,他原本已經平息自己心中的憤怒了,但一出房門看到連姿那張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笑臉,之前想要就此放過她的想法頓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以吃飯了。」連姿再次帶著微笑對他說。
  夏敬洋無視她的笑臉,逕自走到餐桌前坐下,在視線接觸到桌上那幾盤菜時,他的臉色倏然一變,過往的回憶全都湧了上來,怒火再次在心中燃燒,她以為做他喜歡吃的菜就能彌補拋棄他的事實嗎?
  他拿起筷子隨意翻攪面前那幾盤菜,「做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菜。」他胡亂點了一番,「這個、這個都是我最討厭吃的,難道妳就不會做別的嗎?」
  「可是這些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啊。」連姿小聲解釋。
  「我現在不喜歡了!」夏敬洋大聲喊道:「以前喜歡的,現在都不喜歡了。」
  夏敬洋倏地站起來,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扔,「不吃了,光看這些就倒胃口。」他說完便大步向客廳走去。
  「對不起,你喜歡吃什麼,我再重新幫你做。」連姿感到很委屈,但還是急忙上前討好。
  夏敬洋看著連姿放低姿態討好他的模樣,心臟猛地揪痛,這個曾經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如今傷害她的正是他自己,夏敬洋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辦,恨她卻又捨不得她難過,實在太痛苦了。
  「不用了,妳走吧。」夏敬洋冷然說:「記住,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妳出現在門口,如果妳敢不來,那就等著幼稚園被收購吧。」他說完便轉過身不再看她,免得自己更加不捨。
  掃了滿桌的菜一眼,連姿頓覺委屈,但她還是緩緩轉身,拿著包包離開了夏敬洋的住處。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夏敬洋才轉過身,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大門許久,他慢慢地走回餐桌前坐下,重新拿起筷子,開始一口一口吃下連姿為他準備的飯菜,他細嚼慢嚥,口中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心微微悸動,一點也不剩地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
  過往恩愛的回憶在他腦海中浮現,彷彿她不曾離開過,是啊,如果連姿當年沒有留下離婚協議書消失,那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了孩子,一家人過著幸福的生活,但這一切都是他的夢,都只是夢而已。
  「可惡!」夏敬洋猛地一拳捶在餐桌上,眼裡全是複雜糾結的神色。
  而此時連姿眼眶紅潤,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一想起剛才夏敬洋那嫌棄的口吻,心裡就一陣陣揪痛。
  怎麼辦,才這樣她就痛得受不了,接下來的日子她真的能撐得下去嗎?她瞬間失去了先前的鬥志,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消極。
  「連姿,妳不能放棄!」她擡起手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拍打兩下,「振作起來,妳一定行的。」
  在心裡作了一番建設後,連姿又重新振作起來,步履也變得輕快不少,一邊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一邊思索明天早上該為夏敬洋做什麼早餐。

  ◎             ◎             ◎

  翌日,天才剛剛亮,連姿就已經起床洗漱完畢,開始動手為夏敬洋做早餐。
  半個小時後,她把做好的總匯三明治放進餐盒,穿好外套就拿著自己的包包出門了。
  因為來得太早,連姿不敢按門鈴,怕會吵醒夏敬洋,記得以前他每天都準時七點起床,如果被吵醒就會有起床氣。
  早晨冰涼的空氣不斷往她的脖子灌,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把餐盒緊緊地抱在懷裡,還不時看看手腕上的錶,離七點還有半個多小時,她只好靠著牆壁靜靜地等著。
  夏敬洋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過去開門,看連姿那個小女人有沒有遵守約定出現在門口,然而他沒有想到打開門後會看到那樣的畫面,那個笨蛋蹲在角落,懷裡還抱著一個餐盒,就像顆球一樣蜷縮著。
  似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等得有些睡意的連姿立刻驚醒,擡起頭望向門口,就看到夏敬洋一臉怒氣地瞪著她。
  「對不起,我早就來了,可是……」她以為夏敬洋是氣她來晚了,急切地想要解釋,「我……」
  「閉嘴!」夏敬洋低吼一聲,快步走過去,一隻手拉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拿起餐盒,就這樣拉著她走進屋內,手心傳來的冰冷觸感讓夏敬洋的心情更加鬱悶。
  進到屋內,夏敬洋放下餐盒後,幫連姿倒了一杯熱水,他把水杯遞到她面前,口氣很差地命令道:「喝下去。」
  「謝謝。」連姿接過水杯,不敢多話,乖乖地喝了下去,原本冰冷的身子瞬間暖和了起來。
  「妳是笨蛋嗎?」夏敬洋忍不住對她低吼:「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按門鈴?蹲在門口像話嗎!」
  初秋的早晨可是很冷的,這個傻女人竟然就這麼蹲在外面,她到底是幾點來的?
  「我……」連姿支支吾吾地解釋說:「我是怕打擾你休息,對不起。」
  看到她又低頭道歉,夏敬洋覺得自己故意出的這個難題真是蠢透了。
  「夠了。」夏敬洋心裡還是很鬱悶,他轉身走進房間,很快又走出來,「拿著,這是公寓的鑰匙,以後妳來了就自己進來,不要站在外面。」
  「這……」連姿看著他手裡的鑰匙,遲遲不敢接下,「這樣好嗎?」
  「怎麼了,妳反悔了、不想做了?」夏敬洋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故意激她。
  「不,沒有,我做。」連姿急忙接過鑰匙。
  看到她急切接過鑰匙的模樣,夏敬洋心裡的怒火頓時消失了,嘴角勾起一抹察覺不到的弧度。
  「咳咳。」清了清喉嚨,他故意掛起嚴肅的表情問:「早餐有什麼?」
  「等一下。」連姿說著立刻轉身,小跑步去拿剛剛被夏敬洋放在玄關的餐盒,又興沖沖地跑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做了簡單的總匯三明治,你吃吃看。」像是獻寶一樣,她小心翼翼地把三明治遞到他面前。
  「哼,才四年妳就忘記我喜歡吃什麼早餐了。」夏敬洋對於她說的話很不爽。
  連姿一愣,感到有些委屈,他不是說以前喜歡的都不喜歡了嗎?
  「你不是說以前喜歡的,現在都不喜歡嗎?」她雙手緊緊地揪住衣襬,小聲地說。
  「妳……」被自己說過的話堵住,夏敬洋硬生生地把話吞回肚子裡,惱羞成怒地甩手,轉身向浴室走去,準備去刷牙洗臉。
  連姿以為夏敬洋在氣自己,不禁感到難過,她呆站在原地好一會,看到他還沒有出來,以為他不想吃了,便把三明治放回餐盒,準備離開他的住處。
  「連姿!」就在連姿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妳要去哪裡?」
  「我……」被他的怒吼嚇到了,連姿緩緩轉過身,怯懦地回答,「去、去上班。」
  「上班?」夏敬洋幾乎快被她氣死了,他發現自從和她重逢以後,他的脾氣越來越壞,自制能力也越來越差,總是動不動就發火,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爆肝。
  夏敬洋努力深吸一口氣,平緩激動的情緒,「妳拿著我的早餐去上班?」
  「我……你不是不喜歡嗎?」
  連姿小心地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沒有先前那麼生氣,才放膽繼續說:「所以我想拿去幼稚園給小朋友們吃,不要浪費了。」
  「放下。」夏敬洋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搶過餐盒,瞪向她,「我有說不吃嗎?」
  「這……」連姿一時傻住了,這個男人怎麼像個孩子一樣,那麼善變,脾氣也變得暴躁許多,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四年的時間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好脾氣消磨殆盡。
  連姿深深地嘆了口氣,在心底感慨萬千。
  「吃完早餐,我送妳去上班。」
  他說著便拿著餐盒來到餐桌前,打開餐盒把裡面的三明治拿出來,看到連姿還站在原地,連忙催促道:「還不過來吃早餐?」
  「我也要吃?」連姿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妳吃過了?」
  連姿搖搖頭,怎麼可能吃過,她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這些東西,一做好三明治,她就急急忙忙地趕來,連水都沒來得及喝。
  「那就不要廢話,過來吃。」夏敬洋粗聲粗氣地命令道:「快點,我也要上班。」
  連姿乖乖地走過去坐下,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三明治,還不時用眼角偷覷他的反應。
  不知道他覺得好不好吃,連姿在心裡嘀咕,生怕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好在直到餐盒裡的三明治吃完了,夏敬洋都是一副很滿意的表情,看來她做得還不錯,想到這,連姿心裡頓覺有些得意,很高興他喜歡自己做的早餐。
  「笑什麼?」夏敬洋吃完之後目光掃向她,看到她在傻笑,心情也跟著變得愉悅,沒有發現自己詢問的口氣沒有之前的惡聲惡氣,變得輕快多了。
  「喔,沒有。」連姿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對他搖搖頭。
  夏敬洋看到她這副傻氣的模樣,不由在心底發笑,這個小女人明明很聰明,讀書的時候經常得獎,對於看過的事物更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卻單純得不像話。
  要是換成別人,像她這麼聰明早就有所作為了,哪像她現在只是在小小的幼稚園裡當老師,真是大材小用。

  ◎             ◎             ◎

  吃完早餐,夏敬洋不顧連姿的推託,硬要送她去幼稚園上班,在車上,他第一次問她離婚協議書以外的事情。
  「為什麼跑去當幼稚園老師?」
  夏敬洋知道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同步口譯員,「堂堂一個外語系第一名畢業的優秀人才,在幼稚園當老師會不會太委屈妳了?」
  「才沒有。」連姿輕聲回答,「幼稚園老師也很好,而且當不了同步口譯員,並不代表放棄了翻譯啊,我偶爾也會接一下翻譯的稿子,沒有荒廢。」
  在彼此一來一往的對話中,連姿漸漸拋掉了原本的小心拘謹,恢復以前跟他在一起的開朗,向他述說著這四年來自己所做的工作。
  「孩子們很天真、沒有心機,跟他們相處我很高興。」
  夏敬洋側頭看了她一眼,她的雙眸迸發出閃爍的光芒,神情是那麼柔和嫵媚,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以前那個喜歡窩在他懷裡的嬌柔小女人,然而一想到她當年狠心地離開,他的臉色不由變得深沉。
  「小孩子那麼天真,妳這個老師有被他們影響嗎?」他側過頭看了一眼,很快又把視線轉回前方,語氣很諷刺地說:「妳也和他們一樣天真、沒有心機嗎?」
  連姿稍稍一愣,沒有接過他的話,車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氣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連姿想要開口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夏敬洋收起自己的表情,淡然地提醒。
  「哦,謝謝。」連姿像個機器人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地下車。
  對於剛才他說的話,她心裡還是很在意,但此時解釋又顯得毫無意義,她只好忍下一切,努力揚起一抹微笑,「小心開車。」
  「晚上不用過來準備晚餐了。」夏敬洋知道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不僅讓她感到困惑,連他自己也覺得茫然,這一切似乎偏離了報復的戲碼,這有悖他的初衷。
  「我知道了。」連姿明顯地愣了一下,最後還是失落地回答他。
  夏敬洋扭過頭,不看她失落可憐的表情,生怕自己會心軟不捨,迅速駕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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